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悲痛欲絕

不一會兒，上課鈴響了，老頭還是那樣風塵仆仆的走進來，身後跟着剛才被莫辛祁緊緊擁抱的蘇千凝。

程苡沫微笑，靜靜的聽着她做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蘇千凝，剛剛從國外回來，請大家多多關照。”

程苡沫還是微笑，她靜靜的聽着講臺上的蘇千凝作自我介紹，靜靜的凝望着她，她是那麽美，那麽單純，可為什麽？她能在她眼裏看到一絲仇恨呢？

程苡沫自嘲一笑，自己肯定是想多了，畢竟自己是她的替身。

突然，臺上微笑的蘇千凝将目光看向這邊，掃過程苡沫時，程苡沫清楚的看到了她眼裏的嫉妒。

而後，她甜甜的聲音響起，“老師，我可以和莫辛祁坐同桌嗎？”

老頭微微一愣，誰也不好得罪，一個是蘇氏的千金，一個是莫少爺的現任女友，他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程苡沫，又将目光落到蘇千凝身上，有些為難的開口：“這......”

蘇千凝微微一笑，“老師，怎麽了？”

老頭在得罪莫辛祁和得罪蘇氏衡量了一下，得罪蘇氏的話還好說，頂多就是失去一份工作，要是得罪莫辛祁的話，他的工作肯定會不保，很有可能會連命都失去，誰不知道莫家黑白兩道通吃啊。

所以，老頭很為難的看着蘇千凝說：“這要問程苡沫本人了。”

蘇千凝望向程苡沫，微微一笑，剛準備開口，程苡沫就接過話，“好啊，我這就收拾書本，和尹哲坐在一起。”

說完，利落的收拾桌子內的書本，不到三十秒，都收拾完畢，她走向尹哲旁邊的座位坐下來，對站在講臺上的蘇千凝微微一笑，說：“蘇千凝？你可以下來坐了。”

蘇千凝微微一笑，走下來坐到莫辛祁的旁邊，和莫辛祁開始說話。

程苡沫看着兩人，心裏只覺得難過，那個位置，本就是蘇千凝的，現在只不過是還給她罷了，自己實在難過什麽呢？她有什麽資格難過呢？

程苡沫看着書本，努力的讓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不該難過不該難過，可心裏還是很難過。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難過的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也不是你心愛的人說不愛你，對于程苡沫來說，她連為莫辛祁吃醋的資格都沒有，這才是最讓她難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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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忍着眼淚，沒有掉下來，可卻很想流下來。

程苡沫蹙眉，她有多久沒有想流淚的沖動了呢？

一年？兩年，還是五年？

好像自從那一夜開始，她再也沒有了那種沖動。

好像自從那一夜開始，她再也沒有肆無忌憚的哭的像個孩子。

好像自從那一夜開始，她再也沒有愛過人。

她感激過很多人，夏欣，尹哲。

也恨過很多人，程民生，還有那些無數的混混。

唯獨沒有愛過，這麽多年來，她為了他，終于敞開了心扉，卻被他這樣傷害。

呵，莫辛祁！！！

我看錯你了麽？

是麽？

不然，你為什麽不向我解釋？你為什麽說話吞吞吐吐？

前一刻，我們不是還好好的嗎？

為何？

下一秒，你就變了模樣？

為何？下一秒，所有我熟悉的你，都屬于了別人？

這樣傷害我，覺得很好玩嗎？

是麽？莫辛祁！！！

她閉上眼睛，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她安慰自己，沒事的，程苡沫，他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傷害你了。

習慣就好，習慣了就好。

尹哲看着這樣的程苡沫，心裏那些被壓抑的痛楚再次被激發起來，痛的他無法自已。

他輕輕的推了推程苡沫，“沫沫，你沒事吧？”

程苡沫擡起頭來，笑得勉強，只是搖頭，并沒有說話。

莫辛祁看着程苡沫這樣，心裏好似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很想和她解釋，可又不知道怎麽解釋，說他不愛小凝了麽？

怎麽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聰明如她，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看着她對阿哲笑，他的心更難受。

她的笑向來都很美，不像夏欣的妩媚，不像小凝的單純，是那種驚豔的美。

不知道為什麽，當她從他将小巷裏救起時，他的心裏竟有一種歸屬感。

他很奇怪，為什麽十八歲的他會有一種歸屬感？

他更奇怪，為什麽他會在她身邊那麽安穩的睡着？

是因為她救了他，所以他才會信任她嗎？

真的是這樣嗎？她救了他所以他信任到連命都交給她照顧嗎？

怎麽可能？他們這種人，就是把命交給你，你也不會完全信任他，更何況是一個救了你的陌生人？

只能說明，他愛上她了，從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愛上她了。

只是他一直在忽略，只是他一直不肯從小凝離開的世界裏走出來。

所以，造就了她今日的痛苦。

他帶給她的，從來都只是痛苦，而她，一直在承受着。

放學後，程苡沫立刻沖出了教室，尹哲也跟着追出去，莫辛祁要追去，卻被蘇千凝叫住，只得無奈的看着程苡沫消失的方向。

夏欣和顧炎欽看了莫辛祁一眼，也追了出去。

夏欣并不喜歡蘇千凝，光看着就覺得虛僞，她是殺手，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她眼中的嫉妒，而莫辛祁，他的身份也不簡單，為什麽他沒有看到？

是因為太在乎了嗎？所以，才會對蘇千凝卸下所有戒備？

她幾乎懷疑，之前她看到的那個溫柔的莫辛祁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程苡沫的身影快速的在大街上飄移，來往的人都驚訝的看着她，還沒有看清長相，便已經消失不見。

尹哲迅速的追着她，生怕她出什麽意外，他感慨她的身手之快，他知道她是一名殺手，卻沒有想到她的身手如此之快。

他快步追上她，一把将她攬入懷裏，憤怒的大吼：“沫沫，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程苡沫極力的在一瞬間壓下所有的情緒擡起頭來，笑的燦爛，盡量不讓尹哲看出端倪，“阿哲，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尹哲不禁蹙眉，祁只是這樣，便讓她如此失控，那麽日後，如若她知道程民生的那件事，他真的不知道她會怎麽樣？

尹哲摸了摸程苡沫的頭發，“沫沫，沒事了，我在這裏呢，想哭就哭吧。”

程苡沫聽了，心裏一熱，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強壓住流淚的沖動，笑了笑，說：“阿哲，我是個殺手，心裏承受能力還沒這麽弱，我真的沒事了，放心吧。”

尹哲蹙眉，是啊，他怎麽能忘了，她是個殺手，她經歷了無數次訓練，心裏承受能力怎麽會這麽弱？

程苡沫笑着撫平尹哲皺着的眉頭，“阿哲，不要用這種眼光看着我好不好？我厲害着呢。”

尹哲心裏一動，沫沫，為什麽？為什麽當我努力把一切都看淡的時候，你又再次撩撥我的心？

尹哲也笑，語氣變得輕松，“是嗎？有多厲害呀？”

程苡沫微微一笑，“你猜，要不，我來試試吧？”

“怎麽個試法？”

程苡沫笑的燦爛而甜美，頭一偏，右手出拳。

尹哲微微一笑，邊還手邊說：“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方法啊？一定讓你數的心服口服。”

兩人微微一笑，開始厮打了起來。

最終，兩人累的躺在地上，程苡沫這才發現，這是一片很大的草地，好像是郊外。

程苡沫躺在地上喘着氣，心裏卻想着：或許，只有這樣，我才能暫時忘記你給的傷害，然後，毫無留戀的像以前一樣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