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花開腕間,淡色成殇
翌日清晨,相依在一起的兩個人寧靜的仿佛一幅畫。同樣出色的容顏,同樣安詳的睡容,只要是看到這一幕的都會認為這是一對夫妻。
北辰軒睜開雙眸,看到懷裏睡得香甜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眼裏,眉宇間全是笑意,掩都掩不住。一雙酒紅色的眸子含着深情。栾羽就在這是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撞到了他的溫柔的眸子裏,一時間忘記了自己還躺在他的懷裏。
“醒了。”伸手在她臉頰上蹭了蹭,栾羽立刻像是受了驚吓的貓,唰的一下站起來,臉色通紅的垂頭看着腳尖。感覺到指尖還未散去的溫度,北辰軒有些失望的嘆了一口氣,“睡的好嗎?”
“啊?哦。好好。”撓着頭,頂着一張大紅臉傻呵呵的笑着。眼珠子不停的轉着,不知說什麽好。天啊,丢死人了丢死人了,真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啊哈,天氣真好啊。”轉身看着洞外。等了好久也聽不到身後的回答,轉過頭去,卻發現男人撐着頭看着自己,笑的溫柔。“我出去看看。”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本來降下去的溫度迅速升溫,又成了一張大紅臉。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如同清泉流過,悅耳動聽。
“哎呀,栾羽,你怎麽這樣啊。”跑了很遠,站在一棵樹前,叉着腰,很是不高興的說道。伸出一根手指戳戳樹幹,“怎麽這麽沒出息,不就是看着你笑嗎,他長的再好看也是人啊,發什麽愣,紅什麽臉。還有,怎麽就睡着了呢,你沒有自理的能力嗎?還讓人抱着睡。你丢不丢人啊。”許是戳疼了,抱着手指頭吹了吹,“太丢人,丢死人了,丢人丢大了,你說你怎麽能這麽丢人呢。”抵在樹幹上,腳尖不停的踢着地上的草,“長這麽大了,兩輩子加起來都四十好幾的人了,你丢不丢人,丢不丢人……”嘴裏一直重複着一句話。
“丢什麽人啊?”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戲谑的聲音。
栾羽的動作霎時停滞,有些懊惱的咬咬嘴唇,擺出一張笑臉回頭,“我想到一個故事,一只肥兔子撞到了樹樁上,你說它丢不丢人?”
“許是心不在焉吧。”走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腕,“就像你這樣嗎?”溫柔的能夠融化冰塊。伸手揉揉她的額頭,一個簡單的動作,栾羽的臉霎時又紅了。
“我又不是兔子。”低聲嘟囔着,不敢看他的眼睛,仍是擡腳踢着地面,等臉上的溫度好不容易散下去才有勇氣擡起頭,“你怎麽過來了?”
“沒有見到你回去,擔心你出事,就出來看看。”
“哦。”轉着頭應了一聲,“天氣很好哈。”被他拉着走,沒話找話說,“我自己能走。”眼睛看着他的手說道。
“哦,我知道啊,難不成現在你不是自己在走嗎?”
“額……”栾羽想抽自己兩巴掌,撓撓額頭,“我不會摔倒的,你不用拉着我。”
“可是,我怕你跟不上啊。”停下腳步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會不會,跟的上跟的上。”
“走丢了可不怪我。”松開她的手,在栾羽目瞪口呆的狀态下輕飄飄的躍出處七八米遠,幾個閃掠便拉開一大截的路。連忙跟在了後面,等追上他的時候已是氣喘籲籲,額頭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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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跟不上的吧。”從懷裏取出帕子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你是故意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絕對是故意的,剛剛明明沒有那麽快的。
自然而然的拉過她的手,“到了,餓了嗎?”溫柔的模樣又讓栾羽不好意思對他發火。“切,不就武功高點,輕功好點,內力深厚點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本姑娘還不稀罕呢。”嘴唇微動,卻是沒有聲音發出。
“哇塞,你什麽時候做的?”碎碎念頓時變成了驚喜與崇拜,火速的沖到架子旁邊,看着上面的烤肉流口水。“你沒有發現這裏是在我們休息的山洞洞口嗎?”坐到她身邊,将放在琴盒上的卷軸拿起來。
栾羽尴尬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洞口,恨不得就這樣死了算了,丢人丢到家了。恨恨的拔着地上的草洩憤。
“從老頭兒那裏拿過來的東西你有沒有看過?”展開畫軸,眉頭微微蹙起。
“沒有。”嘟着嘴,悶聲答道。
“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将卷軸遞到她面前。瞥了一眼,迅速的收回了視線,“不是,我沒見過她。”雖然有些像,但是絕對不是她,年紀要稍微比她大一些。
“可是我看很像啊。小羽兒,你再仔細看看。”
“我說了不是……”有些不耐煩的又瞥了一眼,頓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怔怔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拿來。”短暫的錯愕之後從北辰軒的手中拿過了畫,仔仔細細的看着那與她有七分相似的容顏,一股涼意遍布四肢百骸,“影閣怎麽會有,她的畫像。”嗓子幹的說不出話來,她認得畫上的這個人,不只是認得,還和這具身體的關系很親密。很多東西她都沒有了太多的記憶,即使有,也很淡,淡到一個不注意就會忽略的地步。
“她是你的親人?”
“可以這樣說。她是我母親。”收起畫像,“影閣為什麽會有她的畫像?為什麽要帶着這麽一副畫像逃走?”
“你再仔細看看,她是你,小羽兒,這幅畫是以你為原型畫的。”一點一點的展開畫軸,“若是祛除了這些細紋,這張臉,與你十成十的相似。”随着北辰軒手指的移動,藍眸之中漸漸的出現一抹驚慌,“我靠,影閣的人有病啊。”氣急的低吼一聲,她記不得了這具身體的主人到底什麽來歷,她穿到這具身體上的時候原先主人的魂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若是真的被人盯上了她去哪裏說理喊冤?
“這張圖沒有傳到影閣的總部。小羽兒,莫要擔心。”神色之間染上了一抹凝重。随手将畫扔進了火堆了,抓起她的左手掀開玩上的衣袖。在手腕上方約莫三寸的地方,一抹淡粉的花瓣開的正盛。
“何時有的?”驚愕的睜大雙眸,她竟然不知道。很淡很淡的花瓣,與白皙的皮膚融為一體,若不是仔仔細細的湊到眼前觀看是不可能看到的。
“小羽兒你要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看到。”神情嚴肅的說道,“也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這到底是什麽?”懊惱的說道。
“我曾經看到過畫上的那張臉。”放下她的手,“很小的時候看到的,那時也才三四歲吧,我記事的早,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花開腕間,淡色成殇。”皺着眉頭好似在回想一般,“小羽兒,一定不要讓別人看你的手腕,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點點頭,用力的捂着自己的手腕,好似想要把那塊肉摳下來一樣。
“不要想着自殘,或許有一天,這個印記也會幫你。”大手覆在她的手上,聲音柔和了下來。
“我知道。我很怕痛的。”掩下了心中的驚慌,笑道。
“好了。該吃肉了。”捏捏她的手,“吃完了我給你談首曲子聽可好?”
“好啊。”笑眯眯的一臉饞樣的看着冒着熱氣香噴噴的烤肉。
撒上了調料,頓時香氣更加的濃郁。接過北辰軒遞過來的肉,用力吹了吹,大口大口的吃着,好似幾年都沒有吃過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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