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黑化影後05

腳步聲随之而來,花弦立刻就緊張起來了,手上的鐵鏈響個沒完,完全控制不住。

花弦無奈看向晃動的鐵鏈,抿了抿唇。

咋的,你也害怕了?

池夢還沒走近,花弦已經身體不适了,皮膚像是被寒冰凍住,無數的冰錐在往裏紮,又疼又木。

腳步聲停在床邊,花弦知道池夢在觀察自己。雖然她不知道黑咕隆咚的能看見什麽,但确确實實有道冰冷的視線在自己身上。

不等池夢說什麽,花弦率先開口:“夢夢,上來睡吧,床上舒服些。”

池夢含着金湯匙出生,雖然父母感情不合,但從來沒有在物質上虧待她,從小到大吃穿用的都是最好的,想來睡沙發還是生平頭一次。

她是個相當嬌氣的人,平時床單稍微硬一點都睡不踏實,如今竟然委屈自己到這種地步。

花弦想起自己夢到的那些場景,心裏不知是何種滋味,努力往旁邊蛄蛹,把大部分空間讓了出來。

“上來吧,我保證不會碰到你。”但手上的鏈子會不會碰到就不敢保證了。

“誰要跟你一起睡!”池夢聲音不大,但似乎蘊含着怒氣。她又開始情緒不穩定了,花弦想。

沉默幾秒,花弦試探開口:“那要不你把我綁到沙發上或者地上,我皮實耐造,睡地板也沒事。”

池夢冷哼一聲,道:“別以為我看不穿你的把戲。”

花弦:……誤會我了,真的誤會我了。我只是想讓你睡得舒服點。

花弦知道池夢對自己的怨恨和憎惡已經根深蒂固,再說下去可能她的情緒又要崩潰,于是默默閉嘴,等着池夢做出反應。

池夢在床邊站了許久,久到花弦因為側目看她脖子都僵了,才慢吞吞的爬上了床。

她在床頭摸索了一陣,然後花弦就感覺手上的一松,還沒來得及高興,池夢沒有感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只是換個位置,別想太多。”

花弦:不敢想,不敢想。

細鐵鏈換到了花弦那一側扣上,這給了她很大的活動空間,池夢在身邊躺下之後,兩道清淺的呼吸聲彼此交織,花弦慢慢放松下來,困意來襲。

鐵鏈“叮鈴”一聲,花弦的意識稍微清醒了點,發現自己正抱着池夢,而對方想要刀了她的眼神,即使被黑暗裹挾,她也能感受得到。

“我說這是身體的肌肉記憶,你信嗎?”

池夢二話不說,一腳把她踹到地上,随後翻身背對着她。

花弦的手腕被鐵鏈磨的生疼,連連倒吸冷氣,偏偏她又不敢說什麽,只能坐在地上,像只狗一樣趴在床邊,看着池夢冷傲的背影無聲嘆氣。

什麽時候你才能稍微不那麽憎恨我啊。唉。

鐵鏈的長度不足以讓花弦直接躺到地上,但床她又不敢上,只能縮成一團坐在床邊的角落裏。像只被遺棄的狗。

即使是這樣不舒服的姿勢,花弦還是忍不住困倦。一來是被強行拉入這個世界,身體有一定損耗,二來就是天賦被池夢身上的黑化值影響,導致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雪上加霜。

皮膚表面的那種刺痛感還在,但身體的疲憊也抵擋不住。兩種感覺折磨的她要瘋。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嘆,但她實在太困了,顧不上分辨那人到底說了什麽就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屋子裏陽光明媚,池夢已然不在了。

花弦身上的不适消失,感覺體力又恢複了些。陽光照在身上,驅散了黑暗帶來的負面影響。

因為睡姿極其不科學,她整個人僵在地上,好半天腿腳才恢複知覺。花弦慢慢爬到床上,感受到柔軟溫暖的床後,感動的差點流下眼淚。

下次再也不作死了。

不過昨晚她會去抱池夢完全是身體本能的反應。畢竟之前的無數個夜晚,她們都是這麽相擁而眠的。

僵硬的身體逐漸柔軟下來,花弦感覺身體又恢複了些,她試着扯了一下手上的鐵鏈,“啪”一下,鐵鏈從手腕處應聲而斷。

花弦:“……”池夢該不會是買到假冒僞劣産品了吧?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花弦慌了,連忙把斷了的鐵鏈抓在手裏,假裝自己還是被綁着。

鏈子剛抓到手裏,池夢就推門進來了,她手裏端着餐盤,裏面是一碗肉粥、一個雞蛋、一碟鹹菜。

池夢把餐盤放在床頭櫃上,調整了一下鏈子的方位,冷聲道:“吃吧,”

花弦回了句“好”,等着她出去。池夢卻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點沒有出去的打算。

過了十幾秒,見她不動,池夢幽冷的眼神射過來,語氣更為冷冽。

“怎麽?不合你胃口?”

“不是不是!一看就很好吃!”花弦連忙回道。就算不合胃口她也不能說呀。

池夢面無表情,眼睛裏依舊沒什麽溫度:“那為什麽不吃?怕我下毒害你?”

那倒是不至于。下毒多麻煩啊,你要是想讓我死,直接不給我飯吃不就行了嗎?

不過這話花弦沒說出來,她認真的看着池夢,無比誠懇道:“不是。我知道你不會害我。”

池夢一時語塞,盯着花弦看了好幾秒才收回眼神。随後眼底暗色湧起,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花弦實在長得好看,那張臉就像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五官無一不精致,組合在一起明媚嬌豔,任何人看了都會被吸引。粉絲戲稱她為“女娲炫技之作”,一點都不誇張。

當初自己就是被這張臉蠱惑,所以才被她騙得團團轉。怎麽現在還學不會教訓?

池夢翹起唇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手掐着沙發墊子,努力克制情緒。

花弦看出池夢有點不對勁,默不作聲,可她手裏拿着鏈子,如果去吃飯不就暴露了嗎?

稍加思考,花弦大膽開麥:“夢夢,你能像昨天那樣喂我嗎?我的手被鏈子磨破了,有點痛。”

池夢倏然看向她,眼裏充滿震驚,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出這麽不要臉的要求。

花弦眨了眨眼睛,表情無比誠懇。

其實她心裏也很沒底,害怕池夢一生氣把粥扣到她臉上。還好她賭贏了。

池夢不情不願的起身,端起粥碗坐到床邊,一勺一勺的把粥喂給她。

花弦乖巧的吃着,眼神落在池夢身上,看到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之後,心窒了一下。

又一勺粥喂到嘴邊,池夢見她不張嘴,問道:“怎麽了?”

花弦喉頭滾動一下,聲音晦澀道:“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何止不對,簡直就不是個人。

花弦話剛說完,池夢手裏的碗掉了下去,半碗粥灑在花弦身上,所幸溫度不是很高,胸前和大腿只是燙紅了一點。

池夢蹭的一下站起來,臉黑如墨,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陰冷和厭惡。

“看來是我對你太好了,所以你才得寸進尺。”

池夢說完,狠狠拽斷鏈子,然後捏着花弦的手腕,把她拖到了浴室。

花弦手腕上的傷口重新崩裂,血順着池夢的指縫往下掉,池夢看到血後眼神更加晦暗,一把把花弦推了進去,然後打開花灑兜頭淋了上去。

花弦被冷得一個激靈,眼睛也睜不開,但她知道池夢正在氣頭上,只能硬生生受着,一聲不吭。

池夢澆了差不多三分鐘,看到花弦冷得牙關打顫,整個人都在發抖才把水關掉。

“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別再跟我說不必要的廢話!”

池夢丢下花灑,推門出去,花弦半晌才緩過來,緩緩蹲了下去。

她委屈的在地上畫圈圈。怎麽是廢話呢,我是真心想要補償你,彌補以前犯下的錯。

池夢走到客廳,打開窗戶任由冷風往臉上吹,只有這樣她才能保持足夠的清醒。

她已經在刻意回避以前的記憶了,但越是想要忘記,痛苦來的越是洶湧,尤其是被創造那些記憶的人提起,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鍋上反複煎炸,痛得失語。

花弦的道歉那麽誠懇,誠懇的她差點就信以為真了。可如果就這麽算了,那以前受過的煎熬又算什麽?

從小到大,她一直用高傲和冷漠僞裝自己,因為她知道,一旦袒露心扉,就等于給了別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一直以來她都做得很好,直到遇見花弦。

這個她生命中的例外。

這次,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一陣冷風吹過,池夢如夢初醒,看着手背上指甲劃出的道道血痕,她無所謂的撇開眼,然後擡步往卧室走去。

花弦等身上的冷意退去些許,這才抖着手用溫水重新沖了個澡,身體的溫度剛剛恢複,池夢推門進來,二話不說拖着她回到床上,然後用繩子綁住她的雙手。

“夢夢……”

“別叫我的名字!”

池夢語氣鋒銳,花弦不敢再吱聲,乖乖地坐在床上。

池夢冷冷掃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過了一會兒,大門口傳來些許響聲,然後是一道關門聲,再之後一切又歸于平靜。

池夢出去了?花弦試探性的叫了兩聲,沒人回應。

“看來她的确出去了。”

随後花弦開始擔心,池夢現在情緒這麽不穩定,一個人出門會不會太不安全了。

想到這裏,花弦盯着手上的繩結看了一會兒,心念一動。她慢慢把身體挪到陽光可以照到的地方,随後閉上眼睛,等身體處于一種仿佛沐浴在聖光裏的狀态時,她睜開眼睛,輕輕一掙,手上的繩子就斷了。

看來天賦恢複來了呀。她這麽想着,面上沒有一點開心的跡象。

花弦走到衣櫃前,随意從裏面拿了一件池夢的睡衣披上,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以前這個衣櫃裏放的是她們兩個人的衣服,現在她的衣服已經沒有了。

客廳跟之前一樣沒多大變化,只是撤下了牆上貼的兩人的同框海報和劇照。

整整一面牆的海報、劇照和寫真,進門就能看得到,現在什麽都沒了,白花花的牆壁,讓人十分不适應。

準确的來說是花弦不适應。她的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麽極為重要的東西。

發了好一會兒呆,花弦才想起自己出來的目的是什麽。

池夢有在家放一個備用手機的習慣,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在--

找到了!果然在書房的櫃子上。

花弦輸入密碼,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那邊很快接起,語氣帶着驚訝。

“花弦?”

“是我。愛姐,我能麻煩您件事兒嗎?”

作者有話要說:

酒:暫時先不創花弦了,我看看她要怎麽彌補。

花弦: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感謝在2022-06-2223:50:06~2022-06-2409:44: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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