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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顏釉一臉茫然:“啊?”

她微微睜大眼睛,表情有些呆萌,跟她那張清冷的臉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反差。

以為她是沒聽清楚自己問了什麽,明露語速飛快地又問了一遍。

原來是在問她現在的情感狀況。

這些人是在當着她前任的面問她的現任嗎?

“不是男朋友,”顏釉輕輕搖頭,垂落在身後的長卷發随之晃動,“我現在單身。”

說着,顏釉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着霍随洲的表情。畢竟當着前任的面提起自己現在的情感狀況,總讓人覺得有些不自在。

霍随洲還是跟剛才一樣,姿态随意慵懶,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麽變化。

問題不是他問的,所以也不關心她的回答是什麽吧。

明露敏銳地發現了盲點:“現在單身?那在英國的時候呢?有沒有談過英國男朋友?”

時寧寧也不禁好奇:“有沒有啊釉釉?”

宋研書面帶疑惑地看着時寧寧:“你不是顏釉的好閨蜜嗎?她在英國的時候有沒有男朋友你不知道?”

霍随洲有意無意地看了顏釉一眼。

“不知道啊,”時寧寧理所當然,“釉釉不會主動談這種事的。而且她在英國的時候很忙,我們倆都很少聊天。”

顏釉這會兒已經比剛才放松了許多,她有些哭笑不得:“你們今天是打算逮着我問八卦嗎?過生日的不是研書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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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她前男友坐在旁邊,他們一個勁兒地問她談沒談戀愛,也不太合适吧?

“這不是好奇嘛,誰讓你出國之後就跟斷了線的風筝一樣,”明露撇撇嘴,“你交不交代?”

霍随洲微微眯了下眼眸。

“我——”

顏釉剛說了一個字,包間裏突然響起了一聲“卧槽”的驚呼聲。幾個人一起看過去,就見有幾個原本在玩的人都看着地面發呆。他們的視線也跟着看向地板,這下子明露炸毛了。

“你們幹什麽啊!我特意去買的蛋糕!!”

“露姐,露姐息怒啊我們不是故意的!”

“我們真的沒看到蛋糕在那!”

明露氣勢洶洶地找他們算賬去了,宋研書一看情況不妙趕緊跟了過去。時寧寧看看顏釉,又看看霍随洲,也悄悄溜了。

雖然顏釉和霍随洲之間氣氛還算和諧,是那種前任見前任的時候不該有的和諧,但她就是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要是有宋研書兄妹倆陪着她還好,只剩她自己,她還是趕緊溜吧。

提問的人一下子都走了,剩下的一個估計也不會想知道答案,顏釉就沒再說話。她拿起桌上的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感覺那股子說不上來的燥熱總算消散了一些。

在今天之前,顏釉設想過無數個跟霍随洲重逢的畫面,但沒有一個是像現在這樣和平的。

她以為霍随洲要麽會跟她針鋒相對,要麽會完全漠視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能坐在一旁,聽她講關于自己在跟他分手後有沒有戀愛過的話題。

顏釉想着,細白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水瓶。

因為不在乎了吧。

不介意她出現在自己朋友的生日聚會上,不關心她在分手之後的情感經歷,跟她聊天也泰然自若。

或許這也是時間帶給他的改變,可以用更成熟的方式來處理和她之間的關系,跟她相處,但更重要的還是因為,他已經從他們兩個之間的這段感情中走出來了吧。

看樣子應該是已經完全放下她了。

顏釉自顧自地出着神,沒注意到一旁的霍随洲目光時不時地會瞥向自己。她強迫自己回神,撩了下耳邊的發絲,一擡頭,正好對上霍随洲不經意間掃過她。

兩人四目相對,霍随洲挑了挑眉:“你看我幹嘛?”

顏釉:“……”

明明只是不小心對視了一眼,但霍随洲這麽一問,卻讓顏釉有了一種被抓包的感覺。

“沒什麽,”反正已經被問了,顏釉幹脆大大方方地直視着霍随洲的雙眸,“就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

“烏龍茶還好嗎?”

烏龍茶是霍随洲養的一只橘貓,是他大學的時候撿到的。

烏龍茶也是當初顏釉會跟霍随洲在一起的契機,就連這個名字都是顏釉起的。他們戀愛後,就一起養着烏龍茶,看它從一只小奶貓逐漸變得大橘為重。

後來大學畢業,顏釉要出國,兩個人分手後,烏龍茶歸了霍随洲,顏釉就再也沒見過它。

不過她覺得,烏龍茶跟着霍随洲,應該會生活的很滋潤。

“當然好,”霍随洲語氣慵懶,“吃的好睡的好,做了絕育還不會失戀,現在都十三斤了。”

顏釉總覺得霍随洲這話說的有些陰陽怪氣,但她很快就捕捉到了一個重點:“十三斤?”秀氣的眉頭擰起來,顏釉擔心地問道,“貓咪十三斤是不是太胖了?這樣會影響它的健康吧?”

“它多能吃你不知道?”霍随洲反問了一句。

顏釉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道:“我知道,它以前也愛吃,但那個時候也就才十斤左右,是正常成年貓的體重。它現在十三斤了……”顏釉想象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一只橘色的球。

“以前我說它胖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态度。”霍随洲輕嗤道。

“它那個時候在長身體。”

“貓到中年變胖很正常。”

看着霍随洲一副鐵了心就是要替烏龍茶說話的樣子,顏釉又好笑又無奈。不過顏釉想了想,如果換作是她,自己養的寵物被無關緊要的前任一直強調太胖,大概心裏也不會高興,便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嗯,你說的對。”

“你又敷衍我。”

“我沒有啊。”

說完之後,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明明已經分手五年了,怎麽這種對話的習慣還保留下來了呢?

大學的時候霍随洲就是很典型的少爺脾氣,他平時總把顏釉寵上天,但偶爾也有跟她耍賴的時候。而且他大學的時候參加過學校辯論隊,嘴皮子很利索。

恰好顏釉又是不愛和人争辯的性格,所以碰上這種情況,她通常都會順順霍随洲的毛:“嗯,你說的對。”

每次霍随洲都抱怨她敷衍,但又很輕易地就被順好了毛。

跟霍随洲對視了幾秒後,顏釉率先移開了視線。她不知道霍随洲尴不尴尬,反正她是覺得有點尴尬了。

也不知道明露他們蛋糕處理得怎麽樣了,不然她也過去看看吧。

顏釉正想着,就看到明露和一個男生拿着車鑰匙出了包間。

宋研書走過來:“他們要去買新蛋糕,你倆也別再這坐着了,過來一塊玩。”

霍随洲起身:“來了。”

時寧寧點了首歌,朝顏釉招手:“釉釉快來,跟我一起唱!”

“好。”

***

顏釉本來想着在這玩一會兒,等吃過晚飯之後就走,但派對上氣氛很好,她說要走的時候還被明露和另外一個女生給摁回去了,她就沒有再提起,而是跟大家一起待到了派對結束。

倒是時寧寧家裏突然有事,打電話把她叫回去了。

海城的天氣到了夏天總是陰晴不定,本來白天還晴空萬裏烈日炎炎,現在卻下起了雨,雨勢還不小。

一群人一直待在室內,都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時候開始下雨的。

“這什麽鬼天氣啊,怎麽就下雨了?”明露忍不住抱怨起來,又對宋研書說道,“哥,我今晚去你家住。”

“行。”宋研書點頭,又問顏釉,“你怎麽回去?這個天估計不好打車,找個人送你吧。”說着,他用胳膊肘撞了撞霍随洲,意思很明顯。

他應該不會答應吧?

顏釉正想拒絕,卻聽到霍随洲無所謂地說道:“可以啊,要是順路的話。”

他答應了,但是有條件。

“不用了,”顏釉淺淺笑着,“有人來接我。”

明露立即豎起了雷達:“誰啊?”

“你不認識。哦對了,”顏釉從包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遞給了明露,“這個是給你的,差點忘記了。”

“這是什麽?”明露好奇問道。

宋研書揶揄着:“怎麽你不過生日也有禮物啊?”

“是我在英國的時候認識的一個設計師設計的,”顏釉解釋道,“這是她自己創立的品牌,在國內還沒什麽名氣,但設計的很好看,我就給你帶了一件。”

明露打開盒子看了一眼之後,就對這條手鏈愛不釋手了。她看了眼顏釉的耳垂:“跟你的耳釘是同一個設計師做的嗎?”

“嗯。”顏釉點頭。

看看手鏈又看看顏釉,明露糾結了一會兒之後,語氣有些勉強地說道:“好吧,看在你還知道帶禮物給我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當初抛棄我去國外了。”

宋研書面帶疑惑:“這話是該你說的嗎?”

該說這話的人不應該是顏釉這位前男友嗎?

顏釉知道宋研書指的是霍随洲,在分手這件事上,也确實是她對不起霍随洲,所以此刻就有些心虛,沒敢去看霍随洲臉上的表情。

好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停在了臺階下面,車門打開,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撐着一柄墨綠色的傘走了過來。

在派對上顏釉就問了宋研書大概的結束時間,然後給程禹衡發了微信。

一群人看着這個面容英俊、氣質溫和的男人走過來,禮貌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後,笑着問顏釉:“我來的還算及時?”

“很及時。”顏釉笑了起來,又轉身對其他人說道,“那我先走了,再見。”

顏釉走了之後,明露沉默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幾分糾結:“我本來還想着,釉釉姐能不能跟洲哥複合,現在我怎麽覺得,她跟來接她這個男人也配一臉?話說他是誰啊?長得好帥!”

“鋒華的繼承人,”宋研書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沒聽顏釉說起過她還認識程禹衡啊,”他問霍随洲,“你知道嗎?”

霍随洲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程禹衡的車離開的方向,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又松開。

半晌,他才開口。

“她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說:

小霍:所以我老婆除了我之外到底有沒有別的狗?

釉釉: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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