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因為窮

等朱豔珊趕跑了大黃狗,江源也吓得臉色煞白,這讓朱豔珊實在忍不住有些好笑起來,想不到,江源怕狗!

江源看着遠遠離去的大黃狗,忍不住心有餘悸的問道:“你們這兒的狗,都不是拴着的?要是咬了人,怎麽辦?”

朱豔珊笑了好一會兒,先前那股子氣早就消了,見江源發問,朱豔珊淡淡的一笑:“現在還養着狗的,也沒幾家了,而且,自家養的狗,熟,不會咬人。”

江源喘着粗氣:“那可不一定,這種狗,可是帶着狂犬病的……”

朱豔珊不再跟江源讨論狗的事情,只看着遠遠的一座山峰,說道:“我們周圍幾個村,也就那座山最高,山上的水資源也最豐富……”

江源目測了一下,發現朱豔珊說的那座山,直線距離大約應該在四公裏左右,江源立刻就說道:“為什麽不從那裏引水過來,哪裏的位置很高啊,從那裏引水,可以覆蓋整個大青山的啊。”

朱豔珊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惜啊,那是隔壁村的山……”

江源很是詫異:“隔壁村的,難到就不可以商量?水資源,那可都是國家的,誰還能分是隔壁村的自己村的?”

朱豔珊微微嘆了口氣:“那麽遠,飲水管材本來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再說一路過來,那還不得經過人家的山林、莊稼地,占用、損壞了人家的,那還不得給人家賠?六點五公裏啊,那得陪人家多少錢?”

江源皺着眉頭問道:“這麽說,你們已經仔細勘察、規劃過路線?”

朱豔珊點了點頭:“那座山叫獅子山,有一南一北兩條山溝,兩條山溝裏都有水,南溝水量大,鎮上吃水問題,用的都是南溝的,北溝水量小一些,暫時也沒沒被利用起來,實際距離我們村預選的蓄水池位置,為六千四百七十五米,從蓄水池分流出去,必須東、西兩個方向分流,東邊四千七百八十米主管,支管三十七條,六千三百米,西邊五千二百五十米主管,支管三十五條,八千一百米,共計需要資金三十二萬五千七百元,這是兩年前我做的統計和預算,如果現在,需要的資金,可能還會上漲百分之二……”

朱豔珊如數家珍,随口就報出引水需要的走向、管材的長度、資金數目,甚至因為物價和工資的浮動,導致需要資金上漲等等具體數字。

要說朱豔珊沒有下過功夫,仔仔細細的研究過,那肯定是不可能。

但朱豔珊也說了,這是兩年前的統計和預算,可直到今天,卻依舊沒能把水引過來,而所需要的資金,僅僅不過三十多萬不到四十萬而已。

說到底,還是以因為一個字:“窮”

朱豔珊從鎮上要不來項目,江源知道,但這三十多萬不到四十萬,而且是解決老百姓引水困難的項目,鎮上不可能不考慮啊,朱豔珊怎麽都還沒能解決?

問起這個,朱豔珊也只有苦笑不已,這事情,鎮上的确不是沒考慮過,甚至出面跟鄰村協調過,但問題,依舊還是出在自己的村裏,沒人!

鎮上可以出錢,但那也得有人去做啊,可大青山留守的人,七老八十,看不見的,走不動的,多得是,就算他們可以去挖溝埋管什麽的,但背水泥、抗水管之類的重體力,誰來?

就算他們願去,恐怕朱豔珊也還不敢讓。

沒錢請別人來做,自己又做不了,那還能怎麽辦。

江源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皺着眉頭想了好一陣,忍不住摸出手機,看了看,見還有百分之五的電量,當下趕緊打開電話薄,仔細查看了一陣,挑出一個電話號碼,然後轉頭問朱豔珊要了電話,打了出去。

很快,電話通了,江源喂了一聲之後,直接笑道:“逸哥,幹嘛呢?”

那邊笑了一陣,這才回答:“江源,是你這小子,差點兒沒聽出來,咋啦,今兒個怎麽想起了我老程來了,想請我吃飯?嘿嘿,說個地兒,我這就趕過去!”

“請你吃飯,呵呵,下次吧,現在,我請你也趕不過來……是這樣的,我這邊有一段管道工程,你是幹這個的,我就想問問你這個行家……”

說着,江源把朱豔珊預算好的管道長度,以及資金數額,報了過去。

那邊的逸哥聽了,當即嘿嘿的幹笑了一陣:“江源,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吧,就那點兒錢,你讓我吃土啊,江哥,江大爺,給兄弟一條活路吧,是真做不下來啊!”

江源佯怒:“逸哥,你到底幹不幹,不幹拉倒,你不幹我找別人去……”

可以想象得到的是,那邊的逸哥,肯定是愁眉苦臉,抓腮撓耳,絞盡腦汁,過了好一陣,才嘆了口氣:“你能不能讓我再想想,再想想!過兩天再跟你回話!”

江源一笑,但是卻依舊沉聲說道:“兩小時,就兩小時,還是這個號碼,我告訴你,這只是一道開胃菜,這以後,上百萬上千萬的工程,數都數不過來,別人可是哭爹喊娘的搶着要跟我做,都是我,還想着咱兩是兄弟……”

那邊的逸哥趕緊說道:“成成成,我這就根據你提供的數據,讓他們給我仔細造個預算,待會兒就能給你準信兒,喔,對了,你現在在哪兒,你這工程在什麽地方?”

江源怔了怔,過了好一會兒,才答道:“大青山村,工程也是大青山村的……”

“喔……”

那邊的逸哥,喔了一聲之後,幾乎是永久性的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之後,江源把手機還給了朱豔珊,但朱豔珊明顯的很是失落。

朱豔珊的手機很普通,就算不開免提,聲音也不小,江源跟那位逸哥的談話,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可那位逸哥,一聽說是大青山的工程,差點兒就是直截了當的挂了電話,估摸着,也是曉得大青山是真的拿不出來更多的錢——所以沒興趣。

江源顯然也是沒有太大的把握,能讓逸哥來把這個工程做下來,畢竟兩年前的預算,擱到現在,肯定是賺不到錢,就算是自己跟逸哥的關系不錯,但不賺錢的事情,恐怕逸哥也真的不會做。

坐了一會兒,江源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再去轉一轉……”

朱豔珊拿着手機,生怕有人打電話進來自己會忽略過去似的,不舍得放進包裏,只将手機拿着,跟在江源的身後。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又到了那幾塊水田邊上,稻穗兒已經開始泛黃,一眼望過去,全是黃燦燦的谷子——用不了幾天,就已經該是收獲的時候了。

江源注意看了一下,田裏的水已經沒有了,裏面都已經幹裂筷子來寬的縫隙。

“咦,水稻水稻,不是一直都要水麽,沒水,也能成熟?”江源很是有些好奇的問朱豔珊。

朱豔珊噗呲的一笑:“看來你是真不懂,水稻只在生長期、抽穗期,開花期,需要大量的水,到了現在,沒水也已經問題不大……”

“喔,這麽說,是故意把水放了的?”江源不太懂莊稼作物,但江源并不絕有什麽可笑,不懂就問呗。

朱豔珊瞪了江源一眼:“你還看不出來呀,這些田,靠的是山水,我們這兒,上半年雨水還算豐沛,田裏就有水,到了下半年,就幹燥許多,田裏就再也沒有了水……”

頓了頓,朱豔珊又有些得意:“你可別看這些田半幹半旱的,這田裏的米,在幾十年以前,可是縣裏一個大官員的特供。”

“特供大米?”江源吃了一驚,但随即又釋然。

一聽到“特供”兩個字,江源自然而然就聯想到皇帝貢品之類的,那就一定會非常有名才是,但朱豔珊說,這十幾畝田裏的米,只是供應縣裏某一個大官員,或者,有名氣,也不過是一時之間。

沒有了那個官員,這些米,也就一文不名。

江源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繞過水田,再往前走,又是一片旱地,半陰半陽的,很是肥沃,只可惜的是,因為村裏的年輕人,幾乎都出去打工賺錢,這些地,都已經荒蕪,野草都已經半人高了,裏面的莊稼作物,稀稀拉拉的,都快看不出來了。

江源再是嘆息了一陣,聽朱豔珊說過,周圍臨近的幾個山村,大都差不多,想來,也荒蕪了很多地。

“可惜……”江源嘆了口氣:“難道你就沒想過,讓這些土地,做點兒別的什麽,比如經濟作物之類的……”

朱豔珊愣了愣:“想過,我想過讓村民把所有的地都種上藥材,可是,藥材種植,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再說了,沒有公路,難道還能讓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老太婆,背到山下去賣?”

江源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你能不能別再提公路了,我都快抓狂了。”

朱豔珊苦笑了一下:“交通不便,始終是困擾我們大青山最大的問題,這個問題解決不了,一切問題都沒法子解決。”

江源沉吟了一陣,說道:“我記得我去過一個同學的家鄉,他們那裏,所有的土地,都種上了芍藥、牡丹之類的藥材,到了開花季節,那家夥,漫山遍野都是花,周圍百十裏的人,都慕名而來,那看花的人,當真是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朱豔珊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江源那同學的家鄉,情形的确讓人羨慕,可就算大青山能夠做到那樣,那又能怎麽樣,這裏是大青山,僅僅只是上山下山,就得花上幾個小時,就算有人想看花,誰又有爬山涉水的那個耐性?

再說了,就算按照江源說的做了,也有幾個人願意上來,那也不會是今年明年的事兒,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江源氣道:“你看你看,我就說你太過急于就成,急功近利,你還不服氣,就算兩年三年,那又怎麽樣,喔,等你把公路修通了,再才來準備這些,那豈不是還得兩年三年?”

“可是,種子、化肥,還有管理經驗,我們都沒有啊……那些不都得不少的錢?”

江源想了想:“這樣吧,我想辦法幫你聯系一下,看看有沒有人願意來這裏投資,不過,我可說好了,人家是來做生意的,要是沒錢賺,人家肯定不幹。”

朱豔珊有些遲疑的看着江源:“我們該怎麽做?”

江源沉吟了片刻:“我有個想法,那就是讓村民把地再租出去,只收取一定數額的租金,但肯定不會太高……”

“怎麽說,也不能讓我們把地白給他們吧。”朱豔珊更是遲疑起來。

大青山的人是窮,也不會是唯利是圖之輩,但關系到整個村民的利益,朱豔珊就不能不仔細考慮。

畢竟轉租土地這樣的事情,事關村民生活生計,草率表态,別說自己過意不去,就是村民也不會答應。

“你這樣白白的荒蕪了,還不是一分錢沒有!”江源一下子失聲說道:“是,土地是村民的衣食父母,可是你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投入和産出,根本不成比例啊,讓村民把土地以轉租形式把地租出去,不但可以不再荒廢土地,還能拿到一定數量的純收入,難道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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