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入v三合一) (1)

喻挽下意識地,伸手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扁扁嘴,神色透着委屈,“是你說那麽小的雨不礙事,自己感冒了還怪我。”

容譽腦袋窩在喻挽的側頸,聲音低啞,“讓我休息會,這兩天有點累。”

喻挽沒再說話,她已經從哥哥那裏知道了那天回江城前她沒有聯系到容譽的原因。

男人徐徐的呼吸聲響徹耳畔,清冽的氣息襲遍她全身的每一個角落,喻挽被壓得嚴嚴實實,過了好一會,她實在受不住這種耳鬓厮磨。

輕推身上的男人,語氣似有不滿,“容譽,我們還沒結婚,你就要原形畢露了。”

容譽輕笑出聲,笑聲低沉悅耳,喻挽感受到他胸腔傳來的震動聲,酥酥麻麻地順着薄薄的衣衫傳進了她的心底。

“挽挽,這不是原形畢露,這是本性使然。”

源于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欲望,和愛情無關。

喻挽屏住呼吸,靜靜待着,而後她聽見他問,“挽挽,你的心跳怎麽這麽快?”

“…”喻挽咬咬唇,裝着硬氣回他,“第一次和男人這樣的姿勢,換你,你不緊張?”

“…”容譽停了一會,才揣摩出她的意思,他突然有點同情喻挽的前男友。

不過都一樣,喻挽如果知道,可能也要同情他的前女友。

“挽挽,你想好了,結婚不是過家家,我們之間,也不可能是什麽有名無實的婚姻。”

喻挽眼眸輕眨,“我知道呀。”

她輕悄悄問,似乎一點不在意,“所以,容總這是忍不住了?”

“呵…”容譽輕輕掐了下她的後頸,仿佛暗含警告,“挽挽,別激我。”

他的手掌往前移,悠悠摩挲着喻挽的側臉,一下一下,流連忘返,緩緩開口,“別害怕,會給你時間适應。”

“…我不害怕,沒什麽不可以的。”喻挽的眼睛雪亮,與黑夜中的星星一樣。

“…”容譽被她大膽的發言氣笑,“挽挽,都說你是乖乖女。”

“那容總覺得呢。”喻挽雙手緩緩攀上他的肩。

容譽悶悶笑着,捏了下她的臉頰,神情愉悅極了,“你很會演。”

很會,裝乖。

喻挽皮笑肉不笑,“容總,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她纖細白皙的胳膊纏繞在他的後頸,微微擡起頭,離他的唇只有一厘米遠的時候,她偏頭,轉了個彎,蜻蜓點水地吻在他的側臉。

“蓋個章。”

“挽挽…”容譽低嘆,喻挽但凡親在另一個地方,他可能就要真的把持不住了。

他掌着她的臉,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很短暫。

而後低低地道了句,“晚安。”

容譽翻過身子平躺在喻挽旁邊,“回卧室睡覺吧。”

喻挽懶得動,倦倦應着,“不回。”

她又點火般地來了句,“想和你一起睡。”

“…”

容譽聽出她是故意的,沒愛搭理。

喻挽覺得容譽畢竟感冒了,可能身體還是有那麽幾分不舒服,剛才那樣,也只是硬撐罷了,她應該表現出她對他的關心,當下便好心道,“那容總休息吧,這幾天到處折騰,一時體弱感冒,很正常。”

“發發汗,明天早上應該就會好的差不多。”她又添一句。

喻挽正想起身,手腕被容譽猛地抓住,一股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向她襲來,“挽挽,你似乎還沒放棄質疑你男人不行?”

“…”她…男人…

聽見這幾個字,喻挽的心跳已然失序,混亂不堪,她結結巴巴的,“我…沒有…我…只是…”

有些語無倫次。

容譽很滿意她這樣的表現,唇壓着她的側臉和耳垂,狠狠研磨了幾番,嗓音沉緩低啞,“再有下次,真的不放過你。”

直到出了門,喻挽的心還在砰砰跳,她在客房門口站了好久,才平複下來。

剛才的容譽,又溫柔,又強勢。

除了內在,她又深深淪陷在他的美色之下。

翌日,喻挽早早醒來。

她收拾好妝發,出了卧室,瞧見容譽逆光站在窗前,身影孤冷,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突然覺得他離她好遠。

喻挽下意識想和他說說話,“容譽,感冒怎麽樣了,一會再給你沖一杯藥劑。”

“嗯,沒什麽大礙。”容譽回過頭,看見穿着家居服的喻挽,有一瞬的恍惚。

“昨晚睡得怎麽樣?”喻挽打了個呵欠,顯然沒太睡飽。

“還不錯,但看挽挽,似乎不太好。”

容譽好看的桃花眼眸裏閃爍着明晃晃的促狹。

“嗯,美色誤人啊,所有心思都被你這只男狐貍精勾走了。”喻挽一本正經。

越是這樣的表情,容譽越是不信,他嗤笑一聲。

指指桌上,“助理送來的早餐,吃好了送你去上班。”

等容譽走近,喻挽才發現他穿着與昨天截然不同的衣服,想必也是助理拿來的。

依舊是黑褲白衫。

喻挽記得大學時候容譽的穿衣并沒有這麽單調,“容總怎麽每天穿的衣服都差不多,你們公司的女員工都沒有眼福了。”

容譽停頓一瞬,回,“…本來也看不見,我都是專用電梯。”

喻挽:“…”

哦,她忘了,堂堂容氏總裁上下班都是乘坐專用電梯,平時能和他彙報工作的也是各部門的老大。

喻挽邊夾了根油條吃着,邊懶懶道,“為了我的眼福着想,容總如果對我不錯的話,我可以抽時間給你置辦上幾身好看的衣服。”

“嗯。”

容譽随她,現在不是以前,非要打扮得花枝招展,他對這方面早就沒了什麽需求。

他現在,唯一想的,似乎只有容氏集團,容氏集團,利益,利益。

去研究所的路上,容譽看了眼腕表,“現在是八點十分,八點半到研究所,九點喻氏和容氏的官方賬號會同時公布兩家聯姻和容氏入股DH的事情。”

喻挽“嗯”了聲,早就該公布了,現在是拖到了訂婚之後再公布,是為了穩妥一些。

公布之後,兩人再無反悔的機會,就算綁着押着,最後也要領證結婚。

“DH那邊請了職業代理人,但是公司的發展動向,你還是要經常過目了解。等結婚後你回喻氏了…”

越聽越不對,DH那邊喻挽可以理解,總歸股份是在她名下。而且既然請了經理人,就更不用她操心了。

但是喻氏那邊,她可從沒想過回去,她打斷容譽,“誰說結婚後我要回喻氏了,你昨天…”

容譽挑眉,“我昨天說的難道不是讓你結婚前先适應适應,等結婚後再進喻氏?”

“…那你後來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難道不是先表面上敷衍過去,給我留了後招?”

容譽輕笑,揉了揉喻挽的發頂,“你腦子裏整天在想什麽,喻爺爺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喻挽噘了噘嘴巴,很是不滿,“可是我喜歡做調香師。”

“…挽挽,你知道嗎,身在我們這種家庭,有些東西是必須舍棄的。”

容譽語重心長,裏面似乎夾雜着隐隐的失落,好像他和她,都沒聽出來。

喻挽不說話了,身子轉向一邊,腦袋倚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

形形色色的人,步履匆匆,都在為了生計而奔波。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舞臺上光芒萬丈的容譽,那麽風流肆意,意氣風發。

所以說,他當年放棄音樂,也是這麽說服自己的嗎。

剩下的半段路程,兩人各懷心事,車廂內的沉默氣氛,一直蔓延到路途終點。

快到研究所的時候,喻挽照例讓司機在距離研究所門口幾百米的地方停車。

打開車門,喻挽淡淡和容譽道了聲再見,徑直進了研究所大門。

“…”

容譽看着那道漸行漸遠的藍色背影,半晌,淡淡收回視線。

剛進了研究所大廳,喻挽迎面遇到陸之望。

她向他簡單打了個招呼,便向電梯間走去。

進了電梯,喻挽看見陸之望随即跟了進來。

看着他的面色猶猶豫豫,欲言又止。

喻挽直接道,“什麽事呀,Bryan?直說就好。”

陸之望吞吞吐吐半晌,還是說出口,“師姐,我認識那輛車。”

“…”喻挽瞬間意會,陸之望的意思她懂,那輛車,那天她和陸之望一起下班,容譽就是用的這輛車送他們回的家。

“嗯,怎麽了?”

“師姐,你…你和他…”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Bryan。”喻挽索性把事情攤開來,“以後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

“師姐,你是被逼的對不對?”

陸之望了解喻挽的家庭,也知道師姐是有過男朋友的,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分了手,緊接着師姐就回了國。

“雖然我喜歡師姐,但是我還是希望師姐能夠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被冷漠無情的商業聯姻綁住一輩子。

“…師弟,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關于聯姻,喻挽不想多說。

“怎麽不是,難道師姐不是因為和齊師兄分手,太過傷心而回的國?你分明還喜歡着齊師兄!”

竟然還打算破罐子破摔與沒見過的陌生人聯姻!

“…”

這個理由,是當初香水展覽會上,喻挽用來搪塞容譽的,現在又被師弟用來為她和容譽的聯姻叫屈。

喻挽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容譽不支持她繼續做調香師已經夠讓她心煩了,她沒空和陸之望繼續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這是我自己同意的,Bryan,我是一個成年人了。”懂得分辨自己決定的對錯。

在陸之望眼睜睜的注視下,喻挽徑直回了自己辦公室,關上門,她的世界徹底清淨下來。

而離這不遠的地方,兩人的後半段對話全部被周玥聽見。

這難得的清淨,喻挽還沒享受一會,偏偏總有人不厭其煩,一心想打破。

周玥敲完門,沒等喻挽同意,徑自進來,語氣很沖,“師姐,我都看見了,你怎麽還和他糾纏在一起?他都要結婚了!”

“…”

喻挽無語,容譽也不是只有今天送她上班,怎麽只有今天,就被所有人都看見了。

她也懶得解釋,等一會聲明發出,周玥自然就會什麽都明白了。

好在主任及時解圍,把周玥叫去了辦公室,周玥走後,喻挽收到了容譽的消息。

【容譽】:下午會官宣DH香水代言人是宋清越的消息,和她還有個補充協議要簽,到時候需要你出席,記得把時間空出來。

【欲晚】:ok。

容譽這會還在研究所樓下,他剛剛去辦公室找喻挽,結果聽見了周玥的話,他沒想到周玥如此不聽勸告,還來找喻挽的麻煩,更沒想到喻挽還在隐瞞他們之間的關系。

明明一句他的聯姻對象是她,就可以解決。

“你打算什麽時候公開我?”

容譽在微信消息框上打下這段話,過一會,又删掉。

他單臂撐着車窗沿,手支着腦袋,沉思一會,敲下幾個字發出去。

【容譽】:下午接你下班?

【欲晚】:。

容譽皺眉,句號什麽意思。

女人心海底針,他越來越看不懂喻挽的心思了。

“啪”地一聲,他把手機遠遠扔到座椅最邊上,眼不見心不煩。

九點剛過,喻挽便在微博上看見了喻氏和容氏的官方賬號共同發布的消息。

不消一會,容氏總裁與喻氏千金聯姻的消息便已大規模傳開,海城一衆女生的芳心破碎。

緊接着,天價訂婚禮物,DH公司38%的股份,刷爆網絡。

所有人都知道了,容氏總裁容譽,一擲十幾億,只為成功求娶喻氏千金。

一時間,喻氏千金成了整個海城最令人豔羨的女人,各路網友開始深扒這位千金的消息。

詞條“喻氏千金”竄上熱搜,網友們都想看看喻氏千金究竟何方神聖,能夠嫁給近幾年在金融圈頗負盛名的容氏總裁容譽。

然而沒有公衆號爆出來真正的千金照片,反而許多網紅在裏面渾水摸魚。

看着這些,喻挽并沒感到一丁點的開心和愉悅。

關掉微博,喻挽打開微信,她回的那個句號,容譽沒有任何回複。

她把手機扔在一邊,還是對早上的事耿耿于懷。

她以為容譽會理解她的,會支持她追求夢想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讓她在婚後回家族管理公司。

四年時間,一晃而過,真的能把當初那麽炙熱飛揚的少年,變成如今只看利益的人嗎。

喻挽不願相信。

一上午,喻挽什麽也沒做,時間在發呆中一晃而過。

下午三點,DH的官方賬號準時公開了香水代言人定為宋清越的消息。

宋清越上午便在微信上和喻挽說了這個好消息。

還和她吐槽了不知哪位千金那麽倒黴,要嫁給容譽那個冷心冷情的風流混蛋。

迄今為止,宋清越還不知道她就是容譽的聯姻對象,也不知道DH最大的股東是她。

喻挽不知道該怎麽和宋清越說,也開始懼怕與容譽和宋清越的見面。

宋清越對容譽沒有感情了,她能看出來,可是容譽對宋清越呢?

她實在看不透。

時間被喻挽一直消磨到下午五點,她收到容譽的消息。

【容譽】:我在停車場等你。

喻挽沒回,她打算等一會再下去。

要讓他知道,得罪她可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躲過的。

等電梯的時候,喻挽遠遠看見,周玥從另一邊辦公室一路風風火火地跑過來。

她挑了挑眉梢,周玥是知道什麽了嗎?

“師姐!你今天刷微博了吧?”

“刷了。”

“那你看到容譽聯姻的消息了吧?”

“嗯。”喻挽禁不住期待她接下來的話。

“所以你趕緊回頭吧。”周玥自覺好心地勸告道。

“當初我不讓你把方子給DH,你還不樂意,現在好了,促成了容譽和那位千金的聯姻,代言人還是宋清越,這下好了,容譽這個渣男簡直坐享齊人之福。”

“?”喻挽對周玥的腦回路感到震驚。

“你知道容譽的聯姻對象是誰嗎?”她不甘心地問道。

“不知道,瞞得可真是嚴實,不過新聞上說是喻氏集團的千金,說起來,和你一個姓哦。”

“唉,”說着,周玥狀似惋惜地說着,語氣賤兮兮的,有點欠揍,“可惜你們同姓不同命啊。”

“…”這下,喻挽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難道看起來那麽不像有錢人嗎?

喻挽特地等周玥走後,才坐電梯去了停車場。

遠遠見着熟悉的車輛,她開門坐進去。

裏面的男人正拿着今早的商業報紙在看,早上因為喻挽那一出,他一點也沒看。

看她進來,容譽向她這瞥了一眼,繼續低頭看起報紙。

喻挽:“…”

不理她,很好,她抱臂看向窗外,也不說話。

車子徐徐開動,車廂內只餘紙頁翻動的沙沙聲。刺撓人心。

開到岔路口的時候,身旁的男人終于開了尊口,“回家?”

喻挽還氣得很,回答他的口氣也沖,“不然呢。”

容譽點點頭,繼續看報紙去了。

今天和容譽鬧了不快,又被陸之望質問,接着又被周玥接連兩次嘲諷。

然後又看到他這樣淡然的态度,喻挽現在是一肚子氣沒處發,她忿忿地拿起手機,玩起來,緩解心情。

相處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現在兩人頗不對付,時間反而慢了起來。

喻挽不時擡頭看向路邊,盼着早點到家。

看她臉上隐隐透出的焦急,容譽破天荒追問了句,“今晚還有其它安排?”

喻挽咕哝一句,“要你管。”

“…”看了她一路的冷臉,容譽也沒了耐心,冷笑一聲,“随你。”

喻挽咬咬唇,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太愛容譽了,卻又不甘于放下身段,身為女子,一旦在愛情中處于低處,這輩子都不會再站起來。

她決不要如此。

到了樓下,喻挽沒和容譽打招呼,徑直推開車門,下車回了家。

容譽落在車裏,看着那道背影,孤冷倔強,漆黑的眸子目光微閃。

沉沉吐了口郁氣,容譽吩咐司機掉頭回家。

喻挽回到家就把自己埋在被子裏,本來今天早上容譽的語氣很正常,都是她,她對夢想和管理家族企業之間的抉擇太敏感了。

唉,喻挽抓抓頭發,又不想主動認錯。

壞容譽,死容譽,就不知道讓着她點。

她又想起宋清越,當初兩人在一起好幾年,他是不是對她就很包容?

到了她這,因為不愛,就無所謂?

要不是陶陶發來消息,喻挽還不知道糾結和容譽的這些破事糾結到猴年馬月。

陶陶邀請她去會所玩。

喻挽想了一會,便同意了,索性一個人在家庸人自擾,還不如出去玩一玩,換換心情和腦子。

這是喻挽和陶陶第二次一起來這間會所。

兩人直奔十四樓的酒吧而去,到了吧臺,點上酒,便在卡座上等着。

酒上來,陶陶敬她,感慨着,“挽挽,你真是活成了我最想的樣子。”

喻挽輕飄飄睨了陶陶一眼,不以為意,說了一句很矯情的話,“你根本不懂我的難過和傷心。”

說完,一杯酒都灌進肚子裏。

她酒量還可以,所以沒拘謹,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陶陶語氣誇張,“挽挽啊,你有什麽好傷心的呀,你現在可是海城最令人羨慕的女人!有錢有顏還有最厲害最優秀的未婚夫!”

“嗚嗚嗚…可是陶陶,我喜歡的人,他不喜歡我啊。”

喻挽不想憋了,這些年自己一個人在心裏,默默喜歡着容譽,喜歡得難過死了,憋屈死了。

陶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突然很想和她傾訴。

陶陶神情滿是詫異,她知道喻挽在國外是有過一段感情的,“挽挽,你不會還沒忘記你前男友吧。”

她突然有幾分幸災樂禍,有些同情容譽,無情浪子這是要栽在喻挽身上了嗎。

“不是,我不喜歡他。”

喻挽看着陶陶,神情,有些難以啓齒,“我喜歡的人…是容譽。”

“…”陶陶嘴巴張得大大的,顯然難掩震驚。

“容譽…竟然是他!?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一。”喻挽簡單說了說自己這麽多年的暗戀心酸路。

陶陶整個人處于極度震驚的狀态,她和喻挽大一相識,這麽多年,這麽多年過去了,喻挽竟然瞞得這麽嚴實!

她突然感到心疼,“挽挽,這麽些年,你是怎麽過來的啊?”

喻挽一愣,沒想到迎來的不是陶陶的質問,而是來自朋友間真誠無私的關心。

她忍住快要湧出來的眼淚,聲音有絲模糊,“就這麽過來了,我以為我和他永遠都不可能。”

第一次覺得不可能,是容禮和喻悅一起談戀愛,兩家有意聯姻的時候。

第二次覺得不可能,是容禮和喻悅在那場空難去世,兩家關系降至冰點的時候。

令喻挽沒想到的是,半年多前她聖誕節回家的時候,竟然聽到爺爺和哥哥讨論喻容兩家為了利益而打算聯姻的事情。

當時她還有一年半畢業,擔心聯姻生變,她硬生生把剩下一年半的學業壓縮在了半年,最後成功畢業。

“沒事,挽挽,現在不都過來了,你們也要馬上結婚了,祝福你,希望你早日把他拿下。”

兩人舉杯相碰,喻挽仰頭,杯內的酒一幹二淨。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喝了七八杯。

那些遠慮,還有近憂,随着經過酒精侵蝕之後的大腦思索能力的下降,而逐漸模糊。

“師姐!你怎麽在這?”周玥見到卡座上的人,大吃一驚。

她是被朋友帶進來的,她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凡是進這家會所的人非富即貴,只是,喻挽…怎麽可能?

喻挽眯着眼睛看過去,看見今天已經嘲諷了她兩次的人。

“…”她沉默,真是冤家路窄啊。

周玥眼神帶着輕蔑,“師姐,你怎麽進來的呀?我記得這家會所是會員制呢。”

見喻挽不說話,周玥繼續叭叭個不停,“難道是求容譽把你帶進來的?啧,他還真行啊,家裏一個,這裏一個,娛樂圈還一個。”

“你什麽意思啊?”

聽到周玥明顯充滿諷刺的話,陶陶立馬坐不住了,就要上前和周玥争論。

喻挽攥住陶陶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管。

那天容譽和周玥見面的時候都沒有解釋他們的關系,她似乎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她根本不在乎這種不相幹人等的誤會。

這層樓的人并不知道,樓上倚在欄杆旁的兩個男人看到了全程。

霍景文:“易哥,小魚丸好像被欺負了。”

易元白挑了挑眉梢,小魚丸?這稱呼倒是新鮮。

“放心,她不傻。”不會随便讓人欺負。

“小魚丸這麽乖,旁邊那個女人一看就特別嚣張跋扈。不行,我得和譽哥打電話。”

他們幾個今天在這聚會,早就約好的場子,容譽竟然臨時放鴿子。這下剛剛官宣,還熱乎着的未婚妻也在這,他倒要看看,容譽到底來不來。

易元白并不覺得容譽會臨時改變自己的決定。

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他按住霍景文,“別打,喻初寒不是在包間嗎,請他出來。”

霍景文進包間叫了喻初寒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蕭雲欽,幾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初寒哥,小魚丸好像被欺負了。”

“哦?”喻初寒向樓下看了一眼,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喻挽坐在卡座上,旁邊站着一個女生,咄咄逼人,神色滿含嘲諷,而喻挽安安靜靜坐着,淡定得很。

他也淡定道,“沒事,挽挽能解決。”

“小魚丸這麽乖的丫頭,一看就很容易被欺負。”

在霍景文的眼睛裏,看到的是喻挽坐着,矮人一頭,正在受氣聽訓。

他走遠幾步,悄悄給容譽撥了個電話,那邊很快接通,“譽哥,沒在忙?”

“有事?”

容譽正在卧室的窗臺吹風,手裏握着個打火機,一開一合,藍色火焰不時冒出頭,又熄滅。

“小魚丸被欺負了,譽哥你快來。”霍景文言簡意赅,傳達自己的意思。

“小魚丸?”容譽心中隐隐冒出個猜測,沒太确定。

挽挽,不是他親自送回家的嗎?

“喻挽啊,你還熱乎着的未婚妻,你來不來?”

“…”

容譽回到卧室,把打火機往桌上一扔,大踏步出了房間。

霍景文愣愣地看着挂斷的電話,這是來還是不來?

易元白早就注意到了霍景文的動靜,只希望他不要在喻初寒面前多嘴,如果在他已經通知了容譽的情況下,容譽還沒有來的話,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和喻初寒交代。

無奈,他在微信上給容譽發了條消息:“喻初寒也在會所,速來。”

而這個時候,容譽已經發動了車子。

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在會所門口停下。

沒等到泊車小弟,容譽也沒管停在路邊的車子,直接上了十四樓。

他到的時候,周玥還在喻挽跟前糾纏。

旁邊已經聚集了一波看熱鬧的人。

喻挽喝得暈暈乎乎的,周玥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一會罵她不要臉,一會勸她回頭是岸。

她懶得搭理,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男人。

她有點想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

容譽走過去,身高腿長的男人一來,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圍觀群衆自發讓出一條路來。

他在喻挽身旁站定,看向周玥的眼神目露警告,“周玥,我之前告訴過你,別再摻和我的事。”

“容譽,你都要訂婚了,還來禍害我師姐!”

容譽忽然笑了,看向周玥的眼神意味不明。

他扭頭看向喻挽,語氣輕飄飄的,“挽挽,不解釋一下?”

喻挽好像這時候才注意到容譽似的,她的眼眶裏暈出幾分淚霧,委屈巴巴的,“壞人,你來做什麽?”

“我再不來,你打算被誤會到什麽時候?嗯?”

容譽直直瞅着她,聲音有些低,“就這麽喜歡被欺負被誤會?”

“哼,”喻挽抱臂,不看他,“我只是懶得計較。”

周玥是他的前女友,她如果對周玥太過分,她自己雖然問心無愧,可難保別人不會多想。

“挽挽如果不舒服了,可以計較。”

他們現在和以前,又不一樣,是未婚夫妻,被各方利益纏繞在一起。

喻挽噘起紅唇,表情傲嬌,“是你讓我不舒服的。”

容譽稍稍彎下腰,視線與喻挽平齊,他漆黑的眸子深深注視着她,那麽認真,“我怎麽讓你不舒服了?嗯?”

喻挽使勁戳了戳他的胸口,表情憤憤然,“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想!”

“等回去再想。”容譽摸一把她的腦袋,像是她平時對待自己的小寵物一樣,喻挽突然這麽覺得。

“…!!”快要氣死,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玥在旁邊都看呆了,容譽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過?

據她所知,當初和宋清越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過。

他無論對誰,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長了一雙桃花眼,看似風流輕佻,內裏最是冷情淡漠。

容譽是瘋了還是傻了,竟然如此縱容一個小三?

周玥感到心中有什麽一直認定的東西在破碎,她慌忙開口,似乎想要驗證什麽,“容譽,你放過我師姐吧,她根本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她,你倆這樣有意思麽?”

容譽饒有興趣地轉頭看向周玥,聲線卻透着一股子沉冷,“我們喜不喜歡對方,幹你何事?”

周玥自覺大義凜然,“既然不喜歡,就放過彼此,別讓她繼續當小三,禍害別人家庭。”

容譽“呵”了一聲,手掌托起起喻挽的手腕,像是出氣似的,不輕不重地捏了捏。

“挽挽,打算什麽時候公開我?”

喻挽:“…”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竟然就這麽直接地問了出來。

容譽…這是在向她讨說法?因為醉酒,她的思考能力有些不濟。

卻沒想,男人的數落還在繼續,他點了點她的鼻尖,竟讓喻挽感到一絲似有若無的寵溺,“你啊你,在家裏對我橫得不行,在研究所裏卻連我們是未婚夫妻的事情也瞞着,害別人這麽誤會,任由別人給你潑髒水,還一聲不吭的。欺負我時的勁呢?嗯?”

這一番話,如一湖暖融融的春水,徹底溫暖了喻挽的心窩。

容譽這一通看似怪責實則撐腰的話讓她的醉意緩解了些許,大腦也開始轉動,她沒想到,容譽就這麽在這裏公開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當着他前女友的面。

周玥的神情滿是不可置信,怎麽可能呢,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記得上大學的時候,看見過喻挽的家長信息欄,明明寫的是父母雙亡。而據她所知,喻氏千金的父母可都是好好的,健康得很。

喻挽竟然就是喻氏千金,是容譽的未婚妻,是海城最令人豔羨的女人!

她一向是自傲的,她雖然喜歡容譽,可也不是不自愛,更不屑于做小三破壞別人家庭。

可偏偏喻挽做了,她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着她,然而沒想到,她自己才是那個跳梁小醜。

她今天,狼狽、失敗,徹徹底底。

沒再搭理周玥,容譽牽着喻挽的手,向陶陶告辭後,便離開了會所。

走之前,容譽遙遙望了眼樓上的幾個男人,算作招呼。

上一層樓欄杆旁的幾個男人目睹了一切。

易元白看到喻初寒臉上露出的淡淡的愉悅之情,有意替‘名聲在外’的容譽挽尊,“初寒,容譽這個妹夫做的,似乎還不錯。”

看着容譽同喻挽相攜離開的背影,喻初寒不置可否,表情深邃難測。

看在喻挽的面子上,過了好一會,才勉勉強強來了句,“…還有進步空間。”

電梯裏只有容譽和喻挽兩個人。

空間逼仄,喻挽又開始暈了,她搖晃了下,身體栽倒之前,細腰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箍住。

男人直接打橫抱起她。

望着她迷離的眼眸,緋紅的臉蛋,鼻間隐隐約約聞到的酒香,容譽蹙眉,不贊同道,“喝了多少?”

喻挽雙臂挽上容譽的後頸,頭靠在他的肩窩,閉起眼睛,不說話。

容譽無奈,耐着性子抱着喻挽走出電梯。

到了門口,泊車小弟走到容譽跟前,表情充滿歉意,“容總,不好意思,由于我的疏忽,您的座駕被貼了罰單。”

“不怪你。”說着,容譽回到自己車前,把車鑰匙給他,“幫我打開車門。”

泊車小弟依言照做,容譽把喻挽放進後座車椅,自己繞過車身,撕下貼在車窗上的罰單,随手揣在兜裏,坐上了主駕駛位。

二十多分鐘後,到了公寓。

感到車子停了,喻挽睜開眼睛,冒出頭向車窗外看去,“啊…這是哪?”

“我家。”

喻挽不依,伸出胳膊向前探去,繞過主駕駛與後座的擋隔,打向那個男人的後肩,“我要回我家。”

“快點。”她催促他。

“太晚了,不想折騰。”從他家再轉去喻挽家要半個小時。

想到這,他偏過頭,看向因為醉酒而顯得與平時不太一樣的女孩,嗓音裏裹挾着促狹與調侃,“怎麽,挽挽這是怕我吃了你?”

喻挽腦子還尚存幾分醉意,真是一點也經不得激,她随即推開車門,“誰怕誰?應當是你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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