106
用你的掌掴,釋放我匿封的黑暗。——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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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林立翔……?救救她……”我全身無法遏止的顫抖,站在這個渾身上下都充斥着死寂和沉郁氣息的男人面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地乞求。
求求你,救救她。
心裏很害怕,不僅是因為是腳邊是躺在血泊裏的席若雲,還因為這個男人——林立翔。
這個明明是個活人,卻有着死亡般冷峻的感覺。
他一直看着我,西裝修剪出他貼身而修長的曲線。他的眼眉和發絲都黑得徹底,映着他那如初雪一般蒼白冰冷的肌膚,形成強烈詭異的美感。這樣一個有着極端的氣息的男人,真是像極了那個最後堕落為撒旦的大天使路西法,高貴而嗜血,孤傲而冷漠。
他的出現颠覆了那夜在民歌餐廳初次見到他的感覺,不,又或者是加深。那時,他在高高的舞臺上,孤獨地演唱着屬于自己的歌,彈奏着只有自己的明白的旋律,棄去了原本駐唱時配給他的樂隊和準備好的曲目,無所謂臺下觀衆悲傷而憐憫的氣息,無所謂世人對他一個半隐退引人的指指點點,只是茕茕孑立般地,穿透了所有觀衆的目光,只為了他所說的,做回最初的自己。
這個像是孤僻到了極點的人,那晚,竟會因為自己一時感嘆而說出口的對他的歌曲的評價,他來到了自己的身後,自我介紹說,我是RED林立翔。
如今第二次在意外狀況下的相見,他像是比上次要顯得更加冷漠,那雙沒有光亮沒有情緒的眼睛,仿佛在一點一點地吞噬掉我所有得到幫助的希望。黑得透徹。
我和他并不熟悉,即使曾經在報紙雜志上無數次地看見他的臉龐,即使他的出道曾經是媒體宣揚在外的一個童話般美好的事情,但我和他真正地接觸,也就止于那一夜在民歌餐廳。
我對這個人,根本不了解。
林立翔站在我面前,不說話也沒有動作,他直直地看着我,連餘光也吝啬于放在血泊裏的席若雲的身上。
換了任何一個人,看見這樣血淋漓的場景,都有那麽一點點感到害怕或者心寒的吧?可是為什麽林立翔卻還能夠視若無睹沉默自若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求你了……快點把她送去醫院……”我顫着音乞求他的援手,腳下所踩的地面已經被鮮血滿布,腳底上也沾上了血——
只要稍稍一擡腳向前踏上一步,就會發現,幹燥的地面上印有了我帶血的腳印。
一個人流那麽多血,會死吧……?
可是我不想你死啊,我從沒想過要你死啊,若雲姐。
“我是來救你的。”林立翔突然說。
我一怔,“你說什……”
林立翔沒等我說完便拉起我的手,然後把我帶到了車子旁邊,任我如何喊叫和掙紮,他都像是完全聽不見一般,把我塞進車子裏,而後自己坐了進去,叫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開車。
駕駛座上的男人飛快地掠了我一眼,而後發動了汽車。
車子緩緩地朝明星藝校的大門駛去。
我趴在窗子上,朝後面張望,玻璃把我和外界的所有的阻絕開來,只剩下身旁林立翔冰冷的氣息。
我看見那個躺在血泊裏的美麗女子,那個被自己害得躺在血泊裏的女子,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也不知道是否會有人發現她,送她去醫院,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有着生命的氣息。
如果她就這樣死了……
那自己的雙手,竟成了殺人的兇器。
我從未想過,自己這雙用來握筆彈琴的手,有一天,竟會沾染了腥紅的血液。
“你幹什麽?!”我驚恐地推開他坐在我身旁的身子,想要打開車門不顧一切地跳出去,卻發現車門已經被反鎖,讓我的舉止變得萬分可笑。我竭斯底裏地對林立翔喊着,“你這個瘋子……你要帶我去哪裏?!我并不認識你,你放我下去!”
林立翔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托着下巴,臉上的表情猶如第一場雪來臨前的夜晚般毫無波動只有冰冷,他看着我,說:“席若雲會沒事的。有事你的只是你——方若绮。”
心底一震,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什麽意思?”
“你害得黎華的女人從臺階上滾下去,謀殺了他的孩子,你覺得,黎華會放過你嗎?”
一股寒氣從腳尖直逼頭頂,全身的雞皮疙瘩瘋狂地聳立起來。
……
你害得黎華的女人從臺階上滾下去……
……
你謀殺了他的孩子……
剛剛從席若雲腿間流出來的那一灘血,竟是他們的孩子?!
不,這不可能。
我驚恐到了極點,躲開林立翔冰冷的目光,“我憑什麽要相信你……”我不過是和你見過短暫的一面,聽你自我介紹過自己的名字,此後我們都沒有再見過面,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和你的生活和社交圈都沒有任何交集,我,憑什麽要相信你?
憑什麽……要相信席若雲懷着黎華的孩子?——可是事實上,他們的确是媒體打造出來的金童玉女沒錯。他們二人也沒有對外否認。
林立翔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淡然道:“那你自己去醫院證實一下,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林立翔的車在一個陌生的路口停下,他打開車門,把我推了出去。
毫不留情的手指的力道像是鐵鏈一樣抽在我的肩膀上。
我踉踉跄跄地跌出出汽車,站穩了腳步,轉過身。
我站在車門前,心裏涼成一片,像是掉了魂魄一樣呆呆地看着車子裏的那個男人。他瞥了我一眼,然後不再看我,只是說:“不過奉勸你一句,你去了,就沒有後悔的機會。”
車門被林立翔輕輕關上。
那輛突兀出現的汽車把林立翔帶到了我面前,然而他現在又将我舍在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離開。
鼻息間是汽車尾部噴出的沖鼻的尾氣。
林立翔在車子裏透過車窗露出的一個黑腦袋在逐漸拉長的馬路上縮成一個小小的黑點,最終,消失了蹤影。
我茫然無措地看了看周圍,感覺思想一下子被人掏空了,身體也是輕飄飄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陌生的人物。
陌生的大樓。
陌生的花草樹木。
看着那輛已經沒在車流裏的汽車,但那張冷漠蒼白的臉仿佛還在眼前不斷浮動,他淡漠的話語還在耳邊回繞——停滞的大腦在一點一點地恢複運轉,不斷地發出生鏽金屬般艱澀刺耳的聲音——林立翔,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無論是那孩子的事。
還是黎華。
甚至是今天他暮然地出現,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我知道不該相信這樣一個對我而言幾乎是完全陌生的人。
可是席若雲剛才确實流了一地的血,就像電視劇裏拍的那些劇情全都真實地上演,觸目驚心——這些,都讓我不得不相信。
她和黎華的确是今年最受歡迎的銀屏情侶沒有錯。
她和黎華時常出雙入對沒有錯。
黎華經常像護着一個公主一樣護着她沒有錯。
席若雲和黎華每次的搭檔演出都已經是公認的情侶檔沒有錯。
如果席若雲的肚子裏真的懷着一個孩子——
除了是黎華的,還會是誰的呢?
我顫顫巍巍地把手機拿出來,看見剛剛被摔在地上而黑屏的屏面,按了兩下按鈕,沒反應,再按,仍舊沒反應。最後,我幾乎是發狂般地用手去拍打手機,身邊經過的路人都用在看神經病的眼光看着我,可我無暇理會,因為,這手機是我現在唯一能夠聯系黎華的方式。
終于,手機屏面在閃了兩下後重新恢複了光亮,但按下電話簿的指尖卻變得猶豫。
我是那個犯了罪的人啊,現在回去,不是正正像昭告天下般地,自投羅網作繭自縛嗎?
我去了。
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手機收進來一條短信——
若绮,來一趟明星醫院,我有事要問你,好嗎?
是王大哥。
握着手機的手開始發冷,恐懼不斷地蔓延過我的頭頂扯緊了頭皮,太陽穴突突地跳着,像是從頭頂蓋下來了一個巨大的浪潮,将我的四肢,徹底地包圍,剝奪了所有供我呼吸的氧氣。
現在感覺就連呼吸也是乏力的。
王大哥,為什麽此時你要用這樣溫柔而暗帶責問的語氣來找我?我多想此時發短信進來的是黎華,不管是劈頭蓋臉的一陣指責抑或是冷嘲熱諷——我就是,不想去面對你。
站在你這樣幹淨的人的面前,我愈加地覺得自己,肮髒。
強行壓制住內心呼嘯的恐懼,攔截了一輛的士,對司機說:“去明星醫院。”
終究,還是擺脫不了做蠢女人的命運。
想着,始終是該去一趟。為了失足摔下臺階的席若雲,為了為一個女主角而用力甩開她的手的自己,還有——那一個林立翔口中的孩子。
都是該去的。
汽車朝目的地開動,司機把車子開得飛一般地快,仿佛知道了我做的那些令人唾罵的事,要趕緊的,送我去治罪。
我靠在椅背上,全身的力氣像是都被抽走,望着玻璃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陰暗的天空,烏雲裏埋藏着暗紫色的閃電,撕裂濃雲,撕裂天空,從頭頂上滾滾而過。
呵,今早上參加畢業禮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怎麽這會卻變成了烏雲密布?
這是連老天也在,嘲諷我嗎?
我也不想這樣的。是席若雲……她硬是要搶走屬于自己的機會,硬是要自己聽她說那些荒誕可笑的解釋……自己才會不小心害得她滾下了臺階。
——是我錯了嗎?
******
來到明星醫院的大門,腳下變得舉步艱難,像是小腿上捆着千斤大石,阻礙了自己的前進。
幾乎是在拖着身軀朝門口邁近,嘴唇幹燥而破裂,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心裏是極度恐懼後的死寂,腳下的一步一步,像是對靈魂的審判。
是逃避後的堕落,還是認罪後的新生?
眼前那四個金燦燦的大字——明星醫院。配合着漆白的牆壁和高高的大門,看起來就像一個張開了嘴巴等待獵物送上門的惡魔。
期待着,吞噬你肮髒想要得到救贖的靈魂。
而惡魔的肚子裏,是另外一個煉獄。
來到前臺,看了看坐在護士站裏正在打私人電話的護士阿姨,咽了口唾沫,喊了聲,“阿姨,請問——”
沒有人回應。于是更大聲地喊,“阿姨——”
那個女人啪的一聲把電話砸上,戴上口罩,用厭棄的眼光瞪了我一眼,“你叫誰阿姨呢你!”
我沒有心思和這個女人糾結稱呼的問題,問:“請問是不是有一個……”聲音突然地卡住。該怎麽問出口,流産的病人嗎?明明還不确定,卻莫名其妙地徒增了自己心裏的罪惡感,于是低着頭,小聲問道:“請問最新送進來的病人在幾號房……?”怯懦的模樣像是一個偷了東西害怕當成被警察抓到的小賊。
“小姐,這裏是醫院!每天那麽多病人送進來,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那個護士不耐煩地回答。
“是方若绮小姐嗎?”身後響起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轉過身去,看見的,居然是一張和黎華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是的,幾乎。但并不完全,眼前的這個男子帶着斯文的金屬框眼鏡,有一頭普通的烏黑的頭發,穿着一襲幹淨的白袍子,手裏捧着的大概是病人的病歷本,很典型的知識分子模樣。
“我是。”我打量着眼前這個男人,用鄙夷的語氣回答道。
盡管兩人的容貌很相似,但這個男人的氣質卻是溫和內斂的,走在大街上可能難以辨認得出,是那種一走進人流就被淹沒的路人甲型。而黎華,是光芒萬丈的,仿佛他的體內有一個巨大的磁場,會牢牢地抓住你的眼球,以至于他無論身處何地,存在感強得令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所以,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肯定,這個人不是黎華——
他并沒有給我帶來心驚和敬畏的感覺。
目光落在他胸前的牌子上。
歐凱文。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歐凱文。
原來他就是黎華的弟弟。
“黎華和王導現在都在9號病房裏,你需要現在過去嗎?”歐凱文問我。
我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他說話的語氣不溫不火,完全不帶任何私人主觀情緒,只是像一個醫生在對一個普通病人家屬陳述那般。
“方小姐?”
“哦……”我一滞,回過神來,朝醫院病房走廊的方向望去,9號病房的門半掩着,淡淡地灑落出清冷的白光,像是在迎接着什麽。我攥緊了衣角,垂着頭,不敢去看歐凱文的目光,“……孩子保住了嗎?”不敢肯定,卻又不敢直接問,唯有将信将疑地把林立翔的話套了進去。
歐凱文搖搖頭,“沒有。能保住大人已經是萬幸,若是再遲一些,很可能會引發血崩。”
我松了一口氣,但心髒卻立馬被揪得更緊。
席若雲的生命已經脫離的危險,但,歐凱文的這一番話,卻證實了林立翔所說的席若雲的的确确是懷着一個孩子。
不管林立翔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畢業禮上。
不管林立翔為什麽會知道這些極度私人的事情。
可他說的是事實。
——我的雙手,真的害死了一個還未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
最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告別了歐凱文渾身發着抖像是穿着短褲背心在極地裏奔跑了一圈那般寒冷地麻木而茫然地走進病房的走廊,目光一個一個地掃過門牌,四肢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只靠着意識不斷地前進,心裏已經無謂恐懼,像是恐懼的心情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然後所有都一瞬間歸于平靜。
因為現在做什麽都于事無補了。
我殺死了一個人。扼殺了一個生靈。
那是別人的孩子,他還孕育在母親的肚子裏,興許含着手指期待着這個世界給他帶來的第一縷曙光,興許在母親的子宮裏偶爾調皮地伸展一下四肢。他原本可以有無數個幻想的未來,他原本可以平平安安地來到這世界上體驗生活——卻就這樣被自己,扼殺了。
其實自己對席若雲并沒有多大的愧疚。
因為在心底,自己始終覺得她摔落臺階并不是自己所造成——對,只是她的失足,是她自己失足。我一直這樣催眠着自己,想要自己的心好過一些。
可那孩子,卻真的是無辜的。
像是兩個大人的戰争,無緣無故把一個毫無關聯的人扯了進來,讓他成了炮灰,眼睜睜地看着哪一個無關的人從活變成了死——并且還是由自己一手促成。我不是沒有感情的魔鬼,我覺得心寒和愧疚。害怕得想要去逃避。
可我無法逃避。
從選擇踏進醫院的那一刻起。
走到病房前。
擡手握上那一柄刺骨冰冷的金屬門把。遲遲不敢徹底推開那留着一絲縫隙的門。
冷汗悄然從我的額角滑落,順進頸脖。
輕輕地推開一點點,讓門間的縫隙變得更大一些。
看見黎華正輕柔地扶席若雲起身,然後王瑞恩把枕頭墊在她的後背。席若雲似乎想要像平時一樣禮貌地點頭微笑說聲謝謝,卻使不上力氣,連扯動嘴角的力氣也沒有。
握上門把的那只手變得越來越緊。
席若雲,這樣一個我見猶憐的病西施。
這樣一個就是女人看了也會不由心動的女子。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為她這樣浮于表面溫柔所撼動了內心,柔化了骨血,但在此時,卻如何也同情不起她來。
現在的她,在我眼裏,也不過是一個連在病榻上也還要演着戲的戲子。
“若雲,我有什麽可以為你做的?”王瑞恩站在席若雲的床邊,他微側着身子,與站在門外的我有些距離,我看不見他的臉,但卻猜得出,此時他的心神都灌注在了席若雲的身上。
這種從他身體裏溢出的淡淡的心疼和哀傷,還有那種原本只是專屬于我的,和煦般的溫暖。
王大哥,是從什麽時候起,你對着別人,也能投下這樣的感情?
席若雲虛弱一笑,看起來十分勉強嬌柔,“我的要求,還是那個。”
“你是指——《是朋友也是愛人》的女主角?”
“嗯……”
“可是你的身體——”
“我沒事。我可以的。”
“好。我答應你。”
王瑞恩安靜篤定回答的聲音落入我的耳中。
如此幹脆利落不帶遲疑。
妒恨和怨毒在胸口無盡地翻湧。
終于,沖破了壓抑的四肢,釋放了所有的罪惡。
席若雲——你到現在,還是想要把我踩在腳底下,想要奪走我所有的機會嗎?
這樣做,你到底有什麽好處?!
你就是躺在病榻上,也不願意給後人,留一條路走嗎?就當是施舍,也不可以?
發瘋一般地闖進病房裏——
壓榨着身體裏所有的勇氣,喊出聲來——
“不行!這個女人不能做女主角!”
病床上的席若雲霍地睜大了眼睛——
王瑞恩錯愕地轉過身來,看見自己,眼睛裏的神情層層變化,像是那些厚重的,保護着玫瑰的冰塊,喀拉地産生了裂痕,排斥着、吼叫着,想要粉碎那朵原本被保護得好好的,可以永不衰敗的玫瑰。
黎華沉默着走上前來,眼底暗沉的金色像是吸去了所有的光和聲音。
擡手。他以澆花一般優雅的姿态,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響亮的掌掴聲在空氣裏回蕩。
耳膜被震得抗議嗡鳴。
整個身體被打得歪了過去。血絲從嘴角溢出。大腦被突如其來的沖擊弄得昏眩,眼前黑黑白白一片一片的混亂——
捂着臉回頭,淚水打濕了鮮明的掌痕,混合着血氣,闖入口腔。
在眼淚徹底模糊雙眼的短暫的前夕,王瑞恩蹙眉扭頭把目光從我臉上收回的失望的臉色在我眼前一晃而過。席若雲憂傷而嬌弱的面容在我眼前一晃而過。
最後。
我逃命一般地跑出了病房,直直地朝醫院大門沖去,端着托盤的護士的臉上一個個驚異的表情。我不敢擡起頭,看黎華那張只是近在咫尺的臉。
他甩過來的那一巴掌,是滿滿的憤怒。
對我而言,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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