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阿哲察覺

課間操，同學們各玩各的，程苡沫有些出神的看着莫辛祁空着的座位。

他為什麽沒來上學？是出了什麽事嗎？

還是因為昨晚……望着窗外的天空，往常湛藍的天空，有些灰，再過兩天就要動手了，但她不後悔，即使她親眼看着臉上甚至是全身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父親，她也不會後悔。

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她有的，只有恨，無盡的恨。

夏欣跑過來坐在她前面的座位上，手在她眼前搖了搖，她迅速恢複淡然。

夏欣不是沒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那情緒，只是，她不說，她也不會問。

程苡沫就是這樣，她想說的，會主動告訴你，她不想說的事，絕對不會告訴你，要是問煩了，她直接暴粗口，管你是誰？

話說，程苡沫的脾氣很暴躁。

卻又僞裝的很淡然！

夏欣笑着打趣，“想什麽呢？怎麽走神了？你居然也會走神，真是奇跡啊，奇跡。”

一聽到這話，程苡沫的臉色立即陰暗下來，她剛剛居然走神，這是多恐怖的事？

如果剛剛有殺手殺過來，她就死定了。想到這裏，她的臉變得更加陰暗。

夏欣以為程苡沫又不知道要怎麽反擊她，一轉頭便看見她陰暗的臉，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她心裏有些自責，忙安慰，“沫沫，沒事，這是在學校，沒事。”

程苡沫聽了，很嚴肅的開口，“在哪裏我也不能出現這種情況，是我的失誤。”

夏欣聽了，沉默着不說話。

程苡沫說得對，無論在哪，她們都不能出現這種情況，這種情況對她們來說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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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十二歲開始訓練，十五歲開始出任務。手裏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随時都可能有仇家尋來，倘若剛才有殺手偷襲，她簡直不敢想象。

記得當年第一次執行任務時，沫沫就告訴她：我們必須得時刻提高警惕，在這個世界裏，別人不死，死的就是我們自己。

想到這裏，她拉起程苡沫，淡淡的笑，“我們是別無選擇的，這是我們的悲哀。別多想了，我們去外面走走。”

程苡沫随着夏欣站起來，警惕的掃了一眼周圍，還好，同學們都各忙各的，沒人注意到這邊的談話。

她們的的警惕性越來越差了，竟敢在這麽多人的地方說這些話，要是被人聽到，她們就死定了！

兩人走到一片湖邊，程苡沫坐下來，夏欣直接躺倒。

程苡沫心想，最近是她疏忽了，父親的事，莫辛祁的事，已經将她搞得團團轉，才會導致發生這樣的低級錯誤，看來，她的注意力，有必要鍛煉了。

微微的風吹起了程苡沫得發，她真的是個很美的女子。

要不是五年前的那場意外，她應該是最快樂的。

想到這裏，夏欣微微皺眉，“沫沫，真的要這麽做？”

程苡沫點頭，“沒錯，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她忍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怎麽可能放棄？

夏欣也沒什麽表情，只是淡淡的說，“将來你不要後悔才是，不過你知道的，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

程苡沫眼裏閃過一抹狠戾，聲音也瞬間變得沙啞，“不殺他我才會後悔。”

她策劃了這麽久，就是為了三天後，到時候......

哼！

程民生，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就準備下地獄吧！

風吹過來，不溫不涼，舒适的陽光将程苡沫陰冷的殺氣掩藏了不少，可身為殺手的夏欣，還是能感到一股陰冷的殺氣。

夏欣心想，我不是說你殺了人會後悔，我的意思是，你親手殺了你的父親，要是被莫辛祁知道了......

畢竟，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而且，身為好友的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她對莫辛祁的心思。

這麽多年來，她所見過的程苡沫，堅強，淡定，似乎什麽事都不能影響她的情緒，除了程民生，只要一提到程民生，她就會渾身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情緒瀕臨失控，恨意明顯。

別人都以為她很在乎她的父親，以為她父親是她最重要的人。

的确，她的父親是她最重要的人，一直以來，她都是靠這份恨意來支撐的。

她在乎嗎？

她是因為在乎嗎？

她比誰都明白，程苡沫這麽激動，不是因為在乎，而是因為她太恨了，她恨他入骨。

她知道，她沒有一刻不想殺了那個人，沒有一刻不想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那天，當她說她有一次見到他父親時，她眼裏浮現出的那種恨意時，她才知道，沫沫這麽多年，遠遠比她想的要痛苦。

夏欣不由得握住程苡沫的手，才發現她的手竟然如此冰涼，夏欣握的更緊，仿佛要把她所有的溫暖都給她。

程苡沫沉浸在回憶裏，許久，才聽到夏欣若有若無的聲音，“沫沫，我會陪着你。”

突然，沉浸在回憶中的程苡沫雙眼一眯，冷冷的掃了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有人。”

夏欣也迅速冷了臉，聲音如暗夜裏的魔鬼，“誰？出來。”

尹哲緩地從後面走出來，俊逸的臉上步滿了沉重。

看見是他，兩人頓時松了口氣，“阿哲，你怎麽在這裏？”

尹哲的震驚只有一瞬間，因為他上次就猜到了她們的身份不一般，可他沒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一名殺手。

他不是不知道殺手的生活，因為他當年也經歷過這樣的生活，痛苦，恐懼，不安。

他緩緩的擡起頭，看着情緒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程苡沫。

這些年，她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他伸出手來，搭上程苡沫的肩膀，“沫沫，什麽時候加入組織的？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我不是你的朋友嗎？我不值得你信任嗎？”

程苡沫微笑，“阿哲，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不要告訴任何人，拜托你。”

尹哲點頭，“好，我答應你。你不用擔心。”

“嗯，阿哲，謝謝你。”

尹哲溫和的笑了笑，“和我客氣什麽？你的事，需要我幫忙嗎？”

程苡沫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正常，“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好。”

尹哲将頭轉向一邊，拍了拍程苡沫的肩膀，“有需要的話就來找我。”

程苡沫點頭。看着尹哲走遠的背影，夏欣笑着調侃“哎？沫沫，我表哥好像對你有意思哎，要不，你們兩在一起吧？哪天我給你們安排一場浪漫的約會......”

程苡沫挑眉，笑的燦爛而甜美，夏欣有種不好的預感，當程苡沫有這種表情時，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她要整人了。

夏欣一臉戒備的看着她，生怕她坐出什麽事來。

可程苡沫依舊笑得燦爛，下一秒，就說出一句讓夏欣氣到吐血的話。

她笑的很燦爛的說，“欣欣啊，你說你怎麽就當殺手了呢？你怎麽就當殺手了呢？以你這身材，你這氣質，一看就是做媒婆的料，要是你選了那個職業，一定是鼻祖級的人物，鼻祖級，鼻祖級啊，欣欣啊，你說，那該有多紅啊，那該有多賺錢啊，你說你怎麽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呢？碛碛碛......”

說着，還露出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夏欣聽得當場就石化了。

好吧！程苡沫，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