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賊頭也是好人
什麽麻煩,什麽恩怨……栾羽将之抛到了腦後,連小命都保不住了在乎那些幹什麽。既來之則安之,這是一直被她奉為至理名言的處世之道。
“好。這位兄臺的意思呢?”本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态度,他朝着男人問道。
“那就叨擾了。”厚臉皮的說道,仿佛剛剛說離開的人不是他。栾羽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用腳尖踢着地上的草,“大叔你真是好人。”原來賊頭也有好人啊。在心裏默默的補了一句。
在林子中穿梭,七拐八繞,繞的栾羽有些暈暈乎乎的,她自然知道北勿是帶着他們繞路,雖說收留了他們但是必要的警惕心還是要有的,不是嗎?
太陽高高挂在頭頂,陽光被枝葉割成碎碎的形狀,到處都是一樣的,栾羽索性也不再研究這路到底是怎麽繞的,只是悶頭跟在北勿的身後。進了一條地道,窄小的甬道只能容一個人通過。“我墊後。”笑眯眯的抱着胳膊。
“為什麽?”始終不知姓名的男人問道。
“我怕你占我便宜。”笑眯眯的淡然的回到。男人一愣,旋即十分悲憤的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多嘴。
“貴人,快點進去啊。”看着發呆的某人,栾羽催促道。
“我叫皇晗。”看了栾羽一眼,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為什麽要跟我說?”不解的撓撓頭,進去後悉悉索索的又将入口掩好,借着前面北勿火折子傳來的光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你不用把入口掩上的。”前面的北勿突然開口說話。
“為什麽?”栾羽不解的問道。
“出去後這條密道會被填起來的,以後就不能用了。”
“為什麽?”她感覺自己成了好奇寶寶。
“因為有別人走過。”額,有種被嫌棄的感覺。撓撓頭不再言語,悶頭前行,腦袋飛速的運轉,想着怎樣将自己完好無損的摘出來。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辦法,這是一條死路,她和那個什麽影閣的算是對上了,當然如果對方不找她麻煩的話,那自是皆大歡喜。
眼前漸漸的亮了起來,在出了密道之後,一陣濃郁的香味襲來,“大叔果然小心眼。”這個昏倒前,栾羽最後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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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密道填了。”這是栾羽最後聽到的聲音。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穴道是沖不開的,一是死穴,因為你已經死了,一是睡穴,因為你已經睡着了。關于藥呢,有兩種藥是沒有辦法抵抗的,一是迷藥,一是春藥,當然若是你提前防備着那自是不作數了。這是她爺爺教給她的,寬松的說,她也算是在醫藥世家長大(盡管世家只有她和爺爺兩個人),在聞到香味的一瞬間她就能确定那是迷藥了,可惜,還是嫩了一點。
看到女人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不甘的弧度,北勿怔了怔。“晨遠可回來了?”對着一旁的小厮問到。
“回爺,遠公子已經回來了。”
“将兩位貴客照顧好,等他們醒了帶他們來見我。”吩咐了一聲就離開了。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栾羽是被晃醒的,盡管她對迷藥沒有免疫力,但是抵抗力還是有一些的,直着耳朵聽着周圍的動靜,判斷自己所處的位置,晃悠的程度貌似是在轎子裏,沒有察覺到殺氣之類的不善氣息,心安理得的裝昏,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高床軟枕,前所未有的舒服,伸了一個懶腰,剛剛睜開的雙眸帶着一絲迷亂。
“姑娘,你醒啦。”有侍女過來,“這是姑娘換洗的衣服。”從身後的侍女手中取過一襲長裙。
栾羽眨眨眼睛,仍不明白怎麽回事。看了一眼露在外面的胳膊,身上的衣服不見,只着了白色的內衣,“你們能出去嗎?”有些不習慣。
“姑娘有事就喊奴婢,爺吩咐過,姑娘收拾妥當了便會帶姑娘去見他。”
“哦,好。”大腦當機,躺在床上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真是的,小氣鬼,還弄迷藥。”不滿的嘟囔兩聲,換了衣裙,打開房門。“你家爺在哪裏?”
“姑娘請跟奴婢來。”穿過幽深的小徑,走過不知多少的亭臺樓閣長廊,栾羽沒精打采的跟在後面,“這是家嗎?這簡直就是皇宮啊。”心裏腹诽,掩口打了一個呵欠,眼角挂上了兩滴眼淚。
“姑娘,到了。”走在前面的侍女停下腳步,栾羽心不在焉,差點撞上。“哦,好。”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建築,檐角翻飛,綴着銀白色的風鈴,烏色的窗框門框前十雪白的地面,月光灑在上面仿若披了一層銀紗,又好似度了一層雪,在柱子和門窗的襯托下愈發的雪白。
走上臺階,推開虛掩的門,屋子裏透出一股涼意,“喲,你們倒是先談上了。”看着坐的端正的三人,栾羽回身掩上門,随意挑了一把椅子坐下。
“倒是不曾想你居然睡這麽久。”皇晗淡淡的應了一句,看着女子在燈火下映着的臉龐,眸子裏閃過一抹驚豔。
“自是沒有貴人過的舒坦。”漫不經心的摳着指甲,“還有心思在被追殺的時候拐跑人家的姑娘。”瞥了一眼北勿,接着垂眸繼續摳着指甲。
“誰拐了他們家的姑娘?”皇晗很冤枉。
“自然是你喽,難道還是我不成?”
“額,我沒有女兒。”北勿滿頭大汗,他是帶了一對兒什麽樣的人回來。
“哦,這樣啊,抱歉了。”擡頭道,神色之間沒有抱歉的意思,眉角、眼角、嘴角全是挑釁。
“冒然留下姑娘是我們的不對。”北勿抱歉的說道。
“不冒然不冒然,我做好了準備。”栾羽陰陽怪氣的道,“只是有點好奇,以北勿老大的身手會不知道林子還有別的老鼠。”
“這個……”神色之間浮現一抹尴尬。
“若是沒有發現我們會跟你唠叨那麽久嗎?”坐在一旁的年輕人開口說道。
“你誰啊?”栾羽看了他半晌,說道。
“你……”年輕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臉龐忽青忽白。
“我們這樣做自然有我們的理由。”北勿替他解圍。
“你的理由卻是将無辜的我扯進來了呢。”翹起腿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
“不知姑娘想要什麽賠償呢?”北勿似乎明白了什麽,說道。
“嘿嘿,還是老大上道,不像某些人。”放下雙腿,眉眼間全是笑意,“咱們之間也算是共患難了,說錢就太俗了,這樣吧,就十萬兩銀票吧。”笑眯眯的說道,全然不在乎北勿僵硬的臉龐,皇晗噴出的茶水,年輕人被口水嗆到的難受。
“額,這個……”
“其實一點都不多呢,現在我家小白都跑丢了,萬一被宰了吃了,我的包袱可是在小白身上呢。這點不多了,北勿老大,我可是很夠意思的。”
“好吧。”北勿點點頭,應了下來,沒有絲毫被敲詐的不甘不怨與沮喪痛恨。
“老大……”終于緩過來的年輕人皺眉看着他。
“晨遠,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北勿的眼神搞得晨遠一頭的霧水,貌似自己要倒大黴了,可是,倒什麽黴啊?細長的眉毛皺在了一起,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皇公子……”
“北老大叫我皇晗就成了。”
“你與影閣有恩怨?還是你得罪了什麽人?”
“說實話,我與影閣沒有恩怨,不過得罪人嗎,的确得罪了不少,想我死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摸着下巴,混不在意。
“可有興趣與我們合作?”
“如何合作?”
“我幫你查清楚是誰要害你,你協助我滅了影閣此處的分支。”
“沒有興趣。”搖搖頭,“是誰害我,我心裏有數,就不麻煩北老大了。”
“哦,真是可惜了。”北勿嘆息一聲,“那便只能把你綁起來引蛇出洞了。”
“我需要知道,北老大有什麽資格和影閣對抗?”
“我是晨翼的人。”晨翼?!聽到這兩個字,本來抱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原則一直走神的栾羽猛然站起來,藍色的雙眸中全是驚愕,“晨翼的頭兒是誰?”聲音中罕見的夾雜了一絲急迫與擔憂。
“這個……”北勿為難的皺皺眉頭,“請恕我無法奉告。”
“哦。”失望的應了一聲,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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