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圈套

那邊正出門的宋氏一家也發現了煙暖他們一行人。

宋氏集團的老總,宋逸纾的父親宋祖豫熱情地喊了一聲煙伍華的名字,然後攜着妻兒往這邊走了過來。

“啊呀,煙董!沒想到能在這遇到您!”

宋祖豫笑着向煙伍華伸手,煙伍華禮貌性地微笑和他握手。

打完招呼,宋祖豫就看到了站在一側,被孟聘宛牽着手的煙暖,他眼神一閃,面露驚訝,笑着看向面前的煙伍華,

“這位,就是煙暖小姐吧!長得真水靈。”

面對宋祖豫的誇獎,煙伍華笑不及眼底,只是順着他的話摸了摸煙暖的頭,眼神寵溺地看向煙暖,

“這位是宋實集團的董事長,喊宋叔叔就可以。”

“宋叔叔好。”,煙暖并不喜歡面前笑得谄媚的男人,但現在畢竟是在外面,她還是乖巧喊人。

“诶,真乖!”

宋祖豫像是非常喜歡煙暖,他笑着拉過自己身後的兒子,開始給煙伍華介紹,

“這是我家孩子,宋逸纾,來,喊煙叔叔、孟阿姨。”

“煙叔叔好,孟阿姨好。”,宋逸纾禮貌問好,又朝着煙暖微微一笑。

“你好,煙暖。”

“你好。”

煙暖眼神平淡,回複完,她感覺到孟聘宛在一側拉她,就乖乖順着母親的動作走到了她身後。

孟聘宛在前面遮住了煙暖,她可防着眼前這個小少年,

別看他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但孟聘宛知道他內裏心眼多得緊,上一世宋逸纾就是用這幅面孔騙得他們全家團團轉。

他和煙錦苒結婚後居然聯合起來想要吞下煙家,要不是當時秦家拉了一把,他們家真的就要破産。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們家小暖不能被這種人騙了去。

而煙暖被孟聘宛護在身後,隔着間隙看向宋逸纾的眼神也是一片冰冷。

宋逸纾的模樣和記憶力裏的絲毫不差,還是那副溫馴有禮的模樣,可經歷過一世的煙暖還是看出了他精心僞裝下的斯文敗類味道。

如今想來當初宋逸纾娶煙錦苒的動機就不純。

煙暖還記得,最開始宋逸纾還追求過她,也就是這事被暗戀他的煙錦苒知道後,煙錦苒才開始對她下手。

等到她被所有人厭棄時,宋逸纾轉頭就和煙錦苒在一起,還幫着煙錦苒對陸虞舟下手。

這兩人就是傷害陸虞舟的罪魁禍首。

煙暖捏拳,這輩子宋逸纾休想再攀上煙家。而就宋逸纾那種勢利的性子,現在的曾苒也當不上她心心念念的宋夫人了。

宋祖豫拉着煙伍華說話的時候,煙餘鳴已經把車開了過來,他見到這邊聚着的一群人,眉頭輕皺。

再等眼神瞄見正在盯着煙暖散發笑容的宋逸纾時,臉色就直接黑了。

他冷冷地看了宋逸纾一眼,然後下車與站在最前頭的宋祖豫問好,最後才站到煙伍華的身邊,

“爸,該回去了,小暖累了。”

煙餘鳴眼角掃過宋逸纾,這一家可都不是什麽好人。

順着煙餘鳴的話,煙伍華點點頭,讓孟聘宛和煙暖先上車,自己轉身和宋家三人道別。

煙暖跟着孟聘宛上了車,剛在位置上坐下,就聽到耳邊傳來母親的話:“小暖,你覺得,宋家那小孩怎麽樣?”

“嗯?”

煙暖被她突然的問話一愣,但随即就想到,宋逸纾這人現在在所有人眼裏可是個榜樣一樣的存在,記得母親也挺喜歡他的。

煙暖沉思,要怎麽樣才能提醒父母,讓他們明白宋逸纾不懷好心,而宋家早就對煙家的虎視眈眈呢?

見煙暖低着頭不說話,孟聘宛的眼底多了一絲擔憂。

除開宋逸纾将來會對煙家下手的隐患,她也不能讓自己女兒喜歡上那麽一個心機深沉的人。

再說現在才多大呀,她得把這種苗頭摁死在搖籃裏。

于是她拉着煙暖語重心長地開口:“小暖啊,人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雖然皮相長得好看,但是并不一定就是好人。”

嗯?

她母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說宋逸纾嗎?

煙暖心裏覺得好奇,她看向孟聘宛,發現她的臉色極為認真,

“我看宋家那小子就有些不靠譜。”,孟聘宛拉着煙暖的手,指了指車外邊的宋逸纾,将人從上到下點評了一頓。

由于帶上了她個人的主觀意見,所以沒幾個是正面的評價,這倒是讓煙暖聽得雲裏霧裏,她媽不是挺喜歡宋逸纾的嗎?怎麽現在話裏話外都在?

不過這樣也好,煙暖應着孟聘宛的說辭,迅速地和她站在一個立場,連連點頭,心裏卻在想,要是以後真的要發生什麽事,到時候有母親的提醒,父親他肯定自然也能聽進去。

孟聘宛見女兒的态度和她一樣,心裏安定了一些,也沒再繼續多說什麽,點到為止,再說下去可能會适得其反。

于是話題一轉就拉着煙暖讨論開學前休息的一個周要不要出去玩。

煙伍華和煙餘鳴兩人很快也上了車,見母女倆商量地火熱,也沒多說什麽,煙餘鳴油門一踩,一行人往家裏去。

而留在原地的宋家。

宋母拉着兒子,有些輕蔑地開口,

“這煙家的親女兒也就那樣嘛,唯唯諾諾的。“,都沒喊她一聲。

宋祖豫白了她一眼,“你懂什麽,人家剛回來,總是不适應的。”

雖然氣質差了些,但再怎麽樣人家的身份也是實打實的,而且看上去煙家十分看重她。

于是宋祖豫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那煙暖和你是同一年級的吧?有時間多照顧照顧。”

“知道了爸。”

宋逸纾點頭,看向煙家開走的車子,嘴角小幅度地微微上揚。

這頭煙暖一行人已經回了煙家,

煙餘鳴幫着煙暖把收到的禮物搬回房間,又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一幅有話要說的樣子。

“怎麽了哥?”,煙暖被他按到凳子上,擡頭就看見她哥涼着一張臉。

怪吓人的。

“你說,你剛才為什麽那樣看宋家那小子!”

煙暖懵了。

“我怎麽看的?”

她怎麽看的?她很乖啊?她已經很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了,沒有當場板着臉.....

“我都看見了,你眼神都放光!煙小暖我警告你,你這個年紀早戀的話,我......”

說着,煙餘鳴拿手在脖子上比了一個抹脖的動作,眼神危險的很。

煙暖眨了眨眼,倒也不是被他吓到,只是......

“哥,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她什麽時候看人眼神放光了啊,她哥不會有臆想症吧,她可從來沒喜歡過宋逸纾。

而煙餘鳴則是認真地盯着煙暖的表情看,确認她并沒有任何閃躲,面上還滿是疑惑。的确不像是對宋逸纾有好感的樣子,心裏才落了一口氣。

宋逸纾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當初他在高中時就把煙錦苒攥在手裏,煙餘鳴害怕他會對煙暖出手。

他伸手拍上煙暖的頭頂,壓得煙暖被迫縮了縮脖子,

“你知道你現階段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嗎?”

“好好學習?”,煙暖歪頭,

“沒錯,就是好好學習!記住了嗎!”

“記住了!”,煙暖板着臉點頭,眼神卻透過煙餘鳴,看到了正好出現在門口的母親。

..........

煙餘鳴正滿意她的配合态度,突然耳朵被人從後面扯起,“哎!”

“你欺負你妹妹?”

孟聘宛進來就看見兒子正對着妹妹吼,心裏頓時火氣就上來了,想也沒想就走上前扯上他的耳朵就開始教訓,

“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學會欺負妹妹了?”

“不不不,媽,我沒有!”,煙餘鳴被迫彎着腰,求饒。

可惜孟聘宛不聽,家裏這幾個人的性子她可是最了解,她這兩個兒子在外面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其實卻是從小皮到大的。

煙餘鳴被母親揪着數落,煙暖卻在他身後笑得猖狂,見她哥投來的求助眼神後,才開口替他說話。

叫他剛才污蔑人。

被放開後的煙餘鳴火速逃離,生怕再被孟聘宛抓到念叨。而孟聘宛則是來和女兒說晚安的,她對着煙餘鳴逃離的身影嗤了一聲,轉頭溫聲細語地囑咐煙暖早點睡。

煙暖乖巧應下,等母親離開後,拿了套睡衣就進了浴室。

和學校裏兩人共用的浴室相比,家裏的浴缸要舒服許多,煙暖在裏面待了好一會才出來。

出來後,她頂着濕漉漉的頭發在床邊的軟椅上坐下,拿過一旁的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在室內響起,煙暖輕揉着發絲,感受着從吹風機裏吹來的熱風,

暖呼呼的,好像白日裏的暖風,莫名其妙的,她好像又聞到了操場上的那股塑膠味,讓她一瞬間失神。

......

烈日陽光下,操場上排着一列列軍訓的隊伍,教官的聲音是時不時在周圍響起。

她和陸虞舟坐在一片小小的陰涼處休息,她揮手扇風,視線往操場上看去,一片綠油油,所有人穿的全是相同迷彩服,一眼望過去根本無法辨認誰是誰。

但總有那麽幾個極為突出的,人群中,她還是一眼就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現在卻是毫不相關的人。

刺眼的陽光傾撒,折射在男生額頭的汗珠裏,順着白皙的皮膚,滴落在磚紅色的跑道上。

她的眼前一晃,在視線被發現的前一秒,拿起水杯,擋住了那人回過來的眼神。

也就沒看見,那人回過來的眼神,帶上了根本不似他平常的異樣。

......

頭發已經微幹,想着離睡覺還有一會,煙暖就放下吹風機,披着頭發來到書桌前,打開了之前沒看完的書本。

窗外夜光溫柔,

同一層的書房內,氣氛卻并不溫柔。

煙伍華的身後站着兩個助理,另一側的椅子上則坐着剛從孟聘宛手裏逃出的煙餘鳴,幾人的面色都不怎麽好看。

煙伍華和煙餘鳴聽着助理的彙報,極為相像的面容上具是一片冰霜。

聽完倆人的彙報,煙餘鳴已經氣得站起,順帶還把椅子踢出了半米遠,

“爸!宋家這!”

煙伍華看他,沉聲說道:“冷靜,你這脾氣怎麽越活越回去了?”

煙餘鳴能不氣麽,上一輩子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他再怎麽收斂都抑制不住心裏的怒火,上輩子要不是秦曜的介入,他非親手撕了這宋逸纾不可。

煙伍華沒多說話,只是探究地看向煙餘鳴,

煙餘鳴也意識到自己的怒氣來得有些反常,他轉身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又拉過被自己踢遠凳子,默默坐下。

重生這事過于玄幻,說出來也沒人信。

不過他父親似乎對他的暴怒并沒放在心上,煙伍華只是冷着臉,手指在案桌上輕敲着,

上輩子雖然他們栽了跟頭,可煙伍華畢竟不是普通人,他的手段自然也沒話說,後面和秦家聯合後還是把宋家打壓了下去。

更不要說是現在這個沒有吞并煙家前的宋家。

“既然宋家的野心這麽大,手都鋪進煙家來了,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面。”

他身邊的兩個助理聽了這話面色一愣,他們跟着煙伍華數十年,也清楚他的脾氣,

這是真的生氣了。

“那些插進來的人手先不動,以免打草驚蛇,留着他們還有用。”

“城西的那個項目,放出去,賣個信息出去,讓宋家去幹。”

“是。”

................

煙餘鳴坐在一旁,他看向坐在中間在吩咐事情的父親,心裏有一絲奇怪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

他父親雖然面上不顯,可是感覺他的怒氣,好像也沒比他少多少,只是這人年紀大,不好像他這樣發脾氣,

煙餘鳴眼神轉了轉,也加入了這場針對宋家展開的布局讨論。

商量完事宜,兩位助理從書房出來,關上門後兩人對上了眼,在彼此的眼神裏看懂了對方的心思。

宋家本就是踢鐵板,以卵擊石,現在還被發現了,看來是要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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