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白桐,怎麽不接電話了啊?”

拿到國際賽區第一名後,楚安霖一躍成為身價最高的電競選手。

頒獎典禮後,有一段賽後采訪。

楚安霖焦慮萬分,不停撥着電話,但是無論怎麽撥,對方都沒有接。

作為一棵成熟的韭菜,楚安霖甚至還幫白桐想好了借口——一定是因為白桐忙着育種,沒空接電話。

他看着金燦燦的獎牌,腦海裏不再有當年那種欣喜,反而想的是“融了值多少錢”。

經歷了漫長的訓練,楚安霖其實多少看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他對謝付雪其實沒那麽多男男之情,更多的是把他當成仰慕的大哥,當然仰慕裏面摻雜了多少東西和水分,很難說,感情這東西本身就是玄學,說得清楚才不對勁。

但他唯一清楚的一點是,他內心裏挺感激白桐。如果不是白桐的話,他也許到現在都沒有勇氣去面對垃圾的人生。

只要一想起白桐,他心裏就溫暖一片。

離直播采訪還有一兩分鐘。

他問旁邊魚筍凍:“你覺得……拿獎牌去跟人表白如何?”

魚筍凍忙着搶月越虹二售的“上清童子”,根本沒在聽楚安霖說什麽。

“表白?表什麽白?你擋到我搶花了!”魚筍凍自打養過珍珠以後,直接被白桐圈粉了。

不斷推陳出新的品種,讓人眼花缭亂,也讓人沉醉在月季育種魅力裏。

搞得魚筍凍打了這麽久電競,根本攢不下錢,搞得粉絲都覺得“黃-賭-毒”他至少占了一個,不然怎麽越來越窮?

但魚筍凍不這麽想,他覺得他不抽煙、不喝酒、也沒有女朋友(男朋友),有個中老年人愛好怎麽了嘛?

楚安霖無語了一會兒,接着給白桐發消息。

【白老師,我今天奪冠了。】

【白老師,我能預定你接下來的三天嗎?是這樣的,我想去你的月季園參觀一下,當然還想挑幾盆月季。】

【白老師,你理理我好不好?】

主持人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開始采訪。

“現在最想跟誰分享奪冠的消息呢?”

巧的是,白桐就在這時候打電話的過來了。

主持人笑着說:“剛奪冠就打電話過來,她一定很在乎你,不如讓我們聽聽?”

楚安霖心說,挺好,他希望全天下都知道,白桐白白老師,跟他兩關系賊好。

抱着這樣的想法,楚安霖大大方方展示來人信息,本來想表現得厲害一點,結果被人說像條傻狗。

楚安霖:“喂,白老師,你是來祝賀我的嗎?我剛剛奪冠了。”

白桐說:“啊,恭喜,但是以後你別給我打電話了,我怕謝明燭誤會。”

楚安霖:“……”

随即他痛哭流涕:“白老師,白老師,你喜歡什麽我都給你……”

主持人覺得場面快要維持不住了。

旁邊的魚筍凍也跟着痛哭流涕:“不——白老師——我沒搶到!!!”

場面一度難以控制。

主持人開始睜眼說瞎話。

“楚隊和小魚都表示,自己奪冠以後非常激動。”

此事,也被稱為“楚安霖的多重世界”。

·

白桐挂斷電話,目光落在正在發脾氣的謝明燭身上。

這人發脾氣很有特色,就是一點不會大吵大鬧,只是靜靜抽煙。

如果他不是去熏白桐的寶貝兒月季的話,還是可以忍的。

白桐拿腳踢他,讓他麻溜從月季花裏滾蛋。

謝明燭自覺一點家庭地位也沒有,跟黑珍珠難兄難弟。

“你跟楚安霖……到底什麽關系?抱歉,我不應該這樣問。”

白桐向來是不在乎別人看法的,但謝明燭似乎不是別人。

這個該死的男人,先是征服了他的胃,其次是讓他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習慣如果再添上一點心動,日子就能不錯的過下去。

白桐一五一十把之前做的事情,很無趣的講述了一遍。

謝明燭聽着,眉頭挑了挑,他算是見識到白桐掙錢的小機靈勁兒。

白桐說:“可是現在我不已經拒絕對方的提議,損失慘重。”

他只有在痛失金錢的時候,才會露出明顯喪氣的模樣。

像是貓咪垂着耳朵,身後尾巴一晃一晃的,水淋淋的眼瞳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謝明燭想了很久的形容詞,最後十分粗糙的用上了“勾引、撩人”此類,偏暧昧的詞彙。

他伸手扣住白桐的手,牽着他坐過來。

白桐看這裏就一個位置——高級單人沙發,旁邊是玻璃圓桌。各色月季高地錯落,與旁邊的蕨草相互映襯,腳下墊着波西米亞風格紅色的地墊。

“沒地方坐。”白桐盯着謝明燭的嘴唇,眼瞳亮了一下。

謝明燭向他敞開懷抱:“我能抱你嗎?”

“可以。”白桐很自然坐到他懷裏,其實不太舒服,他扭了下腰。

謝明燭額角除了一點汗,估計是熱的。

謝明燭在他耳邊輕聲說:“可以問一下白老師,你剛才那句怕我誤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白桐說:“什麽意思?”

謝明燭扣住他的手,讓他無可逃脫。

“跟我在一起的意思。我可以這麽理解嗎?”

似乎是怕白桐拒絕,他立刻補充道:“我可以上交全部工資,工資卡全都給你。名下房産全都可以挂你名,你要是喜歡,現在給你買幾棟也可以,但你得跟我一起住。”

白桐一想:“你有多少錢啊?”

謝明燭略微腼腆:“不過是普普通通一個首富,國內前三而已。你喜歡的話,全都可以給你。”

白桐踢他一腳:“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你的錢?”

謝明燭反而松了一口氣:“我更怕你無欲無求,在我這裏什麽都不喜歡,更怕你視金錢如糞土,嫌棄我滿身銅臭。”

白桐咧嘴笑起來,肉嘟嘟唇珠,像嵌着一顆小櫻桃。

白桐說:“我其實還挺喜歡你的人。”

謝明燭低頭在他唇瓣上輕輕一啄,後膽子大了點,咬了咬他的唇珠。

謝明燭說:“還能讓你更喜歡。”

畢竟,白老師可是手把手教他怎麽追求自己來着。

花瓣掉了一地,單人沙發上的人不見蹤影。

黑珍珠趴在陽臺上曬太陽,偶爾因為聽到兩聲低—喘,豎起耳朵來仔細觀看,結果屋子裏關得嚴嚴實實,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隐約只能知道一點,他可愛的主人白正在黑心肝的男人欺負。

生理鐘雖然響過一次又一次,但都被活活摁了下去,畢竟腰酸腿軟,連爬都爬不起來。

開閘的世界,伴随着不知足、新上任的男友,一起把時間往後推了一個星期。

整整一個星期,白桐想不起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大概是,探索未知領域的世界,過于激動。

本來他以為自己經歷過這麽一遭,肯定是渾渾噩噩、一副被妖精抽幹了的模樣,結果照鏡子的時候,他一臉紅潤。

“像是吸飽了精氣的小妖—精。”正在打領帶,打算去上班的總裁謝明燭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得去上班了,真想把你縮小了帶走。”

謝明燭追到人,第二天搖身一變恢複霸總姿态,并且相當不要臉的把自己的家當給帶來了,滿滿當當塞進了白桐的衣櫃,好像這樣子才是這個家的另一半主人。

白桐讓他從衣櫃裏随便扯出一件來,勉強給自己避體。

白桐想:“不是吧,談個戀愛這麽膩歪?”

謝明燭戀戀不舍:“晚上回來給你做飯,如果想我的話,就來公司。”

白桐覺得謝明燭像個大型狗狗,出個門要死不活。

謝明燭被迫無奈的走了,白桐回過神來,才感覺屋子裏空蕩蕩的,床上也沒有那麽暖和,好像有點冷。

他爬起來,把空調調高了一點。

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靜下來過,他翻出手機,看了看自己的餘額。

完蛋了,他有錢了。

沒有巨大的生活壓力,白桐開始犯懶,也不想上班。

他甚至都不想動彈一下,屋子裏缺了個人,好像空缺巨大的漏洞。

白桐爬起來,套着寬大襯衫,去客廳裏拿了杯奶茶,高熱量讓他腦袋清醒了一點。

他承認了,他有一點點思戀謝明燭。

但他又不知道怎麽說。

恰好這時候,謝明燭給他發了信息。

“不想上班,有點想你。”

白桐撓撓頭:“那就別去了,我種田養你。”

“咔嚓”一聲。

鎖芯響了,謝明燭衣冠革履走了進來,沒拖鞋,就站在門口。

白桐上前,抱了他一下:“一會兒聊天吧。”

謝明燭抱着他很用力,他親親他的臉頰,舉動不敢更多了,都已經旗杆挺拔了。

謝明燭說:“好。”

他又走了。

中午的時候,白桐說想吃酸菜魚,謝明燭很抱歉不能給他做,直接給他點了外賣。

陶然亭的,本來得提前預定,但自家産業,怎麽也得給大老板行方便。

白桐不得不感慨,年少不知老板好,老板有錢還包場。

但白桐也沒有閑着,他打了小半天游戲,下午被迫去溜了溜黑珍珠,回來的時候途徑花店,莫名其妙走了進去,然後扣扣搜搜的買了一只紅玫瑰。

之前就說過,花店裏的紅玫瑰其實就是月季。

這個品種他的月季院子裏一抓一大把,但他還是花了20塊買了一枝。

他回家的時候,謝明燭剛剛回來,連西裝都沒來得及脫。

白桐沖他勾勾手:“累了一天了,辛苦了。”

謝明燭笑了笑:“請問,努力的我,有什麽獎勵嗎?”

白桐從身後拿出一枝紅玫瑰:“送你,算獎勵。”

謝明燭也拿出一把99朵的紅玫瑰遞給他:“我愛你。”

99+1=2個大冤種。

白桐抱着玫瑰輕輕的笑:“看你表現喽,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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