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一個要求
我不知道錢老怪生氣的原因，畢竟他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這老家夥身上總有很多的秘密，這些東西總會牽扯到他的往事，而這些東西，我不問他不會告訴我。
而就算是我問，他也是不會跟我說的。
錢老怪跟我發脾氣，可這時節，我卻不能跟他發脾氣。
他的時間不多了，而我還是個年輕人，如果就因為這一件小事而跟他置氣，這對不起錢老怪一心想教我的那顆心，也對不起他剩下那為數不多的時間，更加對不起我自己。
我在錢老怪罵完之後，第二天還是舔着臉去了他那裏。這老家夥表面上依舊看我不怎麽爽，但實際上對我還是有一定好感的。
他沒有把我攆出去，雖然依舊是黑着臉，表面上不跟我說笑，可真正說起來，該教的東西還是在教，這個他并沒有一丁點兒的遲疑。
而到了中午，錢老怪還出奇了給我做了飯，要知道，這到了往常飯可都是我自己去做，他就顧着吃的。
可錢老怪今天不僅破天荒的做了飯，竟然還給我準備了三顆雞蛋，這在往常一顆就打發了，我頓時看着錢老怪一笑，可他又立即把臉別過去并不看我。
這老家夥還挺有趣的，哈哈哈。
我大笑着，開始背誦錢老怪傳我的《水道十四經真卷》。
錢老怪傳我這些東西，并不是讓我死記硬背，這老家夥總是一段的給我講解，然後讓我自己用那個正方形的銅算盤打上一遍。
這一遍打下來，錢老怪再要我照着打十遍，他一口氣教下來，我有時候明明沒背熟，腦子裏還有些卡殼，但自己還是很快就本能的打出來。
錢老怪誇我這方面是天才。
可即便是天才，鎮水天官最重要的并不是《水道十四經真卷》當中的《鎮》、《算》兩篇，縱然你把這些都背熟了，可鎮水的根源還是在鎮水獸身上。
一個不懂得雕刻鎮水獸的鎮水天官，那基本相當于沒學，畢竟這才是當中的重中之重。
“雕刻鎮水獸的石頭必須要堅韌，硬度也要相對較高，在這方面首選是青石，下來是黑曜石，除了這兩種以外，其餘的石頭在一定程度上也會起作用，但這作用就會相對不如上面的兩種石頭，而越是堅韌，硬度高的石頭越是不好雕刻，鎮水師要會雕刻鎮水獸，而且要雕的惟妙惟肖，這才是吃飯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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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怪告訴我，鎮水獸的雕刻條件很寬泛。
西方有句話叫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話是錢老怪形容，我總結的。他的意思很簡單，鎮水獸的雕刻也是一種修煉，一種藝術，而藝術的形勢是多種多樣的。
就好比雕刻一尊鎮水望天吼，這只望天吼你可以雕刻的很精致，那麽這精制就是你的風格，當然你也可以雕刻的十分霸氣，富有氣勢，這也是一種風格，可以粗中見細，可以細中有粗，也以雕刻的模糊，也可以清晰，可以複雜，也可以簡易。
但唯一一點，鎮水師必須讓自己的東西雕刻出來，形成一種氣勢，而這種氣勢，就是你第一眼看上去，被驚到的那種氣勢。
錢老怪的雕刻就在于一點，活靈活現，他雕刻出來的鎮水獸本身帶有一種靈氣。而且他的雕刻水準畢竟幾十年，那根本就不是蓋的，要說那種活靈活現，構圖巧妙的鎮水獸雕塑，反正我是學不來。
既然沒有錢老怪的技術，就胡亂來吧，照着自己心目中的印象來。
錢老怪的意思是叫我按照他雕刻的東西來，先描摹，一筆一劃，後面有了基礎，再轉變成自己的風格。
可我看了兩眼，略微記住了望天吼的造型，跟一些大的輪廓，對于那當中極小的細節我反正是一時半會兒記不清楚。
我也沒聽錢老道的，畢竟大學的時候選修過兩年素描跟結構，我想試試抽象着來。
跟着錢老怪的指導，我就用了兩小時，一尊望天吼造型就雕刻完畢，并且打磨出爐了。
那東西完全就不是個玩意兒，雕刻完畢，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可錢老怪看到，卻一陣感嘆：“細娃子，你跟老錢我根本就不是一條路子，老錢我雕刻的東西活靈活現，你雕的東西類似于國畫了的山水，又或者是草書，完全是抽象大寫意的東西。
這個我也發現了，而且我赫然發現，我雕刻的那塊石頭雖然看着惡心，但還是挺像幾分霸道在的，雖然這玩意兒看起來我也不知道像獅子像狗，還是像望天吼。
我對于自己并不滿意，但錢老怪似乎不這麽看……
就這樣，我每天的時間被分成了三部分，而這三部分都是在錢老怪家裏完成的。
早上在木樁上繼續看鎮水獸造型，中午開始到下午雕刻鎮水獸，晚上則開始背書，聽錢老怪的講解，熟悉《水道十四經真卷》。
這段時間過的，說快也快。
兩個月時間過去了，一開始我并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但這時候的錢老怪臉色開始明顯有了變化先是變成黃顏色，之後又變得有一點點偏綠，這讓我覺得這老小子開始有點兒不對勁起來。
錢老怪在教我三個多月之後開始，身體變得浮腫起來，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是看不太出來。
但他明顯就連走路什麽的，也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尤其是他的腿腳，完全腫脹了起來，輕微一摁就是一個大坑，而這個坑，可能連續四五分鐘都不會恢複原狀。
還沒等熬過四月份，錢老怪終于等不住了，他招我過去，對我說起道：“細娃子，老錢把《鎮》、《算》兩篇該講的都跟你講了，現在來看應該沒什麽勞什子問題，至于鎮水獸雕刻，你能繼續努力，但老錢時間有限，你得幫我辦一件事了。”
我點點頭：“老錢，你就說辦啥事吧，我封九歸義不容辭。”
錢老怪這時開心的笑了笑：“細娃子，你幫老錢我拍個DVD，老錢我要留下點兒東西刻在光碟上，就是平時上頭有電影的那種光碟，趁老錢我身上的浮腫現在還看不出來，你幫我拍一下吧，不然以後，就做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