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老宅-堂弟-練舞

那邊。

宴執陌好不容易安撫完奶奶, 跟保镖确定好位置之後,就出來找他家小朋友。

聽保镖說,小朋友在花園前和一個老爺爺在聊天, 宴執陌還感到稀奇呢。

他家小朋友不是社恐嗎?每次見到陌生人都要躲在他身後,怯怯地抓着他衣角, 怎麽會敢一個人跟陌生人說話?

然而等他走過去一看……

這,不是他家老頭子嗎?

宴執陌:“……”

好吧,如果是爺爺的話, 那确實。

他爺爺雖然對待商業上的敵人手段狠辣, 雷厲風行,屬于是報出姓名,所有人都要後退敬仰的叱咤風雲的人物。

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他爺爺其實是個社牛話痨,什麽涼薄孤高全是他掩飾自己沙雕內核的僞裝。

就是不知道爺爺都跟小朋友說了些什麽, 又是以哪一種形象聊天的, 要是前者,有沒有吓到他家小朋友……

“咳咳。”

宴執陌故意發出咳嗽聲,引得前面兩人都扭過頭來看他。

“宴先生!”簡安眠臉上情不自禁地挂起燦爛的笑臉,連忙噠噠噠地跑過去,抱住男人的手臂,貼在了男人身邊。

宴青雄一看他乖孫本人都來了,頓時淺淺吸了一口氣, 眼神慌的一批。

宴執陌沒有察覺到爺爺的異常,張嘴就打算喊他:“y——”

然而他第一個字的音還沒有發出來,只見爺爺忽然舉起雙手瘋狂擺動, 一邊搖晃腦袋,一邊慌亂地做口型——

別別別別!

宴執陌:“……?”

他的嘴巴張了張, 最後還是滿頭霧水地閉了回去。

簡安眠見男人表情古怪,奇怪地扭頭看了一眼。

宴青雄連忙收回雙手,一臉若無其事。

只要他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他就不算社死!

簡安眠:“……?”

“咳,小朋友,既然你家長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有緣再見。”宴青雄這會兒話忽然又不多了,稍微側着身子,用一道筆挺的背影和堅毅冷淡的側臉對着簡安眠,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樣。

簡安眠也搞不懂,這位老爺爺的态度怎麽一下子變了。

不過既然男人來了,他還是連忙抓着男人的手,想要快點回去。

他真的好困好困好困,再不睡覺,他就要原地升仙了!

宴執陌牽着小朋友離開花園的下一秒,就收到了來自他爺爺的消息。

宴青雄:快滾快滾,別留在這兒打擾我和仙蝶的二人世界,仙蝶還等我過去約會呢

宴青雄:[怪不好意思的.jpg]

宴執陌:“……”

他回複——

宴執陌:。

宴執陌:哦

宴執陌回複完消息,收起手機,笑着低頭問簡安眠道:“剛才在聊些什麽?”

簡安眠正昏昏欲睡,聞言迷迷瞪瞪地嗯了一聲,反應了兩秒,回答:“也沒什麽,那個老爺爺問我和誰一起來的,來看望誰的,我說我和家長一起來,來看望奶奶,然後宴先生就過來了。”

宴執陌嗯了一聲,沒再在意,指尖撫過小朋友搖搖欲墜的眼皮,輕聲問道:“困了?”

“嗯,”簡安眠打了一個哈欠,眼角立刻沾上朦胧的淚霧,含糊道,“好困啊。”

他伸手想要揉眼睛,卻被男人握住手腕按了下來。

“不要用手揉,剛去了花園,小心花粉進到眼睛裏去了。”宴執陌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幹淨的紙巾,捏過小朋友的下巴,幫他把眼角的眼淚擦幹淨。

“眼睛還癢嗎?”宴執陌捏着紙巾,觀察小朋友的眼睛,只要小朋友說一句癢,他就會繼續幫小朋友擦,直到小朋友舒服為止。

“不了,不了。”簡安眠忙說,眼睛亂飄地垂下了腦袋,睫毛害羞地輕顫。

無論過了多久,他還是沒有習慣男人這樣細致入微的照顧。

宴執陌邊收回紙巾,揉着小朋友的頭發,柔聲道:“再堅持一下,好不好?我們現在就去跟奶奶打個招呼,然後立刻回去睡覺。”

簡安眠蜷了蜷手指:“嗯,好。”

……

再次回到奶奶的房間,簡安眠發現自己的畫被挂在了牆上,不會被奶奶碰壞。

男人告訴他,等奶奶清醒過後,自然就能看到了。

這會兒他們快走了,奶奶還是沒有清醒。

她一個人,一動不動地坐在窗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小花園,宴執陌牽着簡安眠都走到她旁邊了,她還是沒有反應。

“奶奶,我和眠眠就先回去了,過段時間再來看您。”宴執陌俯下身子,在奶奶的耳邊輕聲道。

奶奶怔怔地擡起頭,問:“青雄什麽時候來啊?他是不是又要遲到了?”

宴執陌握着奶奶的手,輕笑道:“是啊,他又遲到了,一會兒奶奶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批評他一下,看他下次還敢不敢。”

“哎呀,也沒那麽嚴重啦……”奶奶咧開一個少女搬羞澀的笑,心軟道,“現在時間還沒到呢,我還是再等等吧。”

“好,奶奶就在這裏坐着曬曬太陽,不要亂跑,我出去幫奶奶看看青雄快到了沒有。”

宴執陌最後說完,俯下身親吻奶奶的臉。

奶奶頓時捂着臉,哎呀哎呀地叫。

簡安眠抿了抿嘴唇,有點不好意思,但也還是跟着湊上去,快速親了奶奶一下。

“奶奶再見。”

走出幽靜的長廊,不知怎麽,簡安眠忽然心念一動,扭頭朝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遠遠的,他看到剛才那位查了他戶口的老爺爺拿着做好的薔薇花環,站在奶奶的門前,仔仔細細地搭理好自己的着裝,然後挂起一抹充滿柔情的笑容,輕輕推開了房門。

簡安眠頓了頓,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麽。

不過他扭回頭的時候,已經将一切抛在了腦後,困倦地打了一個哈欠。

無所謂。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無論那位老爺爺究竟是什麽身份,反正都沒有他的睡覺重要。

……

這一回熬夜,可把簡安眠累壞了。

簡安眠在家裏昏天黑地地睡了好幾天才緩過勁兒。

結果他剛恢複一點兒精神,就又要去參加每年國慶宴家都會舉辦的家宴了。

這裏的這個宴家,指的可不是主角攻渣爹住着的那個房子,而是指宴氏老宅,整個龐大的宴氏家族都要參加。

這回男人遵循諾言,提前告知了,簡安眠只好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給爺爺準備第一次正式見面的見面禮。

爺爺對動植物沒什麽特別偏好,簡安眠便畫了一副丹頂鶴,象征着幸福、吉祥和長壽。

劇情進展到這裏,主角攻通過和主角受協議結婚,順利拿到了奶奶剩下的股份,在宴氏集團愈發位高權重,得到了更多的擁趸。

宴家各小輩之間的權位争奪,差不多已經到了白日化的階段。

而爺爺年歲已高,今年就将過88歲大壽,也是時候徹底放權給晚輩們了。

說起來,老爺子也是個勞苦命,明明自身天資如此卓越,生下來的幾個兒子卻沒一個中用的,以至老爺子年歲漸老,每天還是不辭辛勞地往公司跑,直到孫子輩長大了,養出來了幾個精英人才,老爺子才總算松懈了一點。

今年這場家宴,腦子稍微轉得靈光一點的都知道,老爺子估計是要徹底放權了。

目前宴家呼聲最大的未來繼承人,一個是老三的兒子,主角攻宴執陌,另一個是老二的兒子,也就是主角攻的堂弟,同時也是主角攻整本書裏最大的敵人——宴執賓。

宴家老宅是一座位于郊區的大莊園,占地面積非常大,山頭一座接着一座,綠地一片連着一片,莊園內部甚至還設有交通,一眼望不到頭。

一輛接着一輛的豪車行駛在如同高速公路一般寬敞幹淨的大道上,每隔一兩千米就要在一座停崗前停下來,乖乖接受檢查,證實自己的身份,這才能繼續前進。

只有宴執陌……依然我行我素地騎着摩托載着簡安眠,經過停崗也不停,對方直接打開放人,甚至還會站直颔首。

這是宴執陌作為未來繼承人的特權,也是他能夠蔑視一切規矩的倚仗。

簡安眠一路看到了畜牧場、農田、馬場、湖泊、果園、種植園、高爾夫球場……

甚至還有飛機坪。

如果不出所料,遠處那一大片種植着樹林的山頭應該也都是宴家的財産。

視野向遠處眺望,可以看到一座瑰麗華美的碩大城堡矗立在山頭,被一棵棵高大的樹木包圍在中間,夢幻得好像童話世界。

簡安眠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進入了異次元世界,大腦完全停止了運作,精神恍惚得好像飄在天上,整個人徹底傻掉了,只有心髒緊張地跳動地飛快。

豪車們通過大馬路後,接着需要下坡前往地下停車場。

宴執陌不需要停車,一路直行穿過一條被樹林環繞的森林小路,又通過了一道高大壯美的鐵藝大門,直接進入了城堡內部。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座巨大的泳池,泳池兩旁設有噴泉和花壇,沿着一片又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和花圃又行駛了足足兩分鐘,總算到達了城堡大門口。

宴執陌下了車,把車随便擱到一邊,優雅地理了理衣服,便牽過簡安眠的手。

打扮得一絲不茍的管家上前,将宴執陌和簡安眠恭敬地迎了進去。

城堡裏的仆人形色匆匆,正在專心致志地為今晚的晚宴做着準備,但他們在經過宴執陌身邊時,依然會停下颔首,以示尊敬。

宴執陌對簡安眠柔聲吩咐道:“眠眠先去房間換身衣服,一會兒我帶眠眠去跟各位長輩打個招呼,好不好?”

他們是騎摩托車過來的,自然不可能在摩托車上就把正裝穿着,所以得到了地方再換。

簡安眠從進入莊園開始整個人就處于神魂游離的狀态,這會兒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男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便呆呆傻傻地點了點頭。

一位女仆走過來,朝簡安眠優雅地颔首,笑容溫柔道:“小夫人,請跟我來,我帶您去樓上房間換衣服。”

那邊,男人卻準備徑直離開。

他這邊還有一些重要材料,打算先去書房交給爺爺。

簡安眠一愣,心裏一慌,下意識伸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角。

“宴先生,您別走……!”

“嗯?”宴執陌扭過頭,輕輕捧起少年的小手,輕聲道,“怎麽了,眠眠?先跟這位小姐姐去樓上把衣服換了,聽話。”

“宴先生,您帶我去換吧。”簡安眠抿着嘴唇,一雙眼睛濕漉漉的,跟被主人抛棄了的小狗狗似的,可憐巴巴地攥着男人。

簡安眠驟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周圍到處都是陌生人,房子好大好大,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藏身的角落,連空氣都充斥着窒息的味道。

他好像被架在了冰面上,沒有一塊地面是安全的,哪裏都不敢去。

只有男人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我不想離開您。”簡安眠擡着頭,滿眼都是男人的身影,眼裏充滿依戀和渴求,仿佛男人就是他的全世界,“請您別走。”

宴執陌的心髒瞬間往下塌了塌,好像掉進了一罐蜜桃汽水裏,咕嚕嚕地吐着泡泡,心口傳來綿密的癢意,又甜得要命。

這樣惹人疼的少年,宴執陌怎麽可能狠得下心丢下他一個人?

女仆無措地看向宴執陌:“少爺?”

“沒事,你下去吧,我帶他去換就好。”宴執陌揮退了女仆,溫柔地牽起少年攥着自己衣角的手,一邊撫摸少年單薄的後背,一邊壓低了身子,溫聲安撫道,“好了好了,宴先生不走,宴先生不走好不好?有宴先生陪着你,眠眠不怕。”

男人的大掌好像有魔力一般,汩汩暖意流進了簡安眠的身體裏,瞬間安撫了簡安眠慌亂的內心,帶給了他無限的安全感。

簡安眠不自覺把自己的小手往男人的掌心拱了拱,讓男人牽得更緊、更實,這才安心地應了一聲。

……

宴執陌作為最有潛力的繼承人,一出場就是全場焦點。

簡安眠怕生,全程都垂着眼睛,牽着男人的手,緊緊貼在男人身邊,一刻也不分離。

事實上,也不需要簡安眠說些什麽。

男人強大又成熟,替少年阻擋了一切來自外界的打量與試探,少年只需要安安靜靜地被男人牽着,當一個漂亮的背景板就好。

大多數識趣的,見男人不喜他們談論自己的小夫人,便不會再多言。

但總有些不怕死的,覺得自己命硬,一定要在宴執陌的逆鱗上踩兩腳,上趕着投胎。

“堂哥,好久不見。”一道陌生的男聲從背後傳了出來。

簡安眠和宴執陌回頭。

來人是主角攻的堂弟宴執賓,也就是宴家唯二最有潛力的繼承人。

他戴着金絲眼鏡,嘴角輕輕揚起一個漫不經心的弧度,戴着白色手套,手裏端着一只精致的紅酒杯,邁着長腿,面帶微笑地朝他們緩步走來,渾身散發着斯文敗類的氣息,簡直就是高配版的項文俊。

而在小說裏,主角攻的這個堂弟也确實是一個大變态。

這人在見到主角受的第一眼,就看上了他親堂哥的老婆。

随後每次見面,都一定要當着主角攻的面言語調戲主角受,惹主角攻吃醋,回頭主角攻又會在床上找主角受讨要回來。

在小說後期,和主角攻在商業上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甚至還做出了綁架囚-*-禁主角受這種變态的事情……

想到這裏,簡安眠立刻瑟縮地往男人身後躲了躲,不自覺地将男人的手握得更緊。

雖然主角攻也總是囚-*-禁主角受,還喜歡玩一些主人和小狗狗的游戲,一副要把主角受日死在床上的架勢,但如果一定要在變态堂弟和主角攻之間選一個的話……

他還是願意被宴先生日!qvq

至少……至少男人至今為止對待他,還是很溫柔體貼的。

宴執陌只當小朋友是怕生,也沒有多想,習慣性安撫地拍了拍小朋友的手。

而當他再擡起頭,視線觸及面前男人的那一刻,他的臉色登時冷了下來。

宴執賓優雅地轉動指尖的酒杯,微微眯着一雙狹長的眼尾,不急不緩地笑道:“堂哥,一眨眼你竟然都結婚了,真不可思議,世界上居然還有堂哥看得中的人。”

宴執陌不冷不熱地說:“我年紀不小了,确實到了該成家的時候。”

宴執賓指尖拖着下巴,狀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比堂哥小不了兩歲,似乎也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宴執陌冷漠道:“哦。”

關我屁事。

宴執賓絲毫不介意自家堂哥冷漠的态度,他的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狹長眼尾瞥向極力将自己藏在男人身後的小少年,慢悠悠地轉了一圈之後,視線落在了少年青蔥般纖細的手指和雪白嬌嫩的耳尖上。

簡安眠像是被燙到一般,連忙将那只手蜷成了小拳頭,塞進男人掌心,臉也直接貼上了男人結實的胳膊,恨不得把耳朵也藏起來。

宴先生救命!有變态!QAQ

宴執陌臉色登時一黑,一把将小少年的腦袋按進懷裏,眼神冷厲地射向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嗓音冰冷地問道:“宴執賓,你的眼睛在看哪裏?”

“堂哥,我沒別的意思,你別緊張,”宴執賓低低地笑了一下,無視男人高大的身體,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男人懷裏的小少年,擡起酒杯抿了一口鮮紅的酒液,舌頭從嘴唇上緩緩舔過,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道,“我只是想說,嫂嫂……長得可真美啊,一看就讓人很有食欲,簡直秀色可餐,難怪像堂哥這麽清心寡欲的人,都經不住嫂嫂的誘惑。”

“宴執賓!”宴執陌忽然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般沖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宴執賓的衣領。

宴執賓手腕不穩,血紅的酒水傾倒了他的胸前,好像将心髒劃開了一道口子一般,整潔的服飾瞬間一片血紅。

宴執賓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胸前的狼藉,擡起頭,沒什麽情緒地望着男人,淡淡道:“堂哥,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這又是做什麽?”

宴執陌額角青筋暴起,冰冷的眼神利刃般射進宴執賓眼裏,下颌線繃得死緊,一字一字咬牙道:“如果你的舌頭不想要了的話,我不介意親手給你割了!”

方圓三十米內的空氣忽然一片寂靜。

簡安眠都傻眼了。

不是……他明明連句話都沒有說,這倆人怎麽就忽然這樣了?!

周圍密密麻麻的眼睛全都看了過來。

兩個本應該光鮮亮麗、優雅成熟的男人,此時卻像電視劇裏一般,為了一個小少年扭打在了一起。

多麽狗血而瑪麗蘇的場景啊。

哦對,這本來就是一本瑪麗蘇小說。

就像主角攻時不時就會蹦出一些尬到飛起的瑪麗蘇臺詞一樣,小說裏的人物會做出一些尬到飛起的瑪麗蘇行為,其實也正常。

可是對已經穿書的他來說,這不是小說,而是三次元的真實世界啊!

一股痛徹心扉的羞恥和尴尬兇猛地席卷了簡安眠的身心,空氣都變得窒息了起來。

簡安眠恍惚看到,自己的靈魂從身體裏幽幽地浮了出來,飄到了兩個男人的身旁,圍着兩個男人一邊轉圈圈,一邊哭着喊——

求求你們快住手,不要再打了啦,靠打架就能解決問題嗎?要打,就去練舞室打!

他甚至已經可以想象到明早的熱搜标題是什麽了——

驚!宴氏兩位未來繼承人竟當衆為了一位大一男生在家宴上大打出手!

……這也太羞恥了吧!

漫長的兩秒後。

宴執陌的二伯,也就是變态堂弟的親爹,宴祖德,連忙走過來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高大男人扯開,笑眯眯地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麽矛盾說不開的?不要總是動手動腳的,傷了和氣,難得咱們家這麽多人好好在一起聚一聚,要是鬧得場面不好看了,爸他要是看到了,該怎麽想?是不是?”

“呵呵,二伯,”宴執陌垂着眼睛抻了抻衣領和袖口,不鹹不淡地瞥了他這個僞善的笑面虎二伯一眼,冷笑一聲,“都這種時候了,還把爺爺搬出來,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宴祖德呵呵笑了笑,一副望着小輩的慈愛眼神,裝瘋賣傻:“什麽搬不搬出來的,我這不是怕爸看到了不高興嗎?好了好了,你們兄弟倆有什麽矛盾,私下裏自己解決,就不要鬧在臺面上了,讓大家都來看笑話,你們倆自己說說,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不嫌丢人啊!”

宴執賓嗤笑了一聲,顯然這個小瘋批對他爸說的話并不以為意,他随手拿過仆人端來的一塊紙巾,嫌棄地揪着衣領擦了擦,結果越擦越髒,火氣登時上來了,把那塊紙巾直接丢進了仆人的懷裏,差點兒扔到了對方臉上。

宴執陌一看到宴執賓這副不要臉的惡心嘴臉就來氣。

他怕個屁的丢人,他倒是要看看,他今天就算把宴執賓按在地上錘了,這整個屋子裏有誰敢站出來笑話他!

……當然他爺爺除外!

他媽的自己老婆都被當面調戲了,是男人就不能忍!

就在宴執陌想要撸起袖子,當真跟宴執賓幹一架的時候,一道小小的力量忽然從衣角處傳來。

宴執陌微微一頓,垂眸,看到他的小少年正用指尖輕輕勾着自己的衣角,揚起一張赤紅的小臉和一雙水汪汪的眼睛。

“宴先生……”小少年“吓”得身體都在輕微發抖,微弱的嗓音帶着哭腔,朝自己發出可憐兮兮的請求,“求您……帶我走吧。”

他……他不想社死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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