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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時間, 三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霍随洲和他手裏那只斷頭蝦上。

霍随洲若無其事地問他們:“你們看我做什麽?”

宋研書控制不住地扯了扯嘴角:“我還想問你呢,吃個蝦而已,你搞這麽兇殘幹什麽?”

明露雙手合十:“幸好蝦蝦已經死了。”

霍随洲總覺得明露投過來的眼神充滿同情,就是不知道是在同情他, 還是在同情蝦。

真叫人不爽。

顏釉朝霍随洲伸出手, 語氣平淡從容:“給我吧。”她從霍随洲手裏拿走了那只蝦, 又給他手裏塞了張紙巾,還順便拿走了他的盤子,剝了幾只蝦放在盤子裏, 才給他放回去。

霍随洲慢條斯理地擦着手指:“給我的?”

他的雙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放慢速度做這樣的動作, 顯得格外撩人。

“嗯,”顏釉一本正經,“畢竟這可是我難得有幸能請霍總吃飯的機會, 我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霍随洲挑了挑眉:“哦, 是嗎?”

“是的。”

霍随洲一瞬不瞬地凝視着顏釉,顏釉也任由他打量。

宋研書總覺得他們倆之間氣氛不太對, 卻聽到明露這個時候很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你看起來不是很想吃的樣子,要不給我吧,洲哥?”

霍随洲冷笑了一聲:“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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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

“嗯哼。”

一頓飯吃的氣氛還算愉快,吃完後幾個人走出了包間,顏釉走在最前面,準備去前臺結賬。

就在她核對賬單的時候,霍随洲走到了她身旁。他側着身子,微微低着頭, 顏釉差距到之後, 以為他也想看賬單, 就把手稍微舉高了一點。

從後面看,他們兩個的姿勢很是親密。

宋研書神色複雜:“他們倆真的分手了嗎?”

明露眨巴着眼睛:“大概快複合了吧。”

顏釉說過了她要請客,雖然多了兩個人,但宋研書和明露也是她的朋友,所以霍随洲這次就沒有搶着買單。

付好錢之後,顏釉轉身對霍随洲說道:“這裏的魚蝦都好新鮮,我想買點活蝦帶回去煮給烏龍茶吃。”

霍随洲本來想說跟她一起,但看到宋研書跟自己使眼色,他便說道:“那我出去等你。”

顏釉點頭:“好。”

明露聽到顏釉說要去買活蝦,也要跟着去看看,霍随洲就跟宋研書一起走了出去。

站在車旁,宋研書習慣性地遞給了霍随洲一根煙,卻聽到他說:“戒了。”

“啊?”宋研書愣了一下,随即眼神變得玩味起來,“我記得,你上次戒煙,還是你跟顏釉戀愛的時候了吧?”

“記性挺好。”霍随洲瞥他一眼。

霍随洲煙瘾不重,大學的時候也是跟朋友湊在一起才偶爾抽一根。但顏釉對氣味敏感,也不喜歡尼古丁的味道,霍随洲就很幹脆地戒了煙。

後來他們分手,他也因為剛開始接手霍氏壓力很大,才又開始抽煙。

聽他這麽說,宋研書也沒勉強,兩根煙全放回了煙盒裏:“怎麽,有情況?”

知道他問的是什麽,霍随洲沒有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地看着他。但僅是如此,宋研書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個人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顏釉和明露就出來了。顏釉手裏拎着一個袋子,沒在門口看到霍随洲,就四下張望了一下。

看到霍随洲朝自己招手,顏釉笑了笑,叫上明露一起過去了。

等顏釉過去後,霍随洲很自然地從她手裏接過了那個袋子:“買了多少?”

“兩斤,”顏釉撩了一下耳邊被海風吹亂的發絲,“今晚回去就給它煮幾只。”她轉頭問宋研書和明露,“要續攤嗎?”

霍随洲站在顏釉身後一點,他眼神一掃,兩個人立馬搖頭:“不了吧。”

宋研書還說:“下次吧,下次一定,找個周末。”

顏釉點點頭:“好。”

道別後,顏釉和霍随洲上了車。

本着不打擾霍随洲開車的原則,顏釉沒有主動開口,但她直覺,霍随洲一定有話要說。

果然,等車開到主幹道上的時候,霍随洲緩緩開口:“原來你跟程禹衡是青梅竹馬。”

之前他就想過要問這個問題,但每次都有別的事情岔開他的思緒,導致他忘記問。

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顏釉側目看他,就見他下颌有些緊繃,半張臉隐匿在暗影中。

顏釉知道霍随洲在介意什麽,就像之前他介意自己跟他談了三年戀愛,她妹妹卻不知道他是誰一樣,現在他在介意,自己有一個青梅竹馬,他卻在分手後才知道。

冷不丁的,霍随洲又說了一句:“怪不得研書生日那天是他來接你。”

這話聽着就更古怪了。

稍加思忖後,顏釉溫聲說道:“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研書生日那天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他來接,只是程伯伯和程伯母覺得時間太晚了不放心,所以我才答應讓他接我的。”

“哦。”霍随洲簡短地應了一聲,聽起來卻不想剛才那麽古怪了。

顏釉又接着說道:“程伯伯是我爸爸的朋友,我爸爸還在的時候,我們兩家來往比較密切,所以我和衡哥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這個稱呼已經足夠表明她和程禹衡之間的關系了。

霍随洲的心情稍微愉快了那麽一點。

後來顏父意外去世,顏釉的媽媽帶着顏釉嫁給了謝強,搬離了原來的住處,也跟程家失去了聯系,直到後來顏釉上高中,在學校裏碰到已經高三的程禹衡,才又跟程家有了來往。

霍随洲聽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計較顏釉和程禹衡之間的關系了,他想起自己上次聽到顏釉和程禹衡在小區門口的對話,略帶幾分好奇地問道:“程董事長既然跟你爸爸是朋友,那為什麽你媽媽不直接去找他幫忙,而是要你去開口呢?”

這不是舍近求遠,多此一舉?

“因為我永遠都是我爸爸的女兒,所以他會格外照顧我。”顏釉語氣平淡,“但我媽媽又嫁人了。他對我媽媽嫁人這件事完全沒有意見,畢竟她一個女人,還帶着一個女兒,生活艱苦可想而知。但她嫁的那個人對我不好,她自己也更重視新的家庭而忽略我,所以才對我媽媽有意見,她和謝家的事情,只要我不開口,程伯伯一律不肯幫忙。”

霍随洲恍然大悟:“理解了。”

怪不得上次他看到程禹衡給顏釉發消息,讓她“來家裏吃飯”,就是把她當成自己家人了吧。

想通了這一點,霍随洲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心情又愉快了一些。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顏釉再次看向身側的男人:“你是不是在怪我?”

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做到戀人之間足夠坦誠。

霍随洲仔細思考了一下,搖頭:“沒有,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他是想過之後才給出的回答,沒有說場面話,也沒有借題發揮。

顏釉不禁心尖一顫,心裏漫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不過程禹衡這個人真是挺讓人無語的。”霍随洲忍不住吐槽起來,“他是什麽聖父轉世嗎?”上次他就想這麽說了,只是當時沒搞清楚顏釉和程禹衡的關系,所以沒敢妄自評價。

顏釉點頭:“我有時候也會這麽想。不過站在他的角度也可以理解,畢竟他沒經歷過。”

那種看着自己的母親跟別人成為一家人,這種事情不是人人都會經歷的。

“我覺得你還是離他遠點,”霍随洲的語氣裏帶上了幾分嘲諷和嫌棄,“像他這種勸人大度的容易被雷劈,你離他太近了容易牽連你。”

顏釉本來還因為說起這些事情緒有些低落,結果被霍随洲一句話逗的忍不住笑起來:“好,我知道了。”

“你們公司的人知道你和他的關系嗎?”

“不知道,我跟他說了在公司裏裝作不認識我。”

霍随洲點點頭:“嗯,那就好。”

希望程禹衡能有點數,別再讓顏釉做些她厭煩的事情了。他以為他是誰啊?

哦,他們倆是青梅竹馬……

不過顏釉對這個青梅竹馬好像也沒多在意?啧,肯定都是程禹衡不好。

顏釉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剛才的對話結束後,霍随洲的情緒就開始不穩定,一會兒緊繃一會兒放松的,中間還摻雜着幾分郁悶。

他到底在想什麽啊?

過了一會兒,霍随洲大概是想完了事情,發現顏釉一直注視着自己,便問道:“怎麽了?”

“那個,”顏釉遲疑着問道,“車裏的冷氣能不能關一下?”

“冷?”

“膝蓋有點涼。”

霍随洲想也不想地關掉了車裏的冷氣,又在路邊停車,解開安全帶後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探過身去給顏釉搭在了膝蓋上。

這個細心體貼的舉動讓顏釉不禁有些感動。

霍随洲探過身來的時候,看起來也很像是在抱她。

“蓋着。”

“……好。”

霍随洲把顏釉送到家,到了樓下,顏釉想了想,問霍随洲:“要上去嗎?”

“今天先不了,”霍随洲拒絕了顏釉的提議,“你回去喂完烏龍茶就早點休息。”

顏釉點頭:“好。”她将西裝收起來遞給霍随洲,“謝謝你的西裝。”

下車後,顏釉彎着腰,隔着車窗跟霍随洲揮手:“你也快回去吧。”

“你先進去我再走。”

“好。”

顏釉轉身走了沒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關車門的聲音,她有些奇怪地轉頭,就看到霍随洲也下了車,只是他沒有追過來,而是站在那裏看着她。

兩人眼神交彙的一瞬間,顏釉的腦海中閃現了很多以前的記憶畫面。

她突然生出了一股沖動——一股想要跑過去抱住他的沖動。

作者有話說:

小霍:別怕,來抱我!!(瘋狂搖尾巴

釉釉:……開始怕了

嘿嘿,大家端午節快樂啊!!

我再去努力一下,争取今天能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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