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好哄
秦莳還以為龍禦天在故作深沉。
呵呵,跟咱一個小網紅論裝逼,龍禦天你就嫩點。
秦莳向前走兩步:“咱就說,能解釋一下我為何在這裏?”
話音未落,突然眼前一片金光閃動,龍禦天猛然欺身而上,扣住秦莳的右腕。
秦莳猝不及防。她那點修為在龍禦天這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不僅躲不開,反而還正正地對上龍禦天的胸口。
沒辦法,誰讓她矮。
腕間一陣冰涼,寒意順着秦莳的手臂,直襲上四肢百骸。
好家夥,龍是冷血動物吧!
秦莳咬牙堅持住,不想讓龍禦天看出自己的脆弱。可是在強大的龍族面前,秦莳這個渺小的凡人怎麽可能不脆弱,還沒一會兒,咬緊的牙關就格格作響。
“龍禦天,你到底想幹嘛!”秦莳忍不住吼道。
“不要動。”龍禦天蹙眉,手上卻扣得更緊,“也不要說話。再說話信不信我也抹了你。”
抹……
秦莳微微一顫,想起貍嬷嬷抹掉半堵牆,想起龍禦天抹掉諸位秦姑娘的記憶。
看來這些修真神獸的一大絕招就是“抹”。
蠻可怕。打打殺殺還有血,“抹”是不留痕跡,是一筆勾銷。
動是動不了,說也不敢說,秦莳只得順從地讓他扣着,忍着那周身游走的寒氣。只是姿勢有點奇怪,他們離得這麽近,秦莳能看清他金色錦袍上的經緯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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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對抗寒意,秦莳努力地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經緯線上。
龍禦天錦袍的胸口繡着精美的盤龍,皆是市面上最上乘的面料與織工,很經得起細看。秦莳看着那些針腳,細細地尋着線路,周身的寒意竟然稍稍消退了些。
龍禦天知道這小姑娘在看自己的胸口,但他無暇顧及。他駕馭着龍息,正在探尋她的周身。
他原本龍息奔湧,很擔心會讓這個凡人小姑娘受傷,顧此扣上她手腕之初,龍禦天是強行控制住龍息,細水長流般釋放的。
可是說來就奇怪。那龍息竟如入無人之境。
這絕非正常凡人的身體。
但也不是龍族的身體。
因為秦莳的體內既沒有凡人或普通修士的抵抗,也沒有龍族血親之前的歸引與容納。
龍禦天當即肯定,這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肯定不是小龍崽子。
她可能真的是命定“龍二嬸”。
因為龍禦天修煉千年,閱神閱妖閱人無數,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凡人之軀。
這個小姑娘的身體,能如此毫無痕跡地與自己的龍息二合為一,這不是命定“龍二嬸”是什麽?
龍禦天心中石頭落地。
龍二嬸麽,只要自己不認賬,她就不是龍二嬸。
如此想定,龍禦天緩緩将龍息歸于她心髒,打算安全退出。可是龍息剛剛抵達對方心脈,突然一陣小小的失控……
不好!這小姑娘心脈是斷裂的!
龍禦天內心大驚,立刻吐氣托住。
秦莳渾然不知這一切,為了對抗寒意,她全神貫注地在數絲線,甚至在那條盤龍的爪子上看到一根被挑出的金線……
難受。強迫症不能忍。
“這個……龍禦天,抽絲了,我幫你……”她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伸手想把那根金線摘掉。
可秦莳的指尖剛剛碰觸到龍禦天胸口,突然心口一振,随即痛不可當。
“啊……”秦莳輕呼。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按心口。
可還沒來得及收手,龍禦天已将她橫抱而起,向那嚣張之極的大床走去。
“你幹嘛!我不抽你金線就是!啊——我去,你個王八蛋,姑奶奶還是個孩子!”秦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犯了龍禦天的忌,是不該碰他胸口?還是不該抽他金線?
不知道,反正她被抛到了大床上,反正她心口又痛又恐懼。
龍禦天完全不顧她的呼號,飛身越過鑲珠嵌寶的層層踏步臺階,飄然落在床上。
一床錦被微微起伏了一下,像是配合表演、營造氣氛。
“王八蛋,死變态,欺負姑奶奶還要擺造型!”秦莳痛到渾身打戰不能動,也只有嘴巴還能過過瘾,忍不住破口大罵。
龍禦天卻牽過她的手,将她扶起,很認真地望着她。
“你叫什麽?”
“秦……秦莳。”秦莳痛到額上的汗珠都下來。想着自己今天大概要命喪這個死變态之手,心中忿忿,“你記住姑奶奶的名字,咱陰曹地府見!”
龍禦天卻神情淡淡的:“我父母皆為血統純正的龍族,和王八沒有關系。我曾經是龍蛋,卻不是王八蛋。”
還有心情扯這個!
秦莳服了他。
“行行,我……我……”秦莳捂住心口,發現心口灼燒般疼痛,竟然想念起剛剛那股冰涼氣息的美好,不由自主地主動抓住龍禦天的手。
滿手冰涼。
這冷血龍族,果然寒涼得恰到好處,秦莳終于緩過一口氣。
龍禦天似乎對她的痛苦無動于衷,又問:“何謂死變态?”
你确定想聽?
秦莳喘着粗氣:“若說了,我今日必定死在這裏。”
龍禦天道:“你若不說,今日也必定死在這裏。”
橫豎是個死,秦莳想,以龍禦天的變态程度,說不定說實話反而能有條生路?
秦莳:“你,一個糟老頭子,應該去對……去對糟老太太下手,怎麽……怎麽可以對我一個未成年小姑娘動手!”
雖然秦莳已經十六了,但她外表看着只有十三歲左右啊,很具欺騙性。
果然,聽到“糟老頭子”四個字,龍禦天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想多了。不管是成年姑娘還是未成年姑娘,我都沒興趣。”龍禦天忍了忍,終于還是道,“糟老太太,我也沒興趣。”
他在秦莳肩頭一擊,将她擊得轉過身去。
秦莳哇地一口鮮血吐在他的龍床上。好巧不巧,噴了那條團龍一臉。
龍禦天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這錦被不便宜,他委實心疼。
一剎那間,龍禦天都想放棄秦莳了。誰讓她頭一次上門就弄壞了自己的金蠶錦被啊。
可是秦莳的身子生生在他面前軟了下去。
又一滴鮮血滴落在盤龍的眼睛上,秦莳虛弱地垂下腦袋,露出頸後一片雪白的肌膚,竟有幾分楚楚可憐。
不知怎的,龍禦天有點不忍心了。
他是打定主意不要任何“龍二嬸”的。原本只是發現秦莳心脈已斷,想打上.床探個究竟,因為他這床盤龍錦被是由千年金蠶吐絲織成,有這錦被墊底,可保證自己龍息不會傷到秦莳的心脈傷處。
但現在這小姑娘垂死之下還不忘咒罵他幾句,竟将他罵出一些良心來。
抛棄命定的“龍二嬸”不太厚道吧?
要不我給她治一治得了。續上這心脈,再将她哪兒來的送回哪兒去,也算我沒有辜負她。
想到這兒,龍禦天立刻接受了自己的決定,并且認為自己是一條重情重義的好龍。
他将手掌抵住秦莳的背心,吐納調息,緩緩閉上了眼睛。
嚣張龍床數米開外,虎形的薰香爐裏袅袅生煙,老虎額頭上的“玉”字隐隐約約地發着光,那袅袅的煙突然就歪了方向,不再直直地向上,緩緩地打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青煙越漩越淡,漩渦似有若無,萦繞整個金色的大殿。
龍禦天從未如此舒适過。
這不是他第一次運用龍息替人治病。數百年前那場人族與妖族的曠世大戰,是他和姐姐最後收拾的爛攤子。有些受了重傷的凡人或者妖修,他會親自去治。
後來整個東方大地達成人妖和諧共處,和平至今,他的确用龍息治病少了,但那群小龍崽子不省心,很是打過幾次群架,又是他收拾的爛攤子。
故此,治人、治妖、治龍,他都有豐富的經驗。
但無論哪一次都不像今天。
秦莳的體內空空如也,卻又溫柔和順,這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愉悅。明明只有一掌抵背,龍禦天卻感覺到似乎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如夢似幻。
像是最好的歸宿。
…
秦莳夢見自己躺在一張冰冷的寒玉床上。
一個美麗的婦人坐在床邊,溫柔地望着她。
“娘,我不要睡這麽冷的床。我要像哥哥那樣,睡軟軟的錦被。”秦莳向那婦人道。
夢裏,這婦人是她的母親。
母親笑着拍了拍她。笑聲很好聽,像銀鈴,比她的年齡年輕好多:“你和阿歡的體質不一樣。你要去火,他要去寒,你們不能睡一樣的床。”
秦莳又是羨慕,又是妒忌:“可是哥哥的床好舒服呀。”
母親道:“娘答應你,等你滿了五歲,就可以隔天睡寒玉床。”
秦莳想象着哥哥的錦被和高枕,暗暗告訴自己一切都會有的。嗯,都會有的。
她閉上眼睛,從眼皮縫裏望着母親離去,又偷偷跑下床,跑到哥哥的房間。
哥哥的房間沒有人。
院子裏傳來父親和哥哥的說話聲,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柔軟的錦被誘.惑着秦莳,她悄悄地爬上.床,貪婪地張開雙臂将自己埋在錦被裏,像擁抱了滿天的雲朵。
寒意漸漸消散。溫暖的氣息從雲朵裏絲絲縷縷地鑽出來,悉悉索索地包圍住秦莳。
将她包圍進了無邊的暖陽中。
…
“秦莳。你可以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将她從夢中喚醒。
秦莳睜開眼睛,茫然地望着滿眼的璀璨,終于想起,這是在金天動地府,自己是在龍禦天的嚣張龍床上。
不用問,那個熟悉的聲音就是龍禦天。
龍禦天已經不在龍床上,他遠遠地端坐在一張寬榻上,先前束得緊緊的黑發已經披散下來。
不得不說,他依然是可以入畫的那種好看。
“你經歷了什麽?”龍禦天問她。
“啊?”秦莳更加茫然,不知他為何這麽問。想了想,嘟囔道,“我好好地在街上走着,就被你府上的貍嬷嬷請來了,然後……”
“我不是問這個。”龍禦天打斷她。
“你一個凡人,為何會斷了心脈?既然斷了心脈,為何又活到現在?”龍禦天問她。
秦莳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答。
你問我,我又問誰去?
“別編,編得不圓,就只會害了你。”
秦莳道:“我沒想編。我是真不知道。我是想當修士,才知道自己心脈斷了。想來是我不記事的時候就斷了吧。至于為何能活到現在,我就更不知道了。或許上天憐我?予我大任?”
龍禦天心中突地一跳,又想起“命定龍二嬸”。
不會不會,這小姑娘說得對,自己是個糟老頭子……呸呸,自己是個成年男人,上天再怎麽垂憐秦莳,也不至于非給她按個“龍二嬸”的大任。
算了,她怎麽斷的心脈也不重要。不管怎樣,自己也已經彌補她當不成“龍二嬸”的損失了。
龍禦天道:“你心脈雖斷,卻有人修補過。”
秦莳趕緊點頭:“對對,我想當修士那會兒,有人幫我補了補。”
龍禦天輕笑一聲:“這人修為也頗強,只是技術不精,手法不對,聊勝于無罷了。算你命好,碰上我龍禦天。我給你補好了,能管三年。”
然後龍禦天擺出了一副“你快感謝我”的架勢。
沒想到秦莳并沒有領會,她非但沒有感謝,還頗是遺憾。
“啊,只能三年?”
龍禦天當即沉下臉:“管三年,這三年內還能修煉,你還有什麽不滿足?”
秦莳吓一跳,也沒想到這位大佬咖位大,心眼卻着實不大。趕緊道:“滿足了滿足了,就是想問問,三年後怎麽辦?還能來找你續命嗎?”
剛剛說罷,就對上了龍禦天冷冷的眼神。
“行行,不找你續。謝謝你啊。”
秦莳只覺得渾身輕快,一骨碌爬下床,又下了踏步,跑到龍禦天跟前,笑道:“你滿世界找姓秦的姑娘,難道是知道我有病,你要給我治病?”
你想得可真美啊!龍禦天翻了個白眼。
但除了翻白眼,他也沒有更好的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找到“龍二嬸”,為的是更好地抛棄“龍二嬸”吧?
龍禦天道:“我高興。我樂意。”
“高興就好,高興就好。”秦莳不好意思跟他怼,畢竟人家這麽大一大佬給自己治了心脈,這人情自己都還不起。
不就是大佬有點中二嘛,說幾句好話哄哄他,這不過分。
“我就欣賞你這種至情至性的性格。做人嘛……咳咳,做龍嘛,開心就好。”
龍禦天的臉色好看了些,緩緩地從寬榻上站起。
“我府上從不留飯。我叫總管送你走吧。”
說着,他走到虎形薰香爐前,打開镂空的虎背,用金簽撥了撥裏頭的香片。
秦莳想最後表達一下友好,腦子一抽,道:“咦,這薰香爐我也有一個,好巧哎!”
說完,她腦子裏轟地一聲,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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