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容譽盯着她,啞口半晌,才玩笑似的來了句,“…看來挽挽醉得不輕。”

“你今天怎麽突然去會所了?”喻挽仿佛一點也不介意他的避重就輕,勾着他的領帶,仰頭問。

容譽咬牙,足足用了三成的力捏了下她的臉頰,那塊皮膚泛起淺淺的紅印。

“你還說,今天不是送你回家了,又去會所?”

他淡淡瞅着她,卻莫名讓喻挽覺得脊背發涼,語氣偏又是漫不經心的,“你很不乖。”

“我不乖,你不早就知道了嗎?容總。”

她眨眨眼,推開他,坐到腳邊的單人沙發上,嬌嗔,“我想喝水。”

容譽又捏了捏她的臉頰,去茶幾上倒了杯溫水,遞給她。

“謝謝。”

喻挽接過杯子,捧着,慢吞吞地喝着水,唇邊染上水漬,顯得嘴唇紅潤飽滿,“容總,你知道嗎,海城的千萬女性都要羨慕死我了。”

“嗯,”容譽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扔到一邊的沙發上,男人的眼尾染着抹戲谑,“我也羨慕你。”

“…”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噸”地一聲,喻挽把杯子放在茶幾上,語氣頗有不滿,“我還在生氣,容譽。”

男人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走到喻挽身邊,坐到沙發扶手上,長腿伸出好一塊距離,他坐姿懶散,徐徐轉過頭來,看着她。

語氣閑閑地扯了句,“有什麽好生的,”

容譽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擡手理了理她頰邊有些亂的發絲,“今天幫你出氣了,兩相抵消吧。”

“…抵不消。”喻挽氣鼓鼓的,又撈起杯子繼續喝水。

過了一會。

“容總,喝完了。”喻挽把杯子遞給容譽,明明她邊上就是桌子,她非要給他。

容譽猶豫幾秒,還是接過來,擱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望着她紅撲撲的臉蛋,他問,“要不要給你泡杯解酒茶?”

喻挽愣了幾秒,答,“不要,就是頭有點暈,腦子不大靈光,其它還好。”

“…”他倒是覺得靈光得很。

真是信了她的邪。

“容總,你抱抱我,我難受。”喻挽朝向他的方向,微微張開雙手。

她嗫嚅了句,“我真的好喜歡香水。”

容譽心弦一緊,矮了身,默默抱起她,放在自己的雙腿上,然後和喻挽一起陷在了沙發裏。

喻挽眯着眼睛,雙手環住他的後頸,把腦袋埋在男人的脖頸裏。

“容總,夢想對我來說很重要。”

她的聲音很低,蘊着失落,“我好像,失去不了呢。”

容譽輕輕揉了揉喻挽的腦袋,嗓音像是從遠處出來,空靈悠遠,“…這個之後再說,還有時間。”

“…”

到這裏,喻挽也知道說不動了,無趣又氣惱,她動動身體,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

容譽沒讓,拽住她,把她困在懷裏,在她耳邊陰恻恻地道,“怎麽,挽挽沒利用到,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人?”

“那不然呢?”喻挽瞥一眼他,鳳眸流光婉轉。

容譽低嘆一聲,“真的就那麽喜歡香水?”

“當然,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兩樣東西,香水。”

和你的歌聲。她在心裏默默補充。

“還有什麽?”容譽下意識問道。

“是一個人,名字是蘇烈。”她說了她第二喜歡的歌手名字。

第一喜歡的,五年前的容譽。

“?誰?”容譽一時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卻又想不起來。

“我的偶像。”

也是她和宋清越共同喜歡并因此結緣的歌手。

容譽點點頭,以為是調香界的名人,沒再多問。

他轉回剛剛那個話題,“挽挽,我能看出來喻爺爺是認真的,如果你實在不想回去,可能需要從長計議。”

“那到時候容總會幫忙嗎?”

喻挽盯着他的眼睛,想要透過那雙眼瞳看到內心。

“這個…”容譽刻意停了會,才又繼續,話音、眼神,都透着股意味深長,“要看挽挽的誠意如何了。”

喻挽皺眉,大腦突然宕機,她怎麽好像想到了,嗯,不可言傳只可意會的地方,“比如呢?”

容譽開始提要求,“以後不準動不動發脾氣。”

“…”

喻挽擡起手拍了拍容譽的臉,拍得他直皺眉,才不甘心地停下,啧啧幾聲,“容總,你的耐心可真差。”

容譽不置可否,兩手抓住她的手腕,反緘至身後,“或許等結婚了,我的耐心會好一點。”

也不是不可以包容她的小脾氣。

他擋回去一句,好讓她意識到自己也有問題,“挽挽的脾氣似乎也不小。”

“那只能說,咱倆彼此彼此,”

喻挽掙脫不開,嗆了句,“這麽看來,我們還挺合适的,在一起也正好,省的去禍害別人了。”

“…”容譽被氣笑,這是什麽破說法,

敲門聲響起,他松開喻挽的手腕,“起來,我去開門。”

“不起。”喻挽使勁抱住容譽,不依。

還含着一絲醉的嗓音裏像是抹了醋,酸溜溜的,“都這麽晚了,誰還來找你啊。”

“真的不起?”看她裝得像是真吃了醋的樣子,容譽眼梢微微向上挑起,有幾分好整以暇。

喻挽把頭扭向一邊,紅唇微噘,“不起。”

容譽伸手捏了捏她腰側的軟肉,語氣好像又恢複了酒吧裏的寵溺,“聽話。助理來送東西。”

“…那你不早說。”

喻挽的臉倏然紅得似天邊的晚霞,話音裏透着埋怨,她麻溜地從他身上爬下來,去了一邊。

“你不是也沒問?”容譽的表情似笑非笑,好看的眸子裏仿若釀了層層疊疊的笑意。

喻挽“哼”了聲,低下頭,不去看他,扯了包包裏的手機玩起來。

她打開微博,想看看與她和容譽相關的熱搜現在發酵到什麽地步了。

[容氏喻氏兩大集團強強聯合]、[容譽聯姻]等與聯姻相關的詞條依舊飄在微博熱搜前二十的位置。

而[喻氏千金]的詞條竟然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炸掉了,喻挽皺眉,雖然她喜歡低調,不願意抛頭露面。

但是這個一刀切的做法,倒是有幾分惹人不适,她有那麽見不得人嗎?

這時,容譽從玄關口踏進來,手裏提着幾個袋子,“衣服,化妝品,護膚品,水,都是你慣用的牌子。”

他走過來,把東西放在她手可以碰到的地方。

“這些…”喻挽扒拉着袋子,瞄了幾眼,都很眼熟,“你竟然都知道?”

知道她需要的東西,以及樣式、種類。

“嗯,不是去過你家,記住了。”容譽輕描淡寫一句。

“…”憋了半天,喻挽才冒出一句,“那你的記性還挺好。”

她從袋子裏摸出瓶水,掌心感受着瓶身微沁出的涼意,他竟然知道她喜歡喝這個牌子的礦泉水,她在他面前統共也沒喝過幾次。

喻挽忍不住去想,他現在對她的體貼,以前又給過多少女人。

過了幾秒,喻挽還是禁不住好奇,試探着,“容總很體貼呀。”

容譽靜靜觑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但是容總,”喻挽換上好像真的僅僅是好奇的語氣,“你之前到底怎麽為的人,每個前女友都說你是渣男,是浪子。”

容譽“呵”了聲,渾不在意的樣子,“她們說的也沒錯,不是嗎。”

喻挽啞然,混蛋就是混蛋,被這樣說也不惱,反而看上去還挺樂意呢。

她諷刺一笑,“容總好像很驕傲呀。”

容譽不置可否,淡淡道,“以後少跟她們接觸。”

“…哼,你管不着。”她的交友群。

她把礦泉水遞給容譽,“幫我打開蓋子。”

“不管。”

“…”喻挽忿忿,竟然反将她一軍。

“這個蓋子很難開。”喻挽睜着濕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容譽,目光裏好像帶着控訴。

“哦?那之前呢。”容譽絲毫不為所動,幽幽開口。

“之前?”喻挽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沉思瞬間,突然懂了。

她眨眨眼睛,“回國前我有男朋友呀。”

容譽:“…”

強詞奪理,分手後和聯姻前的那段空窗期好像被她給吃了。

喻挽接過容譽遞來的水,喝了口,咂摸了下,仿佛意猶未盡般道,“嗯,容總給打開的水就是好喝。”

“哦?”容譽輕挑眉梢,“那,是前男友給開的好喝,還是我給開的好喝?”

“你猜。”

容譽漫不經心地坐在沙發邊上,長指勾着她的頭發,“呵”了聲,沒答。

“有點晚了,挽挽,去睡覺吧。”

“我睡哪?”

容譽走在前面,長腿邁上樓梯,“樓上客房。”

乖乖跟在後面,喻挽問了句,“哦,那你呢。”

“在你隔壁。”

喻挽邊說,邊一步一步往上走,“哦,那我可得鎖好門窗,”

剛說完幾秒,身前的人突然停下來,她的腦袋和他的後背撞了個正着,她有些炸毛,“你突然停下來做什麽?”

容譽揉着她的額頭,唇角微微勾起一道細小的弧度,悠悠應着她前頭那句話,“我有鑰匙。”

“…”

“而且,挽挽,”容譽搭她一眼,慢條斯理道,“我們的陽臺是互通的。”

喻挽扁了扁嘴巴,當仁不讓道,“…那你小心點,小心我半夜爬牆去找你。”

“歡迎之至。”男人的嗓音含着抹笑意,喻挽能從中聽出一絲愉悅。

她的呼吸一緊。

唔…該死,這個混蛋又來了。

喻挽看向他,他的眼睛裏倒映着小小的她,全是她。

随後,他往樓梯下面退去,一直退到視線與她平齊的地方。

喻挽看着容譽的動作,心髒怦怦直跳,卻一時間摸不透他要做什麽。

只是一剎那,軟軟熱熱的觸覺從唇角處襲來,一直密密麻麻,傳到了她心房的最深處。

作者有話說:

嘿嘿,今天的荔枝有點小,但保甜!

感謝在2022-05-25 08:00:00~2022-05-26 10:00: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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