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唔…”喻挽思索一會,才慢慢道,“大概是,在你看不見的時候?”

容譽:“…”

“小魚丸,訂婚快樂。”

霍景文也遞過來一個禮物,包裝精致,一看就價值不菲。

喻挽一愣,莞爾道,“謝謝。”

原來“小魚丸”的稱呼是在他這傳出來的,前一天容譽忽然問她是不是有個外號叫“小魚丸”,她當時還很驚訝,這個外號是高中的時候就有的,班裏有幾個調皮的男生經常這麽叫她。

現在看來是霍景文給她起的。

蕭雲欽也送了禮物,喻挽和她不熟,而男人的神色冷漠,只是淡淡地同她道了聲“恭喜”。

看着幾個人和挽挽的互動,容譽朝三個大男人伸出手,吊兒郎當地道,“我的呢?”

易元白輕嗤,“問你未婚妻要啊。”

容譽:“…”

挽挽的異性緣,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好,她什麽時候和他這些發小這麽熟了,他都不知道。

易元白又對喻挽說了句,“小魚丸,我送的禮物別讓容譽看。”

“?”容譽的目光又開始在兩人身上轉悠。

“怎麽,你們之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喻挽懶得理會容譽的問題,把禮物交給侍從,囑咐她送到頂樓的總統套房。

祝賀的話說完,幾個男人轉而聊起生意場上的事,喻挽在一旁安靜聽着,也不插話。

霍景文提起他前不久聽到的一樁事情,便問起容譽,“聽說等小魚丸結了婚,就要回家裏管理公司?”

容譽輕“啧”一聲,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你消息還挺靈通。”

易元白看向喻挽,眼神興味,“喻挽,容二可是經商的天才,有空可以多跟着你未婚夫學習學習。”

要不是喻挽在這,容譽真想踢易元白一腳,淨給他找事。

挽挽本來就不想回喻氏,還讓她向他學習?神經病麽不是。

容譽忽然開口,“我說錯了。”

“嗯?”幾人同時看向他。

然後幾人便看見,容譽和喻挽咬着耳朵,聲音一點也不小,“挽挽,以後你也別搭理易元白。”

衆人:“…”

霍景文捕捉到“也”這個關鍵字眼,“譽哥,什麽意思,你還不讓小魚丸搭理誰?”

容譽:“…”

他看了眼蕭雲欽,霍景文這個二傻子,沒好氣地回道,“你!”

霍景文很是無辜,趕忙替自己辯白,“…我怎麽了,上次要不是我和你打電話,你能趕得去會所?”

容譽:“…”

此話一出,喻挽恍然明白,原來上次在會所,周玥刁難她,容譽之所以能夠及時趕到,是他們看見了,然後緊急通知容譽的。

頓了頓,喻挽對着霍景文,眼神真誠,“謝謝霍大哥。”

這邊氛圍和諧歡快,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喻挽擡眼看去,是宋清越來了。

她扭頭看向容譽,道,“容總,我過去了。”

“嗯。”容譽松開攬着喻挽細腰的手,囑咐了句,“去吧,人多,注意安全。”

見喻挽走遠,容譽才拿出火機點了根煙,夾在指間吸着,現在和挽挽待在一起的時間越發長了,偏偏挽挽對味道敏感,他不好抽。

只能等挽挽不在身邊的時候抽。突然覺得有些憋屈。

易元白看着容譽的一系列動作,眼眸裏透着抹意味深長。

等喻挽走出好幾步的時候,這邊的幾個男人也看清了宋清越的樣子。

瞬間,幾人用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眼神,望向容譽。

容譽看着對面的幾個發小,頗為不解,“…這麽看我做什麽?”

“太渣了。”霍景文嚷嚷着,“譽哥,你能不能向我們欽哥學一學。”

聽到後半句話,容譽嗤笑,“向他學?學了上趕着被女人踹?”

一直沒怎麽說過話的蕭雲欽聽到這,瞬間忍不住了,啐了他一句,“去你的。”

他本來就心情煩得不行,容譽還偏來提這茬。

他問了句,“你邀請了雲舒沒?”

容譽眉梢微向上挑,眸中閃過看好戲的意味,“你猜?”

“那,”易元白望着入口處努了努下巴,“雲舒來了。”

蕭雲欽轉頭看去,見到來人的時候,一向沉郁的面容增了一絲溫潤的光芒,邁開長腿,快速向那邊走去。

他走了後,這邊只剩下三人。

霍景文又回到剛剛的話題,“譽哥,以後你對小魚丸好點”

容譽不以為然,漫不經心道,“怎麽不好了,我對她好得很。”

“那你還請宋清越來參加你和小魚丸的訂婚晚會?”

喻挽還傻乎乎地去迎接,怕是根本不知道這男人和宋清越有過一段吧。

“你要是想享齊人之福,初寒哥第一個削死你!”

容譽皺了皺眉,“…瞎想什麽,她來參加是因為工作上和挽挽有合作。”

霍景文繼續說着,“說到這個,你還讓你的初戀情人做DH香水的代言人,真有你的。”

他試探着問出口,“你不會還對宋清越念念不忘吧?”

一旁的易元白“呵”了一聲,霍景文怕不是個傻的,他從沒看出來容譽對那個女人真的喜歡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似乎只有已經是他未婚妻的喻挽,有那麽一絲不同。

聽見霍景文的問話,容譽的眼神有幾分古怪,看着不遠處歡快聊天的兩個女人,他捏捏眉心。

簡單解釋一句,“想什麽呢,她和挽挽認識,兩人是好朋友。”

霍景文:“…”

他怎麽這麽不信呢,小魚丸真可憐,在什麽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麽和情敵成了好朋友。

容譽懶得繼續解釋,“而且請初戀情人做代言怎麽了,我與挽挽,和尋常的未婚妻,又不一樣。”

喻挽不會吃醋,也不會不開心。

他們約好了互不幹涉對方的感情,只要能夠确保聯姻的萬無一失,容喻兩家的順利合作就行。

“…”霍景文無語了,得,容譽這人真是渣得明明白白。

他還是忍不住,繼續哔哔道,“譽哥,你看人家欽哥,看見雲舒來了,就巴巴地跑過去了,你什麽時候能有他的一星半點,弟弟我都替你燒高香了。”

“…不過先不說這些,譽哥,我記得你之前還說過不想和小魚丸結婚呢,啧啧。”

容譽:“…”

又來了,這件事是過不去了。

易元白制止霍景文,看向容譽的眼神意味深長,悠悠道,“霍二,別管他了,惡人自有惡人磨。”

容譽:“…”

來參加他的訂婚晚會,然後損了他一通,這兩人,真行。

霍景文的嘴叭叭起來不帶停的,“反正你可得對小魚丸好點,她一個小姑娘,這些年不容易。”

“…知道。”這話還算正常,容譽應下來。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容譽又回嗆霍景文,“廢話真多。”

他何嘗不知道,這些年,喻挽的不容易,他全看在眼裏,尤其是在很多事上,還是親歷者。

宋清越的到來,宴會廳裏的人越來越多,好多小女生都來找她簽名,方圓幾米被圍得水洩不通。

好不容易給這麽些人簽好名,宋清越得以從人群中掙脫開來。

“晚晚,晚上好,訂婚快樂,”

宋清越從手包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喻挽。

喻挽接過來,“謝謝清越。”

宋清越今天穿了身香槟色的禮服,顯得整個人優雅端莊。

“晚晚,你今天好漂亮,這身衣服和你很相稱。”

喻挽眉開眼笑,大方接受了宋清越的誇獎,順便禮尚往來道,“謝謝,清越也很漂亮。”

宋清越又道,“而且這身禮服是Aghle家的吧,是我買不起的牌子了。”

“容總送的。”

“不錯呀,還挺舍得。”

宋清越端詳了喻挽幾眼,“啧啧,果然談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看你滿臉的幸福泡泡。”

喻挽拿手碰了碰臉頰,遮住半扇春光。

敷衍了句,“唔…還好。”

“蘇烈等一會就來了,我介紹他給你認識啊。”

“好啊。”

宋清越的視線在宴會廳四處逡巡着,她習慣了這樣的名流社交場合,每一次都是奔着結交在事業上對她有助力的人來的。

不經意間,她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容譽,男人的視線直直望向這邊,“天吶,晚晚,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家那位,一直盯着你,都快成望妻石了。”

“…”喻挽回眸看去,男人正對着這邊,視線似乎也是望着這邊,但眼底幽深,意味并不明朗。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看誰。

喻挽問宋清越,“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宋清越有一瞬間的猶豫,當年她和容譽在一起,并不低調,他們經常一起在學校演出,因為容譽優秀的外表家世,他們戀愛期間的各種事情都是同學們閑時的八卦談資。

但是既然現在是合作夥伴了,不去的話又容易落人口舌,還不免讓人誤會是在心虛,宋清越索性答應下來,“可以。”

兩人一起向容譽走過去。

到了近前,容譽把煙換去左手,伸出右手拉過喻挽的手腕,滑到瑩白圓潤的指尖,随意地捏着,問她,“怎麽過來了?不是要去追星?”

“唔…蘇烈還沒到,清越來和你打個招呼。”

喻挽皺皺鼻子,躲開容譽的觸碰,順便離他遠了一步。

容譽的手挨了個空,哂笑一聲,把煙頭丢給路過的侍從,敷衍地和宋清越點點頭。

然後又伸出手把喻挽拽得離自己近了些,睨她一眼,“躲什麽。”

他身上的煙味還未散盡,有幾分濃郁,喻挽不喜歡,而且旁邊還有宋清越在,她不習慣在宋清越面前和容譽如此親密。

哼了聲,喻挽才道,“誰讓我一走,你就抽煙的。”

“呵,”容譽想使勁捏一捏她的臉頰,看見她臉上的妝容,又止住,改捏她的後頸。

而後輕描淡寫解釋了句,“這不是扔了麽。”

喻挽懶得搭理。

容譽的喉間溢出一聲淡笑,也不在乎喻挽忽然的小脾氣,對她說道,“你們先去吃點東西,等一會人多了,跟在我身邊。”

“哦。”

容譽挑眉,尾音上揚,“哦?”

喻挽淡淡的聲音回他,“嗯?有什麽問題嗎?”

容譽被噎了一下,“…沒問題。”

喻挽點點頭,拉着宋清越往回走。

等離容譽遠了些,宋清越佩服的語氣,“啧啧,晚晚,你真是治夫有道啊。”

自從宋清越和容譽分手後,容譽就是煙不離手,身邊随時都有女人陪伴。

喻挽一來,啧啧,竟然就這麽乖乖地把煙掐了,還被喻挽的小脾氣唬得一愣一愣的。

喻挽沒吱聲,誰知道是因為她對煙味敏感,還是怕影響宋清越呢。

不想繼續庸人自擾,喻挽看向身旁一臉坦然的女人,宋清越是無辜的,就算兩個人談過戀愛又怎麽樣,都是過去式了。

哪知,宋清越作為一名唱而優則演的雙栖明星,對于人類表情細微變化的察覺可謂信手拈來,她察覺到了喻挽的不對勁。

她試圖向喻挽解釋,“晚晚,我和容譽,自從分手,就再沒聯系過。”

“是嗎。”喻挽喃喃。

“是啊,而且我們之間雖然大學時候看上去挺好,而且都說我們是模範情侶,很配什麽的,但是我們其實就是因為有共同的愛好,然後一起組建了樂團。”

宋清越看喻挽的表情,說不上是相信的意思,她索性說個明白,“哎呀,有些事說出來我都無語,容譽那個大冰塊,你別看他長得一副招人樣,他都沒親過我。”

“…嗯?怎麽會?”喻挽顯然還是不信,還覺得宋清越是在尋她玩笑。

宋清越繼續解釋,“怎麽不會,他很喜歡音樂,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基本就是唱歌、排練,唱歌、排練。”

“而且,”宋清越看看周圍,沒人注意這邊,繼續道,“我主動過,沒成功,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我們怎麽說呢,靈魂伴侶?柏拉圖?”

“…”

聽完宋清越的這些解釋,喻挽心裏早已是驚濤駭浪,她沒想到,表面不可一世,看似風流浪蕩的容譽,竟然,嗯…她一時想不出該如何組織用詞。

宋清越看喻挽的表情相比剛才已經輕松不少,也暫時放下心來,總結道,“後來他不是放棄音樂了嗎,我們也就分手了,之後的事情,我可不負責了啊。”

喻挽:“…”

她恍然明白,宋清越的言外之意,後面容譽再怎麽風流,女人再怎麽多,都和她沒關系了。

喻挽卻好像掉進了死胡同,腦海裏不斷冒出各種問題。

他或許是因為不舍得那樣對宋清越呢,她想起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些情感相關的帖子,一個男人對喜歡的女人越是珍惜在乎,才會越不舍得碰那個女人,尤其是在給不了什麽承諾的年輕的時候。

喻挽并不清楚容譽和宋清越分手的具體原因,但是分手的時間節點,正好卡在容禮和喻悅去世之後。

她想起剛剛宋清越說的兩人在音樂上的共鳴,以及分手的原因,或許真的和容譽放棄音樂有關。

是否還有其它原因,尚未可知。

雖然容譽放棄了音樂,但是宋清越并沒有放棄,反而在這個領域小有成就。

娛樂圈是一個大染缸,喻挽看着宋清越純淨明媚的笑顏,不禁想着,她在圈裏的暢通無阻,這其中又是否有容譽的手筆。

她知道這樣想,好像否定了宋清越的努力,也否認了她剛剛的解釋。

但是,容譽怎麽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就連從宋清越口中說出來的,也可能只是片面之詞。

喻挽胡思亂想着,驟然被宋清越的一聲低呼打破。

“晚晚,你快看,”宋清越示意她向門口看去,“她怎麽來了?”

喻挽順着宋清越的視線看過去,是周玥。

她有些頭疼,周玥還真是陰魂不散。

定睛看去,周玥的手裏捧着一盆像是盆栽的東西。

待周玥走近了,喻挽才看清楚,是一盆晚香玉盆栽。

喻挽不是很明白周玥的用意。

晚香玉,是她最喜歡的花,她覺得最适合容譽,也是她為他調制的那瓶香水裏的最重要原料。

看着那盆晚香玉,喻挽手指微蜷,周玥,是發現了什麽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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