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你如果愛上一個人

曲烏栖将蘇馥剛換下的女仆裝折好,收起來。他之前原本很期待蘇馥穿這身衣服的，但是當蘇馥穿着跑出去後，他就看這身衣服不順眼了。

蘇馥穿着他在家時最喜歡的穿的運動套裝，轉頭看正在折他的絲襪的曲烏栖。

“你都不會讨厭嗎？”蘇馥問他。

“你說什麽？”曲烏栖其實讨厭的東西可多了。

“做別人的管家,收拾衣服,甚至是貼身的衣服。”按照永香榭所說，曲烏栖應該是很厲害的人,那麽為什麽要來幫他換衣服,甚至是收拾絲襪。

“沒有多貼身啊，你都沒有現場把內衣脫給我。”曲烏栖今天是完全破罐子破摔了。

蘇馥聞言，瞬間氣笑,他說：“內衣我沒有穿,內褲脫給你吧。”

曲烏栖認為他不會那麽做。

蘇馥捶了捶肩膀,突然想問一件事情：“等我們的任務完成以後,你要去哪裏？”

“哪裏？”曲烏栖覺得這個問題讓他愣了一下，随後他随意回答，“回去寫報告吧。”

“然後你還會有這樣的工作嗎？”蘇馥又問。

“你今天怎麽對我的工作那麽感興趣？”曲烏栖轉過頭看他。

蘇馥自然地說謊道：“我一直都很關心小烏鴉你啊。”

曲烏栖聞言,喜笑顏開,他将手中的衣服放下，走到蘇馥的面前，笑着彎下腰,靠近他，問道：“真的嗎？”

“真的真的。”蘇馥吸食着手中的棒棒冰。

“那你都關心我的什麽？”曲烏栖看着時機，問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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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馥咬着包裝,眼珠子一轉，嘗試着開口道：“年紀比我大一點點，單身。”

他雖然平常喜歡和曲烏栖對着幹,搞叛逆，但是曲烏栖說的話，他都有好好聽。

“嗯嗯嗯。”曲烏栖笑得很開心，“還有呢？”

“早睡晚起、強迫症、收拾癖、喜歡唧唧歪歪、喜歡綠茶、品味低級，愛看戲。”蘇馥驚人地發現，如果自己要盤點曲烏栖的缺點，可以說上半天。

“這其中你最讨厭的一個點是？”曲烏栖問。

蘇馥想了想，誠實說道：“喜歡綠茶。”

“哈哈哈。”曲烏栖趴在沙發上，快要笑到肚子疼，“我哪裏有喜歡綠茶了？”

蘇馥鄙視他，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每次念那些綠茶語錄，最興奮的就是你。”

“我哪有？”曲烏栖不承認。

蘇馥聞言，立刻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胸前，動作着急且可愛地上下動了動，蹙眉、扁嘴，擺出一副可憐相，說道：“哥哥，我現在的男朋友對我一點都不好，我和他一起出去的時候，總是會想到哥哥你。哥哥很體貼，說話也不會惹我生氣。我覺得我和哥哥在一起，比和男朋友在一起更開心。”

“是嗎？”曲烏栖笑着伸出手，抓住蘇馥的一縷頭發，“那你和男朋友分手，然後跟哥哥交往吧，我存了很多錢，可以養你。”

“可是我和男朋友有很多的回憶，我很小的時候就和男朋友在一起，我就這樣抛棄他，我好像很過分。”蘇馥泫然欲泣。

“那我們悄悄見面就好。”曲烏栖被他說服了，“我不會讓他知道，也會給你花錢，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蘇馥破涕為笑。

曲烏栖也笑了。

蘇馥笑着說：“品味低等。”

“我才不是。”曲烏栖卷着蘇馥的頭發，為自己鳴不公。

蘇馥轉過頭，松了一口氣。

看來曲烏栖并不知道他跑出去後遇到了誰，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

“你有什麽瞞着我嗎？”一個聲音在蘇馥的耳邊響起。

蘇馥的眼睛撇過去，這才發現曲烏栖在沙發後面靠了過來，他眯起眼睛看向蘇馥，抱有懷疑的目光。

“我瞞着你的事情多的是。”蘇馥直接說。

“沒有可能。”曲烏栖自信滿滿，“我做了很多關于你的調查。”

“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也是你第一次遇到我嗎？”蘇馥明知道答案，還是這樣問。

面對這麽簡單的問題，曲烏栖居然需要思考兩秒鐘，随後才肯定地點頭，說道：“當然是了。”

“那你也沒有調查多久啊。”就算一個人從小認識一個人，也不能保證對一個人知根知底，曲烏栖哪裏來的自信，調查了他兩三年，就可以知道他。

曲烏栖的手穿過他的頭發，突然摸了一下蘇馥的耳朵。

蘇馥突然一個激靈，他猛地閃開，然後摸着自己的耳朵，轉過頭瞪曲烏栖。

“哈。”曲烏栖得意地笑了。

他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了解蘇馥，遠比他想得多。

“所以你一定有事情瞞着我。”曲烏栖肯定道，相信自己的判斷。

“你要想知道我有什麽瞞着你，用你的機器一查不就知道了。”蘇馥不以為意。

“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不會随便做那種事情。”曲烏栖肯定道。

“哦。”蘇馥反應冷淡。

“還是說你比較喜歡我粗暴一點解決問題？”曲烏栖笑着，眼神冷冽。

“不用了，你剛才已經很粗暴了。”蘇馥心領了，“剛才我差點以為要被奪走貞潔了。”

“放心好了。”曲烏栖拍了一下蘇馥的肩膀，随後手往上，摸着他的臉。他若是像平常用一樣摸一下就跑，估計蘇馥不會有什麽反應。這一次，他的手抱着蘇馥的臉，用修長的手指細細撫摸着，好像在把玩自己的玩具一樣。

蘇馥開始不耐煩了。

“放心好了，我知道你的取向，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要對你做什麽，就算我有一天要做壞事，也不會強迫你的。”曲烏栖蹲下去看他的臉，鳳眼裏蓄滿了深意，“但是你要記得，千萬不要背叛我哦。”

“你為什麽要現在對我說這種話？”蘇馥表情不變。

“就是覺得你今天鬼鬼祟祟的。”

“我能有你鬼鬼祟祟？”蘇馥聞言，站起來，往後跑，逮到曲烏栖，将他推倒在地板上，使勁晃。

蘇馥覺得自己就算不和他說今天的事情，也就是瞞了曲烏栖一件事情，但是曲烏栖不告訴他的事情，多如海中的水。

不管怎麽說，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繼續攻略任務。

大學的室外籃球場，程希柏的手裏拿着一個籃球，他穿着日常的衣服，正無聊地拍着籃球。他因為無精打采，終于在某一次拍球的時候，沒有穩住籃球，讓球彈跳着滾走了。

程希柏嘆了一口氣。

低跟的綁帶鞋子踩在地板上，黑色的蓬松裙擺在風中搖曳，到來的人彎下腰，塗着黑色指甲油的手一伸，輕而易舉地截住了籃球，随後拿了起來。

程希柏擡起頭。

蘇馥今天穿的裙子，和那天雨天遇到宇文慎穿的衣服，是同一款設計的不同顏色，今天的裙子整天是黑色的，綁着深粉紅色的絲帶，搭配一個黑色的小鬥篷。

搭配這一身衣服，他的頭發卷得比昨晚細致，像是洋娃娃的發型。

蘇馥拿着籃球，款步走向程希柏。

“學長～”程希柏笑了，“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我一直都很漂亮。”蘇馥對自己的長相有着超乎常人的自信。

蘇馥的手用力，将籃球扔給程希柏。

程希柏接過籃球，無聊地拍了拍。

“昨晚找到了心儀的對象了嗎？”蘇馥笑着問他。

“找到了啊。”程希柏和他開玩笑，“可惜學長你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一直都坐在同一個地方。”蘇馥不吃那一套。

“昨晚那麽多青年才俊，學長沒有一個滿意的嗎？”程希柏才是應該覺得稀奇的那一個。

“哪止一個啊，我通過好友申請，手都要按累了。”蘇馥一如既往，張口就說瞎話。

“哈哈哈哈。”如果說昨晚一定要有什麽收獲的話，程希柏的收獲便是：蘇馥的形象看起來是個人都能去勾搭，并且撩一撩就會上鈎的人。實際上，蘇馥油鹽不進，而且一旦察覺到自己被套路了，一定會做出反擊的行為。

感覺比他還叛逆。

程希柏拍着籃球。

就算蘇馥的通訊錄裏真的有數不盡的聯系人，裏面喜歡的一定只有一個。

“不過你應該沒有喜歡的人吧。”程希柏肯定道。

“我喜歡的有很多人。”蘇馥誇張地做了一個手勢。

“你如果有一個喜歡的人，就不會再和我們開這種玩笑，以及和我們出去玩了。”程希柏清楚他們這類人的性格。

蘇馥一愣。

“你如果想要保持這種狀态，那要十分小心，千萬不要喜歡上什麽人了。”程希柏離籃球框很近，他的腳跳起來，瞄準目标，籃球進框。

“不然呢？”蘇馥笑着問。

“不然大家都會很傷心吧。”程希柏猜測，“還有就是，你無法再玩釣魚的游戲了。”

“那麽我在此宣誓。”蘇馥的雙手交握，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鏈閃光，他閉上眼睛，虔誠說道，“為了我萬千羔羊的幸福，我一定會保持萬花叢中過，各花摘一朵的美好品質，絕對不會讓如此優秀的人，為一個人所有在。這種奢侈又不值得提倡的行為，我是不會做的。”

說完，蘇馥睜開眼睛，褐色的眼中只有冷冽的光。

程希柏忍不住認真地看着他，滾遠了的籃球都沒有去撿。

“你真的發誓嗎？”程希柏突然嚴肅地問他。

“發誓發誓。”蘇馥可随便了。

“嘿嘿。”程希柏突然就笑了。

這大概是蘇馥認識他以來，他第一次笑得那麽晚。

“好吧，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去玩吧！”程希柏的興致上來了。

“抱歉，我要先說一件事情。”蘇馥殘忍地舉起手，“我不想騎自行車，也不想騎摩托車。”

“那我叫我家司機過來，這總行了吧。”程希柏覺得他好麻煩啊。

“不用了，我的司機一直在待機。”蘇馥今天有備而來。

“好吧。”程希柏無所謂。

“那走吧！”蘇馥興高采烈地朝程希柏招手。

程希柏本來是無所謂的，直到他跟着蘇馥，上了一輛勞斯萊斯。

不等程希柏調侃一句蘇馥真是喜歡豪車，坐在駕駛位上的人轉過頭，笑着問他們：“少爺，程少爺，你們想要去哪裏？”

開車的人是昨晚提議玩讓人火大的游戲的蘇馥管家。

“怎麽是你？”蘇馥也很驚訝。

“陳岩在開車來的路上被車子追尾了，所以我才匆匆忙忙從家裏趕過來。我的技術肯定沒有陳岩好，還請兩位少爺多多擔待。”

曲烏栖說話彬彬有禮，但是他的行事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把招呼打了，該做的事情做了，他就冷漠地回過頭。

說好聽點，他是盡了一個傭人的責任，然後不打攪雇主。說不好聽點，程希柏覺得這個人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

蘇馥瞄了程希柏一眼，他看到他面無表情地坐着，對曲烏栖并不感興趣後，立刻着急地撲到曲烏栖的座位後面。

“喂。”蘇馥低聲喊他。

“少爺，你有什麽需要的？渴了嗎？餓了嗎？還是覺得天氣冷了，衣服不夠？”曲烏栖無微不至。

“你會開車嗎？”蘇馥擔心的事情是這個，“你不是……”

蘇馥為了防止聲音被聽到，更加湊到曲烏栖的耳朵旁邊問話：“你不是沒有駕駛證嗎？”

“放心好了，我前兩天拿到證了。”曲烏栖微笑着點頭，他對蘇馥的服務态度不容置疑。

“那去這個地方吧。”程希柏從背着的書包裏找出一張票，遞給曲烏栖。

曲烏栖看了一眼，音樂會。

不等蘇馥拒絕一個剛拿到駕駛證的人載自己上路，曲烏栖點了點頭，随後出發。

蘇馥連忙心驚膽戰地坐到位置上，系上安全帶。

出乎預料的是，曲烏栖雖然謙虛地說自己的車技比不上陳岩，實際上他開的比陳岩還要好。而且此人運氣絕佳，沒有撞上幾個紅燈，就把蘇馥和程希柏送到了目的地。

程希柏十分滿意。

蘇馥抓着安全帶，全程睜大眼睛。

“走吧。”程希柏下車。

曲烏栖挂檔，随後快速地解開安全帶，下車，打開蘇馥的車門。

眼看蘇馥還呆愣愣地抓着安全帶，曲烏栖幹脆彎腰探進去，幫蘇馥解開安全帶，他在站回原來位置的時候，臉朝着蘇馥的方向。他對着蘇馥得意地笑了笑，随後朝他伸出手，說：“少爺，請。”

蘇馥把手給他。

曲烏栖扶他出來。

“你當然很會開車。”蘇馥想起來了，“不然當初怎麽會準确地撞上我。”

曲烏栖笑容像是面具一樣停在臉上。

“時間快到了，我們進去吧。”程希柏在車子不遠處喊蘇馥。

蘇馥對着曲烏栖吐了一下舌頭，然後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