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風舞雪夜逃離開

落幕時分,馬車終于抵達一個小城,稀散的人群,三三兩兩,更顯得小城冷冷清清,寒意襲身。

“到了,今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們便啓程,下車吧。”慕容赫民冷冷的聲音,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一個箭步,人已在馬車下,大步流星朝客棧內走去。

望着那帶着莫落的背影漸漸遠去,對于慕容赫民的喜怒無常,整日一副冷冰的摸樣,不茍言笑。這一刻,諾雨竟然忍不住的憐憫起來,他其實很可憐,自己最愛的人死在自己的懷中,想必心會很痛吧?他的那種寂寞、那種寥落,怕是常人都無法體會的。此刻她并不讨厭他,只是實在猜不透,他到底要如何安排自己?

客棧的客房收拾的還算幹淨,只是一進房屋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黴味,諾雨随手打開房屋的一扇窗戶,冷冽的空氣頓時吹入房屋,空氣清新了不少。

梳洗一番,吹下桌旁的燭火,合衣躺下,卻怎麽也睡不着。方才打量了客棧四周,房屋後便是一個池塘,池塘旁長有一顆大樹,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屋外寒風蕭瑟,呼呼而過,四周的冷氣依然,冰冷徹骨。透過門縫,便見屋外站有兩個武功高強的人,有一答沒一答的閑聊,“虎子,你我要小心些,要是人逃跑了,王爺定不會輕饒我們的。”

另一個聲音,“大哥你放心些好了,我明白着,只是這麽美麗的姑娘,淪為人質,着實惋惜。”

“噓,虎子小聲些,別驚擾了屋內的人,王爺交待過,不能透露一字半句,你不要命了?”

緊靠在門口,諾雨并無驚訝,她早已猜測出來了,慕容赫民這個人并非好人,只是淪為人質?他到底想做什麽?她要利用自己來要挾誰?項言?回纥國?還是別的什麽不為人知的?

子夜時分,一切歸于平靜,天氣似乎更加寒冷幾分,呼嘯而過的北風,瘋狂掠過,像是要吞掉整個大地一般。

見屋外無任何動靜,拴好門,諾雨把床上的被子,撕下成條,相互對接成一條長長的繩子,從窗戶上面垂下,一頭拴在床腳上,試了試,這才準備從窗戶往下爬。

房屋外,一陣敲門聲響起,伴随着是慕容赫民的聲音,“小雨姑娘,天氣變冷,我給姑娘拿來被褥。”

諾雨忙關起窗戶,又脫掉身上的衣,把挽好的長發,垂下,弄得淩亂,聲音中略帶困意的道,“你是誰?”

“慕容赫民,今夜天氣漸漸寒冷,給小雨姑娘送來被褥。”慕容赫民重複着一遍說。

諾雨心中一驚,這麽晚了,他會這麽好心給自己是送被褥?即使如此,也犯不着,他親自送來?

諾雨實在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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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慕容赫民冷冽的眸子,打量着諾雨。

便見她兩眼朦胧,衣裳微微淩亂,發絲宛然垂下,手捂着嘴,哈氣連天的道“慕容公子,多謝你的美意,”說罷,伸出手準備接過他手中的錦被。

見慕容赫民無所動,諾雨生怕他進屋,那就不好了,不動聲色的道:“慕容公子,天色已晚,明日一大早我們還得趕路,我要休息了。”說罷,捂着嘴又打着哈欠。

慕容赫民見諾雨神色如常,并不多說什麽,“這裏有有一件披裘,給你明日你裹上。”說罷,朝他的房屋走去。

關上門,房內,又恢複如常。

諾雨拍了拍胸口,緩了緩氣,這才披上那件披裘,頓時只覺得暖和幾分。披裘中散發着淡淡的幽香,這是諾雨再也熟悉不過的香氣。

嘴角只是淡笑着,慕容赫民還真以為她聞不出這香味是做什麽的?他太小瞧自己了。只是這般冷的天氣有件披裘暖身,她為何不收下呢?

打開窗戶,又試了試,諾雨這才從窗戶口爬出去。幸好這她所住的屋子一旁有顆大樹,順着繩子緊挨着樹慢慢往下滑,便是結實的地面,望了一眼二樓的小窗戶,這才輕輕的,小聲的噓了一口氣,“幸好沒有被人發現。”

小城的夜越來越黑,耳旁呼呼的北風聲,越來越響,天氣漸漸的越來越冷。頓時,天上飛落下鵝毛般的大雪,潔白的雪,随風飛揚,飄落下來,煞是好看。

風越大,雪下得越大,諾雨緊捂了捂身上的衣,卻還是擋擋不住寒意襲來。耳畔只聽聞呼嘯的北風,伴随雪花飛舞着。腳踩在厚厚的雪中,吱吱作響,留下一個個小腳印,随着雪花飛舞,又消失不見。

雪越下越大,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偌大的小城,看不見任何人煙,宛如一座死城,偶爾可聞見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汪汪的狗叫聲,劃破原本寂靜的夜空。

雪花飄落在脖子中,陣陣寒涼,直入心底,抵不住寒意襲來,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風雪鳳舞中,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披着一件單薄的衣裳,與風共舞,迎雪而走,一步一步的向城外走去。

漫無目的,沒有方向,一直向前走,諾雨只知,只要朝一個方向走,只要離開這個城,他們找不到自己,就好了。

望着越來越遠的小城,諾雨疲倦的臉色,展現出一個摸美麗的笑容,“言,你在哪裏?可知我想你了?你也會想我嗎?”一股信念在支撐着她,顧不得身體的疲憊,顧不得早已沾濕的鞋,顧不上已經雪淋濕的衣裳。更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此刻身在何處?諾雨知曉,此刻除了往前走,走得越遠,才能脫離慕容赫民的控制。

看着身披的白色披裘,望着漸漸看不見的小城,諾雨在心底着實佩服慕容赫民的算計之心。他居然在披裘中放了迷香,雖說此香在短時間內,并不會傷及腹中的孩子,可時間久了,腹中的孩子多少會受到影響。

宛然之間諾雨像是明白了什麽?難怪他會這般好心送來披裘,他會這麽堅信自己,看來是認定自己不懂得香味,更不知她早已識破他的詭計。

怪不自己會這般輕而易舉的逃離客棧。她從窗戶爬下去,那麽大的聲響,以他的內力,她住在他隔壁的客房,他會不知麽?答案顯然,他是故意的。

諾雨大膽猜測着,這披裘中的香味,怕是用來尋找她的,即使她逃離的再遠,慕容赫民還是可以把她抓回來的。

看着白茫茫的雪地,諾雨心底暗自發笑,“慕容赫民,你自以為是的自作聰明,我偏生不讓你如意。”說罷,掏出身上的小瓷瓶,那是自己随身帶着的一味藥,只要把這味藥藏在披裘中,那香味也會被掩蓋住。

雪越下越大,迎着風雪而走 ,面前是一片山林,茂密的山林,長滿了一顆顆蒼天大樹,潔白的雪照耀着,使得原本漆黑的夜,宛如白晝一般。

突然間之間,空曠的樹林,只聽聞見“啊”的一聲,便見諾雨整個人,從一山坡上,滾了下去。

突如起來的變故,諾雨第一反應,用手緊緊護住腹部,眼眸是驚恐,是擔憂。“孩子,求上天不要奪走腹中我的孩子。”她在心中默念,祈求上天的吝惜,雖說醒來後她便知自己懷有身孕,那時候她除了驚異之外,就只剩下滿心的歡喜。

不知滾了多久,也不知到底在何處,雙手只是死死的護緊腹部……

噠噠的馬蹄聲,疾馳而過,響徹整個夜空,劃破正個茂密的山林,回響在幽靜的風雪飛舞之夜。

望着越下越大的雪,和高高的山,蕭曲這才稍微放慢了速度。

前面有一座小城,這座小城離梁國國都遂寧最近的一座小城。一路尾随,馬不停蹄,幾天幾夜他都未曾合眼。根據鐵日門的密報,逸蕭王還未回府,他斷定他們還在路上,只是出了這個小城,再行三日的路程,便是梁國的都城,遂寧城。

雪越下越大,如棉花一般的飄絮,落在叢林之中,打落在地面上,越積越深,已深過鞋面。

蕭曲牽着馬匹朝城中走去,看了看漫天飛舞的雪花,看來他今夜得再城中,住宿一夜,明日等雪停了再另做打算。

山林高低不平,深淺不一,雪早已漫過鞋面約莫一尺有餘,蕭曲牽着馬車,朝着小城走去。腳踩在雪地中形成一個腳印子,一路而下。

一塊粉色的絲絹,在潔白的雪地中,映入蕭曲的眼眸,他停駐腳步,拾起地上的手絹,細細一看,上面繡着一朵荷花,下面繡有一個“norianer”的符號。

為何這茂密的山林會有女子的手絹,但看那材質便屬上好的絲質。而這山林地處險要,經常有野獸等出沒。若不是為了節約時辰,及早到達梁國的遂寧城,他也不會這般冒險,選擇直接穿過這片茂密的山林。

蕭曲左右看看,卻發現雪地中似有一排排的腳印,只是被漫天的大雪,漸漸掩蓋住。他四處尋找那腳印,卻發現腳印消失在一處陡峭的山坡上,再也尋找不到。

順着山坡往下走,走了好一段時辰,未發現任何不妥之處,蕭曲暗自朝笑,“莫非我多想了?這三更半夜會有那個大戶人家女子,偷跑出來到這茂密的山林,更何況天還下着大雪。”于是,他這才折回身,牽走馬,一步步一步的朝小城走去。

而山坡下,一身着白衣的女子,早已昏迷,雙手死死護住腹部。整個身子,被雪已埋入了大半,不走近一看,根本發現不了,有個人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荷依已經再盡力碼字了,身體還沒有恢複,熬夜實在傷不起啊···各位親們,給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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