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有箭呼嘯耳畔

看着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的的三人，栾羽的心中驀然生出些許悲哀的感覺。

“罷了，呂偉，咱們交情也不算淺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從今以後你呂家和魏家除了我提名的人，便不要想步入官場了吧。這件事，我會與皇上說的。”

“謝丞相。”額頭抵在地上，一瞬間仿佛蒼老的很多。這算不算老馬失蹄。栾羽的腦海裏冒出這樣一個想法。至于後續的事情，栾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對于她來說，只要麻煩惹不到自己的身上便好。謝絕了呂偉客氣的挽留，她亦不想在此地多留。

回到了醉坊，惜芙已經将自己收拾妥當，不過臉頰上撲的胭脂認識不能遮住那一片紅腫，還或者是她不想遮住，本來栾羽感覺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當她看到惜芙一副嬌弱的連站都站不穩，說一句話喘三口氣的模樣，迅速的收起了自己的那一點點羞愧之感。

“謝謝姑娘相救之恩了。”用手帕擦擦眼中流出的淚，臉上一副感激的模樣。嗯，她應該關心的問幾句，然後關心一下小姑娘的未來，安慰一下小姑娘受傷的心靈，但是看到她虛弱無力的靠在安洛的身上，不時的偷瞄幾眼男人俊美的臉龐，一肚子安慰的句子生生的咽了下去，輕輕一笑，從小厮手裏拿過缰繩，“有緣再會。”自動屏蔽了某嬌弱女子嫉恨的目光，對着安洛說道。

“保重。”

牽着馬出了城，連一日都未停留的地方，毫不留戀的策馬而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放了馬兒在林中奔走，随便尋了一個背風的地方，撿了一些柴，靠在樹幹上擡頭看着滿天的繁星，小口小口的咬着手裏的幹糧，閑着的一只手，手指不停的起伏，“早知這樣便把谷裏的琴帶過來了。”小聲的嘟囔着。就着水吃完了幹糧，随手拔了一根草放在嘴裏打發無聊的時間。胡思亂想，也不知想了些什麽，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只剩下柴火噼啪燃燒爆出的聲音。

“荒山野嶺的，也虧得她真敢住。”低低的聲音細不可聞，借着朦胧的星光可以模糊的看到在離栾羽大約五六米的樹上，一道人影斜斜的靠在樹幹上，話音落，又倏地不見，無聲無息，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

陽光打在臉上，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眸，藍色的眸中出現一瞬的失神。伸了一個懶腰，拍去身上沾的泥土，環顧四周，看到白色的馬兒悠閑的吃着草。

“白月，過來。”眼睛彎成了月牙，朝着馬兒招招手，優秀的馬總會有些許的靈性，像小孩子一般，甩着尾巴朝着栾羽走過來，親昵的在她臉頰上蹭了蹭。

“知道哪裏有水嗎？”足見輕點地面，輕飄飄的落在了馬背上。

白月打了一個響鼻，載着她朝着一個方向走去。白月真是聰明，還知道看看這裏有什麽，真是好用呢。栾羽笑咪咪的想着，白皙的手拍拍馬兒的脖子，“姐姐決定了，以後去哪裏都帶着你。”語氣中帶着笑意，即使不看她的臉龐，也能知道此刻她是十分高興的。

山路之中多是非。這是栾羽閱讀了無數的書，看了無數的電影電視劇總結出來的一條真理。盡管這樣，她還是抱着相信自己的人品不會遇到倒黴事的态度慢悠悠的行走在人跡罕至空氣清新山青草綠的山林中。坐在馬背上，因為犯困，腦袋一磕一磕的，身體也是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鐘就會掉下去一般。

就這樣搖搖晃晃的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不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勒住缰繩，茫然四顧，“小白，你怎麽帶路的啊。”不滿的探手拍了拍馬兒的頭，埋怨的說道。

原地踏了踏蹄子，甩了一個響鼻，若是小白會說話，一定會為自己喊冤，并且感慨一句，這年頭，一匹馬也是不好當的。

前方是一個峽谷，周圍全是高大的樹木，啧啧，若是在這裏埋伏，恐怕是沒有路可以退的吧。栾羽心中想道，“可惜了，姐是剛出來的，沒有熟人。”咧嘴一笑，暗自竊喜。雙耳一動，似是察覺到了不同，心中一緊，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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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看你帶的路，這下好咧，咋麽走啊。”仰頭無語問蒼天，一副極其悲催的模樣，“帶你出來真是個錯誤，回到家裏一定要讓爹爹把你給換了。太耽誤事了，爹爹要是找不到我了可怎麽辦啊。”雙唇嘟起，馬鞭看似有力實則無力的抽在馬屁股上，“哼，不中用的東西。”驕橫的罵罵咧咧，調轉馬頭，“回到原來的地方，小白你可要記得路，若是記不得當心我把你殺了吃了。”

埋伏起來不是為了劫財就是為了害人，若真的是劫財，她自是不擔心，打了就跑就好，但若是殺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自是不會跟她動手，無聲無息的離開，當做沒看見她，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抱着這樣的态度，栾羽将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很有背景與身份初入江湖的富家小姐的模樣。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人算不如天算。原本栾羽還曾經用這句話嘲笑過不少人，但是今日，打死她都想不到這句話居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噠噠噠的馬蹄聲從峽谷裏傳來，若是此時趨馬狂奔反而顯得心中有鬼。再加上……

“姑娘請留步。”溫潤的帶着磁性的嗓音足以迷倒萬千少女，但是在此時的栾羽聽來卻是十分的欠拍欠揍欠教訓。苦着一張臉轉頭，露出一抹颠倒衆生的笑容，“我靠，你腦殘啊。”趁着他剛剛走出峽谷，怒罵一聲，實打實的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小白嘶鳴一聲，拔蹄狂奔。

“唰”就在同一時間，無數只利箭從四面八方飛來。暗罵一聲，手掌在馬背上一拍，脫離了馬背，自腰間抽出銀色的軟劍，将飛向自己和小白的箭全部隔開。

“小白，走。”腳尖點在馬鞍之上，趁着前沖的時候反身一張拍在馬屁股上，落在地上，看着小白逐漸跑遠才轉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仍然不知發生什麽的男人一眼。

“你們有沒有職業道德，關我什麽事啊。”手持軟劍，怒氣沖沖的對着一個方向喊道。

“唰唰唰”回答她的又是一輪箭雨。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栾羽總覺得自己這一邊似乎受到了重點照顧。後知後覺的回頭，發現不只是箭，和箭一起散落的還有幹草。

“我靠。”美眸撐大，迅速的朝着男人所站的地方掠去。“呼”熊熊的火焰落在那一片幹草上，唯一的退路就這樣被斷了。

“有沒有公德心啊，這樣會引起火災的。”不滿的嘀咕着，完全是無妄之災啊。

“幹草上有藥，你沒有發現嗎？”氣定神閑的聲音，仿若對這場襲擊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我有眼睛，眼睛還沒瞎。”沒好氣的說道，氣呼呼的看着那火焰，心中一陣哀嚎。我是出來玩兒的，不是來打架殺人惹是生非的。無言的控訴，可惜，沒有人聽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