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壁畫

那是一張有些模糊的臉,沈越溪湊近之後,反倒看不真切了,她連忙跳下半身石柱,将油燈高高舉起,那女子的畫像清晰了幾分。

嶙峋石塊勾勒出她豐盈威嚴的面容,雖然粗糙,卻掩飾不住那股上位者的氣勢。

“好眼熟!”沈越溪心中詫異,不過她更驚嘆于,到底是何人在這裏畫出了這個女子。這個石洞是天然的,還是被人挖出來的呢?

沈越溪一時不解,擡頭看了半天,脖子都酸了,低頭晃了晃脖子,這一晃,她整個身子一頓,驀然擡頭,死死的盯着那副畫像,忽然下意識的舉目向四周望去。

昏暗的石壁上,有的纏滿了藤蔓,有的如洞頂般,露出嶙峋的石塊。

沈越溪皺了皺眉,卻走了過去,一把撩起那些密密麻麻的藤蔓。

“果然如此!”沈越溪驚呼一聲,看着藤蔓下的石壁,沒有了周遭的粗糙,而是平滑了許多,一副簡約的壁畫就刻在上面。

沈越溪把油燈靠近了幾分,不由一愣。

巍峨的宮殿,輝煌的王座上,一個面目威嚴的女子,頭頂雲冠安然的坐在那裏。

那不正是魏國大殿壁畫上的那個女子嗎?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她的周圍沒有了樂舞,而她的眉心,多了一個圖騰,正是殺害她爹娘兇手之族的圖騰。

果然是他們!

沈越溪下意識的伸手,撫上了那個女子的臉,轟,幾乎是在觸摸到的瞬間,一種異樣的熟悉感穿心而來,與此同時,她體內的古武傳承飛速的旋轉起來,她頓時頭暈目眩,拿着油燈的手有些抖,整個人有些疲軟,連忙靠着牆壁蹲了下來。

這是怎麽了?她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但是這一甩,腦中卻全是爹娘慘死的畫面,她握緊拳頭,雙眼突兀的變得赤紅,光潔的額間,一團模糊的血色隐隐閃現,整個人的臉上呈現一種肅穆的,詭異的神色……

千萬裏之外的寝殿內,那淺眠的女子突兀的睜開了眼睛,美麗的眼中充滿震驚:“第二道,這麽快第二道封印解除了?”

“嗷嗚……”灰狼獸還在不遺餘力的扯着嗓子,沈越溪渙散的精神被它這一嚎,驀然醒神。

就在醒神的瞬間,她眉間的印記消失,眼中如血一般的紅色潮水般褪去。

“這是怎麽了?”她皺眉,起身看着壁畫中的一切,依舊是簡單的壁畫,她伸手摸了摸,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是困了?

沈越溪納悶,但是又擡眼看了看洞頂的壁畫。為什麽,同樣的壁畫這裏也有?

殺害爹娘的兇手一族,到底是什麽人?禹虛海閣這邊有壁畫,魏國那樣的低級國也有!

魏國的那個壁畫,當初那太子東郭季仁說的簡單,事後呈祥一直想幫她旁敲側擊,只是近來,戰局膠着,呈祥是在前線,東郭季仁在後方,暫時沒有交集,所以也不好打探什麽。

這個消息回去一定要告訴呈祥。想到這裏,不禁一陣困意襲來,她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連外面灰狼獸嘶鳴的吼叫都忽略了。

只是當團團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沈越溪。這一看不要緊,一看它整個小嘴就大張着再也合不攏了。

它看到沈越溪的身上不斷散發着紅色的氣息,那些氣息像一根根繩索,死死的纏着她,而她竟然毫不自知。

團團着急的走了兩步,忽然伸出爪子去砰那些紅色氣息。它爪子剛挨到那些紅色氣息。

“轟”的一聲,它的爪子就被彈了開來。

“嗚嗚嗚!”它着急的叫着沈越溪,沈越溪卻像被世界隔絕了一般,雙眼緊閉,完全沒有反應。

沈越溪醒來的時候,就見團團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

“團團,你怎麽了?”沈越溪伸手将它攬入懷中,想到團團昨日的壯舉,以為它有什麽後遺症,連忙檢查起來。

團團一雙黑豆子一閃一閃,發出探究的光芒,可是它又沒長嘴,有啥想法也不好說,只得怏怏的閉眼睡覺!昨天可是一夜沒睡好呢。

沈越溪無語的看着突然打起盹的團團,頓時有些無語,不過看着昏暗的天色,估摸着應該差不多了,就起身朝彙合點趕去。

她走到的時候應該還算早晨,彙合點空落落的沒有人。她倒也不閑着,在附近溜達着,看看有沒有什麽藥材順手牽羊一下。何行知還說,碰到合适的,給他帶幾株呢。

慶幸來做任務的多半是鬥氣學院的學生,沈越溪很快就發現了許多藥草,說不上多珍貴,但是有幾味倒确實不常見,頓時眉開眼笑,像個暴發戶一樣收斂起來。

“你還懂藥草。”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一個疑問的聲音在沈越溪身後響起,不是蕭梁俊還能是誰?

“你成功了?”沈越溪轉過頭,滿臉笑意的看着蕭梁俊,實在是這次的便宜占大了。

她本來就生的美麗,只是平日不在意形象,更別提打扮了,此刻笑的如此毫無防備的看着蕭梁俊。

“額,是的。”蕭梁俊莫名一怔,臉不禁就紅了,為什麽覺得今日的沈越溪,和昨天好像不太一樣了。

“你的臉怎麽了?沒有中什麽毒吧?”沈越溪收起笑容,靠近蕭梁俊。

不怪她這樣懷疑,實在是此刻的蕭梁俊衣衫破爛,身上臉上,都是傷痕,雖然沒有流太多的血,但看起來,并不是太好。若不是他一雙眼睛,閃閃亮的,她真的就以為他受了重傷。

“他這一看就是臉紅,我們學院看守山洞的魔獸,怎麽會找有毒的看守。”易溫洛的聲音有些嚣張的響起。

蕭梁俊頓時大窘,轉頭狠狠的瞪了易溫洛一眼。易溫洛卻仰着那胖乎乎的臉,一副誰讓你昨天踹我來着,哼哼。

“聽你這口氣,你也順利的拿到寶石了吧。”沈越溪笑着看他。

易溫洛本來是很神氣的看着蕭梁俊的,聽到沈越溪的聲音,轉頭看了她一眼。

這一看,胖乎乎的臉上立刻飄來兩朵可疑的紅雲:“你,你怎麽比昨天好看了?”易溫洛問的實在,眼神有些呆傻的看着沈越溪。

沈越溪一愣,一巴掌拍在她的肩上,笑嘻嘻的靠了過去:“有嗎?是不是珍靈郡主不在,你膽子就大了?還是覺得我比珍靈郡主好欺負?”

沈越溪笑的不懷好意,她純粹是認為易溫洛在被珍靈郡主虐了之後,打算從自己這裏找回場子,竟然膽子肥的敢挑釁她了!

她笑的如此奸詐,瞬間把易溫洛拉回了現實,他一巴掌打開沈越溪的手:“我餓的頭暈眼花,看,看錯了!”

“我就說嘛。”沈越溪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三人對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默契有時候就是這麽奇特,朋友,有時候,來的也是如此莫名其妙卻讓人覺得溫暖。

“現在就差珍靈郡主了,說說你們那邊的情況。”蕭梁俊招呼三人坐下,邊開始講述分開之後的事情。

蕭梁俊還好,守在山洞門口的是只三級的青面狼獸。他鬥氣剛入青階,正是需要好好磨練的時候,自然是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跟青面狼獸好好的打了一架。

他身上沒少挂彩,更是好幾次置身生死邊緣,但是都扛了下來:“我覺得我本來沒有穩定的鬥氣,這一戰之後穩定多了!”蕭梁俊的眼神明朗。

“恭喜你。”沈越溪由衷的說着。蕭梁俊的家族是藍階之後,祖上更是出國紫尊王者,因此他對修煉一途非常執着,而且他為人剛正,天生有領隊的能力,讓人覺得可信。

沈越溪簡要的說了一下自己的事情,她的功法這件事,禹虛學院知道的人也挺多的,說出來也沒啥,只是壁畫的事情自然是隐去了。

不過她的事情太簡單,也沒啥可以說的,還不如,對戰那只四級黑寡婦來的精彩。

只是她在黑寡婦那裏,到底受了點內傷,回去之後,需要好好調理,幸好這次藥材夠了,回去轉給呈祥賣點,又是一筆啊,想到這裏她就有點小激動。

“殺人的招式!”蕭梁俊頓時好奇起來。

沈越溪頓時無語,看着他激動的樣子,就像看到了當年的程幼蓉。只是當年的程幼蓉不知道到底幹啥去了,後來問起呈祥,呈祥也不知道,說好像失蹤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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