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4朵杏花
之前徐家只有兩個女兒的時候,可能她父親徐國公雖然也隐約動過這個心思,但最終沒有下定決心。
現在她回來了,徐家突然多了個女兒,可以聯姻的機會然也就更廣泛了些。
其實論親疏程度的話,徐國公還是要和秦王府更親一些的。畢竟,這些年秦王南征北戰,徐國公就跟在秦王旗下打仗。
徐杏想,當初徐妙芝到了議親年紀時,徐國公之所以選擇把女兒送去東宮而不是秦王府,想來也是打的女兒能夠坐上太子妃位置的主意吧?當時,本朝初立之際,太子發妻鄭氏和太子嫡長子被敵軍圍困于來長安的路上。
最後,是鄭氏為保太子嫡親血脈,只身引開敵軍赴死,如此才讓忠仆保住了兒子。
當時新朝初立,李邺受封太子,而太子妃卻早亡。如此,便讓徐國公鑽了空,徐國公有心想做太子的岳丈。
只是,太子對發妻一來有感情,二來有愧疚,所以最後徐妙芝最多不過也就是坐上了良娣之位而已。
而從先太子妃離世,到如今,也有幾年時間了。東宮妃嫔也有幾個,但不曾聽說太子過于寵幸誰的,至于太子妃的位置,也是一直空着。
可能是最近徐家和東宮關系又更惡劣了一步,所以才讓徐國公滋生了要另結秦王的想法。
秦王妃生了嫡子後,身子一直羸弱不見好。或許,徐國公也是盤算着等日後秦王妃去了,他的女兒可以坐上秦王妃的位置。
但秦王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哪個普通世家望族,那是天子嫡子,是太子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徐國公想通過聯姻的方式靠上秦王府,肯定也不會拿她這個“義女”去聯姻,肯定得是從小養在徐夫人身邊的徐妙蓮去聯姻。
所以,其實徐杏心裏一直都很明白,她父親有這個盤算在,想也是不可能将她和徐妙蓮的身世告知天下的。徐妙蓮需要有這樣的一個身份,所以,她也只能做徐家的義女。
徐杏不知道徐妙蓮這麽聰明的一個人現在是否已經知道了徐國公的計劃了,但她那個單純的阿娘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過徐杏想,不管徐夫人知不知道,反正這事兒也輪不上她操心。
此番出發去京郊泡溫泉,少則數日,多則半個多月不在京城。所以,徐杏晚間回了沁芳小築後,她拿起紙筆來寫信。
這封信是要寫給公子李佼的,得告訴他己這幾日都不在京內。
之前手上沒有太子賞的玉牌也就算了,她不去東宮,小雁奴也不會望她。但如今手上拿着玉牌,若是再十天半個月不去東宮,估計雁奴會多想,甚至會生氣。
徐杏覺得,做人應該講誠信,尤其是朋友之間。既然她有對雁奴做過承諾,如今既然做不到,她也應該提前告知緣由才對。
這是其一。
其二是,此次出城估計會發生許多事情,萬一到時候王家和徐家翻臉後遷怒到她呢?她得讓雁奴知道她的行蹤,這樣一來,就算到時需要他來救己,總也得讓他知道到哪兒來救啊。
徐杏這封信寫得特別謹慎小心,寫了撕,撕了又寫,最終,花了好幾個時辰才算寫得滿意。
這封信,徐杏知道最終肯定會落去太子手中。所以,她措辭就不能如只和雁奴說話時一樣随意了,她需要嚴謹一些。
該透露的信息要透露過去,但也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透露,總得含蓄着些。若是目的明晃晃的過于露骨,讓太子看到了,太子心裏肯定也不高興她利用他寶貝兒子。
徐杏還是希望,她和雁奴之間的交情可以盡量單純一些的。
就如徐杏所想,這封信被送到東宮時,果然還沒到李佼手上,就先被太子的人截到了。等太子忙完朝政上的事後,曹安有才将這封信呈送到太子跟前。
捏着信封只看了一眼,太子就問曹安有:“這是給雁奴的?”
曹安有說:“是徐娘子從宮外送進來的,說是給公子的。不過,雖說公子信任徐娘子,但從外面流到東宮的東西,還是得太子您先過目才好。”
太子只默了一會兒就把信又遞到了曹安有手上:“既然是給雁奴的,孤不好看,你親去送給雁奴。”
主子下了命令,曹安有只能遵着旨意辦事。
這還是李佼第一次這麽正式的收到一封信,一再确認是杏娘寫給他的後,他則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看。徐杏信中所寫的每一個字都是李佼認識的,字句也簡單易懂,李佼只讀完一遍,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杏娘去城郊玩去了。”李佼不無遺憾的嘆息了一聲。本來父親告知他杏娘得了塊玉牌,以後可以随時出入東宮時,他還很高興呢。想着,之後隔三岔五就能看到杏娘了。
卻沒想到,她竟然去了京郊泡溫泉,而且還不知道得什麽時候回京呢。
李佼捧着信坐在一旁失落了會兒後,忽然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來,他雙眼瞬間一亮。
“既然她不能來宮裏找我,那我為什麽不能去找她呢。”這個想法一旦有了後,就堅定不可動搖,李佼像是說給己聽,也像是說給一旁的曹安有和趙清濁聽的一般,“皇祖父都說了,我們皇室子弟只要想去,随時都可以去。每年秋冬,叔父們都會去。父王一直忙,他都沒帶我去過。”
之前倒沒覺得有什麽,父王替祖父分憂,忙于朝政沒空帶他去享受,他不怪他。可現在杏娘去了,他就也想去。
若是這種情況下父王還不能準,他就要生父王的氣了。
見小公子委屈了,曹安有忙笑着哄說:“這會兒殿下估計正在用晚膳,應該不忙。公子若是有這個想法,不如現在就去讨殿下的旨意吧?”
李佼坐不住了,立馬往父親的書房崇文殿去。
矮幾上飯菜才擺好,太子還沒開始用飯。聽說兒子來了後,他讓宮人又添了副碗筷。
李佼一進門,就擺出了一副委屈噠噠的表情來。
太子其實不喜歡兒子這樣,他認為男子漢就該有男子漢的樣子,便是受了什麽委屈,也不該輕易流露出來。更是不該将喜怒表現得這麽明顯。
從前太子也是一直這麽教兒子的。
可是,從最近兒子和那位徐家娘子接觸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甚至連讀書習武效率都高了很多後,太子不禁也開始反思己。他也會想,是不是己平時把雁奴管教得過于嚴格了些。
他畢竟才六歲。
想着這個,太子倒也沒批評他,只問:“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後面一句則是太子故意問的,東宮裏,除了他這個父親敢欺負他外,誰還敢?
李佼說:“杏娘和她阿娘去城郊的皇家別苑泡溫泉了,我也想去。”
“就為了這事?”太子平靜的問。
“嗯!”見父親并沒有一口反對掉,李佼忙又添補說,“皇祖父說過,只要我們想去,随時都可以去。不過我也知道父王忙,沒空去,所以我不求父王陪我一起去,我可以己去。”
“先吃飯。”太子沒答應也沒拒絕,“吃完再說。”
“父王這就是同意了?”李佼立馬變出笑臉來,把太子後面的路堵死了,不容他拒絕,“反正我就當父王已經答應了,我先吃飯啦。”說罷,李佼跪坐下來,抱起碗高興吃起來。
見兒子如今會高興會委屈會鬧,和別的六歲幼童幾無二樣,太子眼中倒也沁出些笑意來。
趁機夾了不少兒子平時不愛吃的菜到他碗裏去:“多吃點。”
李佼心情好,吃什麽都覺得很香。
吃完飯從父親這裏回去後,李佼立馬給徐杏回了一封信。這封信是次日一早交到的徐杏手中,徐杏拆開信看後,久久都未能醒過神來。
不管小皇孫是不是己也想去玩,但是他能在得知己去了京郊後也立即跟了來,就說明他們之間的友情還是非常深厚的。
皇家別苑在華清宮旁邊,和華清宮是相連接的,但沒華清宮那麽大。
華清宮是前朝文帝時期開始建的,到武帝在位期間才建好,前後總共大概花了有十年時間。而皇家別苑,是在華清宮之後建的,皇家別苑是多處獨門獨棟的宅院,以環形包圍着華清宮。
華清宮富麗堂皇彰顯富貴,皇家別苑則更清幽雅致一些。簡簡單單的,比較适合一兩家人結伴過來散心。
王家和徐家是約了同一天出發的,不過,卻沒約着一起走。所以,徐家到這邊時,王夫人等人已經到了有一會兒,屋裏也都收拾好了。
王夫人俨然一副東道主的架勢,連哪個人住哪間屋,她都一一安排好了。
郎君們然住在外院,女郎們則住在內院。
皇家別苑建在半山腰,坐在窗前俯瞰,能看到骊山大營。此番跟過來的四個小輩中,也就是徐杏不會騎馬,其他三個都會。
其實如果不是顧及着徐杏、怕會讓母親覺得冷落她的話,徐護都要提議去騎馬了。
徐杏還是挺能看出來他們的心思的,所以,也不等他們開口,徐杏就己建議道:“聽說二兄也是擅騎射的,這會兒到了郊外,二兄不必拘在這裏陪着我,你去做己想做的事就好。”
徐護看了她一眼,又朝上位己母親看了眼,而後建議說:“你想不想學騎馬?如果想的話,我可以教你。”
徐杏其實不是完全不會騎,她是會一點的。那一世時,她有學過一點。
不過,相約騎馬也得看是跟誰。跟徐護?她可沒興趣。
所以,徐杏說:“二兄二娘和王公子都是打小在馬背上長大的,我卻皮毛不懂。就算要學,也不該二兄屈尊親來教。你們去玩你們的吧,我陪着阿娘和王夫人。”
王夫人還是挺有些喜歡徐杏的,覺得她模樣好,性子也溫順。可能是從小沒在長安城長大的緣故吧,有些不太合群。
王夫人還是覺得年輕人就該和年輕人多相處,所以,王夫人笑着說:“哪怕不騎,你去跟着看看也好。這會兒天氣正好,權當去散散心了。你不必陪着我們,我和你阿娘有別的話要說。”
其實徐杏也未見得是真想陪着她們二人,不過是拒絕徐護等人的一個借口而已。但這會兒王夫人明晃晃告訴她,不需要她留在這裏,徐杏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繼續賴在這兒不走。
這個時間回屋一個人呆着,也的确是有些浪費了這樣好的秋光。所以,徐杏便說:“只要二兄他們不嫌棄,我倒願意去做這個累贅。”
徐夫人忙道:“怎麽會嫌棄?你快別多心。”又叮囑徐護,“你是兄長,要好好照顧你兩個妹妹,知道嗎?”
徐護稱是。
各回屋換了騎裝出來後,四人便同行打馬往山腳下的空曠平地去。徐妙蓮和王九言并排打馬走在前頭,徐護則陪着徐杏走在後面。
徐護一手勒着己馬上的缰繩,另外一只手則牽着徐杏的馬缰。
山坡上的路不太好走,馬走的也不快,只能晃悠悠的慢慢搖。前面徐妙蓮和王九言還有話說,後面徐護徐杏因前幾日才“吵”過一架的緣故,二人都有些別扭。
徐杏倒還好,反正做啞巴她是會的。而且,她也并不後悔那天那樣說他和徐妙蓮。本來就是他們“兄妹”二人先對己出言不遜的。
她不怕尴尬。
徐護卻有些尴尬。沉默了有一會兒,實在默不下去了後,徐護主動開口找話問徐杏:“沒想到,你和東宮父子關系倒是挺好。第一次去東宮拜見太子,就能得那樣的賞賜。”
徐杏說:“我是以真心相待的,所以別人也會以真心待我。感情都是相互的,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惡。”
徐護臉抽了下,明顯是明白了徐杏的言外之意。
東宮父子對徐家如此防範,不肯以真心交付,肯定是徐家作惡在先。徐杏是這個意思。
徐護可能已經習慣了徐杏的語中帶刺,這會兒聽她這樣說,倒也沒發作,只是繼續問她:“你待一個外人都能如此溫和講理,為何對待家裏人卻不能好言好語一些呢?”
徐杏目光從前方挪到一旁徐護身上,恰好,徐護也望了過來。兄妹二人正好對視。
徐杏覺得他挺可笑的。
“是家人嗎?”徐杏堵他,“我只是一個義女啊。”
徐護知道她還是在意這件事的,于是又再次和她解釋說:“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們都對不起你,但你也放心,我們會加倍對你好的。”
徐杏卻覺得徐護說這話和放屁幾無二樣,說的就是屁話。他這樣說,不過就是給己尋求點心理安慰罷了。
“你們以後少背地裏說我幾句壞話,便就是對我的好了。”徐杏懶得再與他周旋這些,累得慌。她輕輕雙腿夾了下馬肚,嘴裏“駕”了一聲。
徐護見狀,也“駕”了一聲,打馬跟上。
好在很快下了山。
華清宮和骊山大營離得很近,中間是一大塊空曠的平地。再往那邊去就是骊山大營了。軍營是軍機重地,一般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所以,徐護等幾個也沒再往前去。
徐妙蓮騎術特別好,騎在馬背上還能炫技。徐杏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炫給己看的,來來回回的已經炫了好幾個回合了,也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不嫌累得慌。
徐杏不怎麽會騎馬,也對馬術沒有很濃厚的興趣。徐護等人一遍遍來來回回賽馬時,徐杏就一個人呆在一邊看着。
眼見着太陽一點點西沉,又一點點落山,卻還不見那三個有打道回府的意思,徐杏未免有些不耐煩了。
但很快,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得得得”馬蹄聲。徐妙蓮聽到這陣聲音時,立即喜得轉頭看去,但見馬不是從骊山大營那邊過來的後,那已經上了眉梢的喜色又一點點暗了下去。
徐妙蓮不高興,徐杏倒是挺高興的,因為她似乎聽到了雁奴的聲音。
一開始隔的遠,徐杏瞧不清是誰騎馬帶着雁奴過來。但等近了後,徐杏一眼就瞧出了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人正是太子殿下。
在徐杏上前過去請安前,那邊三個,已經早一步過去了。
“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美姿儀,此刻一身明紫騎裝,更顯矜貴。到了近處後,太子立即勒馬停下,翻身率先下了馬後,又把雁奴從馬上抱了下來。
之後才對徐護等幾個說:“都免禮。”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