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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城市裏,我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沒車、沒房,大清早起來就跟一群人擠地鐵。葉斌不像我,他還在床上會周公。
我習慣了早起,做早餐的時候順帶給他也做了份放在桌上。
到地鐵站看着黑壓壓的人頭,心裏不停的感嘆,這就是我天朝的特色。
好不容易擠上車,也不知道是誰推了一把,我一下子就撲到了一個女孩的身上,我還沒站住腳她順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流氓!”
這一巴掌打得我迷迷糊糊的,怔怔的看着她,她憤恨的瞪着我。看得出她正怒火中燒,我低頭一看才發現我離她太近,剛剛撞到了她的胸,難怪她那麽大反應。
到公司更慘,正好遇到新來的經理心情不好,他一開講我就開始會周公,齊禮碰了我兩下我沒反應過來,随即便聽到他的聲音如幽靈般在我的腦海裏回響,餘音繞梁,瞬間讓我精神抖擻。
“楊天放,看你的樣子這段時間應該是累着了,這樣吧,後勤那邊正好缺個人,這幾天你就去幫幫忙順便緩緩。”
“啊!?……對,對不起經理,我……我昨晚沒睡好。”
所有人都看着我,良久,我以為他會再說什麽,結果他轉身說了散會。
齊禮拍了我兩下說“都來這麽多久了,你怎麽就學不會看人臉色呢?明明他臉色就已經不對勁了,你竟然還敢在他開會的時候會周公。楊天放,你真牛逼。”
“……你還好意思說,怎麽不早點叫我?”
“沒叫你?誰讓您老人家那麽拽,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還好我跟後勤部長還算有點交情,走了個後門,他給我安排的事情也比較輕松,我就這樣我成了公司的“閑人”一個。
這兩天老是在想李清衫這個時候在做什麽,他有沒有像我想他一樣在想我。
剛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就跟現在一樣,時時刻刻想着他,想他在做什麽,想他有沒有想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女人一樣,時時盼着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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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沒了那種新鮮感,反倒是現在分開了又有了當初的那種熱情,有那麽一刻我真的好想厚着臉皮回去找他,可自己又找不到臺階下,于是就這麽拖着。
出了公司就看到唐洪波朝站在門口,我一愣,這無緣無故的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看上這裏哪個女人了?不管是不是這招呼還是要去打的。
“你怎麽在這裏?這是在等誰呢?”
“等你。”
“別鬧了,是不是在等哪個美女啊?也給我介紹認識。”
“你不信?我看起來就真的像騙你的嗎?”
“……你等我幹嘛啊?”
“我有個朋友在這附近的餐廳做經理,前兩天讓我去他那裏去照顧一下生意,本來說好要帶個朋友過去的,可今天朋友爽約了,這不想到你了嘛,一起去吧。”
“現在?算了吧,這個點人多得要死,哪還有位置啊,還是下次吧。”
“沒事,位置都已經訂好了,去了就成。”
“這……不太好吧?”
“沒關系,走吧。”
坐上他的車,我給葉斌打了電話,他正忙着。
下了車,他帶着我往店裏邊走,我正看着菜譜準備點菜,身邊忽然坐下來個人。一上來就挽着我的手臂用膩死人的人不償命的語氣跟我說話,我被吓了一跳,趕緊想把手從她身上拿開,結果我一看這剛從糖罐裏爬出來的人我竟然還認識。
“李曼亭同志,您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啊?”
“honey,你怎麽能這麽說人家呢?人家可想你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想人家嗎?”
她這話一說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扇到牆上,讓她在牆上當個活标本去。結果她完全把坐在我對面的唐洪波當空氣,對着我的嘴直接吻了下來。
這一吻我看到唐洪波的臉色有些難看,随即便聽到身後好像有什麽動靜,我一把推開她氣不打一處來。這倆兄妹不知道是遺傳了他爸媽的什麽基因,老是喜歡在別人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來個突吻。
“你到底想幹嘛?你丫今天是不是又忘記吃藥了?”
“honey……”
“……我跟我朋友還要吃飯,麻煩你先離開。”
“honey,怎麽這麽對人家嘛,人家也餓了。”
就在我快要爆發的時候她終于識趣的停了下來,深深的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說。
“終于走了。”
我看着她怒火中燒,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示意我往身後看。一個長得有點“魁梧”的男人似乎有些生氣的朝門口走去。
“看到了吧,這男人可真是個極品,追了我三個月了,天天到我們公司送花,搞得我現在看到他就想躲。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開始跟蹤我的,我要不是去上了個廁所還真不知道他一直跟着我。”
“那你就拿我當擋箭牌?”
“誰讓你來得那麽是時候,我正想要怎麽讓他死心你就來了。反正你對我又不感興趣,吻你是絕對安全的,再說又不是初吻,當今天的見面禮送你好了。你們慢慢吃吧,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去找我朋友了。帥哥,再見。”
臨走時朝着唐洪波一陣笑,我要是個直的一定收了她,本來看起來挺單純一妹子,可做點事就跟個傻大姐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成熟點。
“她誰啊?你們很熟嗎?”
“我朋友的妹妹,她比較人來瘋,你不要見怪啊。”
“這有什麽好見怪的,她是不是喜歡你啊?吻都獻上了。”
“不會的,我是他哥哥的……朋友。呵呵。”
腦子短路差點就把老婆兩字說出來了,真不敢想像他聽到老婆倆字會怎麽想,或許這頓飯都可以省了。
“那也是個機會啊,人家長得挺漂亮的,放到大學裏說不定還能當個校花什麽的。”
“呵呵,算了吧,她我養不起。”
我轉頭去看李曼亭,她一直坐在那裏看着我們,不知道是看我還是在看唐洪波。沒時間理她,菜上來我就開始吃,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唐洪波聊着,他的那個經理朋友過來跟他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結帳的時候李曼亭也過來了,她站在旁邊結她們的,我本想一起幫她們結了算了,結果一看他們點的東西我忍住了。
她們根本就不是來吃飯的,是來吃排場的,三個人點了一大桌子菜,想說她兩句吧,好像又覺得沒那資格。平時李清衫都不怎麽說她,我又憑什麽說她,誰讓她家裏有錢呢。
唐洪波說要送我回家又被我拒絕了,老是這樣麻煩他我都有些不太好了,而且他家在虹口,而葉斌家住在陸家嘴。
看着他的車開出去,我才到路邊準備打車,車沒打到倒看到李曼亭開着車過來了。
“你怎麽還沒走?”
“你上來,我想跟你談談。”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上了車她卻什麽也沒說,開着車直奔外灘。
夜晚的外灘果然是最迷人的,美麗的明珠矗立在江畔,燈光将它映襯得特別偉岸。整個陸家嘴燈火通明,高樓林立,江邊大廈上放映着不停變幻的影像,遠遠的看去特別的美。尤其是坐在江渡上感受那種由遠到近,觸手可及的感覺。
坐在江邊看着眼前的景象,好懷念當初剛來上海的時候。帶着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努力的在這個城市打拼,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的理想未變,人卻早已經變了心。
李曼亭坐在我旁邊看向遠方,良久才開口
“上個星期我叔去世了,我哥傷心了好久,直到臨走前眼睛都還是紅的。回來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結果……”
“怎麽了?”
“卻看到你跟剛才那個人在餐廳裏親密舉動,當時他特別生氣,要不是我攔着他,他早就直接沖出去了。要不是今天再遇到你們,我還真不明白他當時是為什麽。”
“……為什麽?”
“你難道沒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吃飯的時候他幾乎都在看你,時不時的肢體接觸你都一點沒有感覺嗎?”
“放心我們只是朋友……等等,你說你叔去世了?也就是說……去世的是他爸?”
“嗯,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我覺得你有知道實情的權力,你知道……”
一時間腦子停止了運轉,再聽不進去她的任何話,短短幾秒的時間我拉着李曼亭回到了車上,她似乎也明白我是什麽意思,什麽也沒問直奔我家樓下。
還好現在是晚上沒有交警,如果是白天的話罰單都不知道被開了多少張了。
李清衫他爸是他這輩子最崇拜的人,小時候就特別疼他,兩人感情向來特別好。以前老是會跟我提到他,前段時間一說老人家不好,立馬就請假回去看他,難怪他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
我已經沒時間去想那些有沒有臺階下的問題,我現在只想立馬回到他身邊陪着他。以往每當我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在我我身邊,可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怎麽能不在他身邊?
我下車上樓,門敲了半天也沒人開,還好我離開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帶了鑰匙。當時擔心有什麽東西記拿了,以後回來拿會比較方便。
開門便看到他橫七豎八的躺在沙發上,手裏拿着半瓶酒,看着他這個樣子我有些心疼。已經好多年沒看他這個樣子過了,上一次這樣是他爺爺去世的時候,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還能陪着他喝,而如今他只能一個人在家裏喝悶酒。
取下他手裏的酒瓶,進屋給他拿個薄毯蓋上,伸手去撫平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卻觸不及防的被他抓住了手。忽然我聽到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想起身去看奈何手被李清衫緊緊的拉着走不了。
給李曼亭打電話,我還沒開口她就說她回家了,然後便挂了電話。
我不想打擾他,我就這麽坐在地毯上看着他,良久,他開始說起了夢話,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關系。
“天放,不要走,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火,可是我心裏真的好難受,我心急如焚的回來找你,你竟然背着我跟別的男人約會。爸爸走了,你為什麽也要離開我……”
說到後面他便開始哭,看着他哭我也跟着哭,我崩潰似住抱着他止不住的哭。他的話讓我的心一陣刺痛,他不能沒有我,我又怎能沒有他?五年了,很多東西早已經成了習慣,一個人睡着一張大大的雙人床,可心裏還是會覺得空落落的。然而有他在身邊,即使一張小小的單人床也會覺得擁有了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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