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監獄壞女人×心機莬絲花

長久的沉默之後,蘇念年在祁凝帶笑的注視下,開口說道:“高興……”

她好像沒有不高興的權利吧……!

“高興就好,”祁凝很滿意她的答案,“那就繼續走吧。”

蘇念年應了一聲,悄悄擡起手整理自己被祁凝揉亂的頭發。

但凡是毛絨絨的動物,就不可能喜歡被人逆着毛摸。

祁凝作為一只經常給自己順毛的大狐貍,對此深有體會,于是……她伸手把蘇念年剛理順的頭發又揉亂了。

頂着雞窩頭的蘇念年怒了,她本能地對着祁凝踢了一下——當然沒踢中,祁凝直接從下方托住了她的腿,還順勢把她壓到了牆上。

蘇念年為祁凝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瞪大了眼睛。

她現在被迫單腳懸空,僅靠一只腳支撐着全身的重量,整個人都被禁锢在了牆壁與祁凝之間的狹小空隙裏,她只要微微擡頭,她們的鼻尖就能相碰。

這個距離之下,兩人呼出的氣息交纏在了一起,察覺到這一點後,蘇念年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年年剛才想做什麽?”祁凝沒有生氣,相反,她看起來心情還挺愉悅。

蘇念年擠出一個讨好的笑容,挂腸搜肚地尋找借口,然而還沒等她想出來,祁凝就輕笑出聲,“以後要乖一點。”

蘇念年趕緊答應了。

“快到了,”祁凝松開蘇念年,後退了一步,“不想錯過晚餐的話就走快一點。”

她不打算追究自己攻擊她的事了?蘇念年眨了眨眼,她突然發現對方的脾氣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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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祁凝朝蘇念年招了招手。

蘇念年湊上前,接着就被祁凝扯開了領口。

“姐、姐姐……!”蘇念年一慌,條件反射地想去捂住領口處露出來的肌膚。

“別動。”祁凝短短兩個字就讓蘇念年僵住了,她望向祁凝,眼神裏不自覺帶上了哀求。

頓了一會,祁凝意識到了她在想什麽,便無奈又好笑地把手中的盒子拆開,說道:“給你戴項圈,”

木盒中靜靜地躺着一個皮質項圈,紅色的皮革鮮亮而有光澤,中間墜着一個銀色的牌子。

發覺自己想多了,蘇念年臉頰微紅地放下了手,離祁凝近了些,小聲開口:“怎麽和其他人的完全不一樣啊。”

到了監獄中的工廠後,祁凝單獨去和工匠說話,蘇念年則在流水線旁等待,這個過程中,她把提供給各個種族的抑制項圈都認了一遍。

基本上,除了大小不同,所有項圈采用的都是最簡單的款式:金屬材質的素圈,內部鑲嵌抑制芯片,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沉重又冰冷,是标準的刑具。

而祁凝手中的這個……與其說是控制囚犯專用的道具,倒不如說是個時尚的飾品。

祁凝解開項圈的搭扣,回答道:“因為紅色應該很配你。”

蘇念年噎了一下,她想問的不是這個。

她是在奇怪祁凝在這裏到底擁有多少特權,又為什麽能有這些權力,光是看祁凝在監獄中閑庭信步的樣子,蘇念年就覺得不可思議。

但祁凝似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勾了勾手指,說道:“把脖子伸過來。”

蘇念年照做了,接着就感受到微涼的皮革貼上皮膚,祁凝的指尖在她的脖頸處慢慢移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還抵着她的喉嚨輕輕揉捏了一下。

蘇念年不安地動了動,問正在給她系項圈的祁凝:“戴了項圈之後,就完全沒辦法變回原型了嗎?”

“對。”

“那如果我把它摘下來了……”

“會爆炸。”

“原來是這樣——啊?!”

祁凝眉眼舒展,多說了一句:“一旦戴上了,就不能摘下,否則會啓動內部的自爆程序。”

随着咔噠一聲輕響,項圈戴好了。

常年自由的脖子一被束縛住,蘇念年就感到了不适,她皺了皺眉,伸手想撥弄一下,卻先被項圈上的吊牌吸引了目光。

“QN……?”蘇念年讀出了上面的兩個字母,“是你名字的縮寫嗎?”

“對,”祁凝的目光停留在蘇念年的脖子上,心底産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喜歡這個項圈嗎?”

蘇念年摸了摸帶着花紋的銀色吊牌,如果單論外表,這個項圈确實挺好看的,但一想到它的用途,還有祁凝把自己當寵物養的态度,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不過,這個項圈代表着她擁有了祁凝給予的特權,是她能在監獄中站穩腳跟的保障,所以……“喜歡。”

蘇念年難得露出了一個帶着幾分真心的笑。

祁凝心頭一跳,嗓子發幹,想抽煙了。

見祁凝不說話,蘇念年就又低下頭去觀察脖子上的項圈,試圖找出它能夠抑制能力,并且摘下就能自爆的原理,可無論怎麽看,它都像個再普通不過的裝飾品。

“怎麽了?”祁凝看了看時間,準備帶蘇念年離開,卻注意到她一直在摸項圈。

“啊?”蘇念年茫然地擡頭,手卻還下意識地搭在脖頸上。

祁凝微微皺眉,“松手,讓我看一下。”

只見項圈剛戴上兩分鐘,蘇念年的脖子就被磨紅了一圈,貼近皮革處的那部分皮膚甚至隐隐顯出了血色,祁凝靜默了一下,接着神色不明地開口:“嬌氣。”

蘇念年也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她下意識地就反駁道:“我才沒有。”

作為星際流民,她從還不會變成人形時,就開始跟着荒星的大孩子撿垃圾,直到最近幾年有了積蓄,她的日子才好過起來,這種情況下,她要是真嬌氣的話,早就死在某個角落裏了。

說話間她動了動脖子,随即皮革邊緣的皮膚就滲出了血珠。

“先不戴了。”祁凝臉色一沉,伸手就要去解項圈。

蘇念年被吓了一跳,“會爆炸……”

她說話間,項圈已經被祁凝解了下來,後者把它随手扔回了木盒裏,說:“明天給你換一個。”

蘇念年還沒回過神來,“……你騙我的?”

她沒有要生氣的意思,祁凝卻隐約有些緊張,她帶着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态,解釋道:“別人的項圈會,你的不會。”

她只是出于惡趣味,想看蘇念年戴着項圈乖乖地跟在自己身邊的樣子罷了,卻并不想把她的生命安全交到別人手上。

蘇念年眼睛一亮:“真的嗎?”

她試圖把項圈撈回來,“那我還是繼續戴這個吧,皮多磨破幾次就會變厚了……”

祁凝臉一黑,把木盒啪地一下蓋上,揪住某人的後領,“不許。”

蘇念年愣了愣,接着就發現自己竟然雙腳懸空了,她驚恐地往後看——以祁凝的身高,她怎麽可能單手把自己拎起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只足足有三米高的大狐貍。

雪白的大狐貍叼着她的衣領,一雙璀璨的眼睛流光溢彩,美麗得像是流動的黃金,它微微眯起眼睛,沖滿臉震驚的蘇念年晃了晃尾巴。

一二三四五……蘇念年感覺自己眼花了一下,大狐貍身後的尾巴就又變回了一條。

“姐姐,你……”

蘇念年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陣風——祁凝奔跑了起來。

盡管身在陰森密閉的監獄中,雪白色的身影卻仍然像奔跑在原野上,無拘無束。

===

蘇念年被放下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有些暈車……哦不,暈狐貍。

她覺得這不是她的問題——當祁凝從十幾米高的樓層直直地跳到平地上,又縱身一躍,來到監獄的另一個主樓時,她就決定從此把這名狐貍司機拉入黑名單了。

而且,被天敵叼在嘴裏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她全程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啊嗚一口吃掉!

蘇念年抱着頭緩了好一陣子,突然有個暖呼呼的東西貼上了她的臉頰,讓她情不自禁地蹭了上去。

“有舒服一點嗎?”

“唔……”蘇念年半張臉都埋進了毛絨絨裏,她甚至不合時宜地犯困了。

她在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輕笑聲,接着就被抱了起來。

“!”蘇念年驚醒了,她通紅着臉去拉祁凝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我、我醒了,我可以自己走。”

“走?你想去哪?”

蘇念年這時才注意到她們到了哪裏:一間一看就豪華過頭了的囚室。

無論是足以橫躺三個人的沙發、放滿書籍的厚重書架、還是寬大又舒适的床,都不該是在一所監獄裏出現的東西。

蘇念年立刻就明白了這裏是祁凝的囚室,有人在她進監獄前,就替她把這裏布置好了。

想起囚犯們口中提到的居住環境有多糟糕,蘇念年立即就想賴着不走了。

但她還是故作為難地開口:“我要回自己的囚室,獄警說了要點名……”

她眼睛閃閃亮亮的,就差在臉上寫個“讓我留下”了。

祁凝彎起嘴角,用尾巴尖撓了撓蘇念年的下巴,後者舒服地仰起頭,享受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一直抱着的是什麽。

趕緊強裝無事地拍開狐貍尾巴。

“幫了你這麽多,不給點報酬嗎?”祁凝傾身向前,故意在說完一句話後,用惹人遐想的語氣添上了個稱呼,“年年?”

蘇念年磕巴了一下,才問:“姐姐……想要什麽報酬?”

“這個嘛……”祁凝拉出把軟椅坐下,手自然地搭在大腿上,一邊思考,一邊無意識地拍了兩下。

蘇念年臉一黑,誤以為祁凝是讓自己坐到她大腿上的意思。

見祁凝久久沒開口,她便不再揣測對方的心情,咬了咬牙就坐了上去。

“嗯?”祁凝有些驚訝,但下一秒就笑了起來,她很受用對方主動的親近。

緊張中的蘇念年沒關注她的反應,直接閉着眼摟上了她的脖子,把大半重量都倚靠在了祁凝的身上。

累不死你,蘇念年心想。

随随便便就能變三米多高的祁凝完全沒覺得累,她像抱着一塊棉花糖一樣抱着蘇念年,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惬意。

祁凝身上帶着淡淡的檀香,讓蘇念年的精神不由自主地放松,又一次開始犯困。

看着蘇念年頭一點一點的,祁凝第一次有了希望時光停在這一刻的想法。

她偏了偏頭,餘光瞥到蘇念年的卷起一角的上衣,便伸手想幫她理好。

可她不知道碰到了哪裏,導致蘇念年猛地睜開雙眼,蜷縮起身體,克制不住地痛呼了一聲。

祁凝眼神一凝,她在蘇念年的衣服上發現了不明顯的鞋印。

“好痛……”蘇念年捂着肚子,臉色慘白。

之前她的精神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态中,便沒太在意被獄警踢傷的肚子,現在突然放松,疼痛也就随之而來。

“給我看一下。”

“不、不行,”蘇念年喘着氣拒絕,除非必要,她不想在別人面前袒露身體,“……我沒事。”

祁凝斂起了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嚴肅又冷漠,“把衣服卷起來,讓我看看傷口。”

她習慣性地用上了命令的句式,蘇念年感覺到了危險,瑟縮了一下。

但今天的相處下來,蘇念年多少摸出了點祁凝的性格,于是她試探地頂撞了一下對方:“……我不要。”

原本看到蘇念年害怕了,祁凝正在為自己的語氣後悔,卻沒想到自己會收獲命令被拒絕執行的體驗。

她怔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了蘇念年暗藏試探的眼神。

祁凝竟從對方這種恃寵而驕的态度中,體會到了一點養成的快樂。

——那種救了一只小動物回家,某天發現它被自己養熟了的成就感。

但祁凝不可能放任蘇念年忽視自己的身體狀況,她頓了一下,再次開口:

“你自己動手的話,只要把衣服卷到我能看見傷處就行;我動手的話,你今天就沒有衣服穿了。”

“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

作者有話說:

坐大腿了,脫衣服了,但是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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