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親王世子

她輾轉反側，隐隐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窺視着自己，心神不寧。

緩緩睜開眼，便被床旁的黑衣男人吓得驚叫起來。

黑衣人忙捂住她的口，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肅親王妃連連後退，躲在床榻的角落裏，“你是誰？”她瞠大雙目，驚恐問道。

黑衣人扯下自己的蒙面，“母妃！”他沉聲輕喚。

母妃？

肅親王妃從床榻裏端緩緩靠近黑衣人，漸漸的借助稀薄的月光看清楚了他的臉龐。

那是一張她日夜猜測的容顏，十多年的變化，多多少少與五歲時的模樣有些差異又有似乎保留了一些相似之處。

她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直到黑衣人從衣襟內拿出脖頸上挂着的一小塊破碎的緋玉遞在她的面前。

那正是與封家定下婚約雀紋玉珏中的一小塊，剩餘的在肅親王妃手中。

“彧兒？”她伸出雙手，想要去撫摸他的面頰，眼眶裏喜極而泣的淚珠在月光下隐隐作亮。

“彧兒真的是你嗎？”她顫抖着雙唇再問了一遍。

“是兒臣！肅子彧！”肅子彧便是親王世子，是肅親王與肅親王妃唯一的兒子。

“彧兒……我的彧兒，你可算回來了……知不知道母妃找得你好苦？”肅親王妃掩心哭泣，撫摸着肅子彧的面容，心疼的擰緊了秀眉。

“你五歲便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和你父親派人追查了這麽多年都找不到你的半點音訊，你可知……我們……我們都以為你……”

話還未說完，肅親王妃便痛哭了起來，她緊緊抓住肅子彧的手，像是得到一件極其珍貴的寶物一般，害怕他再一次從她身邊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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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明日世子娶親之事是真是假？”黑衣人沉聲問道，聲音暗啞無比聽不出什麽太多的感情。

肅親王妃抹去眼角的淚水，哽咽道，“是真的，正如你父親所料一樣，肅武帝對于當年南城侯叛黨重審，封家就是其中之一。

九年前封龐等人在白日城被肅兵殺害，唯剩兩個女兒下落不明，肅武帝正在派人追殺她們，如果能及早将她們歸之肅親王府，或許還能保她們一命。

如果……她們落入了肅武帝的手中，恐怕難以保全性命！”

“所以，明日娶親是真事？”肅子彧雖是疑問的口吻，卻是肯定的話語。

“是！”

“兒臣想，母妃您在甚至都不确定兒臣是否還活着的情況下，就将親王世子娶親之事昭告天下，一定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引兒臣出面，即使兒臣真正死于非命，您會找人替代兒臣世子的位置娶了那封家的女子，也可告知天下人肅親王世子還好好的活着并且已經回府，兒臣說的對否？”肅子彧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沉。

“彧兒，母妃這也是迫不得已……朝中将臣已經對我們肅親王府的人視若毒刺，即便你父親是當今皇上的長兄，也無濟于事，如果親王無後，那便早晚會被人欺壓上頭，皇上也會趁機拔了我們這顆眼中釘，彧兒……你是否懂為娘為父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