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黑化影後26 (1)
等到手機屏幕變黑了,花弦才緩緩坐下,捏着手機的手沒什麽知覺,好像有點用力過猛了。
心裏空空的,腦子也空空的,不知道該做什麽。
只是一個視頻,也沒什麽明确的指向性,可能只是借位什麽的,不能胡思亂想。
花弦這樣安慰自己,然後她又看了一遍視頻,這個假設也立不住腳了。那視頻的清晰度比某些視頻網站的高清還要清晰,池夢分明就是挽着黎錦城的胳膊,而且兩人挨的還挺近。
心裏一股無名火起,花弦蹭的一下站起來,恨不得抄起拖把去找黎錦城決一死戰。肯定是這個狗男人做了什麽威脅夢夢,一定是這樣!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懷疑池夢。可現在這種情況,多少有點考驗她的理智了。花弦再也淡定不下去,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快見到池夢。
不管池夢解不解釋,只要能見到她就好。
花弦定了最近一班去S市的飛機,只揣着充電器和錢包趕往機場。好巧不巧,因為隔壁市的異常天氣,飛起晚點了将近四個小時,抵達S市的時候已經淩晨四點多。
花弦打車到了池夢所在的酒店,站在門口卻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躊躇不前。
站了将近半個小時,冷風吹得四肢都僵了,正當他準備進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酒店出來。
不是一個,是兩個。
池夢和……黎錦城。
花弦覺得自己應該上前,給池夢一個“驚喜”,但卻下意識躲了起來,還因為太過慌亂膝蓋磕到了石墩,疼得想流淚。
黎錦城開了一輛新車,但車牌依舊嚣張,跟他浮誇的性格一樣,他幫池夢把行李放到後備箱,然後紳士的打開副駕。
池夢坐進副駕,不知道說了什麽,黎錦城低低笑了一聲。
直到車開出去很遠,花弦才從角落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避,明明她才是池夢的正牌女友。
天漸漸亮了,花弦坐在石階上,看着街上人越來越多,雙眼無神,好像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漂亮大姐姐,你為什麽哭啊?”
一聲清脆的童聲将她的思緒拉回,花弦看着面前穿着小裙子,頭頂兩個小揪揪的可愛小女孩,強行扯了一個笑容。
“姐姐沒有哭啊。”
小女孩:“可你的表情比哭還難看,這麽好看的眼睛不應該用來流眼淚。糖糖送給你,別不開心了。”
說完把一顆棒棒糖塞到花弦手裏,還是她最愛的荔枝味,花弦盯着棒棒糖看了幾秒,想感謝小女孩的時候,對方已經不知所蹤。
花弦茫然地看着周圍,心想現在的小孩跑得這麽快嗎?不過因為這個小插曲,她的心情倒确實好了不少。而且小女孩的聲音也很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剝開糖紙把糖塞進嘴裏,腦子有一瞬的暈眩,随後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剝離出去,沉重的心情變得輕松了不少。
這糖……花弦心裏閃過一絲疑問,但很快就湮滅了。
再想起之前的事,那種憋悶難過的心情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将要完成任務的興奮。
“這可真是個降低黑化值的絕好機會啊!”
無論池夢跟黎錦城是逢場作戲還是真的,她對自己終歸會有愧疚,只要她表現的大度一點,再可憐一點,就不信池夢的黑化值不降。
如果池夢真的要跟黎錦城結婚……想到這裏,花弦的心擰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如初。雖然不是很爽,但反正她的目的很明确,只要成功脫離這個世界,其他的事情跟她關系不大。
思路瞬間清晰。
只是內心深處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好像缺少了什麽似的。
“這個糖真好吃。”
花弦誇一句,然後往酒店走去。
她開了一間靠海的房間,視野開闊景色優美,又不會太過吵鬧,很合她心意。
算算時間,池夢現在應該到機場了,很快她就會發現自己不在家,到時候就該她上場表演了。
花弦甚至都不用想,池夢的反應自然而然浮現在腦子裏,還是會有點心疼,畢竟她是喜歡池夢的。至少她是這樣認為。
但跟任務比起來,好像這分喜歡又微不足道的樣子。
如果愛有十分,那麽她對池夢應該有三分,本該有些愧疚的,畢竟對方那麽愛她,為了她黑化成那樣。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讓她連那份愧疚也所剩無幾了。
說到底,池夢對她的愛也不純粹,要不她怎麽會一而再地跟黎錦城鬧緋聞,還背着自己跟黎錦城見面呢?
套路玩得深,誰把誰當真。
花弦勾唇一笑,淡淡道:“我可真是個渣女。”
與此同時,一個充滿科技感的會議室裏,長桌兩旁各坐着四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有男有女。
“局長不在,咱們擅自做決定好嗎?”說話的是一位長得慈眉善目的老妪。
沒有人應她的話,沉默半晌之後,坐在她斜對面的老翁道:“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這次是比之前更久的沉默,所有人神情凝重,不發一言。他們都知道,除了将花弦多餘的情感剔除出來,沒有別的辦法。
作為“工具”,她只需要做好主神下發的任務就好,自身所擁有的感情越少越好,否則很容易失控。
小九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小手不停畫着圈圈。你們腦子一熱做了決定,卻讓我去做惡人,要是主人知道那糖是我給她的,非弄死我不可。
流年不利,統生艱難。
池夢坐了兩個小時飛機,終于回到了A市,瞬間覺得呼吸都順暢了。只要一想到花弦在這座城市,空氣都是甜的。
迫不及待的回到家,沒有人跑過來給她一個吻,家裏清冷寂靜,空無一人。
“花弦?花弦!”
吃夢叫了好幾聲,回答她的只有窗外的風聲。她連忙拿出手機,點開跟花弦的聊天界面,上面的消息停留在昨晚,各自說了晚安之後再沒別的消息。
池夢沒來由的心慌,她怕花弦又像之前一樣不告而別,抖着手給她打了電話。
那邊很快接了起來,聲音聽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
“終于記起我了嗎?”
“你……”池夢隐隐有種猜測,試探地問:“是不是因為那個八卦生氣了?我可以解釋的,你先回來好不好?”
花弦吸了吸鼻子,聲音染上了鼻音:“不好。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想解釋什麽?”
池夢呼吸一滞,問:“你在S市?”就說出酒店的時候好像看到個眼熟的身影一晃而過,原來真的是她。
“我們各自冷靜一下吧。”
說完這句語焉不詳的話,花弦挂了電話,她将臉上的眼淚揩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現在只需要安心等待便是,池夢肯定會來找她的。
這是自花弦再次回來後,第一次挂她電話,池夢抿了抿唇,轉身往外走,手裏的行李箱還沒來得及放下就又被提走了。
最早的一班飛機在兩個小時後,其實她能休息一個小時,但她選擇去機場等着,期間又給花弦打了幾次電話,毫無意外被挂斷。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池夢嘆口氣,慌亂的同時又有點高興,花弦這是在吃醋。
故意挂斷池夢好幾個電話後,她沒再打來,隔了四個多小時後再打,花弦接了。因為她知道,時間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池夢的第一句話就是“開門”。
花弦從沙發上起來,狠狠在大腿上擰了一把,然後走過去打開門。
池夢風塵仆仆,神色看起來也有些疲憊,看到花弦之後怔了一下,然後把她撈進懷裏。
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像沒人要的小狗一樣。
接觸到之後,池夢眉頭微蹙,又抱得更緊些,依然沒有感覺到花弦對她的愛意。
怎麽會?明明之前在東湖酒店,她切切實實感受到了花弦對她的愛,才短短幾天就變得如此稀薄,難道是因為今天早上的那則八卦新聞嗎?
想來也有可能,畢竟她滿心歡喜的來她,看到她坐着黎錦城的車離開了,心裏肯定很不是滋味。
“不讓我進去嗎?”
花弦垂着眼睛看她,聲音弱弱:“不想讓你進來,你去找黎錦城好了。”
池夢無聲嘆氣,強行擠進了門裏,按着她的後腦勺吻上去。女朋友鬧小脾氣怎麽辦?好辦,吻就完事了。
花弦半推半就、欲拒還迎,很快就跟池夢的唇齒糾纏在了一起,行李箱孤零零的擺在門口,沙發上的兩人已經完全顧不上先前的龃龉,做着更重要的事。
花弦趴在池夢懷裏,委屈巴巴地問:“你不是回去了嗎,又來幹什麽?不怕耽誤拍攝進度?”
池夢伸手撫摸她的唇瓣,回道:“今天沒有我的戲。”說完手自然的摸到花弦的心口,感受她心髒的跳動。
愛意怎麽突然所剩無幾了,交付出去的真心還能收回嗎?池夢想不出答案,只能盡力讓花弦“消氣”。
她覺得花弦之所以這樣,是在生她的氣,等氣消了那些愛意自然會回來。
窗外刮起了風,樹葉随着狂風起舞,花弦感覺自己也像那些飄浮的樹葉一樣,不知該游向何方。
她能感受到池夢的“讨好”,這種感覺沒什麽不好的,她樂于享受。如果真的不想讓池夢找到,她完全可以換一個酒店,也不用交代前臺,如果有人問起她的房號,不用隐瞞。
否則以這家酒店的隐私要求,絕對不會透露客人的任何信息。
一切都是她為了拿捏池夢耍的小花招而已。
花弦低頭看一眼池夢,然後道:“夢夢,再快一點。”
池夢自然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狂風過後是驟雨,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的敲打着窗戶,将屋內所有的聲音都淹沒,若不仔細聽絕不會有人知道,此刻正在發生什麽頹靡之事。
池夢來的時候本就已經下午四五點,等兩人溫存過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兩人沒有躺一起,而是各自占據沙發的一頭,懶懶地靠着。
“餓嗎?吃什麽?”池夢拿着手機問花弦。酒店的食物她已經吃膩了,所以打算點外賣。
花弦爬過去伏在池夢懷裏,就着她的手跟她一起看,好巧不巧,來了一條消息,黎錦城發的。
池夢連忙把消息劃掉,在花弦負氣離開前箍住了她的腰。
“我好像有點多餘,還是去旁邊待着比較好,你們好好聊。”花弦酸唧唧的說道。
“不多餘不多餘,我只跟你聊。”池夢把手機倒扣在旁邊,雙手一起環住花弦。
花弦動彈不得,看了看她纖細的手臂,心中疑惑。這麽瘦,哪來的力氣?
池夢鉗制着花弦,确定她不跑了才空出一只手來,重新點外賣。花弦充分發揮了小作精的本色,這不想吃那不想吃,挑剔來挑剔去,最後還是選擇了池夢一開始問的小龍蝦。
池夢:“……”
花弦見她沉默,湊近問她:“是不是嫌我煩了?”
“沒有,哪敢啊。”池夢在她唇上啄一下。哄着順着愛意值都不漲,要是表現出不耐煩還得了?
花弦哼唧兩聲,滿意地躺在她懷裏,心裏卻在納悶,為什麽池夢的黑化值一點動靜都沒有。
按理說委屈也受了,該走的流程也走了,這個時候黑化值就該欻欻降了,怎麽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難道是她還不夠努力?
花弦擡頭,把池夢手裏的手機拿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池夢被看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問她:“怎麽這麽看着我?”
花弦用動作代替回答,咬着她的嘴唇厮磨,手也沒閑着,曲徑通幽處。
絕不是她重欲,這麽做完全是為了完成任務。沉淪欲望/之前,花弦這樣為自己開脫。
外賣員按了兩次門鈴,沒人開門後打電話給池夢,池夢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正常說完一句話。
“放在門口就行,謝謝。”
幾乎是在電話挂斷的一瞬間,她的語調就破碎的不成樣子,跟雨聲一起交疊成了二重奏。
那份小龍蝦在門外放了半個小時,拿進去的時候已經涼了。
因為池夢明天要拍戲,所以花弦把花種在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池夢就沒她那麽多顧慮,種了她滿滿一脖子,前胸也沒能幸免。
洗完澡後,兩人裹着睡袍坐在盤腿坐在地毯上,花弦給池夢剝蝦,池夢只負責張嘴。
系統提示音一直沒響,花弦以為是跟之前一樣延遲了,所以也沒太過在意。
池夢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橫亘了什麽東西,雖然身體還是十分契合,但就是沒之前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或許跟花弦的愛意值減少有關,她想。
躺在同一張床上,兩人各自懷揣心事,毫無睡意。過了許久,池夢翻身縮進花弦懷裏,把臉埋到她胸前。
“姐姐。”
她喚花弦一聲,黑暗中聲音似乎蒙上了一層冷霧。花弦回抱住她,柔聲問:“怎麽了?睡不着嗎?”
“嗯,有點失眠,給我講個故事吧。”
花弦應下,說起自己曾去過的一個小世界,那是她第一次做任務,當時她的目标是深淵魔物,因為她的天賦自帶淨化,所以要洗滌魔物的魔氣。
倒不是任務本身有多危險,而是那個魔物不好對付。她實在太過狡猾奸詐,在她快要淨化完她的魔氣時,把她擄到了深淵裏,想讓她做她的新娘。
花弦忘了自己是怎麽逃出來的,也忘了那個魔物下場如何,她甚至連對方的臉都不記得。
聽到懷裏綿長的呼吸,花弦的聲音慢慢變小,直至跟黑暗化為一體。
她輕輕在池夢額上落下一吻,閉上了眼睛。希望明天醒來,能聽到小九為我帶來的好消息。
小九:……那怕是沒有。
第二天一早,心懷希望的兩人沒有得到任何反饋,不禁有些失望。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花弦把池夢撲倒,像粘人的狗狗一樣在她身上嗅嗅蹭蹭,鬧夠了才拉她一起起床。
池夢轉頭看她,問:“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其實黎錦城的事我可以解釋的。”
“沒有生氣,別胡思亂想,我不想聽那個狗男人的名字。”
花弦把池夢解釋的話堵住,她現在不想聽什麽解釋,只想趕緊攻略池夢,讓她不再拘着自己。
池夢見她不想聽,便也不再說了,本來她跟黎錦城的事就有點難說,花弦不想聽剛好。
就這樣,兩人錯過了一個絕佳的坦誠機會。
回到A市之後,池夢又投入了忙碌的拍攝裏,但她開始每天開車回家,不住在酒店了。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冬天來了。
冬至那天,本來說好一起去吃火鍋的,但約定的時間到了池夢卻沒回來,過了不久,花弦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
照片上池夢穿着一身黑色神V禮服,披着一件紅色披肩,頭發高高挽起,看起來優雅又高貴。
這本是一幅很美的畫卷,只可惜旁邊的黎錦城煞了風景。
他穿着黑色西裝,一只手被池夢挽着,另一只手裏拿着香槟,頭發全部梳到後面,露出那張飛揚跋扈的臉,他的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氣場一點不輸池夢。
兩人身處的地方應該是宴會廳,周圍人不少,看起來很隆重的樣子。
花弦蹙眉,池夢去參加宴會沒告訴她,是因為黎錦城也在,怕她吃醋嗎?
久違的心髒憋悶感出現,花弦回複了一下心情,才發了消息問那人Ta的目的是什麽。
無緣無故給她發這麽一張照片,她可不認為對方是看不下去她被綠才通風報信的。
那邊回的很快,讓她到綠庭酒店,去的早的話說不定能趕上一場好戲。
花弦直覺這個人不是什麽好人,但看着那張照片,她實在是心裏不舒服。不是說跟黎錦城什麽都沒有嗎,為什麽一再背着她跟他接觸,這個狗男人就這麽好?
花弦知道自己不該這麽不理智,但情緒控制不住。
會議室裏,依舊是上次那些人,站在監測器面前的老者瞳孔擴大,對坐在身後的幾人道:“花弦不是已經吃了‘藥’嗎,怎麽還會出現這麽劇烈的情緒波動?”
一直把自己邊緣化,存在感較弱的一個老妪道:“或許做了這麽多任務,‘工具’早就擁有自己的意識了,強制剝離她的感情并不是明智之舉。”
“道理大家都懂,但現在局長不在,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嗎?”
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對于“工具”,他們能做的限制有限,除了讓她吃“藥”,別無他法。
沉默良久,不知誰說:“實在不行就只能再騙她吃一次藥了。”
小九:……救命。
花弦打車去了綠庭酒店,光是聽名字她就讨厭這個酒店,沒別的原因,單單只因為它是黎氏旗下的。
她沒有特意武裝自己,門童是認識她的,等她說明來意,長相俊秀的門童笑道:“原來您是來參加池小姐的訂婚宴的啊。”
花弦耳鳴了一下,問:“什麽宴?”
門童有些驚訝:“池小姐的訂婚宴啊,我以為您知道。”
花弦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表情,想盡量維持女明星該有的優雅,但實在笑不出來。
“麻煩帶我去宴會廳,我的确該恭喜她一聲。”
門童把花弦帶到宴會廳,交代了一下這邊的工作人員幾句,然後就走了。花弦站在入口處,看着裏面觥籌交錯,一時間有種自己來錯了的想法。
這地方,是上流社會的交際場,她來湊什麽熱鬧?
但她實在不甘心就這麽離去,她想要看看今晚陽光四射的池夢,順便問問她,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騙自己。
就算是報複,這位未面也太傷人了,一邊跟她虛與委蛇,一邊又跟黎錦城逢場作戲,實在是……
花弦不想用那兩個字形容池夢,但确實心裏很不舒服。
一腳踏進去,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畢竟在這麽隆重的場合,只有她一個人穿着簡單的衛衣牛仔褲,實在跟周圍格格不入。
池夢原本忍着惡心應付黎錦城那邊的親戚,聽到騷動之後轉頭望去,看到那個站在水晶吊燈下的身影後,手裏的杯子應聲滑落。
怎麽會……花弦怎麽會來這裏?!
這件事她本來打算慢慢告訴她的,現在一切都亂了。該怎麽向她解釋才好?如果自己解釋了,她會相信嗎?
黎錦城不動聲色地把讨厭的親戚打發了,側身小聲問:“你要去跟她解釋嗎?”
池夢半天才艱難的搖了搖頭,這麽多人在場,如果在不理智的狀态下說了什麽,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把花弦當做前來的祝賀的賓客,簡單敬一杯酒,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能說。
沒想到還沒等她過去,池曉海先過去了。
“花小姐,感謝你來參加小女的訂婚宴,我敬你一杯。”
侍者端了紅酒過來,花弦拿一杯在手上,勾起笑容:“不敢,應該我敬您才對,從此以後,您就能節節攀升,一飛沖天了。”
池曉海臉色微變,他知道花弦是什麽意思,無非是諷刺他攀上了黎家這棵高枝,但今天他高興,便不跟她計較。
酒杯相碰,池曉海靠近花弦,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夢夢現在已經是黎家少夫人了,識相的就離她遠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好不容易才把池夢嫁進豪門,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壞了他的事!
花弦看着他眼裏露出來的惡毒,冷笑一聲:“你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把女兒當商品一樣出售,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只要夢夢聽我的話、孝順我就夠了。你只不過是我女兒玩剩的,有什麽資格對我評頭論足。”
池曉海說完,直起了身子,看花弦的眼神充滿了嫌棄與不屑,就像在看垃圾。花弦拳頭握緊,很想給他一拳,正在克制情緒,池夢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夢夢,你怎麽會來這裏?”
聽她這麽問,花弦覺得好笑,轉頭望向她:“當然是來參加你的訂婚宴,不然還能來做什麽,砸場子?”
她有這個資格嗎?沒有。她們甚至都沒有在大衆面前公開過,一直以好朋友的身份自居,名不正言不順,連質問她一句的權利都沒有。
“池夢,現在這裏沒有別人,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池曉海逼你的?”
花弦一直把池曉海當反派,所以并不避諱他,池夢看一眼氣定神閑站在旁邊的池曉海,搖了搖頭。
“不是。”
為了配禮服她特意做了指甲,此刻堅硬的甲片戳着掌心,傳來輕微的痛楚,提醒她保持理智。
不能亂了陣腳,否則會功虧一篑。她默默告誡自己,可看着花弦的樣子,心裏實在難受。
花弦聽到她的回答,笑了一下,舉起酒杯對她說:“那就祝你訂婚快樂。”
很簡單的幾個字,卻像針一樣紮在池夢心上,許久她才舉起酒杯,跟花弦輕輕碰了一下。
“謝謝。”
“不用謝,畢竟我們是好朋友。”
花弦把好朋友三個字咬得極重,仿佛在提醒池夢什麽。音樂響起,賓客進入了舞池,衣香鬓影,一派奢靡景象,花弦實在待不下去,轉身欲走。
“花弦!”池夢急急叫住她。
花弦轉身看她,聽她把話說完。
“晚上不好打車,等下一起回去吧。”我可以向你解釋的。
花弦看一眼人群中的黎錦城,翹起一邊唇角:“你不跟你未婚夫一起回去嗎,咱們不順路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池夢掌心掐出了血,這才忍着沒有追上去。
“是你叫她來的?”池夢盯着池曉海,眼神冷郁。
池曉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道:“是我讓她來的又怎麽樣?你訂婚為什麽要瞞着她,難道還想跟繼續跟她搞在一起?”
“當然不是!”池夢立刻表明态度。
“不是最好,你已經是一只腳踏進黎家了,最好安分一點,等嫁進去,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池曉海眼裏閃着算計的光。
池夢閉了閉眼,把某種情緒壓下去,“我知道該怎麽做,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等你嫁給黎錦城,我自然會兌現承諾。”
池曉海說完,端着酒杯走開,帶着恭維的笑,迎向黎家的親戚。
雖說今天的主角是池夢,但他池夢高興多了,就好像即将要嫁入豪門的是他一樣。
花弦走出酒店,擡頭望着天上稀疏的星星,暗嘆自己太過沖動了。
如果只是想讓池夢愧疚的話,沒必要做到這個程度的,大方的表示理解,豈不是更能拉好感?
“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呢?”
重重嘆口氣,花弦坐在門口的花壇上,反思自己。做了那麽多任務,掌握情緒的能力早已經爐火純青,為什麽還會在看到池夢和黎錦城站在一起時難過生氣?
胸口悶悶的,有點透不過氣,有種情緒想要破土而出,但剛冒了個頭就被壓下去了。
花弦怔怔地坐着,感覺身上有點冷,出來的太急沒穿大衣,身上的衛衣抵禦不住冬夜的寒冷。
不是說天賦升級之後,身體和精神都會越來越好嗎,小九這個騙子!
“怎麽坐在這?”
聲音響起的同時,身上披了一件帶着溫度的衣服,花弦擡起頭來,看到穿着禮服的南枝。
白色抹胸及膝小裙子,脖子上是一根細細的項鏈,微卷的長發垂在胸前,整個人看起來明豔美麗。
不知不覺,她已經是成熟妩媚的大人了。
花弦站起來,把大衣披到她身上,笑道:“還是你穿着吧,這麽冷的天可別感冒了。”
南枝沒推辭,她确實也冷,只不過剛才看着花弦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既然穿成這樣來了這裏,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遇到花弦是意外。
知道池夢要和黎錦城訂婚的消息後,她大為震撼,曾質問過池夢,但對方給她的回答,清醒又冷酷,所以這幾天她一直沒聯系花弦,因為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而且感情這種事旁人也不便插手。
可如今看到花弦的樣子,她心裏卻産生了幾分愧疚,應該早點告訴她的,這樣她就不會無措的坐在這裏了。
夜這樣冷,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這裏坐了多久。
南枝伸手握住花弦的手,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又松開,還好,不是很涼。
“你要去參加宴會?”花弦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點懵,問了句廢話。
南枝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回道:“本來是打算去的,但現在不想了,找個地方坐坐吧,看你也不是很想回家的樣子。”
花弦怔了一下,随後扯了一下唇角:“好啊。”
南枝拿出手機給黎錦城發了消息,告知她自己不去了,順便罵了他幾句。
做什麽不好偏偏搶別人女朋友,吃飽了撐的!
黎錦城本來還在跟商業夥伴互吹,看到短信之後,瞬間覺得索然無味,找了個借口偷偷跑到露臺去吹風。
好巧不巧,池夢也在。
“我看你家那位好像不是很開心,你不追上去解釋解釋?”
池夢不答反問:“你又為什麽來這裏呢?哦,人家壓根不在乎你訂不訂婚。”
黎錦城漠然,臉色不是很好看,雖然池夢說得是真的,但莫名就是要很生氣。他黎錦城要長相有長相,要家世有家世,喜歡他的女人一大把,在同一個女人身上碰壁,而且還碰了無數次,實在是有夠窩囊的。
可偏偏他就喜歡那個對他愛答不理的,有時候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所以才對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念念不忘。
沉默半晌,黎錦城道:“咱倆難兄難弟,今夜注定心碎綠庭,誰別說誰。”
池夢趴在露臺邊緣,眼睛不眨地盯着某處,聞言對黎錦城道:“過來。”
黎錦城立刻做出防備的姿勢:“你不會惱羞成怒想打我吧?”不過他還是走到了池夢身邊。
“那是……”
黎錦城眼神深邃,看着花壇前的兩人,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池夢從南枝出現時就站在這,兩人聊了那麽久,你依然站着,臉上表情平淡,似乎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但仔細看的話,能看到她眼底壓抑着的怒氣和痛苦。
明明是自己親手把她推出去的,怎麽看到她跟別人在一起,那麽難受呢?
一陣冷風吹來,池夢打了個冷顫,這才驚覺那兩人已經走了好幾分鐘了。
黎錦城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脫下西裝外套披到她身上,被池夢撥到了地上。
黎錦城:“?”
池夢睨他一眼:“一股臭味。”
黎錦城:“???”好心當成驢肝肺!你知道我這西裝多少錢嗎?!
池夢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去,有些爛攤子還得她來收拾。回到宴會廳看到笑得滿臉褶子的池曉海,池夢眉頭緊擰,周身溫度都冷了下來。
忍住,只要捱過這陣子就好了。她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竟也能笑着面對賓客。
宴會一直到淩晨一點才結束,池夢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家裏一片漆黑,那盞一直為她亮着的燈沒亮,那個每天都會等她回來的人也不在。
只不過這次,是自己親手把她推開的。
池夢感覺胸口隐隐作痛,那些被她刻意壓制的痛苦如洪水般襲來,無盡的絕望将她淹沒。
花弦和南枝去音樂餐吧坐了坐,南枝沒問她和池夢之間的事,點了幾首搖滾樂,拉着花弦一起唱。
“心裏煩惱就找個途徑發洩出來,一直憋着會把人憋壞,唱完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花弦點頭:“嗯,好多了,謝謝你枝枝。”
南枝:“那就好。”要不我這一個月的生活費就白花了。
兩人一直坐到餐吧打烊,淩晨兩點的冬夜,連街頭的燈看起來都是冷色調,南枝想把大衣讓給花弦,花弦按住了她的手。
“照顧好自己就好,我不冷。”
南枝:鼻子都紅了,不冷才怪。
一直以來,都是花弦照顧別人比較多,這個別人特指池夢和南枝。雖然她以前可能人品不咋的,對待感情渣了點,但在這方面,确實是個優秀的年上。
盡量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情緒,曾有人把這種行為稱為“中央空調”,雖然她不怎麽同意,但也無法反駁。
不過剛才她說得是實話,心情恢複之後确實不冷了,看來之前只是受情緒的影響,才會有“冷”這種感覺。
“那你現在怎麽着啊,回家嗎?”
花弦特意選了離南枝住處近的餐吧,她走幾步就可以回去,但是離家就有點遠了,打車得将近五十分鐘。
花弦長長舒了口氣,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說實話,她現在心裏有點亂,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池夢。最好還是冷靜一下吧,等想清楚再做下一步打算,不然沖動之下可能會出錯誤的決定。
她想跟池夢分手嗎?想一刀兩斷嗎?不想。黑化值降低之前,她不能停止攻略池夢,可僅僅只是因為黑化值嗎,好像也不是,其中還多了點什麽,但她說不清楚。
南枝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現在不想回去,于是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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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