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遭遇迫害

“母後難道不擔心?”她有些焦急的問。

敏懿太後側臉掃了她一眼,帶了幾分不屑:“年輕人要沉得住氣,哀家做事自有分寸。”話到最後語氣已經帶了幾分淩厲。

薛如玉腿一軟,忙跪了下去。

“母後恕罪,玉兒不懂事,請母後不要跟玉兒計較。”

太後頓了片刻,才又道:“起來吧,想要母儀天下,玉兒你還要好好的鍛煉。”即使是棋子,她也不希望要這麽沒用的。

薛如玉卻不起來,擡起頭道:“母後,玉兒還有一事相求。”

“哦?”掃了她一眼,太後不緊不慢又道:“你還有何事?”

“玉兒有些事情想要問丞相大人,玉兒想要親自去一趟刑部。”薛如玉想了想,咬牙道。

太後有些詫異:“你這孩子瘋了不成,這個時候還想去找那個佞臣,若是讓皇上知道你還想不想當皇後了?”

她有些憤怒,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薛如玉跪在地上,不敢妄動。

嘆息一聲,太後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也罷,哀家允你一次,但哀家先說好了,此事若被皇上知曉,後果你一力承擔。”

薛如玉興奮颌首:“謝母後,玉兒一定會注意的。”

夜色深沉,偶爾聽得呼嘯的風聲從耳邊擦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刑部大牢中,蘇漫手腳被鐵鏈拴住,地上的幹草許多已經發黴,她靠在門口比較幹爽的地方,神色有些疲憊。

身上玄色的衣衫已經染上了塵土,發絲垂落了下來,有些淩亂。

老鼠跟蟑螂不時從腳邊爬過,她只是了動了動眼睛,便由着他們去了,耳邊不時會傳來慘叫,那種撕裂般痛苦的哀嚎,她知道是有人在動刑逼供,恐怕不久這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運氣便要落到她頭上了。

摸了摸懷中的信號彈,看着那個狗洞般大小的窗口,她有些猶豫該不該讓星魂星月冒險,畢竟這裏是刑部大牢,而她如今肯定還被人監視着。

猶豫了幾番,最後還是将那道煙火擲了出去,随着天空中發出的聲響,很快大牢中熱鬧了起來,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許多人官兵一下子沖了進來,一間牢房一間牢房的開始檢查,直到最後确定沒有任何異樣才憤憤離去。

蘇漫不由得苦笑,那時她跟君默然為了懲治刑部,防衛跟安全程度都提高了不好,如今不知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動了動發麻的手腳,鐵鏈随着發出了叮當的聲響,在這個靜谧的夜裏顯得異常刺耳。

下半夜十分靜谧,幾乎人們都熟睡了,哀叫的聲音也随着夜色沉了下來。

原本散發着黴味的牢房瞬間多了幾縷香氣,若有似無,門外的守衛身子軟軟的像是睡着一般,而牢房中的其他人聞到香氣後也沉睡了過去。

兩道黑色的身影靈活的在黑暗的刑部大牢中穿梭,不時傳來低聲說話的聲音。

“笨蛋,快點進去找到主人。”

“別催了,迷香放多點,否則等下有人醒來怎麽辦。”

蘇漫曾經服過解藥,對于這種迷香幾乎是不受影響的,在兩人剛剛踏入的時候已經聽聞了異動,她扯了扯手上的鐵鏈,清脆的聲音發了出來,星魂星月兩人循聲趕來,幾乎不敢相信主人此時的模樣。

發絲淩亂,精神疲憊,素來白皙的臉上也沾上了許多黑灰,若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自然是蘇漫自己動的手腳。

星月舉劍就要砍斷門上大鎖,卻被蘇漫阻止了下來。

“慢着,我如今戴罪之身斷不能出去,時間不多,你們好好聽我說。”蘇漫向前走去,靠近兩人。

“主人,讓我們救你出去,這裏不是人呆的。”星魂着急道,眉頭緊蹙。

蘇漫搖頭:“我知道你們為我擔心,可如今若是逃了出去便是通緝犯,此事事關重大,你們聽好了,從這裏出去後立刻進宮去找皇上。”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要知道是進宮找皇上,那地方是皇宮。

“皇宮守衛深嚴,但你們放心,拿着這個,皇上一定會見你們,切記不可讓人發現身份,如今我在刑部大牢的消息已經被封鎖起來,你們要做的便是将這個消息告訴皇上,快走。”

蘇漫将身上唯一的玉佩扯下,伸手推開兩人,心知迷香的作用維持不了多久,陸銘光給她的感覺太詭異,她猜不透,又不想冒險。

“主人,可是你這裏。”星月畢竟是女子,比起星魂來多了幾分心軟。

蘇漫臉色一沉:“再晚就沒時間了。”

兩人聽完不再猶豫,迅速離開了這個陰沉的地方。

片刻之後,那些被迷昏的士兵們一個個睜開朦胧的睡眼,發現身邊一切正常,還以為是自己失職打盹,也沒有在意。

角落中,那道身影看着從大牢裏出來的兩人,唇邊挂着陰冷的笑。

“蘇漫,還真是小瞧你了。”

天邊的雲層漸漸堆了起來,傾盆大雨突然而至,幕天席地裏,茫茫入目的盡是灰白的雨簾,将一切美好的醜陋的都遮掩了過去。

東方不過才泛起魚肚白,大雨還不曾停歇,刑部大牢門前一輛并不起眼的馬車停了下來,接着一雙素手掀開簾子,随後下車撐開了傘。

那蒙着臉的公子不知道是何人,牢頭看了令牌之後只得開門讓人走了進去,薛如玉一進入大牢便開始後悔,為了給那個賤人一點教訓,她還要跑到這種地方來活受罪。

那股黴味跟腐臭味夾在一起,難聞極了。

空氣并不新鮮,更不通風,她一直走到頭才看見蘇漫,整個人蜷縮在角落中,手腳被鐵鏈鎖住,衣衫髒兮兮的,發絲淩亂不堪。

她解開身上擋雨的披風,面紗也被放了下來,蘇漫睜開眼見她一身男裝站在面前,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本朝驚采絕豔的丞相大人,爬到龍床上的時候可沒想到這樣的後果吧?”她彎起眼睛,将披風遞給身後侍衛,一步一步的朝蘇漫走來。

眼中綻放出的怨毒恨不得将蘇漫生吞活剝,不過眼下她已經不用顧忌了,因為面前之人已經對她造不成威脅,如今還是階下囚,也許下一刻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怎麽,進了刑部大牢連話都不會說了嗎?”她婀娜的身姿搖搖擺擺的走到蘇漫面前,伸手碰了碰她身上冰冷的鐵鏈。

“娘娘屈尊降貴來到這裏所謂何事?”蘇漫眼皮也不擡一下,淡淡開口。

“本宮說過,會讓你付出代價,今日你何曾後悔過當日所做?”

蘇漫緩緩搖頭:“薛妃娘娘,不管你信不信,臣并未下毒加害你腹中孩子,不管你信不信都好,臣沒有必要這樣做。”

薛如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指着蘇漫怒罵:“丞相大人,哈哈哈,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若不是你,本宮早就是皇後娘娘了,是你搶走了皇上的寵愛,害死了我的孩兒,而你落到今日下場,不過是你應得的報應。”

蘇漫聽了她的發洩,只笑不語。

“來人,将她給本宮綁起來。”

蘇漫一聽,身子僵硬了片刻。

侍衛很快拿着繩子上去将蘇漫拖出去綁在木樁上,兩只腳惦在地上,手上被繩子固定住,痛楚從兩側伸展的手臂上傳來,她将眉頭皺起,咬着牙不肯發出一絲聲音。

“本宮不會讓你死得那麽痛快,丞相大人,你此刻一定在等皇上來救你吧?”薛如玉轉了個身,接過侍衛手中的鞭子,上下的打量着,仿佛在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珍品。

蘇漫眯起眼看她,幾乎能料想到她接下來的舉動,并非因為恐懼即将到來的痛楚,而是看着那鞭子上面的倒鈎,衣服肯定會被勾破,到時候身份洩露出去該怎麽辦?依照薛如玉的個性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

“怎麽,你知道怕了?”

蘇漫微微一笑:“娘娘在這個時候還敢冒險到這裏來找臣,臣怎麽能不給面子呢,娘娘想要用刑,盡管動手吧,或者……給臣三尺白绫,臣會很感激你的。”

“哼,你少用激将法,本宮不會讓你死得那麽舒服。”言畢她擡起手來,揚了揚手中鞭子。

蘇漫頭皮一陣發麻,閉上眼迎接接下來的痛楚。

“你們都給本宮下去,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允許進來。”轉身遣退衆人,薛如玉将手中短鞭狠狠朝蘇漫甩去。

“啪”

清脆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蘇漫左臉上頓時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傷痕,倒鈎落在臉上勾起的皮肉翻卷起來,暖暖的液體順着白皙的臉頰滑落,一直滴在脖子跟玄色的衣衫上。

蘇漫只是皺着眉頭并未出聲,又麻又痛的感覺,想必這張臉是要毀掉了,薛如玉下手可真夠狠的。

“怎麽樣,痛嗎?”

蘇漫咬着牙,冷汗從額頭滲出。

薛如玉見她不出聲,無名怒火燒得更加旺盛。

揚起手又是狠狠一鞭子甩到她右臉上,這一鞭子用盡了十分的力氣,蘇漫感覺整個臉頰都麻木了,火辣辣的失去了知覺。

“這一點點痛算得上什麽?比起當初本宮失去孩子的那種痛苦簡直不值一提,不過你是個男人,這輩子都無法體會。”

蘇漫扯了扯嘴角,很想諷刺的嘲笑她,可牽扯到傷口血流得更快了。她無法體會?她當初可是眼睜睜看着孩子的父親親手将堕胎藥灌到她嘴裏,那種痛誰又能夠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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