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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尊斷不會做那樣以下犯上的事情。”白朝露回過神來，覺得自身有必要維護浴紅衣的形象。就算她一天睡八個時辰，什麽事情都不幹，那也是好師尊。

“那就走着瞧吧。”湛明真一臉篤定。

白朝露有些心慌，她這個簡陋的屋子可不經劈，這個話題怎麽看怎麽危險。在湛明真說出更危險的話語時，她忙不疊截斷了湛明真的話頭，主動地詢問白鵲鵲的事情。“她的修為不高，可以我之眼，竟然看不破她的真身……湛師姐，你有辦法辨別嗎？”

湛明真道：“我在過情關的時候聽說妖主有一件名為山河社稷圖的法器。”

白朝露點頭：“前任妖主以山海社稷圖為基，在并州之西開辟妖界，使得九州妖族有了歸宿。”

湛明真：“白鵲鵲恐怕是得了這件法器遮掩。”

白朝露大驚失色：“難道她是哪位妖聖的後嗣嗎？”在妖國中，妖主之下便是大聖，其次則是妖王，最後是一群小妖。妖國的大聖相當于各個宗派的掌教。要知道普通的妖族都會受妖國庇護，更何況是妖聖後嗣。

“不是。”湛明真搖頭，“聽聞妖族的幼崽被山海社稷圖庇護，可調取山河之氣掩飾真身。”

白朝露眉頭緊蹙：“那不是無法辨別了？”

湛明真：“真一之瞳能看穿虛妄。”

白朝露面露苦惱之色：“玉京一脈無人修煉此瞳術。”頓了頓，她又道，“不過我聽說中州烏家子弟修真一瞳術。”

湛明真微微一沉：“是嗎？那要帶着鵲鵲去烏家嗎？”

“不妥。”白朝露忙不疊搖頭，“師尊與烏家有仇。”

“說起來，我前段時間見到百靈峰的元君與烏家的少主烏啼夜走到了一起。烏家少主資助了黃金擂，為此抵達了玉京城。”湛明真想了一會兒，又道，“我等不好出面找上烏家的人，但要是将他捉過來，那不就沒事了嗎？”

白朝露驚詫地望着湛明真：“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湛明真循循善誘：“有什麽不好的？他跟你師尊有仇，那不就是跟你們有仇嗎？常言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既能報昔日之仇，又能解決心中的疑惑。”

白朝

露總覺得不對勁，她晃了晃滿是漿糊的腦袋：“二師姐怎麽說？”

湛明真垂眸嬌羞一笑：“持盈她自是聽我的。”

白朝露懷疑地望向了湛明真：“是嗎？”先不說她二師姐失憶了，就算記得過去的事情，她也不是那個一味縱容道侶、沒有原則的人吧？

湛明真認真點頭：“自然是這樣。先前我弄壞了她法殿中的珍貴之物，她不也沒将我如何嗎？現在還為了我閉關煉器。”見白朝露神情松動，她又道，“持盈她尊師重道，早就想替師尊出氣了。那烏家少主尚在中州族中還好，可他偏偏出現在了玉京，這不是刻意地羞辱玉京嗎？”

白朝露：“好、好像是這樣。”

“就是這樣！”湛明真一拍桌子，“但凡是持盈想做的事，我都會替她完成！”

四四方方的木桌在湛明真一巴掌下出現了一道道如蛛網般的裂痕。白朝露眼疾手快，一拂袖接住了茶壺和杯盞，保住了自己所剩不多的財産。她擡眸望着面色嫣紅、眸光發亮的湛明真，欲言又止。

“抱歉。”湛明真眸中閃爍着波光，她掩着唇咳嗽了幾聲，“我一時情緒激動。”

“無妨。”白朝露望着湛明真，暗想道，湛師姐對二師姐真是情根深種啊，瞧瞧她為了二師姐做到了什麽地步，可惜二師姐就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前陣子還來自己這裏抱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難以連成串，白朝露只記得“對付敵人”四個字。她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大師姐就在黃金擂，我會傳訊給她，讓她将烏啼夜捉回來的！”

湛明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就麻煩白師妹了。”

白朝露連連擺手：“怎麽會麻煩呢？”抓人的又不是她。

黃金擂中。

楚璧一腳将同臺競技的修士踢到了看臺上，面無表情地看着擂臺的管事們手忙腳亂地摳着鑲嵌在牆上手下敗将。她穿着一身黑色勁裝，墨色的長發用紅色綢帶紮成了高馬尾，瞧着英姿飒爽。她的道號“無雙”，可黑市中的人更願意稱呼她一聲“漏金元君”。別看她在黑市贏得多，可往常一個子兒都留不住。

“無雙元君，您還要繼續嗎？”管事眯着眼，咧着嘴角笑。

楚璧正準備說“繼續”，通訊符忽地閃了起來，她朝

着管事擺了擺手，取出了通訊符，等看到了那句來自小師妹的“大師姐你什麽時候還錢”時，她冷酷的表情頓時繃不住了。苦惱地抓了抓頭發，卑微地回複：“下次，下次真的就還了。”

白朝露：“你再不還錢，我就去找六師姐要了。”

“不可以！”楚璧忙不疊回複，她覺得自己可以搶救一下。她是大師姐，欠下的債怎麽能夠讓六師妹去還？當然，要是六師妹主動地開口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抿了抿唇，“小師妹，你要相信大師姐，你最近有什麽需要帶的東西嗎？等我回來的時候幫你捎上。不用太多，給十個靈石當跑腿費就好了。”

白朝露：“……大師姐，你确定你能回山門嗎？不會又被扣在哪個旮旯角刷碗了吧？算了，大師姐，你幫我帶個人回來。”

楚璧：“你終于向着人伸出了罪惡的手了嗎？要用活人來試藥？不等師尊動手，二師妹她會打死你的。”

白朝露：“是二師姐要的！”雖然開口的是湛明真，可她們妻妻一體，說成二師姐也沒錯。

楚璧：“誰？”

白朝露不服氣：“大師姐你是在區別對待嗎？怎麽二師姐要的人你就不問了。”

楚璧一臉理所當然：“二師妹是咱們玉京唯一的希望，她做什麽都是對的。”

白朝露一聽，發現大師姐還是老樣子，就放心了。她就怕大師姐問東問西的，可現在看來，大師姐腦子裏除了打架，壓根沒有閑暇思考，完完全全地将責任轉給了二師姐，并且從不懷疑她的決定。深吸了一口氣後，白朝露說道：“那大師姐你就把烏啼夜抓回來，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