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孫越牽着薩摩耶側身就想要擠進來,在被李嶼擋住後他愁眉苦臉道:“你不是說這幾天來找我仔細說一說的嘛,結果我都沒聽見聲,所以這才又過來的。”

說罷還指了指自己有些烏黑的眼底:“你看看,我都好幾宿沒睡着了..”

李嶼忍不住打斷:“又不是因為我。”而且他這幾天确實抽不出時間,光想沈谛為什麽不理他了還來不及,哪還管得着孫越。

孫越唉了一聲:“哪不是因為你,眼看着好兄弟就要進局子了,能睡着嗎!”

李嶼背後一陣惡寒:“我說了我沒有...”而就在李嶼說話的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主人,你看見我的練字帖沒呀!”

李嶼的眼角不受控的抽搐了一下。

三秒後,孫越頓時再次用譴責禽獸的眼光看向了他,接着用相當義正言辭的語氣對他道:“讓我進去!”

李嶼攔不及,被孫越一下走進了屋:“讓我和那小孩聊聊,我得确定你沒犯原則錯誤。”

從書房出來找李嶼的沈谛,就這樣一下和孫越打了個照面。兩個人先是呆呆地對視了一會,接着反應過來的沈谛幾乎是瞬間就彈了起來:“!!!”

他立刻伸手擋住了腦袋上的耳朵,但是尾巴卻緊張地不停在身後擺動。

孫越牽着自己的狗,緊張到開始結巴:“這,這尾巴怎麽還在動啊??”

他松開狗繩一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老李!快把那個關掉,關掉!大白天的在家幹嘛呢?也不知道提醒我一聲啊。”

“你,你趁早回頭是岸啊。”

李嶼的頭痛地更厲害了:“明明是你自己非要進來的。”

而情況并沒有伴随着孫越的捂眼變得有絲毫緩解,反而更加亂套了起來:在狗繩被孫越松開後,白色薩摩耶忽然一下子飛撲到了沈谛面前,接着将毫無防備的少年重重沖撞到了地上。

被一下撞倒的沈谛先是懵了幾秒,接着伸出手就想把薩摩耶推開,但圓滾滾的白色大狗卻繼續拼命用腿扒拉着沈谛,一時間根本推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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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谛!”李嶼注意到後,立刻走上前去,一下就把圓滾滾的薩摩耶拎了起來。原先歡脫地不行的狗子,在被李嶼抓起來後忽然有些害怕地垂下了腦袋。

李嶼冷着臉拉着狗繩,将薩摩耶牽到離沈谛三米開外。

接着李嶼看着一身淩亂的沈谛,氣得牙都癢了,他轉頭對捂着臉卻在從手指縫裏偷看情況的孫越喊道:“孫越,給我管好你的狗!”

得到解脫的沈谛一下就溜回了書房。

李嶼将狗繩扔給孫越:“你到底來幹嘛,還把狗都帶過來。”

孫越苦着臉:“我就想和小朋友聊聊。”

李嶼遲疑了一下,看着孫越難得認真的眼神,嘆了口氣後轉身敲了敲書房的門:“沈谛,在嗎。”

很快沈谛輕輕打開了門,進門後李嶼輕輕拍了拍沈谛的後背:“孫越雖然有點傻逼,但不是壞人,你願意和他說說話嗎?”

“不願意也沒事的。”李嶼不忘補充一句,接着認真觀察起了沈谛的反應:要是沈谛不願意他也能直接把孫越踹出去,在外面找個地和孫越說,也不一定非要沈谛出來。

而此時的沈谛聽完後先是微愣了一會,在擡起眼和李嶼對視後不自覺感到安心的他,還是對李嶼點了頭:“好。”

三分鐘後。

坐在沙發上的孫越,正牢牢攥着手裏的狗繩。但是被牽着的薩摩耶還是一臉賊心不死地往沈谛在的方向奔跑,進行着徒勞的原地踏步,爪子還不停在地板上摩擦出聲響。

李嶼火冒三丈:“你再管不好你的狗就出去。”

孫越不由得尴尬地咳嗽了一聲:“嗯,可能是發情了,打算下個月去絕育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說罷對薩摩耶一臉威嚴地喊道:“雪球,坐下來!”

結果圓滾滾的薩摩耶充耳不聞,還是一個勁往沈谛的方向扒拉:“汪汪!汪!”

孫越更尴尬了,摳了摳臉頰試圖挽尊:“沒事,沒事,雪球是公的。”

可下一秒李嶼的臉卻更黑了:“把你的狗給我牽門口去!”

懂汪汪語的沈谛,聽了薩摩耶一連串的汪汪汪後,整個人已經完全僵住了。

在孫越把狗牽去門口的時候,臉色陰沉的李嶼轉頭低聲對沈谛問了一句:“那只狗說話你聽得懂嗎?說了什麽。”

沈谛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是臉紅着搖了搖頭:就算聽得懂也不想說!

好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場面終于稍微控制了下來,孫越裝模做樣地整理了下衣服,接着重新坐了下來,睜開眼開始打量對面的沈谛。

沈谛有些局促地将雙手放在膝蓋上,耳朵尾巴雖然已經沒了藏的必要,但是他剛剛還是戴好了帽子藏了起來。

孫越個馬大哈,看見沈谛在室內戴着帽子也沒細想,只以為對方剛剛回房間把耳朵和尾巴摘了。

而就在沈谛被盯着看到有些不自在的時候,他聽見坐在自己身旁的李嶼對孫越道:“看什麽,要問什麽快問,人都在這了。”

孫越在被說了一句後看向沈谛,聲音有些不自然地問他:“你..你成年了嗎,和我說實話。”

沈谛很快點點頭:“早就成年了,今年我都快...”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嶼的一聲咳嗽打斷:“好了,問下一個問題吧。”

孫越想了想,接着道:“你是自願的嗎?”說罷忙道:“和我說實話就好,沒事的!”

李嶼隐隐咬牙,他沒想到孫越還能把他想得這麽禽獸:“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此時的沈谛聽着二人的交談,雖然不是很明白李嶼說的哪一種關系,但是他知道自己該為主人聲辯:“他只是把我撿回了家,給我吃的,還給我治病,也不嫌棄我,每天都給我批改作業,主人真的對我很好。”

孫越一開始聽着還挺感動,聽到後面一聲“主人”後,喝茶強裝淡定的他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咳咳,咳,你為什麽叫他主人啊。”他拿餐巾紙擦了擦,面色有些漲紅:“還有那些耳朵尾巴怎麽解釋?”

不是他孫越婆媽愛管閑事,主要是他和李嶼快十年的好兄弟,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李嶼走上歪路。雖然他也知道李嶼的人品,可是之前他所看見的一切都告訴他,老李這次好像真的玩得很大。

所以就算上次李嶼和他解釋過了,他還是想聽聽這個少年自己是怎麽說的。

而此時他面前的漂亮少年卻堅定地說道:“那些都是我自己弄的,和主人沒關系,也是我要喊他主人的。”說罷眼神還有些失落:“他一直不讓我這樣喊,都讓我喊名字。”

孫越一看沈谛不像是在幫着李嶼撒謊,心裏怪怪的同時也算是松了口氣,他看向李嶼:“看來是我想錯了你啊李嶼同志!”

孫越無心之語,李嶼卻像是被一個暗箭戳了下:“.....”他很快站起了身看向孫越:“出去說吧。”走之前輕輕摸了摸沈谛的腦袋。

被安撫了下的沈谛看着李嶼的背影,沒有了一開始的慌亂,而是開始有些留戀李嶼掌心的溫度。

只是兩個人都走了之後,家裏就剩下被牽在門旁邊的薩摩耶還有沈谛。

“汪!”圓滾滾的薩摩耶對沈谛喊了一聲。

剛剛還在看自己主人背影的小狗,此時無聲地默默轉身進了房間:這只薩摩耶是怎麽回事啊...

門外,李嶼看着面前的孫越,無奈但是語氣認真地開口道:“雖然沒辦法很好地和你解釋,但是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

說罷像是想起了什麽,有些無語道:“這幾天沒來找你是因為忙,不是心虛,你沒必要還特地過來。”

孫越的臉色變化了一陣,在看了李嶼一會後突然低頭嘆了口氣:“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嗎。”這情況也不像說謊,說不定其中真的有什麽隐情。

“我相信你,但是等能告訴我那天記得和我說。”孫越作出一副埋怨的模樣:“不知道有啥不能和我說的。”

李嶼:怎麽說,我那天撿的小狗變成人了,一天到晚要和我睡一張床搞得我現在一直心神不寧?

想到這李嶼揉了揉眉心:“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等孫越走後,李嶼轉身回屋,找到了在等着他的沈谛。今天的李嶼不知道怎麽地就想對沈谛溫柔一點,他放緩了語氣對面前正看着自己的少年道:“已經沒事了。”

沈谛聽着,心裏忽然察覺到了李嶼的為難,忽然從狗變成人的他果然給李嶼帶來了麻煩。

想到這,沈谛不禁伸手抱住了面前的李嶼,悶聲道:“如果沒辦法用別的來解釋的話,主人可以直接告訴他事實。”

李嶼愣了一下,他沒和孫越說真相一是考慮到這件事的玄幻性,說了別人也不會信,二就是考慮到沈谛會不想被人知道。

但是沒想到沈谛現在為了他願意坦白這件事。

李嶼看着懷裏的沈谛,眼神變得柔和:“嗯。”他揉了揉沈谛的腦袋。雖然他還是不打算把沈谛的事情告訴孫越,但是沈谛剛剛的話讓他的內心不自覺地又變得柔軟。

不過,就在兩人都以為這次的風波徹底告一段落的時候,孫越卻在開始不停來串門...

李嶼雖然極力驅趕,但有幾次還是被孫越拿着“十年的友情”作要挾,雖然李嶼冷着臉說不在乎,但是奈何對方還是厚着臉皮硬生生地又擠了進來。來了之後又不做什麽,眼神卻一直在他和沈谛身上打轉觀察。

李嶼不勝其煩,雖然知道孫越只是在擔心自己,但他從來沒這樣痛恨過自己和孫越的十年友誼。

然而,或許是因為孫越沒心沒肺的親和力,在他來了幾次後,本來就有親人的狗狗屬性的沈谛,也慢慢和孫越熟了一些,從一開始的躲避變得逐漸也能說上幾句話。

實地考察的好幾遍的孫越也像是慢慢放心了,但卻認證了沈谛是個好玩又有禮貌的小朋友,開始愛上逗沈谛玩。

李嶼看着沈谛被孫越幾句話逗笑的樣子,忽然很不爽,警告孫越這幾天別有事沒事來打擾,他這周末還打算帶沈谛出去玩,算是補上上一回被打擾的那次。

終于,不知道是不是李嶼的警告起了作用,孫越終于消停了一陣,但是李嶼卻發現最近的沈谛不太對勁,經常對着手機咯咯咯笑個不停。

李嶼有些奇怪地合上電腦,看向躺在一邊玩手機的沈谛:“看什麽笑成這樣?”

沈谛還在不停地笑着,沒回答李嶼的話,但是将手裏的手機遞給了他,示意他看。

李嶼看了眼,發現視頻裏是一只眼熟的薩摩耶,正被主人舉着雙腿,一臉苦逼地配合着音樂聲強行起舞,圓滾滾的身體被迫靈活,看起來相當滑稽。

這不是孫越家的狗嗎??

想到這李嶼退出去一看,果然,這個視頻是孫越發給沈谛的。再往上翻翻後李嶼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加了沈谛好友的孫越,幾乎天天都在給沈谛發消息。

李嶼瞬間變得相當不爽。

此時的小狗還在邊笑邊在他身旁打滾,兩只耳朵一翹一翹的:“笑死我啦。”笑得眉眼彎彎,眼睛亮盈盈的。

李嶼:“我看你是皮癢了。”說罷打了沈谛屁股一記。

小狗頓時不撲騰了:“哎喲!幹嘛打我。”

到底什麽時候加上的好友啊。氣得半死的李嶼決定再也不要讓孫越踏入自己家半步:“誰讓你加他的。”

沈谛一臉懵:“嗯?我以為主人你知道呢。為什麽不能加呀。”因為孫越和李嶼是朋友,所以沈谛那時候才通過了孫越的好友申請,沈谛沒想到李嶼現在會因為這個不開心。

另一邊,說不出理由來的李嶼沉默了幾秒後,幹脆開始直接執法:“我現在把他删了。”

沈谛眨了眨眼睛,好奇道:“為什麽呀。”

李嶼面不改色心不跳:“為了你不成為和他一樣的弱智。”

說罷狠狠按下了删除好友鍵。

另一邊,樂颠颠地準備繼續給沈谛分享沙雕視頻的孫越,在看到屏幕上出現的紅色感嘆號後愣了一下:

怎麽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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