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苡沫赴約

下午放學後，程苡沫随便找了個借口，和尹哲說她晚點去，便走向了三人約定的餐廳。

程苡沫走在大街上，心裏想着剛剛飯放學後莫辛祁和蘇千凝兩人上車的背影。

心裏無限苦澀，莫辛祁，你是故意讓我看到你有多愛蘇千凝，然後讓我死心的是麽？

好啊，那我就如你所願。

走到餐廳門口，心裏冷笑，蘇千凝果然夠情義啊，這可算得上本地的五星級酒店呢，她還真舍得。

程苡沫微微一笑，推開門走進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前的兩人，夕陽照在他們二人身上，就像童話裏的王子與公主。

程苡沫回過神來，微微颔首，朝他們走過去。

程苡沫拉開凳子，在他們二人對面坐下來。

服務員走過來，莫辛祁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程苡沫也沒心思聽，正如他說的，她今天不過是來見證他們有多愛彼此，吃飯只是個幌子。

蘇千凝熱情的拉起程苡沫的手，說：“以沫，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程苡沫微微一笑，“怎麽會呢？你都請我了我怎麽能不來？更何況，伺候了他這麽久，不來宰他一頓怎麽說的過去啊？”

程苡沫面帶笑容，語氣裏滿是戲谑，滿臉的真誠。

甚至，連莫辛祁都被她騙過，以為她真的是為了宰他一頓才來的。

蘇千凝笑的溫和，對她的敵意也減少了不少，“以沫，以後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就來找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程苡沫心裏冷笑，女人都是這樣，不是情敵，就什麽都好說，如果是情敵，什麽都不好說。

程苡沫臉上挂着她一貫的招牌笑容，更是親和有禮，“好啊，有你這個朋友，我一定會很開心的，我先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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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凝剛要說什麽，卻被莫辛祁一個不小心将一杯溫水翻倒在她衣服上。

蘇千凝急忙站起身來，臉上帶着歉意說：“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莫辛祁像沒聽見似的，眼睛還是直直的看着窗外。

蘇千凝覺得尴尬，程苡沫點了點頭，蘇千凝笑了笑，去了洗手間。

蘇千凝一走，程苡沫立刻變了臉色，冷冷地開口：“說吧，把她支開要說什麽？”

莫辛祁轉頭看向她，看到她的那一剎那，眼裏閃過一絲痛楚，他見過兩次她這個樣子，一次是當初他和林若涵跳舞，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他心裏一痛，她這是懶得對他僞裝了麽？就連那經常挂在臉上的招牌笑容都沒有。

莫辛祁開口：“沫沫......”

程苡沫冷冷的打斷他，“莫辛祁，我今天來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愛她的，愛到連個替身都能寵成那樣子。”

莫辛祁心裏一喜，她是愛他的，他就知道她是對他有感覺的，可下一秒，就被她接下來的話打入冰窖。

程苡沫頓了頓有說：“順便，來和你做個了斷，畢竟，我們曾經也算是在一起過，你不和我說分手，萬一要是擋着我的幸福了怎麽辦？我可不像你，已經有了一個這麽愛你的女人。”

莫辛祁的心立刻變冷，他從來都不知道，幸福可以來的那麽突然，卻也能消失的那麽突然，就像一陣風，你不住抓住，它就吹走了。

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阿哲可一直很喜歡你呢。”

話剛說完，他就後悔了，他簡直想打自己一個嘴巴。

果然，程苡沫微微一愣，笑得更加甜美，“是嗎？謝謝你提醒我，我見證完你們的愛情還要去找他呢，那麽，麻煩你快點。”

莫辛祁心底沒由來的憤怒，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這個餐桌卸到，然後狠狠的揍她一頓。

程苡沫感覺到莫辛祁憤怒的目光，心裏冷冷的一笑。

她這人就是這樣，別人要是對她好，她能把她所有的好都拿來給他，比如尹哲，比如夏欣。但是，如果別人要是傷害她一分一毫，她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反擊回去，用她所有能夠傷害到對方的話語以及動作。

說她變态也好，自私狹隘也罷，她都不在乎。

突然她笑了，笑得燦爛而甜美，莫辛祁微微一愣，心裏莫名的升起一絲恐懼，向他們這種人，什麽時候才會掩飾自己？只有在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才會掩飾自己。

不得不承認，她的笑容是最美的，明明知道是虛假的，只是她自我保護的一層面具，卻還是令他移不開目光，此刻，她的臉上滿是笑意，白栺的臉蛋上露出兩個梨渦，使她的笑容多了幾分淘氣。可她下一秒說出的話卻令他連欣賞她笑的心思都沒有了。

她說：“還有，現在是不是可以談談咱倆的事了？”

莫辛祁蹙眉，“不管是什麽事，等會兒再談。”

程苡沫冷笑，等會兒？莫辛祁，你是怕我影響你吃飯的心情麽？

她将目光轉向窗外，定定的看着，若有若無的聲音抛入了空氣中，傳入了莫辛祁的耳中，“好啊，那就等下吧。”

莫辛祁心裏一窒，剛要說什麽，蘇千凝便走過來。

她輕和的笑着問：“菜還沒有上來啊？”

莫辛祁立刻露出溫柔的笑容來，輕輕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溫柔的說：“還得等一會，怎麽？餓了呀？”

程苡沫眼裏閃過一絲傷痛，同時快速的掩飾，她從來都沒有見過變臉變得這麽快的人，前一刻還面無表情，下一秒就柔情似水。

蘇千凝笑的甜美，語氣裏有點撒嬌，“呵呵，還真的有點餓了呢。”

莫辛祁微微一笑，語氣裏充滿寵溺，“早上讓你多吃點，你偏不吃。”

蘇千凝笑的幸福，程苡沫也微微的笑，他真的很愛她，他真的是将自己當做替身來看的，她終于死心了。

她喜歡死了現在的感覺，她心裏忍不住在想，你們再甜蜜點啊，再甜蜜點啊。

很快，食物便上來了上來了，程苡沫看着滿桌子的食物，心裏顫了顫，這是她最愛吃的食物。

她剛想擡頭看他，就聽見蘇千凝驚訝的聲音，“阿祁，這全是我喜歡的東西哎，你對我真好，謝謝祁哥哥。”

說着，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在寂靜的餐廳裏顯得特別清脆，震碎了程苡沫的心。

蘇千凝說了句讓程苡沫不要客氣後，便拿起筷子優雅的吃了開來。

莫辛祁看着蘇千凝吃得滿臉都是飯粒，便溫柔的幫她擦拭幹淨，還一邊責備：“看你，這麽多年了，還是沒有改變了這習慣。”

程苡沫看着，心頓時痛得不能自已，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劃着，然後，血淋淋的被人踩着。

面上卻笑得更加燦爛，甚至，有些常人不能看懂的猙獰。

夏欣在門外看着，突然有些擔心，進來拉着程苡沫往外走。

程苡沫停下來，笑的燦爛，“欣欣，你這是幹嘛呀？我還有事要和莫辛祁說呢。”

夏欣心裏一怔，急忙轉過頭來看她，此刻，她的眼裏滿是笑意，沒有意思傷心的痕跡，連掩飾都沒有，難道她不傷心了麽？

不對，她的笑容怎麽看都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一絲......猙獰。

她快速在腦海搜索着能形容程苡沫現在的笑，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她突然抱住程苡沫，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背，柔聲說道：“沫沫，聽話，我們改天也可以說。”

程苡沫順從的點頭，任由夏欣拉着她走出去。

莫辛祁看着突然順從的程苡沫，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蘇千凝發現，問：“阿祁，怎麽了？”

莫辛祁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