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皇宮夜宴

當晚回到了相府，府中有些混亂，問清楚了才知道原來有人殺了惜芙，面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可惜。

“姐姐。”墨瑾帶着夕顏站在她的面前，乖巧的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姐姐，笨妞受傷了。”又一臉委屈的看着她指指夕顏的臉頰，紅腫已經消退了一些，若是不仔細倒也看不出來。

“怎麽回事？”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夕顏，抓過她的手瞧着脈象，很平穩，她松了一口氣。

“是惜芙打的，說笨妞偷了她的東西，死的還真是慘呢，也是罪有應得，姐姐你說對不對？”眸子中閃着興奮的光芒，淡藍的瞳顯得有些妖異。

“也不知是罪有應得還是有人存心報複。”安恪走進了屋中，“哥，羽姑娘，你們回來啦。”露出溫和的笑容，溫文儒雅。

“即便真的是報複，你能怎樣？”擡擡下巴，高傲的看着他，夕顏拽了拽他的衣袖，這才有些許的收斂，轉眼不去看他，“姐姐，咱們什麽時候走？”他問道，似乎很期待。

“快了。”輕笑道。

“羽姑娘要走？”安恪皺皺眉頭，“為什麽？可是生惜芙的氣？如今她已經死了，也沒有麻煩了，羽姑娘為何要離開？”焦急的說道，看不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語氣平淡，深深的看了安恪一眼，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眼眸中有着些許冰寒。她一直都對安恪有些忌憚，有一天，墨瑾曾經對她說過，在安恪的身上他聞到了同類的氣息，只是這一句話，就說明了安恪并不如他表面看起來的那樣無害。

走的步伐終究還是被拖住了，安恪受傷，肩上的箭傷，安洛遍尋國都，卻仍是未發現刺客的蹤影，一晚之間，相府兩次遇襲，第二日傳到了皇帝的耳中，相府之中的護衛也是比平時多了好幾倍。栾羽沒有去過皇宮，也沒有再見到冷蝶，之看到了她托安洛帶出來的信。

“小羽，來宮中一趟。”只有寥寥的幾個字，她微微皺眉，将紙張燃盡，去找安洛。

“進宮？”微微皺眉，“是冷蝶嗎？”他不願讓栾羽與那個冷蝶多接觸。

“是，能不能帶我去？”并未隐瞞。

安洛看着她，良久，點點頭，“好。”

皇宮之中一片忙碌，四處都張揚着喜氣，栾羽突然間想起來，今日似乎是皇帝的生辰。走到了只來過一次的院子，布滿灰塵的大門變得锃亮，連掉落的紅漆都被重新刷上，院子裏沒有了破敗的雜草，煥然一新，似乎彰顯着住在宮裏的女人開始得寵了，可是栾羽知道并不是這樣。

“早就聽說當今的丞相俊美不凡，今日可算是見到真人了。”冷蝶用心将自己打扮了一番，越發的嬌俏可人，身上流露出成熟女人的魅力，栾羽覺得，她與那日初見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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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見了蘇華，就在那一日，煙火漫天的時候。”笑的暢快，“我的心，寬慰了。”右手放在胸口，“他的臉色很難看，很難看，所以我很高興。”拉着栾羽的手，“晚上陪我一同去晚宴可好？”目光真摯，帶着期冀，似乎很想栾羽能夠陪她。

“為什麽？”她沒有直接答應，她需要一個理由。

“你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我想讓蘇華看看，他雖是天子，卻也不能将所有的人都攬進他的宮中。”

“你也說了，他是天子，天子有令，誰敢不從。”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正是這樣吧，多少的人一生掙紮。

“你在乎嗎？更何況還有安丞相呢，他不會跟丞相搶女人的，生辰宴？呵呵，我要他再也辦不得生辰。”眸子裏出現一抹瘋狂的恨意，她是那麽的恨，那麽的怨，恨不得将那個負心人一起拖進地獄，可是終究是舍不得的。

看了她半晌，栾羽抿抿唇說，“好。”

“羽，謝謝你。”抱着栾羽，心中感動，這個女人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吧，這樣一個本該善良的人，為什麽要讓她擁有那樣的身世？冷蝶的眼眸中出現一抹憐憫，“羽，我祝福你。”松開她，真誠的望着她藍色的雙眸。

“謝謝，來生，望你幸福。”既然今生無望，倒不如有些虛無缥缈的希望。

入夜，燈火通明，寬敞的大殿中，細語不斷，到處都是低笑交談的聲音，天子未到，也只有此時他們是放松的吧。從人群中中看到了安恪，栾羽有些詫異但終究沒有去理會，坐在安恪的身邊，喝着杯中的茶水。雖有絕世的容顏，但是礙于身邊的安洛，前來搭讪的人倒是極少。

“咦？羽姑娘，你也來了？”蘇勃走到兩人面前，看着栾羽杯中的茶水，“怎麽只喝茶？”

“不勝酒力。”淡然的瞥了他一眼，未起身，也未太過熱情。安洛憋着笑，當日他可是見這個不勝酒力的女人張口就要烈酒呢。

“你怎麽來的早些？”實在忍不住了，咧嘴對着蘇勃說道。詫異的看着他，蘇勃自是知道自己的好友是高興的。

“閑着沒事，你府中怎麽了？”他也聽說了相府一晚兩次刺客的事情。

“沒什麽，小毛賊罷了。”搖搖頭，“小恪受了點輕傷，無礙。”目光透過人群看向安恪，後者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與他對視，微微一笑。

過了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一聲尖細的嗓音使得屋中瞬間安靜下來。“皇上駕到——”尾音拖長，似乎練過無數次。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呼喝，栾羽蹲在人群後面，也好似跪着一般，擡頭看着坐在高位上的九五之尊，他的身側，冷蝶傲然而立，精致的鳳冠挽住了銀白的發，一身鳳袍帶着威嚴，居然與旁邊的天子平分秋色，同樣的高位者得威嚴。心中詫異，眸中的光亮大盛，漂亮！這一抹紫色的身影走進了內心深處，她忽然感覺，冷蝶比這天子還要像一個天子，那身紫色的鳳袍比這龍袍還要尊貴。

“平身。”整個大殿階級分明，被臺階隔出了三層，最上面是蘇華和冷蝶，在他們同一層的下首，同樣一襲鳳袍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強顏歡笑，那目光似要将冷蝶吃掉一樣。她的鳳袍是明黃色，與冷蝶的大不相同。

第二層自是一些受寵的妃子，也有十幾個人，搔首弄姿，打扮的自是花枝招展，偶爾目光的對視，射出嫉恨的火花。她們的對面便是皇室之人，或是皇帝的兄弟，或是他的兒子女兒，還有一些栾羽看不出來歷的人。第三層自是大臣人，因為栾羽的存在，安洛反而坐在了最後，安恪沒有和他們在一起，反而一名女子親昵的坐在一塊兒。

“姜國使臣，夢強，代我國國主祝大蘇陛下壽比南山。”一個人出來，栾羽才明白，原來那些人是使臣啊。

“呵呵，夢使臣客氣了，請帶朕向貴國主問好。”有內侍收起了壽禮。

“齊國使臣，齊烨榮，代我國國主祝大蘇陛下龍體康健。”同樣有內侍收下了禮物。

“倒是不曾想烨王回過來。”說不吃驚是假的，齊烨榮可是齊國國主最寵愛的兒子，只是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冊立太子。

“早就聽說蘇國風光秀麗，如今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自是要來開開眼的。”栾羽看着齊烨榮，總覺得那張臉龐跟誰有些相似，皺着眉頭，良久，眸中露出一絲明悟，是了，是與北辰軒有些相似，辰同樣也是大齊的皇子，有些相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熙國使臣到——”一聲尖細的喝聲引起了栾羽的注意，看向門口，一張熟悉的臉刺痛的她的眼，居然是皇晗。他穿着華麗的紫衫，整個人都透着帝王的威嚴，哪還有當日的一副風流模樣。

“你認識他？”看着栾羽的反應，安洛低聲說道。

“認識。”點點頭，很小的聲音，卻還是傳到了皇晗的耳朵裏，雖然早就瞧見了那一張魂牽夢繞的臉龐，但是聽到她的聲音心中還是有些激動，沖着她一笑，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大蘇陛下。”垂手站着，身後的仆從捧着一個盒子。

“呵呵，想不到熙國國主居然親自前來，朕真是有些吃驚啊。”他是真的吃驚了，其實不僅僅是他，所有的人都很驚訝，只是一個生辰，一國之主居然親自前來，要說沒有陰謀他們都不信。栾羽很清楚的瞧見了蘇華眼中閃過的意思陰霾，難道他事先不知道皇晗來了？心中疑惑。

“熙澈，沒想到他親自來了。”安洛的話認定了她的想法，的确沒有人知道他的來了大蘇。

“熙澈？”疑惑，不是叫做皇晗嗎？

“傻丫頭，他可是熙國國主，哪有說真名的道理。”

“你的名字呢？不會是假的吧？”

“不會，我是叫安洛。只不過知道丞相的人鮮少有人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名字的人鮮少有知道我是丞相的。”安洛解釋道，神情之中帶着一絲緊張。栾羽不在意的笑了笑，隐晦的目光落在皇晗，不，應該說是熙澈的身上，他有什麽原因親自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