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
蘇绮被稱南街活仙姑,但真正會當面叫她仙姑的只有唐允一個,他傻到底,不知這只是形容,不算稱謂。
此時她腦袋裏無限發紅發脹,下意識慶幸是唐允,不是廟街色魔。又想唐允比色魔好到哪去,好就好在他不會把自己先奸後殺,活着就是最大賺到。
好,确實值得慶幸,唐允比殺人犯良善。
蘇绮轉過身,黑暗中互相摸索着,唐允一步步逼近,她變成了背靠牆的位置。
“你去西貢摸魚?水鬼附身。”
“西貢太遠,趕不上回來見你。”他低頭又蹭向她,用自己的唇摸索她的,“給我親下。”
蘇绮扭頭,“你別發丨情。”
觸感是潮濕,鼻息間又有雨後的清爽,在廟街之中實在不真實。
唐允像只小狗一樣磨蹭着,或許他沒那麽可愛,那就當是惹人厭的惡狗,正認真嗅她發絲和頸間,有洗發水和肥皂的味道,香得純淨。
他骨子裏最賤的一根在渲染,不論多少個耳鬓厮磨過的女人好像都沒了印象,只有蘇绮,她對他愛理不理、三分熱度,他卻昏頭到覺得來找她有一種歸屬感,不正常。
或者說征服欲在作祟更恰當?
“我從九龍城寨回來,那邊現在像個鬼城。”說着話,唐允張口,牙齒細微咬着她頸側的一小塊肉,“阿绮有沒有去過?九龍城寨。”
蘇绮心跳不正常,“沒去過……你別碰我行不行?”
又傳來腳步聲,來人沒想到黑暗之中有對男女摟在一起,吓了一跳。
“頂你個肺,三更半夜在這吓……”
“阿昌……”蘇绮聽出來聲音是湯伯的兒子阿昌,趕緊開口,借機推開了唐允。
阿昌趕緊收住髒話,笑着說道:“绮姐?我不知是你,整條街都已經收鋪,你還沒回屋?”
“你先回,我同人講事情。”
阿昌哼歌搖晃着上樓,踩亮了二層照明的燈泡,她與唐允周圍有了點點模糊的光。
“太子爺,我們各回各家。”轉身要走,那只癞皮狗又拽住她衫尾拖延。
“我專程來找你,別拂我面子。”
拂他面子又如何?
蘇绮說:“我只想賺錢,憑本事賺錢更好,所以暫時不賣身了呀,你換個人。”
唐允被她拒絕得心煩,女人喜歡欲拒還迎他清楚,可掌握不好尺度就會過度,蘇绮好像又不一樣,她是真的從頭徹尾地看不上他,更傷人。
開口調轉話題,他學歷低成績差,但不代表腦子不靈光。
“我口渴,你請我喝杯水就好。”
口渴還吻她,色胚。
不等蘇绮說話,他攬着人上樓,語氣有些循循善誘的意味。
“知不知你剛剛那位鄰居做什麽回來?”
蘇绮不感興趣,但被他神經兮兮的語氣帶動,還是說道:“他老豆開粉店,自然是收鋪回來。”
“湯記濑粉?”他記得湯伯,“确實都算作吸粉,他吸粉回來,看樣子已經爽到。”
“吸……”蘇绮有些震驚,“吸粉?不是嗦粉?”
唐允說:“你信我,味道不會聞錯。”
到屋門口,蘇绮拿出鑰匙開門,語氣懷疑,“你怎知味道不會錯,難道你……”
門打開的瞬間有生鏽的吱呀聲,唐允給她解釋,“以前吸,五六年沒碰過了,這東西難說。我若是不戒斷,早晚跟肥番一樣吸成個瘦骨仙,再過幾年變成活骷髅。”
進門後房間裏一片黑暗,燈不在手邊,在廁所旁,蘇绮習慣性抹黑過去,唐允突然拍她後背,另一只手指着不遠處窗前,隐約可見影子飄蕩。
“哇,骷髅啊。”
蘇绮下意識退了兩步,撞上唐允,險些驚得叫出了聲。定睛看清了才知道,窗前挂着飄蕩的是她的內衣,純黑色,與夜晚相融一體。
唐允則從背後伸手摸她胸——上方的心跳,撲通撲通感知明顯,他向下一帶開始變鹹濕佬,笑意明顯,毫不掩飾。
“Sorry啊仙姑,我看錯。”
蘇绮冷笑,兩指掐他手臂,狠狠用力。
他喝一整杯水後賴住不走,高高大大一個人幾乎就占據住整個沙發,蘇绮站在不遠處冷眼看他。
“剛剛唐太還挂心你,打電話給我蔔卦,你最好回去下,讓她放心。”
“你也不看現在幾時,我不想再開車。”
“唐允,你好賴皮。”
“你玩我,我還沒找你算賬。”
蘇绮無話可說,扭頭去洗漱,刻意弄出噼裏啪啦的聲響,唐允只當聽不到,靠在沙發裏吸煙。
他指間的煙就沒斷過,在不大的空間裏慢悠悠地轉來轉去。
蘇绮打開洗手間的門出來,額間的發絲還挂着水珠,卻發現沙發上沒人——他在窗前,沒拿煙的左手正攥着根晾衣架,上面挂着的是蘇绮的文胸,他剛剛指為骷髅的那個。
“死變态。”
唐允扭頭看向她,不知哪來的臉皮一身坦蕩,差點以為是在研究學術問題。
“好眼熟,是不是上次穿的那件?”
誰要和他讨論這個,蘇绮上前奪過,扭頭進了卧室,還要關上門。
唐允沒再跟進來,也沒再出聲。
隔着一扇門,蘇绮直到收拾好上了床也沒聽見外面傳出動靜。她搬了一摞書頂在門口,知道擋不住他,權當心裏安慰,整個人蒙住被子,不算踏實地入睡。
唐允癱在沙發裏,還剩一節小腿放不下蕩在那,半盒煙很快就要吸光,落一地煙灰,雙眸沉沉,顯然是在想事情。
發現剩最後一支煙的時候,他扣上煙盒,起身進了洗手間,翻開櫃子找到備用的新牙刷,刷牙、洗臉、沖澡,宛如在自己家,真是一回生二回熟。
将近淩晨三點,蘇绮睡得很淺,朦朦胧胧的狀态。隐約感覺到被子裏鑽進來一條身體,帶着點冷,又很快熱起來。
他把她撈入懷,剛洗了個澡的原因精神許多,尤其水又太涼,此刻猶豫要不要把她弄醒。
蘇绮有片刻不真實,被他帶過來的瞬間主動摟了上去,手勾在男人肩膀脖頸,一聲“Childe”剛要叫出口,唐允只聽一個首音,就把接下來的話吃了下去,攫取她甜美柔軟的唇,手也見縫就鑽……
不是Childe,Childe絕不會這麽兇狠咬她,像只惡狗。
蘇绮突然睜眼,頭發那麽短,又不容抗拒地擠到她兩腿中間,只能是唐允。
他看她睜眼,“醒真快,我憋好久,阿绮是否也想爽一爽?”
她聞到他身上有浴液的香氣,更是發現被子裏的身體不着寸縷,緊張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真是引狼入室,在劫難逃實屬活該。
腦袋裏做一個小型評估分析利弊,她開口,呼吸急促,“你快點,我不想明天起晚。”
唐允聽她低柔的聲音就已經覺得下面忍到要炸,更有低俗的男人自尊在作祟,急切褪掉她身上的衫。
蘇绮呼吸越來越急,腦袋裏也混亂,唐允的手解到最上方的最後一顆扣子時,她狠狠按住,有話要說。
“不要再上次那樣。”
唐允悶笑,掃掉她抵抗的手,敷衍點頭,“這次同仙姑面對面,我要看清你這張臉。”
條件談攏,他再不克制野性,肆意妄為起來。
漫長的一次,結束後她已經徹底困得睜不開眼,昏昏入睡。不想回憶剛剛,沉浸又壓抑,尤其是唐允此刻正埋在她後頸淺淺呼吸。
蘇绮覺得自己是個溺水者,溫謙良在岸邊對她伸出援手,每一次重複着冒出水面又落下去,唐允在深處拽她,向下墜,無邊地向下墜。
唐允害她晚睡,自己又破天荒地早醒,起晨間反應,趁她還在熟睡中又蹭進去,一陣混亂,把蘇绮弄得更困,摟在一起回籠覺睡到十二點半,足夠堕落。
徹底醒來的時候,唐允比她晚幾分鐘,床上摸不到人,進了洗手間和她一起擠在狹窄洗手臺旁刷牙。
蘇绮神情冷到極點,唐允忍不住笑,又被她剜了一眼。
他哄她:“你一上午賺多少?我補給你。”
她居然真的從他錢包裏拿,他又講她沒出息,“你把我搞定,将來唐家都算你的。”
蘇绮冷哼,“那我不如搞你Daddy,他比你先死,更早拿到錢。”
唐允一時語塞,居然覺得她說得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兩人一起下樓,蘇绮要看店,唐允也有正經事,本應該出門就各自飛,他非要送她到店裏,十幾步路而已,還真以為像昨夜一樣遇到鹹濕佬?
那位鹹濕佬正摟着她肩膀,蘇绮怎麽推都推不開,他同她宣示主權:“你現在跟我,就不要再想什麽瘟生衰生,下次讓我見到沒那麽大度。”
蘇绮表情冷淡,他這種人沒什麽定性,鐘意哪個就帶在身邊一陣,自己花心到極致,還要女人為他守身如玉,可笑。
她罵他“賤格”,唐允照單全收,還低頭親她面頰。
已經中午還大門緊閉的鋪前站着位許久不見的男人,穿淺色開司米打底衫,黑褲皮鞋,只靜靜站在那就是一等一的英俊。
蘇绮躲避唐允的動作頓住,眼神和遠處的人對上,暗潮洶湧。
唐允見她不再躲,還多親了兩下,後知後覺看過去,臉上的笑短暫僵硬——又立刻解凍,嘴角都寫着得意。
溫謙良從澳門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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