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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言的思緒還停留在大家居然都知道了,靳澤昨晚是和他睡的一個房間,有些苦惱地往靳澤那邊走。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靳澤,正要說什麽,一個人突然插到了兩人中間。
淮言愣愣地看着擠在兩人中間的陳東,對方卻是直接忽視了他,轉而朝着靳澤露出一個笑來。
“靳哥,那個……這個任務還挺難的,你能教教我嗎?”
靳澤的眉毛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看着對方身上幾乎沒有一點泥點子的褲子:“你根本還沒試過吧”
陳東被人看穿,臉色僵了一下。
他确實不想在這種大太陽底下去搞什麽播種,他當初只是想來參加個慢綜藝,可沒人告訴他還得下地幹活。
這時候來找靳澤,自然也不是為了完成任務,無非是想增加一下兩個人的互動而已,讓靳澤對他産生好感而已。
見他不說話,靳澤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麽?”
陳東臉上浮現出一絲尴尬,但又礙于淮言在邊上看着,他這時候進退兩難。
意識到在靳澤這樣的人面前耍心眼子實在是太愚蠢了,他趕緊轉換了策略,故作羞澀地撓了撓腦袋。
“一下就被看穿了啊,我上學的時候就老聽說關于您的事兒,所以……”
靳澤的神色淡淡的,“所以?”
陳東像是鼓足了勇氣,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看向對方:“所以,我想請您給我一個多了解一下您的機會!”
一口氣說完後,陳東估摸着時候,恰到好處地低下頭去。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在別人說出崇拜的話時拒絕對方,這是他這麽多年來的經驗,他堅信靳澤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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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長久的沉默。
預想中的回應沒有出現,陳東感覺不太好地擡起頭來,看見的是靳澤蔑視中帶着厭惡的表情:“想了解我,了解什麽?”
他的嘴角噙着冷笑:“我不需要任何同性對我過界的了解,惡心……”
看着陳東震驚在原地,靳澤無視對方,拉着淮言的手直接離開:“這是第一次,也永遠別讓我發現有下一次!”
靳澤語氣裏的厭惡和威脅實在太過明顯,陳東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死死盯着靳澤和淮言兩人黏在一起的手,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算什麽?
靳澤牽着淮言手的時候展露出來的占有欲他絕對不可能看錯。
可對方居然真的,對同性之間哪怕只有一點的仰慕和喜歡感到惡心和厭惡?
「我靠,修羅場啊」
「這個陳東有點惡心了,這是純傍大款吧?虧我一開始還覺得他長得還行」
「看不明白了,靳澤真的是個直男?」
「感覺不像演的,不然影帝應該他來拿」
「越來越看不清楚故事的走向了,靳澤淮言兩個人黏黏膩膩地在一起,結果兩人真是直男?」
「我從剛開始就覺得兩人挺直的,果然大大方方是友情」
靳澤的手分明還是那麽熱,就像往常一樣牽着他,但淮言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迅速失去溫度。
就在昨晚,對方才那樣幫助了他。
讓他心裏在慌亂之餘,産生了一絲絲不合邏輯的幻想。
靳澤能那麽幫他,并且不覺得一點惡心,或許他根本就沒有那麽恐同呢?
但今天靳澤對陳東說的話給了淮言狠狠一擊。
靳澤的表情根本是控制不住的厭惡和惡心,哪怕陳東甚至沒有過多地表露出自己的喜歡,只是想要更多的了解而已。
淮言覺得自己的臉色大概不太好,以至于被靳澤看了出來:“怎麽了言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說着,靳澤忍不住伸出手來撫在他額間,還試圖臉貼臉地感受他額頭的溫度。
在靳澤即将靠上來的那一瞬間,淮言突然猛地伸手推開了他。
他的胸膛因為劇烈的呼吸,而快速起伏着,留下靳澤一個人不知所措。
攝像捕捉到了一絲八卦的氣味,提溜着攝像機往這邊跑,又被靳澤一個眼神給吓跑了。
沒有了旁人,淮言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
“怎麽了言言?”靳澤有些不明所以,伸出手來撫了撫對方的頭發。
淮言這次沒再推開他,“哥哥,我就是覺得我們倆的距離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他說話支支吾吾,詞句都黏在了一起。靳澤卻一下就聽清楚了,他撫着淮言頭發的手猛地一頓,很快被他調整過來,手上不自覺用了些力。
“言言說什麽呢?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嗎?”
因為今天的任務對體力要求比較大,因此靳澤今天沒帶那副金絲眼鏡,而是換了一副隐形。
此時那雙眼睛折射着柔和的陽光,像是被撒進了一把碎金子般發着亮。
淮言被他盯得臉紅,只能有些刻意地将頭偏向了一邊。
他們以前是一直這樣沒錯,但那時候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對靳澤的依賴和信任是出于喜歡。
他當時只是将人當成一個知心大哥哥。
但現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喜歡靳澤的,不是弟弟對哥哥的那種喜歡,而是情人之間的愛,是想和他過一輩子的那種。
固然對方和他不經意間觸碰都足夠他開心很久,但今天靳澤對陳東說的話都還歷歷在目。
萬一有一天,他在靳澤觸碰下忍不住親吻了他呢,萬一有一天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那句喜歡呢?
淮言扪心自問無法忍受靳澤對他的厭惡和惡心,哪怕想想他都覺得遍體發寒。
他的聲音小小的,悶悶的:“可是我們現在已經被人誤會了。”
靳澤聞言輕笑了一聲,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別人不知道我和言言的關系,言言是陪着哥哥長大的,這是我們從小的相處方法……”他捧着淮言的臉端起來,“言言難道要為了別人的幾句話,就疏遠哥哥嗎?”
他說着說着,語氣裏都是委屈:“言言難道還要再躲哥哥四年嗎?”
光是靳澤提到了那四年,淮言的心就軟了一半,更別說靳澤臉上毫不掩飾的難過。
淮言幾乎瞬間就選擇了否認,慌亂地擺着手:“不是,不是的……我,我只是……”
他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被靳澤的一眼徹底擾亂了心神。
是啊,四年,他和靳澤分開了四年,當初來上這檔戀綜,也是想彌補兩人分開的遺憾。
他怎麽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疏遠了靳澤呢?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應該,完全忘記了自己最開始的目的,只是想讓對方別幫他做一些太過于親密的事情而已。
靳澤看着淮言急忙否認的樣子,心裏一軟,忍不住又伸出手來揉了揉對方松軟的發頂。
他餘光看到淮言的指間還有些沒洗幹淨的泥漿,問遠處的工作人員借了一張紙,輕輕地拉過對方的手。
淮言的手小小的,細白的手指蔥段一般,白得能看到裏面的血管。
他緩慢地,輕得像是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般,細細地将淮言指間的泥漿擦拭幹淨。
淮言的臉因為靳澤的動作又一次紅了。
靳澤的餘光,正好看到對方垂着小鹿一樣圓滾滾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卻又像是怕被他發現似的,很快收回。
他突然不想擡頭破壞這一刻的氛圍。
分明只是幫人擦手而已,但靳澤的心裏卻産生了巨大的滿足感。
他覺得淮言的手和他人一樣,香香的,軟軟的,讓人看着想親一口。
他的言言特別好,特別可愛。
早晨睡醒有幾根不聽話的呆毛很可愛,小松鼠一樣鼓着嘴巴吃飯的樣子很可愛,紅着臉叫他哥哥的樣子最可愛……
他甚至有時候生出一種,這樣可愛的淮言只能讓他一個人看見的心思。
他的心理醫生告訴他這樣的想法發展下去會有些危險,但靳澤自己不覺得。
他只是想把言言藏起來,他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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