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們查吧,名字發到你郵箱裏了。”宋以歌表示自己心累,自己整的跟個家長似的。景象在變化,周圍的環境被無限拉長,又到了人間。
他看見了綿延的鐵牆,這是人類的第一道防禦工程,也是最簡單但也最有用的防線。鐵牆外空無一人,只有巨大的機器屏幕上反複播放着《地球公民法》,旁邊是一個需要刷卡的機器。
宋以歌就把工作證一刷,實心的鐵門緩慢地開啓,打開門,還是封閉式的通道,一道道鐵門都随着車的前進而開啓,通往了星際法庭的分布。
“宋以歌,歡迎回家。”
每個地方的鐵門都是這樣,當人進入就會有這樣的播報,誰會去管這是誰的家呢?
我早就沒有家了。
宋以歌心裏暗暗地逼逼,但也沒什麽好想的,就在只有汽車運動的聲音在通道裏回響,歡迎回家的聲音是那麽的突兀,這裏哪裏有家的樣子?
星際法庭的人基本沒有家了。
因為他們到哪裏,哪裏就是他們新的家。所有宋以歌的那套房子也不算他的家,之前只能算作居所——但如果于暮雨願意住在那裏,自己也可以去陪他,這樣也算是有了家。
燈光很明亮,可是也很單調,漸漸就到了地面上,他到了星際法庭的背面,下了車,就走到了內部,他又要去指導別的地方的新人。
這個衛星城芝麻點大小,但事情忒多,這裏的造反派普遍比較多,之前被查封了好幾個違法基地,監獄都塞不下人了,然後這裏的新人又不怎麽樣,還有幾個動了逃離的念頭。
還有雇傭兵,最近的傭兵隊總是私自前往地面禁區,說是采集什麽資源,還有“考古”。但是活着回來的也沒有幾個人了,地面的所有地方幾乎都是禁區,這些人買了一些防輻射的什麽衣服,但卻遭到了怪物的襲擊,有幾個明明知道自己感染卻還想渾水摸魚,被當場擊斃,有些直接跑到人群裏變異,而在這些人的體內發現了很多不屬于人類的東西。
比如一個變異者,突然間長了兩個頭顱,體內的很多器官都開始變異、衰竭。
而在他的胃裏,發現了還未消化完的同伴的屍體。
而現在所有人都被勒令在家,不許出來,必要的物資會發放給各個住戶,而每家每戶每天都要進行檢查,這樣的日子至少需要持續十五天。
大多數變異都在十五天內,十五天外的變異,就很異常了,會發展成什麽樣也不知道。
也有些變異者,染色體比正常人多了好幾條,這就會導致很多疾病,但是整個的異常變異或是缺失會導致很多。
就像幾百年前的核輻射,接觸的人基本沒有人可以生還。
還有些沒有明顯變異的人還神經質一般地喃喃:“放開我……我沒有……我沒有變異!是他們!不是我!不是……”
但是最普遍的變異,卻發生在眼睛裏,很多人的眼球會突起、脫落或是出現兩只眼球,思維模型的轉變是隐性的,但是身體上的變異卻是很容易發現的,有些确實可以發生的一些異常的現象,比如多長了一根手指什麽的,現在也會被當作變異者。
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一個嫌疑人。
“哎,這位長官,登記下名字再進去。”宋以歌正走神呢,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把名字簽了:
“執法司在哪裏?”
每個地方的星際法庭都不是同一個布局,宋以歌也沒有全部去過,很多是去了也忘了。
自己也不路癡啊。
“啊,就在那邊的左轉的一條走廊都是。”
“好,謝謝。”
說完就快步走過去了,他現在需要在最快的時間裏将這裏的情況摸清楚。
電話又響了。
“喂?你哪位?”宋以歌這一天不知道接了多少個電話,心煩地很。
“我是訓導司的簡·恩,于暮雨的班主任。”
“怎麽了?”
“他今天上射擊課的時候和老師吵起來了,還和他打賭,整個星際法庭都知道了。那個教練還說輸了要叫你過去……把……把于暮雨領回去。”
“為什麽會吵起來?”
“就那個教練性格比較……罵了于暮雨幾句。”
“幾句?他脾氣一想很好,他說了什麽?”那個班主任應該都知道了,但也有點難堪,吞吞吐吐地說:
“罵他……廢物……什麽的……”
“他哪兒來的優越感?還随便罵人?但應該也不止這幾句吧?”
“嗯……就,不是很好聽……”
“所以和我有什麽關系?”宋以歌莫名其妙——他家小孩會輸?
“您要不……勸勸?他一個插班生怎麽可能……”
“可能。還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閑?”
“沒有,就是……”
“我現在不在這裏,他的事讓他自己解決。還有,那個教練名字給我。”
“那好,那好……”
哪個教練這麽嚣張?随便罵人?
他很勇敢哦。
還敢罵人?
廢物?
多大能耐啊。
那個老師發來黑人教練的名字——魯道夫·格林。
然後宋以歌就想笑——他是麋鹿嗎魯道夫?然後他就給訓導司的司長打電話了:
“喂,你們司裏有個叫魯道夫·格林的人,罵我們執法司的人,你看着辦?”
“啊?啥?”回答的就是之前搶于暮雨工作證的家夥,他就是訓導司的司長——風羽華。
名字很好聽,做事就不那麽好看了。
“是不是那個小孩兒?于暮雨?我早知道了。”
“你也知道?”
“那是,多有名啊。”
好家夥,原來只有我不知道。
“所以你幫個忙,我在別的分部,手沒那麽長。”
“行啊,這不簡單?”
“不過,你對他挺上心的嘛……”
“我沒有。”宋以歌邊說邊走進了了一個空無一人的會議室,在裏面打電話。
“別嘴硬。和我裝什麽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真的走到了一起,他能接受你……”
“我們走不到一起。”
“為什麽?”
“道不同不相為謀。”
“真的嘛……你真要一條路走到黑?”
宋以歌無聲地笑了笑:“是啊。不然誰替她苦守這個秘密?”
“別守了。你不難受嗎?”
“習慣了。我挂了。”
“哎你……”
宋以歌挂了電話,敲了分部司長的門,推開門的是也是個年輕人,很壯實,但不兇悍,看起來并不是那麽嚴肅,看到冷着臉的宋以歌有點尴尬:
“您是……”
“星際法庭總司司長,宋以歌。”
“啊?哦哦!是您啊……請進……”
“怎麽回事?為什麽變異的人會進城?”
“不是,我們攔着,但他已經沒有理智了。”
“擊斃不行嗎?”
“不是您說要留着嗎?要不是他傷了其他人他現在也沒死。”宋以歌一挑眉:
“我沒說過,你聽誰說的?”
“有個人說是你,讓你轉告我這是軸心塔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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