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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這次是腦血管暫時缺血引發的小中風,所幸送醫及時,有驚無險,沒幾天已經能下地走兩步了。
徐承骁扶着她在病房裏走了一圈,老太太累了,要回去躺着,他一下子把她公主抱抱了起來,老太太措手不及,直罵他臭小子,“想吓死我老人家嗎?!”
徐承骁把她放回床上,直起腰說:“您老人家是那什麽什麽遺千年,且有的活呢!”
老太太眼睛一瞪,操起床邊的拐杖,一拐杖打過去,徐承骁頭一歪,敲在了肩膀上,他疼得跳起來,不小心撞翻了剛走過來的司徒徐徐手裏的水果茶。
茶水倒不燙,但徐承骁吓得不輕,正好這時孫靖渝推門進來,他一疊聲的叫孫靖渝去喊護士來。
孫靖渝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床頭的呼叫鈴。
司徒徐徐甩了甩手上的茶水,站起來說:“別麻煩了,我自己去吧。”
徐承骁攥着她另一只手,“你別動!”
他心急的時候語氣總是不耐的,往常也是這樣,可此時當着孫靖渝的面,司徒徐徐覺得格外羞辱,用力抽出了手,倔強沉默的走出了病房,頭也不回。
徐承骁一愣,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孫靖渝目光淡淡的看着門的方向,老太太則盯着她看,看得她不得不轉過頭來,輕聲叫了聲“奶奶”。
老太太盯了她半晌,才開口說:“你們研究所旁邊有個小區不錯,待會兒承骁回來了,我叫他買一套,寫你的名字,是他送給你的。”
孫靖渝沉靜的目光閃了閃,勾了勾嘴角,說:“不用了。研究所那裏有房子分給我,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今晚就搬過去。”
“要的。”老太太神色分毫不動,語氣堅定:“他應該的。”
沉靜秀美的女孩子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避開老太太洞悉一切的目光,孫靖渝轉過了頭去,胸口随着呼吸不住的微微起伏。
老太太本想再勸幾句,靖渝是她看着從小長大的,徐母将她當做女兒,老太太又何嘗不是當她親孫女兒疼愛的?但是凡事有因就有果,各人自有緣法,事已至此,說什麽也于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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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追出去,走廊裏已經沒有了人影,護士站在走廊那頭,她走不了這麽快,算算只能是往安全通道去了,他跟進去,果然在樓頂找到了人。
正是傍晚太陽剛落山,夏末的晚風撲面的燥熱,徐承骁呼了口氣,走過去從後面環住她,語氣溫柔的問:“跑這兒來幹嘛?手上燙着的疼不疼?給我看看!”
“沒事。”她躲開他,往前走了兩步,聲調淡淡的,“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她壓根不看他,目光清清冷冷的眺望着遠處城樓。風卷着她的長頭發,發梢撲在徐承骁猶自僵着的手臂上,刺刺麻麻的。
他用力的扯過她,捏着她臉逼她看着自己:“你哪裏不痛快?直說!我人都回來了,你想打想罵朝我招呼啊!”他回來兩天了,她一直這個冷冷的樣子,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晚上睡在醫院裏,趕他回家,趕不走就拿背對着他。
他哄了,也問了,是實在沒辦法了,動手其實就是想激怒她。照往常他敢這樣,兩個人早打起來了,動了手發了火,憋着什麽話也就說出來了,徐承骁心裏想。
可她連掙紮都沒有,任他像個暴力狂似地掐着她臉,冷冷的看着他。
徐承骁尴尬的松了手,她皮膚嫩,又白,他明明已經很注意力氣了,還是留了指印清清楚楚的在上頭。氣悶的揉了揉她的臉頰,徐承骁有些讪讪的:“……弄疼你了沒?”
她搖搖頭,還是那副不打算理睬他的樣子。徐承骁硬忍着,耐着性子貼上去又哄她:“到底怎麽了?是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怪我沒有及時回來嗎?上周忽然來了一個美國觀摩團,考核加上友誼對抗,電話裏我不方便說得那麽清楚……”
司徒徐徐忽然擡頭看着他,打斷:“你不用跟我說那麽多,其實我對你那些考核啊對抗啊,一點興趣都沒有。其實我這幾天一直在想,當初我到底是對你什麽地方感興趣,才鬼迷心竅嫁了你?”
徐承骁感覺心髒以很奇異的力道縮了一下,從未有過的強烈感覺,他都來不及分辨那是什麽,只覺得惱怒異常。
“司徒,你有脾氣我受着。別太過分了。”他壓着怒氣提醒她,這麽說話太傷感情了。
“徐承骁,你到底是為什麽娶我?對我什麽地方感興趣?我脾氣那麽差,你看上我什麽了?”
她其實問得很認真,可徐承骁聽着卻是氣話,認為她是不知哪裏又跟自己鬧別扭,明知故問氣他。
他确實被氣得肺都隐隐作痛了:“不知道!随便逮一個就娶了!順手的!”
她正盯着他看,極近的距離,徐承骁清楚的看到她那雙漂亮極了的眼睛裏蓄起一種他陌生的情緒,如海面的氣旋席卷而過,不知藏在多深的海底,醞釀着如何可怕的風暴,藏得越深,爆發出來就越可怕。
一時他已後悔氣頭上胡說八道,可話已說出口,他只好硬生生壓下來心裏那種竟然像是傳說中“害怕”的感覺。
他有些不敢看她怔怔的眼睛,心裏煩躁又不安,索性把不動不響的她攬了,強行帶下去。
手上燙得那塊紅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事,要真的燙着了留疤,這丫頭那麽愛漂亮,不知道又要怎麽鬧別扭了。
想想真是憋屈,這個女人比他經歷過的哪場種陣仗都複雜難辦,他真是黔驢技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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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黑着一張臉回到病房,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就向他提給孫靖渝買套房的事情:“……你手上錢夠不夠?不夠我貼補給你。”
“不用,我有。”徐承骁打了個電話叫人去辦,沒多會兒就回複說定金交了,随時可以過去選戶型。
“叫靖渝自己去選吧,其他手續我會幫她辦妥的。”他也不問為了什麽忽然要給孫靖渝買房子,還是老太太開的口。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司徒徐徐那個氣人的丫頭。
老太太點點頭,看他心不在焉的,又不見司徒徐徐和他一起回來,就問:“你媳婦兒呢?”
骁爺一臉郁悶:“說出去買東西。這裏什麽沒有要她出去買?”
“這裏不缺什麽,是多了什麽。”老太太冷冷的,“我瞧你們都是看不懂她的,如意算盤打得真好!她能願意和靖渝住一個屋子才真是奇了怪了!就算沒以前你和靖渝的那段事兒,她和靖渝的脾氣都不一定合得來。”
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徐承骁就跟通了電一樣從椅子裏跳起來,一陣風似地奪門而出。老太太不知道他抽得什麽風,驚愕的望着空蕩蕩的門口,半晌罵了一句:“臭小子!”
徐承骁等不及電梯上來頂樓了,從樓梯一路沿着扶手滑下去,跟降落傘似地。好在樓梯沒人走,不然這場面跟拍動作片似地真要吓着人。
老太太一語驚醒夢中人,他總算知道司徒徐徐在鬧什麽別扭了!
徐承骁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在孫靖渝當年冷靜的對他分析他們之間只有親情沒有愛情的時候,兩人心平氣和的分了手,他就已經把她重新當做從前那個一起長大的人,在那之後,哪怕還沒有遇見司徒徐徐之前,他也從未曾把她以前女友的身份想起過。
在司徒徐徐之後……在她之後,徐承骁哪裏還會想起別的女人呢?整天猜她的心思都嫌不夠,動辄得咎,又深深的樂在其中,滿心滿眼都是她。
所以孫靖渝回來之後,他也想到過要和司徒提一提她就是那個差點結了婚的前女友,但是先是調動後來又有考核,身體心理都疲憊不堪,中間他只回來過一個周末,因為心裏沒有将這件事看得多重要,也因為有那麽多美妙重要的事情等不及要和她做,一時真的就忘記了。
現在她一定是從哪裏知道了,怪他瞞着她!
真是冤枉啊!骁爺一路狂奔一路心裏淚流滿面的喊冤。
作者有話要說:挺骁爺的覺得骁爺不容易,司徒作
挺司徒的覺得司徒不容易,骁爺欠虐
其實吵架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有個同學給我講了一段她看過的話,我覺得有道理極了:我想要一個蘋果,你給我一車梨子,還問我你對我好吧感動吧
骁爺總覺得自己給了司徒徐徐十,但沒想到那在司徒徐徐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一
閃婚需謹慎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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