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偏執醫生×別扭畫家
蘇念年整個人都僵住了,她保持着拆禮物的姿勢一動不動,門外的喧鬧像是離她遠去,只有牆上時鐘走動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着。
滴答,滴答,滴答。
蘇念年花了将近一分鐘,才發覺自己聽到的不只是時鐘的聲音,還有從禮盒邊緣滲透出的血液滴落的聲音。
她極其緩慢地擡起手,就見自己的三根手指上已經沾上了紅黑色的液體。
蘇念年抑制住了尖叫的沖動,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後退一步,想把禮盒留在這裏,自己去叫人并報警,卻突然注意到夾在幹花中的一張照片。
蘇念年的瞳孔一縮:是她和祁凝的合照。
這張照片讓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涉及祁凝,她不由得鼓起了勇氣,略微顫抖着拿起了它。
照片中的場景是這處別墅的花園,祁凝在澆花,而她在秋千上看書。
除了意識到她們被人偷拍了之外,更讓蘇念年背後發涼的是,祁凝的臉被人用黑筆重重地塗黑了,力道大到讓照片的那一部分褶皺起來,那人的惡意昭然若揭。
蘇念年緊抿着嘴唇,把照片翻轉過來,然後在照片的背面看到了一句打印出來的話:
【我一直在看着你。】
恐懼從蘇念年捏着紙條的指尖,一點點滲入了她的心底。
寄來這個禮盒的人……毋庸置疑就是“左手”。
對方能在短短幾天內确定她新的住所,這讓蘇念年不得不懷疑,“左手”是否就是警方那邊的人。
要是以前,蘇念年或許會立即報警,但這張照片像極了威脅,讓她不得不多加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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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左手”的确與警方有關,她貿然的行動只會正中下懷。
蘇念年自己無所謂,但她不想将祁凝卷進危險之中。
想到這裏,蘇念年的目光又回到沾血的禮盒上,她不敢打開它,可又擔心裏面裝着什麽危險物品,或者是……有關其他受害者的東西。
猶豫了許久之後,蘇念年咬咬牙,最終還是強忍着恐懼伸出手,将禮盒的蓋子掀了開來。
生怕看到什麽血腥的東西,蘇念年用幹淨的那只手遮住了自己大半的視線,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禮盒中只靜靜地躺着一條蓋着白色輕紗的項鏈。
銀色的短款項鏈設計精巧美麗,尾端墜着一顆剔透的紅寶石,鮮紅的色澤看着無比濃豔。
除此之外,禮盒裏就沒有別的東西了,仿佛那個人真的只是想為她送上一份禮物。
而蘇念年一開始摸到的血液,是被那人故意塗抹在禮盒邊緣的血漿,并沒有沾染到項鏈上。
這是一條幾乎能讓所有人都誇一聲“好看”的項鏈,但蘇念年只覺得恐慌而警惕。
“左手”不可能單純地送一條項鏈給她,這裏面說不定裝着竊聽器或是攝像頭……
确定了禮盒中沒有別的東西之後,蘇念年就把它的蓋子重新蓋上,放回快遞盒中,接着塞進櫃子的最深處。
這個房間平時沒人會來,蘇念年決定暫時将它藏在這裏,之後再找一個機會出門扔掉。
至于祁凝……蘇念年打算晚一點再告訴她這件事。
她擔心祁凝知道了,會采取一些……過于偏激的手段。
蘇念年想起那天晚上,祁凝握着自己的手,輕聲細語地教她一刀斃命的方法時的樣子,不由打了個寒噤。
===
“怎麽去了這麽久?”
蘇念年剛推開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原本正在看書的祁凝就似有所感,擡頭對她笑了笑。
“……”看到祁凝的笑容,蘇念年低沉的心情瞬間被治愈了大半。
剛剛遭遇的事,讓蘇念年此刻很想蹭到祁凝的身邊求個抱抱。
而一向敏銳的祁凝已經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嗯?你的臉怎麽這麽白?”
因為剛才用冷水洗了太多遍手,被凍到了。
蘇念年沒有據實以告,只是說道:“找衣服的時候多花了點時間,窗又沒關好,吹了涼風。”
“是嗎,”祁凝放下書,朝蘇念年招了招手,“過來。”
她姿态優雅自然,像一枝舒展的花。
蘇念年聽話地走上前去,先遞了一件外套給祁凝,接着便在她身邊坐下。
“誰欺負我們年年了?”蘇念年還沒說,祁凝就像猜到發生了什麽一樣,直接問道。
她撫摸過蘇念年發頂,溫柔的動作讓蘇念年的眼睛一酸,她小聲地回答道:“沒有人欺負我。”
“那年年怎麽出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心情就變差了?”
蘇念年沒想到自己的演技這麽差,居然讓祁凝一眼就看出來了,明明經紀人以前說她“永遠都是一個表情,讓人猜不透想法”什麽的……
“我就是覺得天氣不夠好,沒有別的。”
蘇念年怕自己忍不住告訴祁凝真相,又怕被她看出端倪,就埋下頭,把自己縮成了一個團子。
祁凝戳了戳團子,“年年。”
團子動了動,“……幹嘛?”
“你知道我是心理醫生,”祁凝拉起蘇念年冰涼的手,将自己的溫度傳遞過去,“患者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想分辨出來還是很容易的。”
蘇念年的關注點一歪:“我不是患者。”
“年年當然不是患者,”祁凝輕輕地笑了起來,“但年年是不是說謊了呢?”
蘇念年閉上嘴不說話,悶悶地把頭埋得更低了。
這時,她聽見祁凝提議道:“要不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誰贏了,誰就可以問對方一個問題,輸的那個人必須要說實話,年年覺得怎麽樣?”
聽到她這麽說,蘇念年立即擡起了頭,“什麽樣的游戲?”
祁凝對她的熱情有些驚訝,看來蘇念年是有什麽問題想問她很久了。
“簡單點,就玩抽鬼牌,怎麽樣?”祁凝從茶幾的抽屜中翻出一套常備的撲克牌,“先一人發一半的牌,湊成對子的可以打出來,等沒有對子了,就從對方的手牌中抽取。”
“最後剩下的鬼牌在誰手裏,誰就輸了。”
抽鬼牌玩到最後,看的就是對微表情的分析,而祁凝恰好在這方面有相當的自信。
蘇念年沒玩過這類游戲,但在确認了一下游戲規則後,她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好啊,就玩這個。”
見她答應得如此幹脆,祁凝眯了眯眼睛,展開一個純良的笑:“年年興致這麽高,要不我們再添點賭注吧?”
蘇念年看向祁凝,以為她要說的是贏一把能問兩個問題之類的話,卻沒想到對方開口便說道:
“輸一局脫一件衣服,怎麽樣?”
作者有話說:
(收到來自左手的精心包裝後的禮物)年年:好恐怖好惡心!
(收到來自祁凝的随手捏出來的面團)年年:好可愛好用心!
左手: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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