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烏鴉喜歡亮晶晶

吃完晚飯, 蘇馥在付錢。

【太好了，終于可以回家了】

蘇馥突然想到，在他看比賽的時候，曲烏栖也跟着他, 全程觀摩。

怎麽了, 厭倦工作啦？

蘇馥微微笑着, 拿過老板給他的找零。

【太晚了，沒有吃晚飯，肚子餓了。那我關電腦, 在車裏等你回來了】

蘇馥在離開砂鍋粉店後, 專門跑了一定距離的路程, 到一家店裏買了一個煎餅果子。

“你還吃得下啊。”程希柏佩服地看着蘇馥。

那一份砂鍋粉分量足、材料多, 連他這種剛劇烈運動完的人吃完後, 都撐到打了一個飽嗝, 蘇馥居然還能繼續吃。

蘇馥看了他一眼, 笑了一笑，并不作答，只對着老板說：“再給我一盒檸檬茶。”

買完東西, 蘇馥繼續往前走, 程希柏拖着腳，慢慢跟在他的身後。

“我的司機會來接我，你要怎麽回家？”蘇馥轉頭問他。

“我在學校宿舍也有位置, 今天直接睡學校就可以了。”程希柏望着星空，露出不在乎的嘴臉。

“哦。”下班後的蘇馥，施舍給他三個字, “那拜。”

程希柏對于他說變就變的态度表示震驚。

一輛車子從街道的另一頭駛來, 停在了蘇馥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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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馥打開車門, 鑽進後，車子立刻就繼續往前走。

程希柏望着車子離開，他驚奇地發現車子裏面，除了司機，後座還多了一個人。那個人背對着程希柏，從始至終沒有現身，程希柏只看到了他整齊的西裝之上，深棕色的頭發。

“小烏鴉～”蘇馥甜甜地喊着曲烏栖的外號。

曲烏栖一愣，随後立刻轉過頭，笑着問蘇馥：“親愛的，怎麽了？”

他在防範蘇馥作妖。

蘇馥把另一只手提着的東西拿上來。

普普通通的煎餅果子。

“他們說這家店的煎餅果子好吃的。”蘇馥把塑料袋給他。

曲烏栖看他遞東西過來，下意識接住，他拿在手裏，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這是給我買的嗎？”

“你不是說你肚子餓了嗎？”蘇馥把一盒檸檬茶也塞給他，“你先吃點吧。”

曲烏栖靜默，随後抹唇一笑。

“少爺，少爺。”陳岩忍不住開口了，“我也沒有吃晚飯……”

他和曲烏栖是一起待機的，為什麽飯只帶了一份。

“小岩岩，你要開車的啊，”蘇馥有理有據，“你開車怎麽吃東西？”

陳岩鄙視的心，通過他兇惡的眼神表達出來了。

偏心就算了，還要找這種敷衍的理由來傷人心。

聽到他們的對話，曲烏栖“嘎嘎嘎”笑了起來，詭異歡快如烏鴉立于枝頭騷擾戶外人家。

“謝謝大小姐。”曲烏栖看着他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嗯嗯嗯，你吃吧。”蘇馥往後挪了挪屁股，靠在沙發上，“就是給你買的嘛。”

陳岩聽到蘇馥的坦白承認，在心裏默默流淚。

蘇馥因為太無聊了，幹脆一直盯着曲烏栖吃東西。

雖然曲烏栖品味低俗、為人奇怪、還是個讨人厭的謎語人，但是他的氣質真的高雅，雖然說顧朗琛、宇文慎、程希柏和林斐汶都是有錢人吧，而且看設定還是從小有錢的富二代，但是他們的氣質都勝不過曲烏栖。曲烏栖比起什麽有錢人啊富二代，更像是古代人說的公子氣質，或者是英倫的老紳士。

蘇馥簡單總結，就是獨自一人有了很多錢以後過了很多年的感覺，老富豪，老紳士。

他居然連咬煎餅果子這種東西，都不會咬出來，也不會弄髒嘴巴。

蘇馥慶幸自己已經過了調皮鬼的年紀，否則的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伸出手，将煎餅果子大力塞向曲烏栖的嘴巴。

如果曲烏栖突然間因為被粗大的食物塞進嘴裏，吞又吞不下，依照他的性格，也不會吐出來，大概率只會無奈又徒然地伸出手接住，而臉早被黏糊糊的漿液糊了一臉。他的西裝、他的眼鏡、他一絲不茍的發型也會跟着淩亂。

蘇馥本來想說，好好笑啊，但是再想了一下，這個畫面似乎……色色的？

有了這個認知，蘇馥再看曲烏栖吃東西的眼神就變了味道。

曲烏栖原本是懷抱着欣慰的心情，在吃着蘇馥給自己買的晚餐。他吃着吃着，驚覺自己的定力大不如前，他無法忽視如芒在背的的心緒，于是乎在吞下嘴裏的一口食物後，立刻猛地轉過頭。

蘇馥的手撐着臉，窮極無聊的模樣，視線确實是落在他的臉上。

“你想吃嗎？”曲烏栖的手一轉，把煎餅果子放到他的嘴巴前邊。

“诶～”蘇馥壞笑，“你咬了的東西，确定想要我在上面咬一口？”

曲烏栖笑着搖了搖頭，收回手。

昨晚才被他吓到落荒而逃的人，現在在嚣張什麽。

“你今年究竟多大？”蘇馥好奇曲烏栖這種涵養需要培養多久。

“咳咳。”曲烏栖連忙把剩餘的煎餅果子吞進肚子裏，他的答案一如既往，“比你大一點。”

“大億點吧。”蘇馥鄙視他。

“真的是一點點。”曲烏栖笑容加深。

“啧！”蘇馥突然憤憤不平地用手捶了沙發。

為什麽他的攻略對象裏面不能加入曲烏栖這種類型，也讓他爽一下嘛！

曲烏栖疑惑地看着他。

“算了。”蘇馥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不看了。

曲烏栖擦幹淨嘴巴，把檸檬茶的吸管插進飲料裏面，随後把飲料遞過去，吸管碰到蘇馥的嘴唇。

蘇馥睜開眼睛。

“怎麽了？”曲烏栖笑着問他。

蘇馥張開嘴巴，咬住吸管，吸了一口檸檬茶。

“不如我這幾天去撩撥一下林老師吧。”蘇馥突然積極。

曲烏栖和他開玩笑道：“你和曲老師玩得不夠盡興嗎？”

蘇馥把檸檬茶咽進去，瞳孔一震。

曲烏栖笑眯眯，然後拉住他的手，引導他的手去拿住飲料盒子。

當蘇馥發現自己已經連續兩天被曲烏栖調戲，氣不打一處來。

一到家，蘇馥立刻往房間趕。曲烏栖見狀，亦步亦趨，他閑庭漫步，看似輕輕松松，但是卻能不跟丢蘇馥。

蘇馥突然停住腳步。

曲烏栖故意撞了上去。

因為發生了交通事故，所以曲烏栖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是非常做作的一聲“啊”。

蘇馥回過頭看他，眼珠子一轉，狐貍眼靈動狡黠。

“撞上了。”曲烏栖提醒他。

“你為什麽總是故意來撞我？”他這點小心思，在蘇馥這裏完全不夠看的，一點都不自然。

“這次真的是意外。”曲烏栖笑笑，并且舉起雙手，用投降的動作表現自己的無害。

“是嗎？肇事者，那麽你是想要私了，還是我去報警？”蘇馥嚣張地挑釁他。

“私了吧。”曲烏栖一臉正直，“我什麽都會做的，所以請你不要把我送去警察局。”

“哦～什麽都會做嗎？”蘇馥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曲烏栖寵溺地點頭。

蘇馥伸出手，食指直接插入他的西裝外套胸口。

合适且服帖的衣服突兀地鼓起，手指從胸口滑下一個骨關節。

蘇馥說：“那脫下衣服吧。”

他的語氣随便。

曲烏栖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伸出手，将紐扣一顆顆打開，随後脫下外套，交給蘇馥。

蘇馥抱着他的西裝外套，心滿意足地抱着衣服繼續上樓。

得到一件男裝外套。

“不适合你的啦。”曲烏栖跟了上去。

“我自己會決定。”蘇馥說完，狠狠關上房門，隔離曲烏栖。

回到房間，蘇馥立刻翻出自己的休閑西褲，找到了一件不分性別的白襯衣換上，然後套了一下曲烏栖的西裝外套。

他對着鏡子，轉了一下，打量兩眼。

确實和曲烏栖說的不一樣，衣服尺寸不适合，而且因為西裝的款式太正式，也不能做休閑外套。

蘇馥氣餒地換下衣服，穿上一套貼着可愛兔子的運動短套裝，躺在沙發上。他本來想玩游戲，但是人又懶，懶到不願意去把游戲機打開，于是幹脆躺在沙發上發呆。正躺着發呆似乎會顯得自己無所事事。蘇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念頭，于是幹脆把腳放在沙發上，腦袋垂下去。

他倒吊着，白皙的腳在沙發上踢了踢。

“嘿嘿。”

他真的很擅長自己和自己玩。

蘇馥對此甚至頗為得意。

房門被推開，在蘇馥自鳴得意的時候，進來的人出現，站在他的面前。

蘇馥：“……”

“這個給你玩。”曲烏栖去自己的房間，提了一個小袋子給他。

蘇馥連忙手忙腳亂，狼狽地坐起來，扯了扯衣服和短褲。

“我要去看電影了，拜拜。”曲烏栖不打攪他一個人傻樂了。

曲烏栖走後，蘇馥一臉疑惑地打開曲烏栖給他的袋子，将裏面的東西全部倒在沙發上。

瞬間，各種顏色的寶石掉了出來。

蘇馥呆若木雞。

曲烏栖回到房間打開投影儀，正要準備關上燈看電影。他才從隔壁回來沒有多久，房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縫隙。

蘇馥的一顆腦袋出現在縫隙裏，眼睛幽幽地看着他。

“我今天不看恐怖片。”曲烏栖說。

“你給我什麽東西啊？”蘇馥有點無奈。

“你看不上的小寶石，只是數量是一堆。”曲烏栖笑了。

“所以你其實是開珠寶店的嗎？”

“烏鴉本來就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曲烏栖看向蘇馥明亮的眼睛，“那是我收集的。”

“寶石要怎麽收集？”他們的世界，可以像撿石頭一樣撿寶石嗎？

“大概每個月出了績點，就是你們類似工資，就去兌換一顆。”曲烏栖說，“大顆的我放在保險櫃裏，沒有帶出來。”

“我沒有看不上小寶石。”他有什麽資格做這種事情啊，“我就是不想要。”

“明白了。”曲烏栖三兩步上前，打開房門。

鬼鬼祟祟趴在門上的蘇馥差點摔了下去。

曲烏栖拿起他手中的袋子，準備拿走。他第一次用力，沒有能拿走，因為蘇馥死死拽着。

“我說我不想要程希柏的寶石戒指。”蘇馥加上了主語。

曲烏栖問：“那你想怎麽樣？”

“我決定明天先去幹程希柏，再去幹宇文慎，最後上了林斐汶，為你交付的任務，做出重大犧牲。”蘇馥緊緊握住手中那袋寶石，痛定思痛。

“如果你能收回這個想法，對我來說，會很有用。”曲烏栖誠懇地說。

蘇馥的另一只手擡起。

明亮的巨大紅寶石出現在曲烏栖的眼前。

他烏黑的眼睛，瞬間被點亮。

他是天性使然，必定會喜歡閃閃發亮的東西。

蘇馥把那顆寶石塞進曲烏栖的手裏，淚奔離開。

曲烏栖笑着搖頭，懶得和他因為一兩顆寶石推來推去，所以就把門關上，暫且保存這顆紅寶石。

話說回來，這顆紅寶石也是用他的錢買的吧。

第二天，蘇馥穿上了一條藍色系的護士服風格Lolita裙，在他調整小帽子頭飾的時候，曲烏栖和在他彙報一些他拿到手的資料。

“程希柏其實以前是學音樂的。”曲烏栖念着調查書上的資料，“他可以說是天才演奏者，4歲開始學鋼琴，8歲的時候就開辦了個人演奏會，在小學的時候，就獲取了許多大賽第一名。他的履歷優秀，在高二之前一直是音樂特長生。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高三的時候，他突然轉去了體育班，用體育生的名義考取了現在的這間學校。自從程希柏轉為體育生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音樂了。”

“鋼琴啊。”蘇馥說，“我小時候也學過，不過我媽媽說我沒有天分，讓我随便玩玩，當作一個興趣消遣就好了。十歲以後我就沒有彈過了，到了今天，我大概只記得命運交響曲的譜子。”

“是哦。”曲烏栖的語氣淡然。

“你不知道嗎？”他終于有不知道的事情了，蘇馥有點得意地轉頭看他。

“我沒有了不起到，可以知道你還會彈什麽曲子。”曲烏栖如此表示。

“啧啧啧，曲老師，你的能力有待加強。”蘇馥找機會嘲笑他。

不過曲烏栖顯然是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所以沒有反駁。

“看程希柏的過往，他應該對自己的音樂才能自豪且滿足的。”不然也不會玩音樂到高二，“只是發生了什麽事，他突然就放棄了彈鋼琴呢？”

然後轉向和音樂毫無關系的體育。

“關于原因，除了他自己，大概沒有人會知道。”曲烏栖把手中的資料随意翻了一下，“我特意去打探過，就連他最親近的人，對他當時的決定也是不解的，沒有人能從他的嘴裏撬開答案。”

蘇馥挑眉。

“希望這些信息對你有用。”曲烏栖兢兢業業。

“現在還不知道呢。”蘇馥轉身，随後雙手捏着裙角，在曲烏栖的面前轉了一圈，“好了嗎？”

“可以。”曲烏栖滿意地站起來。

蘇馥整理一下衣服，準備去上課。

“搭多一條項鏈吧。”曲烏栖打開他的飾品盒，從裏面找到了一條魔藥瓶項鏈，裏面灌了一半的紅色液體。曲烏栖挑出了項鏈，站在蘇馥的身後幫他戴上。

“我從你給我的小袋子裏找到了一些東西。”蘇馥興高采烈地告訴曲烏栖。

那個袋子裏面其實純寶石的數量只有一半，剩下的都是飾品。

蘇馥拿出一顆黑色寶石戒指，戴在自己的小指上做裝飾。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巧的事情，例如，那個戒指剛好就是他的尺碼。這個戒指之所以适合蘇馥，因為他是可調節戒指。

“好看。”曲烏栖稱贊道。

蘇馥一臉炫耀的表情，在曲烏栖的面前晃了晃。

“你喜歡大的東西。”曲烏栖和他聊天，“那你喜歡大……”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蘇馥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蘇馥一臉嫌棄，說：“前兩天我忍了，從現在開始，不許随便在我面前開黃腔。”

曲烏栖無助地眨了一下眼睛。

蘇馥看他不打算說下去了，才放下手，随後拿起一旁的包，說道：“上學去。”

曲烏栖看他走了，連忙跟上去，但是他還是不明白，他剛才哪裏要開黃腔了。

他想要問問他要不要換輛比較大的車啊？

蘇馥今天本來是打算一口氣跟進程希柏的，結果他一放學，就收到了宇文慎的信息。

宇文慎：我想見你，我就在學校門口，直接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