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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顏釉不知道霍随洲要帶自己去哪兒, 只是他不說,顏釉也就不問,總歸跟他在一起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她對霍随洲就是有一種天然的信任,不管他要帶她去哪兒, 她都是安心的。

這會兒她也就安心地發起了呆, 腦海中想着今天在茶水間門口看到謝強的事情。

她就知道程禹衡不會因為她不開口就不幫張婉珍和謝家人的, 不然也不會直到現在還讓謝強給鋒華送大桶水。

不想了,越想心情越糟糕。顏釉深吸了口氣,回過神來卻發現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下了, 而且是停在了停車場。

這說明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可霍随洲并沒有叫她, 反而将頭偏向她這邊,安靜地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

“到了?”顏釉輕聲問道,“怎麽不叫我?”

霍随洲沒說話。他總不能說, 他看顏釉發呆看呆了, 所以忘記叫她了。

“不想打擾你。”霍随洲憋出來一句借口。

顏釉解開安全帶,下車後卻覺得這個停車場有些眼熟, 只不過她一時間想不起來這是什麽地方的停車場,自己又是什麽時候來過。

直到被霍随洲帶到一家店門口,顏釉才想起來,她确實來過這裏。

顏釉怎麽也沒想到,霍随洲會把她帶到寵物店。顏釉不禁懷疑:“你真的要帶我來這裏?”

霍随洲指着寵物店的門,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都走到這裏來了,你還不相信我?”

顏釉沉默片刻,語氣複雜:“你自己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你是我, 會不會覺得離譜?”

聽到顏釉這麽說, 霍随洲真的停下了腳步,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頭:“是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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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你自己都——”

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顏釉不由得瞳孔收縮,視線向下移。

霍随洲撈起了她的手腕,松松地握住,拉着她往寵物店裏走:“但我是認真的。”

顏釉的手腕纖細光滑,霍随洲忍不住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腕骨,又轉頭看了她一眼。

這個眼神莫名地給顏釉帶來了一絲安心感,她沒再懷疑什麽,也沒有把手腕從霍随洲手裏抽出來,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了進去。

作為寵物店的高級VIP,霍随洲一進去就有店員過來招呼他。顏釉聽到他說了個名字,那個店員就離開了。

過了沒一會兒,又出來一個店員,不是別人,正是上次他們來的時候接待他們的那個店員。

“霍總,顏小姐。”店員笑容可掬,看到顏釉和霍随洲牽着手,心裏不禁暗想,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跟上次來的時候有點不太一樣了。

雖然店員的視線只是掃過了他們兩個的手,但顏釉還是注意到了。她輕輕掙了一下,示意霍随洲松開自己。

霍随洲明白顏釉的意思,又一次摩挲了一下她的腕骨後才松開了手,帶着幾分不可言說的依戀感。

顏釉很自然地收回手垂在身側,另一只手覆蓋在那只手的手腕上,像是這樣就能留住霍随洲炙熱手心殘存的餘溫一樣。

店員裝作沒看到他們兩個小動作的樣子,只是熱情地招呼他們:“霍總,顏小姐,這邊請,兩位請稍坐片刻,我去把東西拿出來。”

顏釉好奇:“什麽東西啊?”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霍随洲賣了個關子,又問顏釉,“喝點東西嗎?”

“不了,”顏釉搖搖頭,又問霍随洲,“你是來拿東西的?”

“嗯,之前訂的,今天打電話給我,說已經做好了。”霍随洲姿态慵懶地坐在皮質的單人沙發上,側目看着顏釉,“你是不是以為我又要來進貨?”

他刻意在“進貨”兩個字上加了重音,惹得顏釉忍不住笑起來:“也沒有,上次買那麽多,起碼兩個月不用再買了,所以我才奇怪,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霍随洲沒說話,不過這個時候店員也回來了,手裏還拎着一個很大的紙袋。

“霍總,東西我拿來了。”見霍随洲視線往顏釉那邊偏了一下,店員心領神會,将東西交給了顏釉。

顏釉不明所以地接過,卻在低頭打開紙袋的一瞬間愣住。她都不用把東西拿出來,就知道裏面是什麽了。

是她上次來的時候想買的蜂蜜罐子的貓窩。

她不由得擡起頭看向霍随洲:“你……”

“你不是喜歡這個?”霍随洲勾了勾唇角,“我讓他們做了個大的。”

顏釉将貓窩從紙袋裏拿出來,店員很有眼力地幫了她一下,替她拿着空的紙袋。

手指在貓窩上捏捏摸摸,顏釉感覺這個的材料比之前她在店裏看好的那個要柔軟一些。

店員也很适時地開口說道:“這是霍總特意囑咐我們,跟廠家說選了最好的材料來做的。”

專門定做一個貓窩對霍随洲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只是烏龍茶對睡覺的地方不挑剔也不固定,所以他就覺得沒有必要。

但是顏釉喜歡那個蜂蜜罐子的貓窩,上次來的時候她就想買,在聽到他說烏龍茶只有腦袋能鑽進去所以不得不放棄的時候,她臉上一瞬而逝的失落霍随洲是看在眼裏的。

既然她喜歡,那就幹脆定做一個。

“可是這個……也太大了吧?”顏釉哭笑不得,“烏龍茶在裏面打滾都夠用了。”

霍随洲想也不想地說道:“它可能都懶得打滾。”說罷,他站了起來,“走吧。”

店員立刻幫顏釉把貓窩裝回到紙袋裏,裝好後拎在手裏:“我幫兩位送出去。”

“不用,”霍随洲伸出手,将那個紙袋接了過去,“給我就行。”

這個專門訂制的貓窩上比批量生産的貓窩多了兩只小蜜蜂,其中一只露在紙袋外面,顏釉忍不住伸出手指撥弄了一下。

兩只勤勞的小蜜蜂在努力采蜜,貓咪就可以睡在蜜罐子裏。就像她和霍随洲每天工作,就是為了讓烏龍茶能享受幸福安定的生活,泡在蜜罐子裏。

店員沒說話,心裏卻在想着,當時霍随洲找他們去跟工廠訂制貓窩的時候說加兩只小蜜蜂上去,他們還覺得霍總怪有童心的。

現在卻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麽。

霍随洲垂眸問她:“喜歡?”

“嗯。”顏釉點點頭,“好可愛。”

聞言,霍随洲勾了下唇角。

她喜歡就好。

拿好東西,店員送他們兩個出去,卻聽到店裏傳來了凄厲的吼聲,一只戴着口枷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正被幾個人合力拉進來。

在它的身體下面有一攤淩亂的血跡,從它的慘叫和身上還在滴血的狀況來看,它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

大型犬這種時候都很有攻擊性,又處于一種發狂的狀态,也難怪要幾個成年男人一起制服它。

店員立刻轉頭對霍随洲和顏釉說道:“霍總,顏小姐,麻煩兩位再稍等一下,等他們給狗做了麻醉擡進去,我們把地板擦一下,兩位再出去,可以嗎?”

霍随洲和顏釉不趕時間,于是點了點頭,就站在一邊等。

這條雪橇犬叫的很慘,顏釉聽着都覺得于心不忍,甚至覺得自己隔了幾米遠,都能聞到血腥味了。她低聲說道:“它好像傷的很重……”

“應該是跟別的大型犬打架了。”霍随洲看了一眼顏釉的臉色,把“身上的皮都被咬掉了”這句話吞了回去。

顏釉都沒敢仔細看,應該沒注意到這一點,他還是別說了。

他将手裏的紙袋暫時放在地上,兩手捂住了顏釉的耳朵。

家裏養寵物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別人的寵物生病受傷,會跟着一起心焦。

耳朵突然被霍随洲寬大的手捂住,顏釉不由得擡起頭來,直直地望進了他漆黑的眸中。

周遭的聲音都被他用手擋在了外面,阿拉斯加雪橇犬的慘叫聲也變得模糊起來。他手的邊緣貼着她的臉頰,力度掌握的剛剛好。

被捂住的耳朵現在只能聽到一種輕微的嗡聲,以及顏釉自己被放大的心跳。

咚。

咚。

在視線相對的瞬間,顏釉想起一件事。

那是大二暑假的時候,八月中旬的一天,宋研書興致勃勃地組織露營,霍随洲叫她一起去,說是有流星雨可以看。

結果天氣預報出錯,那天晚上不僅沒看到流星雨,還下了一整晚的瓢潑大雨。

偏偏這群人愛玩又會玩,就擠在一個帳篷裏,打着手電筒講鬼故事。

顏釉平時膽子不算小,但是那天的氣氛實在是太到位,外面又一直電閃雷鳴,恐怖氛圍直接拉滿,她有點害怕,聽到一半就用手緊緊捏住了霍随洲的衣角。

霍随洲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扭頭一看,就發現她雖然臉色鎮靜,眼神卻透着一絲恐慌。不知道誰用手電筒在她臉上晃了一下,還能看到她本來只是冷白的臉已經變得慘白了。

霍随洲立刻靠近顏釉,低聲擔心地問道:“顏顏,你害怕嗎?”

“有、有點……”

話剛說完,她就被霍随洲帶進懷裏。她的側臉貼着他的胸膛,一只耳朵能清晰地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另一只耳朵卻被他用手捂住,帳篷裏所有的聲音瞬間變得模糊起來。

她像是被隔絕在霍随洲為她建造的小世界中,擁有了滿滿的安全感。

現在,她的感覺就跟那天的一樣。

顏釉有些失神,理智卻提醒她旁邊還有別人在,他們兩個的姿勢和眼神的交彙看起來未免太暧昧。

霍随洲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輕咳一聲後就扭頭去看那只雪橇犬的情況了,心裏卻在想着,好想捏捏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纖薄小巧,捏起來手感很好。

纖長濃密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顏釉垂下眼睫,輕聲開口:“沒關系。”她将手放在霍随洲的手腕上,準備将他的手拉下來。

就在這時,已經打了麻醉針卻還沒起效果的雪橇犬再次發狂,不知道怎麽就掙脫開,在寵物店裏橫沖直撞起來。

店裏面頓時響起一片驚叫聲。

雖然它戴着口枷,應該不會咬傷人,但它力氣很大,哪怕只是被它撞到,也有受到傷害的可能。

顏釉看到,霍随洲的表情幾乎就在一瞬間變得緊繃嚴竣起來。她的手心一下子變空,霍随洲将手從她的耳朵上移開,卻又在下一秒直接抱住她往旁邊閃身,将她的後背抵在旁邊的貨架上,自己則是背對着外面,擋住了她。

作者有話說:

小霍:保護老婆是我的第一責任(挺胸

釉釉:說不感動是假的QAQ

嘿嘿,謝謝大噶的支持,朝朝作收六千啦!我會繼續努力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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