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啊咧!同意了?
姜喻腦子懵懵的,一時沒回過神,呆呆的望着阮沉。
“星期天,三點,我家。”阮沉簡潔的說出時間和地點,也不給人反應的時候,就拿起英語書,打開豎起,往桌子上一趴,就打算睡覺。
姜喻看着他的後腦勺,烏黑的發絲柔軟順滑,閃着營養的光澤,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上手撸一把,但理智讓她克制了。她現在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阮沉同意了,哈哈,他同意了,看來自己離首都大學又更近了一步。
想到這,姜喻滿心感激阮沉,緩緩低下頭,輕輕的說:“謝謝你啊,阮同學。”
然後喜滋滋的去看書。
阮沉聽到她的軟着音說“謝謝”時還心生歡喜,嘴角正準備漾開一抹微笑,卻在生疏的“阮同學”三個字裏消失殆盡,阮!同!學!好樣的!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星期天。
早上,胡佩蘭自己烤了雞蛋薄餅,香香脆脆的,聽到姜喻要去隔壁補習數學,連忙裝了一盒,讓姜喻帶過去。下午三點,姜喻踩着點捧着書,揣着筆,拿着那盒薄餅,敲響了阮沉家的門。開門的是葉一心,看到她笑呵呵的迎着她進了去。
“葉阿姨,這是我媽媽烤的薄餅。”姜喻把東西遞過去,葉一心歡喜接過,連連說,“哦,好的,回去替我謝謝你媽媽哦,肯定很好吃。”
“嗯,很香的。”
“是挺香,你來找沉沉嗎?”葉一心見她還捧着書,好奇問。姜喻沒想到阮沉竟然沒跟家裏人說,捏緊了書,有點緊張道,“嗯,我數學不好,想讓阮同學教教我。”
“哦,那去吧,沉沉在房間。”葉一心指着一扇門說。姜喻點頭致意,抱着書在葉一心鎖定的目光裏,僵硬的敲響了阮沉的房門,咚咚咚。
敲了三下。裏面好一會才有動靜,接着就是門被拉開,一股子屬于阮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應該在睡午覺,頭發亂糟糟的,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看到她,眼神清明了些,揉了揉眉心讓開身子:“進來吧。”
第一次進男孩子的卧室,姜喻稍稍緊張,細聲細氣說了聲:“打擾了。”
阮沉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書櫃,一個衣櫥,一把椅子。但不單調,相反還很溫馨。而且完全想象不出一個男孩子房間的窗簾竟然是粉色的KT貓,連床上的被褥也是同色的小紅花,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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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喻想笑。
阮沉斜睨她:“不準笑。”
“好。”姜喻乖乖應下,不過看着這跟阮沉毫無違和感的裝扮,她還是在阮沉不太友好的眼神裏,憋着笑誇贊,“很可愛,意外的适合你。”
阮沉陰着眼過來:“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拿着你的書麻溜的出門右拐。”
“好,好,我不說。”姜喻捂住嘴,眨巴着圓圓的眼睛看她,睫毛一閃一閃的,阮沉被看得一點脾氣都沒有,撸了一把雞窩似的頭發,指着書桌旁的椅子,無奈道,“去哪坐着,我一會過來。你要喝點什麽?”
“唔……白開水。”
“還真是要求不高。”阮沉笑一下,轉身出了去。姜喻乖巧坐在椅子上,把書放下,眼珠滴溜溜直轉。她跟阮沉好像不知不覺關系就變好了,好到一起唱K,一起吃飯,一起去博物館,現在連人房間都進來了。
太神奇!
“咦?”姜喻被桌子上的相框吸引住,相框裏的照片上有一個背坐在草地的小孩子,穿着吊帶褲,戴着貝雷帽,揮舞着小手,而小孩子的前方,是牽手跑過來的一男一女兩位白發老人,笑容和藹。這小孩是阮沉嗎?
姜喻正想着,臉上一熱。
她打了一個激靈,轉頭一看,是阮沉故意使壞,拿挂着水珠的旺仔牛奶在燙她。
“給。”
“不說了白開水嘛。”
阮沉自顧自給她打開,往她面前一放,一副“愛喝不喝”的模樣,他估計是去了衛生間,因為這會他的頭發已經妥帖安份了。姜喻喝了口,甜甜的,暖暖的,沒想到阮沉還是個細心的人,還幫她把牛奶加熱了。
阮沉從外面拖了把椅子進來,坐在姜喻旁邊,大長腿直直伸着,目視她攤開的課本,随意問:“哪裏不會?”姜喻張着大眼睛,心虛道,“基本都不會。”
“……”阮沉靜默了會,呼出一口氣,輕搖頭,“我,任重而道遠啊。”
“阮同學大恩不言謝,吾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姜喻學着武俠小說裏的俠士,右手握拳,左手蓋上,朝阮沉作揖,說着大義凜然的話。
“別,受不起。”
姜喻笑笑。
阮沉拿起一只筆,輕巧的轉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一個勁的盯着姜喻看。姜喻被看得發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着裝,完美啊,他在看什麽?
“雖然你不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我還是需要一點點好處的。”
“嗯,什麽?”
“這個嘛……”阮沉偏頭看她,眉眼彎起,嘴角也微微上揚,愉悅道,“等到你期末考試能考及格,我再告訴你,到時候你再來跟我兌現。”
七十到九十。
難度不高,姜喻歡快的應下。
阮沉笑而不語。
從三點多開始到五點多結束,姜喻絲毫沒感到累,因為阮沉說得一點不吃力,她能很快的聽懂。他說得和任朝夕差不多,但是任朝夕面對的是一整個班,可能有時會分情況講課,有沒說透的點。可阮沉不同,他說得很細,小到一個公式一個點,他都講得頭頭是道,聽着清楚明朗。姜喻暗想自己賺了,學霸一對一教學啊,簡直是天大的殊榮。
阮沉說完,去拿了瓶水,咕咚咕咚幾口下去。
姜喻冒着星星眼,對他是超級崇拜了,開始拽文奉承:“聽君一堂課,勝讀十年書啊。”
“學霸不愧是學霸,學習自有一套方法,還如此無私奉獻,能和你坐同桌真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啊。”姜喻極盡誇獎之詞,眼裏的光都要溢出。
那是真的崇拜。
阮沉很享受這樣的目光洗禮,擡手揉了揉她仰起的小腦袋,驕傲道:“你知道就好!”
他指尖溫熱的觸感清晰傳來,姜喻眨眨眼,很溫暖啊。她抿唇笑笑,把書一一收好,臨走還跟葉一心打了招呼,小阮星也在,剛睡醒,眼睛迷蒙,連人都不認識。姜喻走後,阮沉把她沒喝完的那瓶旺仔牛奶拿起來端視。
他想起自己想好的“好處”,頓時心情愉悅,捏着瓶身,貼着瓶口把剩餘的喝了下去,輾轉唇齒也好像帶了她的氣息,房間裏也是她的氣息。
今夜會無眠啊!
姜喻出了阮沉家門就碰上出去玩回來的姜馳,平日的姜馳要是看到她從對面出來,肯定要大肆說上一番,今天看見,什麽也沒說,低着頭就拿鑰匙開門。姜喻覺着奇怪,幾步過去,拍他肩:“姜小馳,見到我你喊都不喊啊。”
姜馳含糊幾個字,姜喻沒聽見,湊近了些。
還沒貼過去,姜馳就快速別過臉去,就這一瞬間,姜喻看到他臉上多了一道紅痕,是新的,翻着絲絲血跡。姜喻吓到了,把書夾好就去捧姜馳的臉,皺着眉看,聲音也顫抖起來:“你臉怎麽了,跟人打架了?”
“沒有。”姜馳聲音悶悶的,本來沒事的表情,因為姜喻這一問,眼就紅了。
姜喻心疼不已,拽着人進去:“沒打架臉怎麽傷成這樣,消毒了沒?我帶你去小區的醫務室,這麽長一道,疼不疼啊。”她說着說着自己都帶了哭腔,看着那道傷,心裏也一抽一抽的疼,也氣不過,“你告訴我,是誰,我替你教訓他!”
“姐,沒事的,我不疼。”姜馳安慰她,“你別告訴媽,我這過幾天就好了,不要緊的。”
“你咋瞞?”
姜馳沉默。
他臉上那麽明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果然,胡佩蘭一看到那長長的傷痕,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一邊給人消毒上藥,一邊把下手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過了一遍。姜喻被她媽感染,也跟着默默流着眼淚。
姜逸友從公司回來,看到姜馳的模樣,沉默不語,吃過飯後就把人喊進了書房。
出來時,姜馳給老師請了一天假。
一夜過去,姜喻帶着微腫的雙眼去了班上,被顧小落逮到一頓追問,顧小落在得知姜馳被人打了後,氣不打一處來,把胡佩蘭罵人的話學得九成九想象。姜喻噗嗤一笑,揉揉眼,反而去安慰顧小落了。早讀課沒有老師在堂,姜喻就偷了個懶,看着書發呆,腦海裏全是姜馳那長長的傷痕。
阮沉早上一來就發現她心事不寧,眼睛紅腫,心裏一下慌起來,忙問:“你怎麽了?”
姜喻這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聽到阮沉關心的問候,也就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笑得好醜!
阮沉皺了眉:“告訴我。”
姜喻搖搖頭。阮沉不語,低頭給曲明和發了信息:問顧小落,姜喻怎麽了。
曲明和那邊看了後,立馬去問。
一會兒回複:她弟弟昨天被人打了。
阮沉看着這行字,在想想她那紅紅的眼,哦,這人也真是活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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