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 28

旭仔被阿正關在九龍塘倉庫的一間空屋裏,古惑仔之間清算恩怨更鐘意直來直去,拿蛇吓人太過幼稚,阿正親自把他打到半死,關起來幾天只給水喝,沒飯吃。

康嘉茵和旭仔朋友到達九龍塘,朋友趕忙把人扶住,她懼怕唐允,低頭陪着小心同他道謝。

唐允無聲揮揮手,看他們三個人仿佛看小朋友,走到倉庫外面站在陰涼處點支煙,阿正湊過來。

“允哥,阿嫂就這麽把人放掉?未免太大度。”

他不在意地笑,“她想賣那位女明星人情,我就幫她一下。”

阿正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彎彎繞繞,更別說男女拍拖那些事。

兩人湊在一起吸了幾支煙,唐允随口問起近況,“越南還有沒有來貨?”

阿正想了想,謹慎回答:“沒有,你不許走,我就知會了那邊不準再供。”

“馬上六月天,那些東西不準出現在碼頭。”

“我會盯緊。”

唐協亭賣本港口味獨特的老板人情,東南亞那邊運過來的違禁肉類,最多的是越南金絲猴,整箱冰袋鎮住一顆鮮活猴腦,好會享受。

耐不住天氣越來越熱,即便利潤巨額,他也絕對不會應準。

恰好中午,兩人随便進了間茶餐廳吃飯,唐允對着報紙大略地掃一遍,看起來沒什麽正經,又一切心裏有數,阿正點完單多嘴問出口。

“阿嫂還住廟街?”

唐允拿按滅的煙蒂丢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用餐巾紙蹭掉煙灰,又幫唐允擦幹淨一雙筷子,笑着遞過去,八卦嘴臉。

“那位仙姑哪裏好?只會衰你,當初還是你給我講:拍拖無意義,浪費時間不值當。我當你拍過,怎想到也是個初哥,墜地獄的差事,要不要拉你一把啊允哥?”

唐允靠在椅背上,對他陰森地笑,阿正下意識向後躲,幸虧沒有什麽東西再丢過來,趕快飲口涼茶安心。

太子爺拿出學究姿态,敲敲桌子,“她好需要我。”

阿正唱道:“願我會揸火箭,帶你到天上去?”

唐允笑着罵他“癡線”,“我問你,你最缺什麽?”

“鈔票。”

“那有個富婆同你拍拖,給你鈔票随意用,你願不願意?”

“願意。”

到此宣布了結,他用問答題帶他探索知識:戀愛也要講各取所需,雙方互有取舍保持平衡,才是維系感情的基礎天平。

阿正似懂非懂,吃一口河粉,擡頭又說:“允哥,我也好需要你啊。”

唐允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需要我什麽?你想使我鈔票。”

阿正點頭傻笑,“我只要同你拍拖,就什麽都有了。誰講非要異性相戀,允哥,我一定能同你好好保持住這段感情。”

“……”唐允罵最髒的髒話回饋給他,“我不鐘意男人。”

“那我領號排隊!”

“滾。”

分開時阿正又想蹭車,唐允問過他去哪,搖頭鎖了車門。

“不順路。”

阿正做哭臉,“不是吧允哥,你去哪?晚上龍七叔做壽,總要去沙田吧?”

“去我車庫随便開一輛借給你,除了我阿媽鐘意的那部老頭車,還有那輛964,其他随意,OK?”

他嘲笑溫謙良長長久久獨寵一輛黑色平治轎車,可每次見唐太他也會選這輛,還要笑稱“老頭車”。

阿正卻只想蹭唐允的,除非太晚不方便叫的士才願意開一下,此刻見唐允語氣溫和勸他選車,一眼就識破。

“你要去廟街。”

唐允無奈一笑,“癡線,我拍拖而已,你當我已經同她注冊登記分秒不離?”

阿正帶着懷疑盯他,唐允覺得好像在差被佬問話,從車窗探出身子給了他一掌。

“七叔還在等你。”

阿正帶着怨氣,好像覺得唐允在堕落,他好想拉他一把,雖然目前無從下手。

康嘉茵上一部電影殺青,得短暫假期放松,第一件事帶上旭仔來輿樓同蘇绮道謝。

蘇绮臉色不大好,看得出旭仔上次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但她也恨他那樣對待自己。

康嘉茵狠狠打他,“你同绮姐道歉啊,你怎麽應承我的?”

旭仔微微扭頭,略顯倔強,“對不住。”

蘇绮冷臉,盯着他看了好久才開口。

“你同唐允有過節,你應當同他去算,耍陰招欺負我一個無關人士算什麽?”

康嘉茵今年十九歲,她猜旭仔頂多二十,和北仔差不多的年紀,甚至還要小些。完完全全的小朋友,幼稚,不成熟。

聞言冷哼一聲,自知理虧,死不承認。

蘇绮又說:“若是你把唐允斬死,一定不是KK來同我求情的場面,可偏偏你做髒事還被抓到,不覺得這樣好幼稚?KK也要為你低三下四,同弘社太子爺陪笑道謝,幸虧不必她親自陪丨睡,你看這樣是否劃算?”

康嘉茵咬住下唇,蘇绮看得到她又伸手去扭旭仔手臂,旭仔軟化許多,兩個人好像姊姊教育不聽話的阿弟。

想到自己剛講唐允被斬,好惡毒、好不吉利,他最近還算乖覺聽話,又給她講唐協亭的小習慣……

“冤有頭債有主,是不是你大佬帶人先砍唐允在先?他如今肯放過你已經應當念‘阿彌陀佛’,你還想自己好好過活、身邊人平安,就不要再做飛仔,找個正經營生。”

康嘉茵點頭應和,“你聽到沒有?我不想再去救你啊,這次還好有绮姐,不然我真的不知怎麽辦才好。”

旭仔安分許多,被康嘉茵命令在門外等她,轉頭又與蘇绮道謝。

她避開康嘉茵視線,随口問道:“你如今同他拍拖?”

康嘉茵搖頭擺手,“沒有啦,旭仔是好友。”

蘇绮點頭,“聽說你新戲殺青,恭喜。扮粵劇名角那部?”

“沒什麽喜呀,從前肯捧我的那位老板已經另覓新歡,比我還小三歲,和他女兒差不多大。”她用手指比出數字,表情誇張,“粵劇那部電影他撤資,劇方宣布延期,怕是要石沉大海。”

“好可惜,如果一開始便沒有,你也不必來廟街,更不會遇到那些煩心事。”

康嘉茵連連否定,笑得樂天又俏皮。

“不可以當作沒有啦,我第一部 做女主角的戲,怎麽可以沒有。總之我年紀小,我等得起,項目已經定下,我不信衰到全組宣布解散。”

蘇绮又陪她随便談幾句,康嘉茵還想找她算命,蘇绮想到之前用她八字排盤得知,近兩年感情上都不會有什麽吉運與實質性進展,委婉拒絕。

只說如果兩年後她們兩個還算朋友,免費送她一卦,康嘉茵似笑非笑地答應,略帶愁容。

唐允走進輿樓便覺得悶熱,蘇绮在裏面看電視,剛講完臺灣議員競選進展得如火如荼,又講本港最被寄予厚望、最年輕的總警司宣布即日卸任,記者争相前去采訪,不明原由,警方只給出“不方便透露”這一句答複。

他見她撐着下巴打盹,便坐在旁邊擺弄煙盒,蘇绮睜眼睨他,仿佛在表示:你怎麽又來?

“他老豆準備把他弄到ICAC,這些記者好像天要塌,全港46位總警司,多他一個少他一個有什麽關系。”

蘇绮了然,揉了揉眼睛随意地說:“講這些做什麽,與我又有什麽關系。”

“鐘伯棨這個一哥坐穩,又要把兒子插到ICAC,他鐘家這樣貪心,仙姑你說會不會被雷擊?”

“不要亂咒別人,遭報應的是自己。”

“鐘伯棨你不熟,鐘伯渠你總記得。”看蘇绮興致缺缺,他終于要進入正題。“鴻焯置業那位,一哥親弟,正同你的瘟生合作共闖新馬房地産市場,只可惜鐘伯渠太蠢……”

蘇绮聽到“你的溫生”只覺得刺耳,随手拿起桌邊的一本書丢了過去,唐允恬不知恥地笑,像極校園裏鐘意讨嫌的壞男孩。

“你懂不懂适可而止?我與他多久沒見,他如今在哪我都不知,更別講身份相差懸殊。”

“你還命令我适可而止,你上次當街同我撒潑,我勸你你有聽過?”

“你幼不幼稚?還翻舊賬。”

他突然調轉話題,打了個哈欠,“你這裏好小,我想睡覺都沒處躺,晚上還要去沙田給老東西做壽。”

“哪個老東西?”她以為是唐協亭,但唐協亭怎麽可能在沙田做壽。

“長我一輩的那位七叔,比肥番正經些。”

“肥番……”

“他最近好安靜,美蘭不知多開心,想弄他你還要等等。”

“我一定要看他死的。”

“你多多讨好我,吹吹枕邊風,說不定明天我就為你當街斬人。”

“你會嗎?”蘇绮不信。

“傻女,我當然不會,除非腦子壞掉。”

“……”

“晚上我來順路接你。”

“去哪?”

“你說去哪?回我那裏睡覺,我身體沒問題,你難道要我學我老豆一樣戒色?”

“收聲,看我心情。”

“綁也要把你綁回去,給我做陪丨睡女傭。”

“鹹濕佬,滾啊。”

那年盛夏燥熱不堪,鮮少降雨。整座城再平常不過的一季,又出現了那麽一些波瀾而略顯不同。

六月中旬,黃家駒于日本遭遇事故,不出一周宣布死亡,全港俱驚,廟街那幾日每晚都是Beyond專場,從此樂隊不再完整。

月末,警務處處長鐘伯棨之子鐘亦琛——年輕又前途無量的那位總警司,轉業到廉署任調查主任。有人為此嘆惋,可惜一代未來警界新星就此磨滅,也有人講鐘伯棨野心太大,把手伸到ICAC,衆說紛纭。

蘇绮在陽光最熾的那幾日開始考取駕駛執照,源于唐允問她是否會開車。曾經溫謙良親手教她,出事那年年初取得證件,可惜沒使過幾次,蘇寶珍已死。

她顧慮到日後方便,還是去參與了考試,唐允直接讓北仔繳費、送紅包,一氣呵成,她只要去簽到,不出一月便拿到手。

Childe從新加坡打來電話,她從容分享動态,還是覺得內心缺失。唐允車庫裏選相對低調又不至于太老成的一輛,她載阿詩到維港吹風,清涼的晚風,好像自以為可洗盡鉛華。

夜夜與唐允糾葛纏綿、交頸而卧,一顆心扭曲過太多次仿佛就失去痛覺,并無新意,再不多言。

溫謙良八月中旬返港,留下幾個心腹駐派新加坡直到項目結束,溫至臻還指望他回來逐步接手溫氏,主持大局。

他頭一晚被接風宴困住,第二天帶手信去見蘇绮,兩人在北角一間奢麗僻靜的西餐廳吃飯,随意話近況,氣氛還算溫和。

蘇绮沒有講自己在同唐允拍拖。

溫謙良聽到一些流言蜚語也只當不知,他在等她親口講。

蘇绮卻說了旁的。

“我有聽說契爺前兩年開始投資電影,今年已經過去大半,居然還沒聽到風聲。”

溫謙良淡淡地答:“香港電影水深龍多,他不過外行玩票,選擇上自然要謹慎,也許将來會開一間電影公司,請專人打理。”

“契爺不是鐘意粵劇?我們曾經聽《帝女花》還是受他熏陶,眼下我聽說有個與粵劇有關的項目,你可以考慮介紹給他。”

溫謙良眼神複雜地盯着蘇绮,沉默片刻才開口。

“Pearl,你有什麽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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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初哥:新手

2.“願我會揸火箭……”:林子祥的《分分鐘需要你》歌詞。

3.一哥:香港警務處處長,屬于警方權利最大的領導。因為車牌號是“1”,所以叫一哥。

4.ICAC:廉政公署,簡稱廉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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