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進階

兩位師姐有了新衣裳和新首飾, 其他師兄們秦莳也沒怠慢。第二天，全宗門都吃到了一種叫做“蜜汁鳳爪”的美味。

雖然原料和秦莳最初想象的略有差別，但酒館老板娘熬制的醬料幫了大忙，做出來的鳳爪十分完美。

衆弟子們吃得搖頭擺尾, 只有生姜和吉祥生怕弄髒新衣裳, 竟然将鳳爪包起來, 說要晚上回屋吃。

也有人好奇地問：“小師妹，鳳爪這麽好吃，啥時候做點龍爪給我們吃吃？”

更有弟子開玩笑：“先吃龍傲天還是先吃龍禦天啊？”

秦莳心虛，沒接話。但晚上睡覺前, 她還是察覺到金燦燦有些生氣。

于是秦莳故意逗金燦燦說話：“我跟生姜師姐要了無骨柳和紅絞的種子，就先從這兩味草藥開始種起。”

金燦燦哼哼：“你生姜師姐沒有良心。”

秦莳不解：“師姐只是沒心沒肺，卻也不算沒有良心。不然我還要不到種子呢。”

“那是你給了她新衣裳。”金燦燦道, “她以前還說龍禦天生得英俊, 今天就說要吃龍禦天的龍爪, 可見此人沒有良心。”

“噗。”秦莳不由笑出聲, 一把撈過金燦燦，彈了彈它的小腦門, “所以你并不真的恨龍禦天，對不對？”

金燦燦咬咬牙沒回答。

秦莳與金燦燦相處多日，已有了情誼。雖說這小妖獸老說龍禦天壞話, 但秦莳知道，它只是一時不想回去, 并非真的讨厭龍禦天。

金燦燦心中沒有恨, 它是個單純的小妖獸。

“好了, 我要開始調息打坐。”秦莳道。

金燦燦很配合地拖着一截鳳爪, 找隐蔽地方啃美食去了。

Advertisement

秦莳還是像以前那樣在虎虎生威爐裏燃上“引人入勝丸”, 淳香不知不覺盈滿全室。秦莳含了一顆金靈石，盤腿坐于蒲團之上，默念着師傅教給她的心訣。

丹田中的那股清涼之氣已經越來越自如，與她自帶的灼熱之氣由沖突爆裂、變成了和諧共生。

金靈石也不會再沖擊她的心脈。金靈石的靈力在游走她周身時，敏銳地抓捕着她體內散亂流浪的細微靈力，将之交織彙合，凝成涓涓細流，歸于丹田。

…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清亮的呼嘯。

這呼嘯聲初時聽着甚遠，不一會兒卻是一浪推着一浪，随着靈力源源不斷地增強，宛如層層浪花前赴後繼地在巨岩上拍出千堆雪。

終至盈滿了整個山坳上空，聲聲回響，延綿不絕。

秦莳從打坐中被驚動，起身沖到院外，只覺得嘯聲越發清越，竟有喜悅之情。

附近的破敗小院一個接一個地打開，妙手宗諸弟子齊齊沖出，甚至有個別院門都沒開的，人已經從院牆裏飛了出來。

“是師傅！”大師兄靈光喊道。

生姜已是一臉喜色：“師傅終于突破了金丹期第三層！”

衆人頓時歡呼，也不管平常是怎麽打架的，逮誰抱誰，逮誰拉誰，興奮地轉起圈圈來。

秦莳也被他們拉進了圈圈，一邊手忙腳亂地應付着，一邊問：“我們要不要去給師傅慶賀？”

靈光終于有了點大師兄的樣子：“師傅正在吐納調息，咱們暫且不要去打擾他。咱們先為自己慶賀！”

“為自己慶賀？”秦莳沒懂。

難道修士們如此與有榮焉？

靈光興奮地大喊：“掌門修為越高，年底的招搖山分田大會就可以排得越前啊！”

生姜也興奮地大喊：“掌門修為越高，明年的宗門排名也會升高，咱走出去都有面子啊！”

放屁都不甘落後：“掌門修為越高，前來投奔的弟子也越多啊！我要好多好多好多的小師妹！”

“叭”！被生姜踢飛了出去。

呼嘯聲驀然收住，山坳裏恢複了平靜，弟子們的喜悅卻一時收不住，還在七嘴八舌地講着掌門進階的好處。

只有赤鲲本人，他毫不在意什麽分田大會，毫不在意什麽走出去有沒有面子，毫不在意會不會多很多小徒兒。他哆嗦着從床底下撈出一面已然模糊的銅鏡，仔細辨認着鏡子裏的自己。

赤鲲的嘴巴不突了，能順利地合上了，臉也不那麽尖了，兩只老死不相往來的眼睛，竟然到了同一平面上。

他竟然有了人的模樣。

赤鲲嗚嗚地哭了。

他終于在幻化人形的道路上又邁出了最堅實的一步，離一條俊美的魚——哦不，離一個周正的人形只差金丹期的最後一層了。

…

第二日，所有的宗門弟子都沒認出師傅。

直到赤鲲揪住爛泥，展現出無與倫比的魚類記憶，衆弟子才确定這真的是他們的掌門師傅。

原來進階是會變好看的！弟子們更興奮了。

“聽說龍禦天的人形就十分俊美。”生姜又在傳播江湖傳言。

吉祥穿了漂亮新衣裳之後，性格也活潑了不少，道：“我只見過他的龍形。龍形也是十分好看啊，很是貴氣不凡。”

秦莳很想退出群聊，偏偏生姜還不放過她。

“秦莳，你也見過龍禦天啊……”

“我沒見過！”秦莳立刻道。

生姜啐她：“你傻了啊！龍禦天從咱們山坳上飛過，大家不是都見到了！那天晚上我修煉了一.夜呢，效率不要太高，差點就被我當場進階了。”

原來自己否認得太急了。嗨，果然還是心虛，不成熟。

秦莳道：“哦，你是說那條富貴龍啊，嗯嗯，見過。”

“帥不帥？”

“帥！”

這是肺腑之言。不管是龍形還是人形，龍禦天都無可比拟。但是……男人也不是帥就可以啊……

秦莳怕自己再說漏嘴，再次退出群聊：“我要去神田了，我還不大會種，得好好琢磨去。”

這回沒人攔她。

剛走到自己的地盤，秦莳突然心中一動，低聲道：“出來，有話問你。”

金燦燦從袖子裏順溜地滑到地裏，開心地翻了個跟頭：“現在種下一個金燦燦，以後會不會收獲好多個金燦燦？”

“這主意不錯。但現在不談這個。”秦莳打斷它，“你這兩天有沒有覺得修煉有助力？”

金燦燦道：“沒有啊，和平日一樣。”

“你說的平日，是指以前在龍禦天身邊的平日，還是到了我妙手宗的平日？”

金燦燦想了想：“當然是和我在金天動地府一樣啊。本來到了妙手宗，我還覺得修煉有了阻礙，這兩日又和以前一樣啦！”

“這就對了！”秦莳一擊掌。

“對啥？”

“龍禦天所到之處有上靈加持，你以前一直被加持着對不對，這兩日.你和以前一樣，說明這兩日.你也被加持着對不對？”

金燦燦張大嘴巴，驚訝地望着秦莳：“所以主人現在是龍族了！”

怪不得赤鲲突然進階，原來妙手宗被龍族上靈加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