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繼續！”

從陳绫踏進玫瑰大廈的一樓起，陳高山就接到了下面的電話。但即便如此，陳高山也沒有立即理會她，而是讓手下繼續彙報。

“是！”

站在他面前的十幾人，像是真正的公司員工一樣。都拿着自己手下和秘書給他們做出的報告書，像模像樣的彙報起來。

“老大，不，老板，這個月我旗下的24個小檔口生意都不錯。到今天現在，整個八月的銷售金額是五千萬！”

“老板，最近歌舞廳這邊的生意也不錯。我上個月新收購了兩家在城南的小KTV，上個月就給我賺錢了。整個八月，我們歌舞廳這邊的生意有七千萬利潤了。”

“老板，最近上面的政策好像又變了。我那邊納的稅的有點多，但即便這樣，我們網吧這塊也有六千萬了。”

“老板，我們在大都會的8個大酒店，5個小酒店，整個八月的盈利是25個億。其中酒店賭場這邊的盈利是17億，占整個酒店生意的68%。”

“老板，我們最新投資的那個機器人争霸大賽，上個月過來看比賽的，每晚平均有七千人。因為這個項目我們前期投資的比較多，所以到現在還是倒貼賠錢的狀态。不過你放心，看樣子到下個月，我們就能賺錢了。”

“老板，花市這邊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城北那幫人最近手伸的很長，我們有不少漂亮的O姑娘，都被他們拐到那邊了。”

……

大家在下面像模像樣的彙報着，不管聽到他們彙報什麽。不管他們是說到賺幾億幾十億的大生意，還是現在賠錢的小生意。陳绫都面無表情着，都默默的跪着，安靜着。

剛剛來這裏，剛剛跪下時，她內心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的。但到了此刻，她卻已經想的很清楚，卻已經完全的認清現實了。

今天是九月一號，過來彙報工作的大小老板們，最後在這個地方待了一個多小時。

那一個多小時，陳绫一直跪着。

後來等陳高山帶着大家去底下餐廳吃“員工餐”時，陳绫也一直跪着。

從十一點多跪到下午的兩點半，等跪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後。最後穿着西裝，酒足飯飽的陳高山就回來，就允許她起來了。

“說吧，這次過來做什麽？當時我好心勸你留下時。你不是說你要考大學嗎？最後不是還來了一個辭職連夜逃跑嗎？怎麽，現在是沒有考上你說的大學？還是碰到什麽硬茬了？”

被允許站起來的陳绫，此刻被陳高山身邊的助理和保镖小心的扶坐在一把椅子上。

在坐在老板椅上的大老板抽雪茄詢問時，他們則是低着頭，快速的揉捏拍打着陳绫的小腿。

“爸，爸爸，我考上大學了，還考到了中心大學的法律系。但我忘記我之前放過火，還差點燒死人的事情了。所以現在別人舉報我了，我就被中心大學取消了錄取資格。”

陳绫找對方的本意其實是想讓對方給她疏通一下，讓她繼續讀大學的。但此刻看着對方異樣的眼神，陳绫終究還是明白，是自己多想了。

“既然不能讀書了，那就過來學着做生意吧。只要你有錢了，将來坐在我的位置上了，你還愁沒有大學生供你使喚嗎？就像剛才的那幾個經理，他們的秘書現在都是高材生。所以既然過來了，以後就不要在糊塗再矯情了。你爸爸我呢，到現在還是欣賞你的，所以我就不計較你出逃半年的事情。但如果再有下次，不說你能走出我們這個大廈，光這個99層你就走不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如果不是自己早年受過傷，一輩子沒有一兒半女，自己何苦會把目光放在別人的孩子身上。

但偏偏陳绫這人，太對自己的胃口了。

從第一次在賭坊洗手間碰到她，從對方刻意的迅速拿過擦手毛巾迅速的給他遞過來時。陳高山就有了一種，這個孩子很有意思的感覺。

後來在再次巡查哪裏時，他注意到了，那個原本站在廁所門口服務的最低等服務生。在兩個月後，竟然就已經成為當時賭坊裏最厲害的發牌荷官了。

當時的小姑娘穿着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馬甲，紮着高高的馬尾，一點都不怯場的搖着骰子。

等再過了兩個月，陳高山注意到。那個搖着骰子的小丫頭，竟然已經膽大的配合熟客作弊了。

當時的他，其實想把壞規矩的陳绫立馬趕出去的。

那就是那個時候，那個桌子上來了幾個外國游客。然後陳高山就看到了，陳绫用幾種語言，跟那幾個不同國家的外國人交流的畫面。到了那個時候，他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對方剛來這裏幾個月，就可以做最厲害的發牌荷官了。然後等回去後，他就讓手下專門的調查陳绫的身世了。

當看到手下人遞來的資料後，看着陳绫在派出所留下的那一串檔案，當時的陳高山立馬就興奮了。

而後在掃到，陳绫的親生母親那一欄寫着的名字後，陳高山的心髒急速的跳動起來。那個時候，他有了一切都是天意的感覺。

陳绫的親生母親羅莉，當年是他在花市生意時，他旗下的一個最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當時長得很漂亮，他那個時候年輕力壯精力旺盛，看到那樣的極品不可能不動心的。

後來即便不合規矩，他也把對方帶出來睡了幾個月。幾個月的時間，他也不可能真的對對方有什麽感情的。

但對方怎麽說也是跟過自己的，所以在他膩了對方，對方乘機向他提出離開時，他就允許後。當時的他，剛好開了自己的第一個玫瑰賭坊。感覺自己終于賺到大錢了，當時他還大度的給了對方不少分手費。

而按照手下調查出的東西，那個女人就是在拿着他的錢回到她的老家歲城後。最後才認識了那個孩子的父親，然後還給對方生了孩子的。

只是羅莉的運氣不好，她選的老實好男人，并不是真正的老實好男人。盡管她給對方買了房子，最後還買了那個菜市場檔口。但那個花光了她錢的男人，還是沒有好好的善待她。按照自己手下人查到的信息，那個時候，從結婚後，蘿莉身上臉上的傷口基本就沒有斷過。光報警找警察，她其實就找了七次之多。後來警察也是通過這些記錄，推斷出楊正楓有打孩子的情況，所以最後沒有刻意調查陳绫放火的事情的。

為了順利的逃離那個男人，陳绫的媽媽從剛剛發現懷孕起，就在歲城的一家醫院裏做了護士。幾個月的時候，她就從護士混到了護士長，也算她有本事。

然後在生了孩子後，她就物色了人選，偷偷摸摸一個人就把別人的孩子換了。

等把換來的那個孩子養到五歲後，那個本來就不吃虧的女人。最後就偷光了家裏的積蓄，然後一夜之間就出逃了，就消失的幹幹淨淨了。

當然對于這些，陳高山并不感興趣。

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陳绫的母親他睡過。外面他認識，認識他的那些兄弟們，早年都知道他養過對方一陣。

還有就是，陳绫的母親，等離開他後，就快馬加鞭的八個月就生下了這個孩子。

還有最讓他滿意的是，盡管羅莉那個女人辦事缺德。但最起碼，她原本的目的應該是達成了一大半了。最起碼，現在在他看來，陳绫原先的那個爸爸和家庭，把她培養的太好了。

一個才十六歲的半大孩子，膽子不錯，智商不錯，長得不錯，手段不錯，還有心機。對方還是他曾經養過的女人，在離開他後，立馬就找人生的。所以這樣的A女兒，不是老天爺送給他的最完美的繼承人嗎？

陳高山，從小無父無母混到現在。他這邊，也沒有什麽真正的兄弟姐妹。所以對他來說，自己如果真的一輩子都沒有親生孩子。那收養一個，其實也是一樣。但這個收養的合适人選，卻是不太好找。

這些年，不管是大的小的，他收養了十來個。但最後都是養了一陣子，最後就趕走的。

而在查清楚陳绫的所有背景後，又暗戳戳的觀察提拔對方一年後。最後他就一種，自己這次如果收了陳绫，沒準以後他就真的不用再搶別人孩子的感覺。

所以上次趁着自己過生日，他就把對方叫過來，好好的把事情講清楚了。

他當時說到他認識對方母親，她母親離開他以後，轉頭就跟楊正楓結婚了，然後八個月就有她時。是個人，應該都明白他的意思了。為了這個，他還裝模作樣的在人前拿出了一份親子鑒定。

別的不說，就兩人都姓陳這個，其實就挺玄乎的。

結果這個孩子倒好，當時在人前樂呵呵的叫他爸爸。然後第二天，轉頭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就拿着自己的東西，迅速的跑路走人了。

等到他帶人把她押下那個小破樓時，她竟然給自己來了一句：她要考大學讀研究生，以後要做一個在公司上班的正常人。

此刻看着對方臉色慘白，灰頭土臉的樣子。在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退下後，陳高山走過去看着陳绫的凄慘樣子。然後就忍不住樂呵道：“孩子，別在想讀書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你聽過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天生會打洞這句話嗎？你啊，是我的女兒，是你媽媽的女兒。你爸爸我呢，是做小混混起家的，你媽媽跟我的時候，也在站在小巷子做生意的。所以作為我們的孩子，你怎麽會是所謂的正常人？”

“……”

聽到陳高山的話，原本臉色就很白的陳绫，現在臉上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在陳绫白着臉頰，抖着嘴唇要解釋着。有點無奈的陳高山，伸手慢慢的拍在了她的臉頰上：“所以就咱們這樣的，終究是成了什麽龍和鳳的。所以什麽讀大學，考研究生的事情，你這輩子都別想了。就你這樣的，你就跟着爸爸我好好的學，好好的幹吧。等你爸爸我老了以後，我就會慢慢的把我手上的東西都交給你。

這樣的機緣，不是誰都有了。有的人天天的跪在我面前叫我爸爸，我也不收的。這個你還要感謝你那個長得不錯，後來真的選擇跟了我幾個月的親生母親。還有跟着你爸爸我，我不會真的讓你當老鼠打地洞的。未來你如果真的能把這個公司經營好了，沒準你就能漂白一下。到時不說做條龍，但最起碼當個人人懼怕的大蟒蛇，這個還是可以的？所以別哭喪着臉了，乖女兒，來給爸爸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