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偏執醫生×別扭畫家

“你慢一點——”

“祁凝……！慢一點！”

蘇念年緊緊環着祁凝的腰，頭也埋在她的背上不敢擡，她實在騎得太快了——在這種速度之下，蘇念年覺得如果自己不抱緊對方，就随時有可能摔下車。

尤其她們還上了高速公路，蘇念年光是用餘光瞥見祁凝不斷超車的舉動，就覺得心髒要跳出胸腔了。

她感到害怕，可是不管她怎麽喊祁凝，對方都沒有反應。

……或許是風聲太大，祁凝又在集中精神駕駛，所以聽不見吧。

蘇念年動作緩慢地擡頭，想用別的什麽方法引起一下祁凝的注意，卻發現她們到了即将下高速的匝道口。

太好了，蘇念年的眼睛亮了起來。

然而眼見她們離路口越來越近，祁凝的速度卻半分未降，仍然以一種沖刺般的狀态，直直地朝前方撞去。

“不要……！”蘇念年的瞳孔緊縮，大腦一片空白，恐懼到完全發不出聲音，手臂卻本能地将祁凝圈得更緊。

在機車即将撞上路口的時候，蘇念年眼前劃過了什麽突兀的畫面。

——一個面目模糊的女人，正冷冷地拒絕着什麽人的搭車請求，她聲音冷淡，卻讓蘇念年覺得很熟悉：【摩托車的後座，是留給我的愛人的。】

是誰……？

很莫名的，蘇念年的情緒因為這個畫面安定了些許，她仰起頭，緊接着就直面了近在遲尺的路标。

千鈞一發之際，祁凝一個甩尾，完成了漂亮的急轉彎。

她們幾乎是擦着道路邊緣過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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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祁凝終于減慢車速，往高速公路的出口駛去，她似乎笑了一聲，發尾掃過蘇念年的脖頸。

祁凝從頭盔中傳出的聲音有些悶：“你抱得太緊了。”

她的話讓蘇念年回過了神——在剛才那種速度下急轉彎，她們居然毫發無損。

蘇念年呆滞了一下，随即臉上顯出了幾分愠色。

現在的風聲依然很大，可她卻清清楚楚地聽見了祁凝在說什麽，所以，她之前的那些話，祁凝也都是能聽到的，只是她不想答應而已。

可惡！蘇念年蹬了蹬腿。

原本還在害怕的她賭氣起來，不僅沒聽祁凝的放松力道，反而把她抱得更緊，甚至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祁凝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柔軟觸感，一路平穩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啊！！”蘇念年被摩托車突然的側傾吓到，大腦都空白了一瞬。

“抱歉抱歉，”祁凝立刻就調整回了狀态，“你……”

祁凝的話說到一半頓住了——她察覺到蘇念年正在顫抖，片刻後隐約還發出了些微弱的泣聲。

“……蘇小姐？”

“……別和我說話。”覺得自己很丢人的蘇念年悶聲說道，她暫時不想理祁凝了。

意識到蘇念年話語中的顫音，平生第一次，祁凝對自己計劃中的結果産生了悔意。

心中湧起的陌生情感令祁凝有些怔忡，她又聽見幾聲蘇念年幾不可聞的哽咽，嘴角習慣性帶着的笑容也在不自覺中斂去了。

她厭惡改變，厭惡生活中的一切不穩定因素，故意把摩托車騎這麽快，是她對蘇念年的試探，而試探的結果是……她發覺自己并不想讓蘇念年難過。

而蘇念年的眼淚，甚至讓她改變了初衷。

她變得軟弱了嗎……？因為這個僅認識了一天的女人？

當祁凝從紛亂的思緒中回神時，她們已經來到商業區，離她訂好位置的餐館只有一小段路了。

“快到了。”找到了搭話的契機，祁凝打破沉默，對身後的人說道。

但直到她停下車，也沒有得到回應，蘇念年一動不動地維持着緊抱她的動作，安靜得像是睡着了。

祁凝愣了愣，她整理好表情後摘下頭盔，側過頭去看蘇念年，“蘇小姐？”

蘇念年沉沉地睡着，透過頭盔的擋板，可以看見她卷翹纖長的睫毛正随着呼吸顫動，像簌簌振翅的蝴蝶。

她最近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突然受到驚吓時又消耗了不少精力，以至于抽搭了一會就睡過去了。

不過，哪怕在睡眠中，她的手也圈在祁凝的腰上沒放，一副怕被甩下去的樣子。

祁凝注視了蘇念年一陣子，等到空氣中的涼意逐漸深重，才輕輕搖醒她：“……我們到了。”

“唔？”蘇念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時間沒想起自己在哪裏，她揮開祁凝的手，無意識地撒嬌，“姐姐，讓我再睡會……”

“會感冒的，到室內了再睡，”祁凝的手在半空中滞住，接着恢複了溫聲細語，哄小孩似的，“好不好？”

蘇念年抱着祁凝蹭了蹭，這個動作讓後者的身體頓時更僵硬了。

她這是被蘇念年認成“姐姐”了？祁凝壓了壓眉心，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

就在祁凝思考要不要直接把人抱下車的時候，蘇念年終于遲鈍地應聲：“好……”

說完這句，她慢吞吞地松開了祁凝，開始下車——做這些動作時，她甚至還沒睜開眼。

“小心！”一直關注蘇念年的祁凝第一時間拽住了差點直接跌下車的她。

“！！！”

突來的失重感讓蘇念年驚醒過來，等她發現自己正被祁凝以一種抱貓崽的動作保護着時，不禁又懵了懵。

這裏是哪裏？她不是在睡覺嗎？她怎麽腳沒着地？

“真笨……”

蘇念年警惕地豎起耳朵，懷疑有人在罵她，“……什麽？”

“嗯？”祁凝故作疑惑地歪了歪頭，她放下蘇念年，又替她取下頭盔，“我剛才說……這家店的食物都很清淡，比較适合你。”

蘇念年呆呆地與祁凝對視，睡前的記憶終于回籠，她想起自己是打算不理祁凝了的。

“……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吃了。”

蘇念年抿着嘴說道，為了和祁凝視線平齊，她還悄悄踮了腳，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些。

“可是你很久沒正常進食了，”頓了一下，祁凝的臉上流露出愧疚之色，“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這家店，然後就離開……但我希望你不要忽略自己的身體狀況。”

她垂着眼睛的樣子像受傷的狗狗，讓蘇念年完全沒法硬下心拒絕。

蘇念年：“……還是一起吃吧。”

祁凝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她這種反應讓蘇念年耳側紅了，不敢再直視祁凝，直接飛快轉身往店裏走去。

商業區來往的行人頗多，兩人又都很引人注目，走在後面的祁凝察覺到那或明或暗的視線，不着痕跡地擋住了某些窺伺蘇念年的目光。

比起讨厭改變，她更讨厭有人觊觎她感興趣的東西。

祁凝望着蘇念年後腦勺的發旋，一個新的想法慢慢成型。

……她要在這頓晚飯中，确定一下自己對蘇念年抱有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思。

作者有話說：

響應和諧晉江號召：前期的小祁有點病的，很多行為也是不對的、不值得提倡的！大家不要學習！！！

年年（狂點頭）：再也不想坐這個人的後座了！

小祁：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