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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憬瀾主動後退了一步,眼角眉梢挂着溫柔的笑意。
“聞小姐請。”以寧久微的性格,不會留聞宛鳶在家裏過夜,她大可以等人走了再來找寧久微,家就在對面,走過來幾步路而已。
假惺惺,作一副不願意為難寧久微的樣子給誰看呢?聞宛鳶忍着拿包揍蘇憬瀾的沖動,陰陽怪氣道:“蘇總真替人着想,可惜我用不着蘇總讓,我就是要久微選,讓某些人看清楚,誰在久微心裏更重要。”
蘇憬瀾不為所動,保持溫柔的笑容,笑意盎然地看着寧久微。
“兩個都進來吧。”寧久微敞開了大門。
聞宛鳶:“……”好氣。
就知道寧久微不會玩無聊的二選一,滿足聞宛鳶的私欲,蘇憬瀾笑了一笑,擡起修長的腿,跨步邁進了家門。
“你不進來我就關門了。”寧久微單手按着門把手,被氣鼓鼓的聞宛鳶可愛到,忍不住笑出了聲。
聞宛鳶更生氣,她把包往玄關櫃上一扔,整個人挂到寧久微身上,雙手緊緊圈着寧久微脖子,貼着她的耳廓埋怨,“為什麽不選我,我不是你最愛的小寶貝了嗎?”
“你趕緊下來。”寧久微受不了她的熱情,扒拉她胳膊。
聞宛鳶粘得太緊,費勁也沒扒拉下來,蘇憬瀾看見兩人在玄關櫃旁若無人地摟抱,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瞬間黑了臉。
寧久微背對着蘇憬瀾,看不見她的神色變化,聞宛鳶瞧得一清二楚,她挑釁地揚了揚眉,兩條腿往上一蹬,盤到了寧久微腰上,簡直是樹袋熊本熊。
也不知道聞宛鳶從哪裏學來的姿勢,寧久微總感覺這纏法有點熟悉,想到親密裏的常用體位,寧久微沉下眼眸,渾身泛冷,“兩秒鐘時間,從我身上下去。”
聞宛鳶小心髒一抖,慫慫地放開了寧久微。
她幫寧久微整理被自己弄皺的衣服,乖乖認錯,“我錯了,寧姐姐。”
有外人在,聞宛鳶刻意壓低了聲音和寧久微說話,蘇憬瀾聽得模模糊糊,只依稀聽到了姐姐這個稱呼,她攥了攥手,努力壓下心裏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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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不進來,是不是就看不到這一幕了?想到這種可能性,被蘇憬瀾壓下去的嫉妒湧得更加瘋狂。
維持着從容自若的總裁形象,蘇憬瀾等着兩人從玄關過來,一起到客廳落座。
聞宛鳶瞥了眼去倒水的寧久微,冷笑着問蘇憬瀾,“蘇總怎麽有空來久微家裏?閑的沒事幹嗎?”
冷嘲熱諷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寧久微耳朵裏,寧久微往客廳方向看了一眼,手上倒熱水的動作不由放緩。
“聞小姐不也是嗎?”蘇憬瀾雲淡風輕地回過去,輕揚了揚唇角。
“我跟蘇總您可不一樣,我是久微喜歡的人,久微也是我喜歡的人,蘇總還不知道吧,我每天晚上來這裏過夜。”聞宛鳶昂了昂頭,“和我家久微睡同一張床,蓋同一條被子,我特喜歡抱着她睡覺。”
寧久微捂了捂眼,聞宛鳶胡說八道起來剎不住車,“松開一會兒都不行,抱到第二天天亮。”
聞宛鳶嫌自己說不夠有信服力,找寧久微附和,“對不對呀,久微?”
寧久微沒搭理她,聞宛鳶回過頭接着對蘇憬瀾大言不慚:“你看,久微沒否認。所以我說,我和蘇總您是不一樣的。”
“嗯,的确不一樣。”蘇憬瀾沒拆穿,嫉妒的心情因聞宛鳶的謊言消退了稍許,“聞小姐昨晚也和寧設計師睡一起?”
“那當然。”聞宛鳶接過寧久微遞來的水,一口氣喝了半杯。
蘇憬瀾看了看自己手裏這杯冒着滾滾熱氣難以入口的開水,用眼神問寧久微為什麽區別對待。
聞宛鳶樂了,“哎呀,還是我家久微了解我,知道我口渴,特意幫我兌好了溫度。”
寧久微由着聞宛鳶胡說八道,對她下逐客令,“晚上我要畫設計圖,如果沒重要的事說,喝完了水就回去吧。”
蘇憬瀾吹了吹滾燙的熱水,恰時感慨,“這水好燙,一時半會兒喝不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氣得聞宛鳶心堵。
聞宛鳶喝掉剩下半杯,不走,她拉住寧久微手,扯着她的袖子,“久微,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說,咱們是去卧室說呢,還是去書房說?”
她的眼神往蘇憬瀾身上示意了一下,寧久微早知道她來找自己的原因和蘇憬瀾有關,這一眼心領神會。
蘇憬瀾慢條斯理地接話茬,“不妨也讓我聽一聽,或許我能幫得上忙。”
“我都還沒說什麽事,蘇總怎麽斷定需要幫忙?”聞宛鳶笑得虛情假意,“不過還是要謝謝蘇總,蘇總有這份心最好不過了,不如蘇總早點回家,幫我們騰個說私房話的空間?”
聽出聞宛鳶句句針對自己,蘇憬瀾有些不解,又有種朦朦胧胧的猜測——聞宛鳶喜歡寧久微,把自己當成了情敵。
寧久微沒趁機讓蘇憬瀾離開,起了身有禮有節地對蘇憬瀾說了一句,“蘇總随意,我和宛鳶去書房。”
門剛關好,聞宛鳶迫不及待地質問:“你為什麽讓她在你家裏待着!我已經都知道了,她就是那個蘇憬瀾!”
書房裏燈光明亮,神色表情無所遁形,寧久微微笑地看着面前怒氣橫生的發小,想起了心理學上的黑暗效應。
在光線昏暗的地方,容易減少戒備感而産生安全感,眼下光源充足,寧久微卻對發小放下了戒備。
“你還笑,我都快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聞宛鳶不允許自己哭,可現在寧久微就在自己面前,這裏只有她們倆,淚腺泛酸,忍不住漫出了淚水。
她抱住寧久微,吸了吸鼻子,“阿暮,你辭職好了,去我公司,或者我馬上開工作室,咱們當合夥人。”
“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趁機挖人?”寧久微笑着拍聞宛鳶背,安撫她的情緒。
“我只是想讓你離她遠一點。”恐懼交織着擔憂,聞宛鳶難以克制地發抖,在寧久微懷裏起伏着,“離她遠點吧,好不好?”
寧久微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順着聞宛鳶的話想象遠離蘇憬瀾從此再不見她的畫面。
心像是被刀狠狠剜了一刀,疼得喘不過氣,她忍下熟悉的窒息感,扶着肩膀推開聞宛鳶,溫和笑着,“宛鳶,都過去了,當年的事蘇憬瀾并不知情,說到底和她沒有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已經痊愈了,她傷害不了我。”
“萬一呢。”眼淚從眼角滾落,打濕精致的妝容,聞宛鳶毫不在意,濕漉漉的眼眸滿是心疼,“她天天擱你面前晃悠,萬一你又……”
聞宛鳶戛然止住了聲,寧久微拿了張紙巾,輕輕幫她擦拭,“萬一我心理又出問題,我會及時去看醫生,也會遠離蘇憬瀾。”
“你要是出事,我一定殺了蘇憬瀾。”聞宛鳶雙手握住擦拭臉頰的手,兇巴巴的,“我下半輩子不要了,也要弄死她。”
寧久微彎唇淺笑,“不用搭上你的一輩子,我自己動手。囚禁她,折磨她,然後再殺了她。”
聞宛鳶說的是氣話,聽了寧久微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駭人的分不清真假的話,她整個呆住,心髒咚咚咚猛跳,似要把骨頭撞斷。
“阿暮,你……真的痊愈了嗎?”聞宛鳶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麽感覺你好像更嚴重了?”
“我當然已經痊愈了。”寧久微丢掉紙巾,面上的笑容始終溫和,沒有半點殺意。
聞宛鳶還是不放心,她觀察寧久微的神情,想要從她的眼神讀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什麽都看不出來,就像上次寧久微當着面撒謊蘇憬瀾不是高中那個一樣,她琢磨不透寧久微。
“不行,你還是辭職吧。”聞宛鳶一臉認真,“遠離蘇憬瀾我才能放心。”
知道發小是為自己好,寧久微點頭,“好,會考慮的。”
“你少拿這種話敷衍我。”雖然猜不透寧久微心理,但說出來的話是不是敷衍她還是感覺得出來,聞宛鳶使出殺手锏,“你不辭職,我就去告訴你媽,告訴她蘇憬瀾現在是你上司,不僅是你上司,辦公室還在你對面,你們天天見面。”
“你幼不幼稚。”寧久微忍不住揉聞宛鳶腦袋,“幼兒園小朋友嗎,玩告家長那一套。”
“你看我幼不幼稚。”聞宛鳶拿出手機,“我現在就告訴你媽。”
寧久微笑而不語。
一看寧久微不吃這一套,聞宛鳶收起手機,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今天太晚了,就先不說了,明天我再說。”
“宛鳶,不用擔心,真的都過去了。”寧久微認真起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你知道自己做什麽,那你知不知道蘇憬瀾在做什麽?”聞宛鳶一語道破,“我看蘇憬瀾她根本就是喜歡上了你,在追你。”
出了書房,聞宛鳶看了沙發上的人一眼,直接走了。
一杯熱水在手裏變涼,蘇憬瀾放下杯子,起身等寧久微走過來,“你們在書房裏聊了什麽?”
她視力好,看到聞宛鳶眼睛紅通通的,布着血絲,一看就是哭過。
“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回憶了一下以前。”寧久微問蘇憬瀾,“蘇總找我有事嗎?”
“有。”蘇憬瀾示意寧久微走近一點,在幾十公分的距離,張臂擁住了她。
親密的擁抱讓寧久微想起了聞宛鳶走前說的那句話,失神的瞬間,蘇憬瀾帶着她倒在了沙發上,松軟的墊子深深下陷。
“一到晚上,就想念寧老師。”蘇憬瀾指尖撫摸寧久微的唇面,輕輕按壓,“想和寧老師解鎖新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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