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盛夏聽到吓壞了, 因為怕黑帶上了哭腔:“啊?那怎麽辦啊?”
有蘇琅在已經很好了,如果不是他陪着她,還這幅沉穩的表現, 恐怕她早控制不住, 開始就哭個沒完了。
蘇琅心中嘆了口氣。
對方已經怕成這樣了,他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蘇琅轉身, 将人輕輕抱在懷裏, 拍着後背安撫:“別怕,于桑他們都在外邊,發現咱們一直沒出來,一定會察覺過來找的。到時他們從外邊打開就行了。”
按理說從外邊轉動門把手就能開門的鎖,從裏面輕易就能打開, 現在這種鎖死的情況, 只能是說明門上面那道裏外都鎖的鎖芯不小心打開了。
外邊的人發現了還需要去再找鑰匙打開,不過問題不大, 她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麽, 所以他也不會再說出來讓盛夏多擔心一層,那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女孩現在被黑暗吓得要命,根本無法思考, 所以也想不到這一層。
不過當她被對方擁住, 鼻尖是那股好聞的淡淡樹木味道,就已經安心了許多。
還好, 有他在身邊。
盛夏的懼怕淡化了許多,在黑夜中閉上眼睛,臉埋在他懷裏,嘴角帶着一絲笑容。
在悶黑的環境裏,一對男女相互依偎, 更确切的說,是女生依靠着男生,而男孩子在充當的保護神。
蘇琅繼續拍着她的後背,另一只手撫着對方毛茸茸的腦袋。
事情也正如蘇琅所料,很快出現門板晃動的聲音,有人沖着裏面喊:“蘇哥!盛夏!是你們在裏面嗎?”
聽着就是于桑的聲音。
盛夏雖然安心許多,但還是害怕,因此沒有回答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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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琅及時出聲,對門外的人說道:“我們都在,你趕緊去找鑰匙。”
雖然語氣還是平常的淡然,于桑卻根據對好友的熟悉程度,從中捕捉到了一絲焦急。
蘇哥這是急什麽?這一節是大課間,離上課還早着呢!
既然盛夏也在裏面,那就是兩個人獨處的情況,這還不好?難道蘇哥是柳下惠,都不動心的?
而室裏的蘇琅就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下一句出言警告:“于桑你最好速度,不要在這個時候自作主張。”
外面生出壞心思的于桑,聽到這話一激靈,猛地醒神。
思及蘇哥對他們那該出手絕不手下留情的作為,馬上收回了那心思,認真回道:“放心吧蘇哥,我一定最快趕到!”
接着外面又沒了聲音,蘇琅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懷裏女孩的身上,時時注意她的狀況。
他一點也不擔心于桑會和他耍滑,不按照他說的做,讓他們停留在這裏太久拖延時間。
因為蘇琅十分相信,對方絕對不想承擔一旦被他察覺事實真相以後的後果。
要是他惜命想多好活一段日子的話。
當然,他要是皮癢癢,蘇琅也不介意讓他長長教訓,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喜歡一個人是可以耍手段,但是要有邊界和底線,而且要做好前期共走,确保這些手段無傷大雅,不會傷到對方,讓對方難過。
不然,那不是在增進感情,而是在不把對方真正放在心上,感情也只是借口。
這是蘇琅的想法。
黑暗中,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于桑的動靜遠去,這裏反而又重新安靜了下來,但又寂靜過頭了。
盛夏還是有些害怕,想要和對方說些什麽。
而蘇琅也在斟酌,這種女孩怕黑的情況下,到底是提起話題,還是沉默不言,哪一種對她來說跟好些?
他也沒猶豫多久,低頭湊近小聲安撫。
盛夏雖然耳熱,但還是細聲回着。
突然她臉色一變,下一秒又明白發生了什麽,連此時的怕黑都顧不上了,而是心急該怎麽辦?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變化,但是對方的呼吸猛地急促,蘇琅又離她這麽近,不可能感受不到。
“夏夏,你怎麽了?”
盛夏回答時差點咬了舌頭,所幸還是好好回答了:“沒什麽!”
蘇琅:“……”
欲蓋彌彰的語氣不要太重。
蘇琅憑借感覺準确找到她的臉頰,手輕輕撫上:“夏夏又有什麽顧忌的?除了我,難道夏夏想把自己的情況分享給外人得知嗎?”
他的語氣是溫柔的,但是盛夏卻莫名的察覺到一絲危險。
那是占有欲在作祟,更是不願她還和他見外,而去選擇靠近別人。
盛夏羞憤欲死,根本不是這個問題!
正是因為太在乎他,所以才難以說出口。
她想讓自己在他面前變得更好,更加喜歡她,而不是頻頻出醜尴尬,先消磨他們之間的美好。
可她又不能不回答,讓他誤會。
“不是的,我沒有這樣想,我真的沒事。”盛夏還想堅持,能瞞就瞞吧,誰叫她臉皮薄呢。
黑夜可以掩蓋許多,所以她并未能看清面前蘇琅眼神的變化。
“夏夏不說實話呢。”
少年低語了一句,盛夏卻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不然懷抱着她的人,怎麽可能出現這種語氣?
讓人背後泛起一絲涼氣。
可是當她疑惑的時候,那絲涼氣又消失不見了,這讓她更加肯定是她處于黑暗中情緒不穩,才出現了幻想。
蘇琅要說也不會是那種口氣。
怎麽說呢,像是有點失去控制的心愛之物,正在盤算着怎麽重新讓‘她’對他完全信任,但是又有點冰冷的煩躁。
盛夏的感覺不是錯覺,蘇琅收回那種氣勢,神情怔愣了一下。
那是他?原來他碰到感情的深處是這個樣子的嗎?
還是因為他第一次接觸下界,以任務人的身份,用真心真情對待她,以換取她同樣的真心,陷入感情,所以剛剛才會失控?
或許,這也是父君需要他歷練的其中一項吧。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
他适才只是一時失衡,冷靜下來後,細細思索,大腦運轉,卻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是記着日期的。
蘇琅又用手碰了碰女孩燙熱的臉,近距離感受她的情緒起伏,回想她剛才話語裏洩出的情緒,基本判定了。
他稍稍推開對方,拉開外套拉鏈。
或許有點掩耳盜鈴,但是看不到總不會多想。
如果沒有情況嚴重,她不會那麽失态,還問不出話來。
盛夏失了溫暖的懷抱,雖然一只手還被對方握着,但是卻開始慌了。
他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不想理她,所以才推開她?
蘇琅才解開外面的衣服,還沒脫下來,就感覺對方猛地撲過來。
女孩緊緊抱住他,手臂收緊,急不擇言:“蘇琅,你不要生氣,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是——”
“我知道。我沒有生氣。”蘇琅也及時安撫,然後在對方的怔愣中輕輕讓開一些,徹底解開了外套,摸到衣袖,環住她的腰身,繞了一圈綁在上面,系了結。
盛夏感覺到這些,這才有點明白過來,接着就是臉轟的一下變紅發燙,幸虧處于黑暗,不然就讓他全都看見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盛夏的聲音發顫,卻被人重新帶到了懷裏。
“你的……生理期,我有注意,應該是這幾天左右,除了這一點,我想不到你別的需要瞞我的了。”
蘇琅耐心解釋。
他都猜到了,盛夏也不好否認了,磨了磨他肩膀點頭:“嗯,好像,有點多,好像褲子沾上了。”
換在平時,盛夏死都不會說出這些話,尤其是對着蘇琅。
可能是這裏什麽都看不見,給了她勇氣,也或許是因為他太過貼心,還有那不知道情況下被推開一瞬間的心神失守,讓她即使羞恥到手腳都忍不住蜷縮,也要全都如實告訴他,免去誤會。
他這麽好,她不願意失去,一點點都不行。
那種一瞬間的感受,她再也不要經歷了,仿佛被全世界抛棄,盡管蘇琅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也是自己的誤會。
但她确确實實嘗到了其中的滋味。
那一刻,盛夏想到了很多,但是深深刻在腦海的想法卻是:
回不去了。如果是放在以前,她離開他或許會很痛苦,但是在時間的沖刷下,她可以讓留下的傷害慢慢愈合,留下傷疤也為所謂,她可以找一個過得去的人結婚生子過一生。
現在,如果誰要分離開他們,她會死的。
即使勉強活下去,也會生不如死,比行屍走肉還不如。
像是魚兒離開了海水,人沒有了呼吸的空氣,那只是一種慢性自殺。
她離不開他了。
盛夏,只獨屬于蘇琅。
“嗯,我也猜到,所以才會把外套系上去,只要看不到,沒人會往那個方面想。”
頂多就是覺得他們之間親密不見外了一點,這沒什麽的。
他們之間,又有多少人是默認知曉了的。
盛夏埋着腦袋:“嗯。”
道理她都懂,但還是羞。
蘇琅靜靜抱着她,兩個人一時無話。
他聽了一下門後的動靜,皺了皺眉,于桑究竟是怎麽回事?
也許是他想到了人,外面還真傳來了于桑的聲音。
一邊開還一邊解釋着:
“蘇哥,是我于桑!我去拿鑰匙才知道,這門鎖最近經常出毛病,有可能再來幾次鎖就打不開了,學校也打算近期換呢,這真是寸的,偏偏讓咱們給趕上了!蘇哥別着急啊,我馬上,馬上——”
給你開開……
男生看着手裏斷裂的鑰匙,徹底傻了。
蘇琅的眉頭緊鎖,這裏又黑又冷,他是沒什麽,關鍵是盛夏。
“于桑,怎麽了?”
對方沒了動靜,他只感覺更不好。
于桑的話音都發顫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短暫的未來,黯淡無光。
“蘇、蘇哥,鑰匙斷了,好像是門鎖徹底壞了。”
蘇琅:“……”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真的很想狠狠揍這小子一頓,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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