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兩個人一點一點下了樓,傅言栖站在一樓的時候,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岑悠擡起頭看着天空:“天色好像亮了一點,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好。”傅言栖點了點頭,“分開走?我去那棟樓,你去那棟。”
“還是一起吧。”
傅言栖擡起頭想說自己一個人也可以,但對上岑悠含笑的眼睛,還是換了個口風,略有些變扭地說道:“也行。”
如果她再被什麽吓到,把岑悠喊過去那就太丢人了,雖然她估摸着這兩棟樓吓人的套路和第一棟樓應該差不多,但并不影響她再次被吓到。
兩個人繞着房子轉了一圈,在房子的後面找到了一個樓梯,傅言栖拍了拍心口:“找了半天沒找到我還以為我說錯了。”
“錯了也沒事。”岑悠掃了眼樓梯,“還是要給節目組一點面子的。”
“你在這邊等我,我上去就行。”
“好,那我幫你望風。”傅言栖沒逞強,她上去要是再吓到也是給岑悠添麻煩。
岑悠上樓去了,傅言栖往前走了兩步,觀察房頂的旗子,可惜出來的時候沒看她們房頂上旗子的顏色,不然還能稍微推測一下,希望季令然她們能發現房頂的問題。
——
季令然和餘歌若這一組十分沉默,季令然沒有和餘歌若搭話的欲/望,餘歌若看季令然冷淡的樣子,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兩個人之間隔了一小段距離。
餘歌若感覺季令然不太喜歡自己,她在這方面還是很靈敏的,她能在圈內安然無恙地混了這麽幾年,和她這種能力分不開。
她還能感覺到季令然和岑悠也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就是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麽矛盾,不過她沒聽說過這兩個人有什麽沖突,明明八竿子打不着,一個唱歌絕不演戲,一個演戲絕不唱歌,季令然本人還不喜歡接代言。
不過她不理解自己到底哪裏惹到季令然了,餘歌若覺得自己大部分時候還是挺讨喜的,她看了眼季令然,這人的後腦勺就能看出冷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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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歌若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要不是她膽子太小,她真的很想和這人分道揚镳。
季令然停了下來,餘歌若也立刻停了下來:“怎麽了?”
“屋頂,旗子。”季令然擡起頭。
餘歌若也擡起了頭,掃了一眼,她因為害怕一直不敢到處亂看,完全沒注意到這些房子的屋頂都有面小小的旗子。
“回頭。”
“啊?”
“去看看我們之前所在的房子。”季令然瞥了眼餘歌若。
“哦。”餘歌若感覺自己被鄙視了,雖然季令然一個字都沒說,但她當初上音樂節目的時候,就是用這種眼神看某些選手的。
——
岑悠毀壞了裝置就下來了,傅言栖擡頭看着她,墊腳朝着她的身後看了看:“有什麽東西嗎?”
“确實也有一個醜東西。”岑悠随口說道,“不過不是什麽大問題。”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嗎?”傅言栖觀察着岑悠的臉,對方臉色紅潤。
“嗯……”岑悠沉默了兩秒,“也不算,只是我的偶像包袱比較重。”
傅言栖瞥了眼岑悠,笑出了聲:“走吧,去第三個房子。”
“笑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笑。”傅言栖搖了搖頭。
氣氛陡然輕松了起來,然而這輕松愉快的氣氛并沒有持續多久,就在岑悠準備上樓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了一聲尖嘯,兩個人迅速回頭,就看到一個醜東西朝着她們沖了過來。
“這是?”
“真的。”岑悠拽着傅言栖的手腕拔腿就跑。
傅言栖的腦子有些混亂,那醜東西一直不遠不近地追着她們。
“這樣不對勁,肯定有什麽辦法能讓它們停下來。”岑悠擔憂地看了眼傅言栖。
傅言栖的臉色煞白,她感覺自己的腿已經有些軟了,她總感覺下一秒後面那些東西就會沖過來把自己弄死。
她破罐子破摔地把殺鬼咒再次念了一遍。
奇跡發生了,醜東西慘叫了一聲居然真的緩緩消失了。
傅言栖:???
兩個人慢慢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她們的臉上同步出現了茫然的的表情。
說實話,傅言栖只是想要給自己壯膽而已,她沒指望能起作用,但沒想到真的消失了,傅言栖有些無錯。
【???】
【這也可以?】
【之前我笑傅言栖,現在傅言栖笑我。】
【我估計節目組也懵了。】
……
節目組确實有點懵,雖然他們知道是有用的,畢竟這故事背景裏面就是有用的,但沒想到真的有嘉賓會準備了這些。
在看到傅言栖拿出八卦鏡的時候他們就有不好的預感了,後來傅言栖開始念殺鬼咒的時候,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本來以為對方試了一次沒用之後會放棄,誰知道還是繼續用了。
傅言栖和岑悠在原地站了一分鐘,岑悠率先反應了過來,擡頭看了眼天空:“先回去把第三個處理掉。”
“那東西消失了,我們會不會錯過什麽線索?”傅言栖有些緊張。
“沒事。”岑悠掃了眼四周,“導演組應該不會只準備一種觸發方式,如果只有一種……那我建議他們下期完善。”
傅言栖眨了眨眼睛,沒想到岑悠會這麽說。
這次去第三棟樓的時候,兩個人都警惕了不少,不過還好,這次沒有什麽東西蹦出來。
岑悠上樓去了,傅言栖站在樓下,将八卦鏡直接挂在了脖子上。
【雖然傅言栖表情一本正經,但我宣布她是這個節目的沙雕擔當。】
【傅言栖沙雕?你們把餘歌若放在哪裏?】
【看把孩子吓的,到處看。】
……
傅言栖很緊張,看到岑悠下來立刻迎了上去。
三個東西都關掉了,但是外面的場地并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不過天已經快大亮了。
“儀式是早上八點,我們該回去了。”
“感覺還沒找到什麽呢。”傅言栖嘆了口氣,雖然岑悠安慰了她,但随着怪物消失的線索,還是讓她有些不安。
“這就足夠了,我們來這邊的目的就是讓這個儀式沒辦法正常進行不是嗎?”岑悠擡頭看着那根杆子,“如果可以的話,我都想直接把杆子給砍了。”
傅言栖知道岑悠這麽說是想讓她寬心,于是揚起了一個笑容,努力把其他情緒壓了下去。
“萬一她們不回來怎麽辦?”
“不回來有不回來的應對方法。”岑悠看着不遠處兩個人的身影,“而且,她們回來了,不用擔心了。”
餘歌若遠遠地看到傅言栖和岑悠立刻沖了過來,仿佛見到了八百年沒有見過的親人,臉上的笑容燦爛,恨不得要直接跳起來,她迅速跑到了傅言栖的身邊,挽住了她的手臂。
“出什麽事了?”傅言栖瞬間警惕地看着四周。
“沒事,就是想你們了。”餘歌若哭唧唧地看着傅言栖,又朝着季令然看了一眼,“她話太少了,我快憋死了。”
雖然餘歌若和傅言栖也不怎麽熟,但和季令然待久了,她越看傅言栖越親切。
“你們發現什麽東西了嗎?”岑悠看着季令然,臉上又恢複了客套式的表情。
“黃色的旗子應該是這次參加的人,紅色棋子是參加過的人,有些屋子沒有旗子,不過只有三間,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住了,我進去過了,找到了一些資料。”季令然擡頭看了眼天空,語速更快了一些,“之前又有人試圖放出那些被困住的女嬰,但在得手前被人發現了。”
“資料還有一些我沒有破解出來,反正可以确定的是需要找到七盞燈,我們目前才找到兩盞,其他的等我再看,天要亮了,等之後碰面再說。”季令然說完,有些不滿地掃了眼餘歌若,“松手。”
餘歌若立刻松開了手,身體都下意識地站直了一些,季令然又看了眼傅言栖,傅言栖立刻跟了過去,回過頭朝着兩個人揮了揮手。
“這麽怕她?”岑悠站在一邊,圍觀了兩個人的反應,有些無語。
“有點兇。”餘歌若嘀咕道,“不夠感覺她對傅言栖沒那麽兇,是我的錯覺嗎?”
“可能你話太多了。”
餘歌若:?
“岑悠姐,你是不是嫌棄我。”餘歌若快步跟上了岑悠。
岑悠沒回答這個問題:“快點回屋子吧,天亮了外面肯定會出現變化。”
傅言栖回了屋子直奔房間,看到孩子還在松了口氣,她已經睡着了,季令然将門帶上了,門闩沒壞,還能繼續鎖門。
大概是為了增加恐怖效果,天是一下子亮的,人也是突然出現的,原本安靜的毫無聲音的街道突然熱鬧了起來。
外面的人看上去像是真人一樣,一點兒都不僵硬,他們還有各種生活化的對話展現,而且很多話聽上去都很親切,完全不像是會那樣對待女嬰的人。
傅言栖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總感覺更恐怖了,寒氣從腳底冒了上來,她情願這群人看上去面目可憎。
季令然把她往後拽了一步:“你去看這個,我觀察街道。”
“好。”傅言栖松了口氣,拿着東西坐在了床邊,季令然面無表情地抱着手臂站在窗口。
節目組在門外給了季令然一個鏡頭。
【笑死,有一說一,站在這邊的季令然比外面的東西更可怕。】
【還好外面的人都是假的,不然說真的可能會被直接吓死。】
【誰說我們然然冷漠了,這還不體貼?】
……
傅言栖翻着手中的東西,上面畫了一張圖,十分簡單,她換了好幾個角度,終于在某一個角度停了下來,她從抽屜裏找了紙筆,重新畫了一張圖,然後翻開了第二頁。
距離儀式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孩子也醒了,似乎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命運,傅言栖站在搖籃邊上,低頭看着嬰兒,它的眼睛比昨天晚上多了幾分清明與恐懼。
傅言栖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儀式不會順利進行的。”
她眨了眨眼睛,因為不能說話,只是迷茫地看着她。
“你不會有事的。”雖然知道這個孩子可能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但她還是這麽安慰道。
雖然天亮了,但沒有陽光,只是單純的從黑夜變成了白天,月亮依舊在外面,這也是季令然看了一會兒才發現的事情。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帶着孩子出來,準備儀式。”
傅言栖和季令然都齊齊朝着門口看去,季令然拿起昨天晚上拿到了那張紙,傅言栖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了起來,跟在季令然的身後。
季令然開了門,門口的人不再是醜東西,而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對方的臉上畫了奇怪的花紋,傅言栖覺得這老太婆的背影應該和她在天臺上看到的差不多。
“昨天晚上讓你們填的東西給我。”
季令然遞了出去,對方接過去,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你這是寫的什麽?”
“名字生辰八字。”季令然淡定地說道,“你不識字嗎?”
傅言栖好奇地看了一眼,好家夥,全是鬼畫符,醫生寫的病歷都沒這麽離譜。
“這可是重要的儀式!你居然用這種字寫!你就不怕菩薩不幫你的忙嗎?”對方的聲音沙啞,聽上去像是老舊的留聲機,她死死地盯着季令然的眼睛。
“你不認識,不代表菩薩不認識。”傅言栖抓住了季令然的手臂。
老太婆張了張嘴巴。
“而且,菩薩是再慈悲不過的人,怎麽會在意這種事情。”傅言栖沒給這個老太婆接話的機會,繼續說道。
老太婆閉上了嘴巴,将紙放在了上面:“反正該提醒的我已經提醒過了,若是到時候出了差錯,可不要怪我們。”
“嗯,怪菩薩。”
“你!”
季令然冷眼看着她,越過老太婆往外走去。
那老太婆看上去被氣得不輕,但也不能做什麽,只能氣沖沖地去了下一戶人家,傅言栖觀察了一些,确實那些房子上面都有黃色的旗子。
“你膽子也太大了,萬一出事呢?”
“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會不會出事。”季令然帶着傅言栖站到了隊伍的後面。
傅言栖嘴角一抽:“那你下次提前說一聲……”
“你剛才不是膽子也很大?”季令然偏頭看着她。
傅言栖張了張嘴巴,然後壓低了聲音:“沒忍住,想揍她。”
“那還是你膽子大,我暫時沒想揍她。”季令然又轉過頭看着這條長長的隊伍。
傅言栖:???
她不說話了,季令然明顯心情不好,大概是“狗路過都要挨一腳”的狀态。
岑悠和餘歌若也來了,餘歌若抱着孩子,好幾次想要把孩子給岑悠,但岑悠走位靈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餘歌若的手。
餘歌若突然發現,岑悠這個人,壞得很,果然一切都是假象,她走到傅言栖的身邊,探頭看了眼她手裏的孩子:“怎麽感覺你這個小孩兒更好看一點?”
下一秒餘歌若手裏的嬰兒放聲大哭,瞬間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餘歌若動作笨拙地晃了晃手臂,但絲毫沒有用處。
岑悠揉了揉太陽穴,吐出了一口氣,季令然皺着眉頭,不悅地看着餘歌若。
“寶寶,你能不能讓她別哭了,我耳朵要聾了。“傅言栖輕輕地戳了一下懷裏嬰兒的臉頰。
嬰兒顯然笑了起來,嬰兒的哭聲終于停止了。
傅言栖也松了口氣,低頭親了她一口。
【啊啊啊啊,我也想被親親。】
【傅言栖喊寶寶的時候季令然為什麽要回頭?】
【這都能嗑?】
【看了,岑悠也回頭了。】
【哈哈哈哈哈,餘歌若好慘啊哈哈哈哈。】
……
餘歌若看着懷裏突然不哭的孩子,有些懷疑人生:“你最美,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類,不哭了不哭了哈。”
餘歌若羨慕地朝着傅言栖看了一眼,想要說什麽,但又怕再把懷裏的混世魔王弄哭,她能哭一晚上,根本就不知道累。
當了一晚上的嬰兒的兩個被遺忘的男嘉賓終于見到了天空,見到了傅言栖她們四個人,他們試圖發出聲音去吸引四個人的注意,然而沒有一個人朝着他們看着,再然後他們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人給堵上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雖然他們沒有探索進度,但還是在排隊的時候聽明白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他們将要體驗儀式的全過程,雖然不知道具體會是什麽樣的儀式,但河面下密密麻麻的女嬰臉已經說明很多問題。
光是幻想,已經足夠他們出一身冷汗了。
“傅言栖你以前幫忙帶過孩子嗎?”餘歌若問道。
“沒有。”傅言栖思考了三秒回答道,她在孤兒院的時候幫忙看過小孩兒,但這邊的傅言栖肯定沒有。
餘歌若錘了錘自己的肩膀,傅言栖朝着餘歌若看了一眼:“很重嗎?”
“有點。”餘歌若點頭,“我懷疑有個十幾斤。”
“我來吧。”岑悠将餘歌若手裏的孩子接了過來。
餘歌若:???
怎麽一下子又樂意抱小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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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