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喬翊!”阿行忽然扭頭看着正在水潭邊陪着兩只小獅子玩的喬翊,它有些不悅,聲音也低沉了下來:“你過來。”

喬翊只得舔了兩下小獅子的皮毛,而後起身往阿行身邊走去。

“趴下。”阿行舔着自己的利爪,見喬翊沒有動,獅瞳隐隐透着一絲冷色:“要我再重複一次嗎?”

這語氣真是太熟悉了,喬翊有些夢回幾個月前的感覺,他實在弄不懂阿行又在為什麽不高興,但還是順着它的話趴在了旁邊。

“我是會吃了你嗎?離我這麽遠,倒是願意和莫爾貼得那麽近。”阿行的爪子搭在了石頭上,獅瞳緊盯着喬翊,似乎是準備觀察喬翊有什麽反應。

“沒有。”喬翊嘆了口氣,只能往阿行身邊走了幾步,而後趴了下來。

阿行這些總算是滿意了一些,它甩了甩金色獅鬃,而後舔了舔喬翊還有些濕漉漉的皮毛,語氣稍顯平緩了點,它道:“我和莫爾誰更好看?”

“……”喬翊頓了頓,如實應道:“你好看。”

阿行的獅形的确非常好看,金色的鬃毛圍着脖子一圈,流暢的肌肉線條和順滑的皮毛,在看到阿行之前,其實喬翊一直覺得獅子長得都不會差很多,但是看到阿行之後,他明白了什麽叫做暴力美學。

阿行就是這樣一頭絕對稱得上好看的雄獅,它威風凜凜,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你為什麽總是挨着莫爾?不願意看我一眼?”阿行的獅瞳裏滿是不解。

“因為……”喬翊稍稍翻了個身,順從地露出了柔軟的腹部,任憑阿行舔着身上的傷口,他想了想才道:“因為它不如你好看,我就喜歡和這樣的獅子貼貼。”

喬翊明顯感覺到阿行舔毛的動作停頓住了,果然它一臉震驚地看着喬翊,語氣十分嫌棄道:“你這是什麽怪癖?”

“哈哈哈。”喬翊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趴在了阿行身邊。

夕陽的光透過枯草照在了兩只雄獅的身上,算是難得的相處時間,阿行的尾巴喜歡四處掃動,時不時就容易打到喬翊的身上,有些癢,喬翊回過頭看了眼,發現它尾巴搖動得十分歡快後,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喬翊忽然覺得,這只雄獅比他想象的可能好哄一些,但更可能這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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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以為我給你舔毛就是原諒你了。”阿行忽然說道:“你寧願和塞恩說話,和莫爾說秘密都不願意告訴我,這件事情還沒過去。”

“你還為這事兒不高興?”喬翊有些好奇。

動物會有多種性格,之前他在做這方面工作的時候就知道,但近距離接觸相處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怎麽會為這種小事不高興?”阿行嗤笑一聲:“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你別忘了,當初我把你帶在旁邊,只是因為對你有點感興趣而已。”

喬翊就覺得阿行難以捉摸,他忽然覺得塞恩和其他獅群有些話是對的,阿行的确是一只難以捉摸的公獅子。

喬翊因為身上還有傷,又累了一天,趴在阿行身邊不久便睡着了,莫爾見狀便往旁邊換了個地方趴着,它壓低聲音說道:“水潭裏的水位最近下降得很厲害,估計最多還有半個月,我們就得走了。”

阿行舔了舔自己的後背,又舔了一下喬翊的毛,應聲道:“嗯,估計過幾天其他獅群都會陸陸續續經過這邊,還有流浪公獅,以及來自其他地方的野牛群,象群之類。”

“它們要經過這裏,首先得經過塞森兄弟的領地。”莫爾頓了頓,它現在一想起塞恩就覺得頭疼。

喬翊睡得并不安穩,他總是夢到逃生失敗被逮回來,阿行的爪子摁在他柔軟的肚子上,利爪刺進了他的血肉裏,它的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獅瞳裏滿是冷意。

然後伴随着利爪用力劃拉,喬翊夢到自己的內髒随着腸子之類流了一地……

他驟然驚醒了。

“醒了?”阿行的聲音響起,喬翊還沒從夢裏反應過來,它的鬃毛便瞬間炸成了一圈,尾巴驟然僵直,全身緊繃,他呼吸滞重地擡頭看着阿行。

阿行察覺到了喬翊的異樣,它頓了頓之後湊上前,輕輕蹭了蹭喬翊,确定對方體溫和往常一般之後才道:“你的傷發炎了。”

喬翊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腹部隐隐作疼,難怪昨晚會夢到那麽糟糕的事情。

喬翊有氣無力地趴在了地上,草原溫度逐漸上升,酷熱使不少動物都愈加浮躁,喬翊舔了舔自己的傷處,心裏很清楚在這樣的環境下受了傷,只能慢慢熬,要不然就是自愈,要不然就等死。

他不算是什麽嚴重的傷,估計是昨天掉水裏,傷口才會發炎,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阿行往遠處走開之後,莫爾這才笑道:“你昨晚說夢話了。”

“嗯?”喬翊瞬間驚出了冷汗,血液感覺都涼了一大半,他的呼吸略微停滞了一下,勉強問道:“我說了什麽?”

“你說。”莫爾壓低了聲音:“好疼……阿行,好疼……”

喬翊看着莫爾,莫爾看着喬翊,兩只公獅子四目相對。

“你到底夢到了什麽?”莫爾的獅瞳帶着一絲促笑,喬翊深吸了一口氣,他一本正經道:“莫爾,無論你現在腦子裏想的是什麽,都立刻讓它消失。”

“我倒是想讓它消失了。”莫爾意義不明地笑道:“但是,阿行貼着你睡的,它比我聽得更清楚。”

喬翊深深嘆氣,有些無力道:“我夢到……之前被它踩在爪下,差點被殺的時候了。”

“那是很慘,但我不相信。”莫爾搖晃了一下獅鬃,它道:“你大概不知道,你一邊說夢話,一邊在阿行旁邊露出了肚皮蹭它。”

喬翊:……

算了,丢臉的事情幹多了,他已經習慣了。

獅子的一生并不漫長,熬熬就過去了。

喬翊趴在了枯草上,任憑兩只小獅子在他旁邊玩鬧,有些生無可戀地看着在草原上奔跑追擊獵物的金鬃雄獅,現在他只希望莫爾都是在胡說八道。

阿行回來的時候抓了一只野鹿,它叼着野鹿放在了喬翊的面前,而後舔了舔喬翊的後背,它道:“盡量在離開之前養好傷,一旦離開了這裏,就不一定能像現在這樣養傷了。”

喬翊一聽“離開”兩個字,頓時心虛起來。

“我受傷的時候,你可沒這麽對我。”莫爾啧啧兩聲,它嘴裏也叼着一只羚羊,放在了一旁道:“等會我去巡視領地吧,最近估計流浪雄獅會比較多。”

喬翊聞言,他爬了起來,甩了甩獅鬃上沾着的枯草,說道:“我這只是小傷,現在已經好了。”

“躺着吧。”阿行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喬翊,最後落在了他的脖頸和腹部上,語氣不善道:“塞森這個垃圾。”

喬翊腹部和脖頸的傷都是出自于塞森的爪下,塞森和阿行不同,阿行對待敵人兇狠,但對待喬翊說到底還沒下狠爪,但塞森就沒這麽顧慮了,利爪是刺穿了喬翊的肚皮的,留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血洞。

“比起塞恩,我的傷口恢複還是慢了一些。”喬翊想起塞恩已經能跑能跳能溜達,還能到處傳謠言,他就深深覺得獅子和獅子之間是不一樣的。

“塞恩……”阿行冷下了臉,嗤笑道:“它比較抗揍,平時打它最多的就是塞森,它習慣了。”

“……”喬翊回頭舔了舔自己的傷處的毛。

莫爾甩着尾巴沿途巡視領地,酷熱之下,不少動物都躲在了樹蔭下,空氣都有些不自然的扭曲。

熱浪從遠處一陣陣地撲了過來,莫爾嗅了嗅空氣裏殘留的腐臭血腥味,它甩了甩自己的鬃毛,繼續往前走一些,準備走一圈就回去了。

兩只小獅子也熱得不想動彈,都躺在了喬翊身邊,露出了腹部的絨毛蹭蹭喬翊的爪子,喬翊半阖着眼睛有些犯困起來,這樣炎熱的天氣,除了蒼蠅,大概沒有動物還想在外面溜達。

角馬為了能涼爽一點,甚至都擠在了水裏,旁邊的獵豹湊過來繞行了兩圈,一無所獲地回了灌木叢繼續挨餓。

到了傍晚的時候,本來靠在喬翊旁邊的阿行忽然睜開了獅瞳,它驟然警惕起來,嗅着空氣裏隐藏着的不易察覺的陌生味道,阿行的獠牙漸漸露出,喉嚨裏隐隐發出威脅般的低吼聲。

喬翊被這聲低吼也弄醒了,他扭過頭便見到阿行站起來警惕地看着四周,也下意識跟着緊張起來了。

“怎麽了?”剛剛才巡視回來的莫爾聽到了聲音,立刻加快步伐。

阿行并未回答,它的前肢下壓,獠牙畢露,朝着某處低低嘶吼,只要稍有些風吹草動,它就能立刻攻擊撕碎對方。

但草叢裏什麽動靜都沒有,仿佛一切都只是阿行的錯覺。

喬翊試圖上前一點,卻被阿行直接攔到了身後,他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忽然發現草叢裏微微動了一下,阿行的獅瞳陡然淩厲起來,後腿猛然爆發出強勁的力量,整只獅子撲向了草叢裏。

“哎!等等——”喬翊眼角餘光瞥視到了草叢裏一個黑色的東西後,立刻試圖制止阿行,但很可惜他的速度比阿行慢了太多,話音剛落,那東西便已經被阿行拍在了鋒利的爪下。

“咔嚓。”一聲細微聲響,喬翊的心都跟着抖了抖,他的心髒陡然提起,邁着步子快速往阿行的方向走去。

“這是什麽東西?”阿行有些皺眉,它移開了爪子,看着碎在地上的一灘碎片,有些好奇地湊過去聞了聞,确定這股陌生味道的确是來自于這個小東西。

它不認識這個東西,但是喬翊卻瞬間認了出來,這是動物救助組織在野外為了探索動物足跡而使用的儀器,可以自行移動的攝影裝置。

但是現在這玩意已經碎成了渣,只剩下一個攝像頭還在堅強地閃爍着紅光。

但是對于雄獅這種大色盲而言,是發現不出什麽的,喬翊也只能靠着這處的顏色較深來判斷攝像頭的殘屍。

“不知道。”莫爾湊過來,十分警惕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這些碎片,然後低下頭嗅了嗅上面的味道,扭過頭看向阿行問道:“上面有味道嗎?”

“嗯。”阿行也低頭嗅了兩下,非常肯定道:“有陌生的味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喬翊大概猜出了阿行所指的“陌生味道”是什麽,估計是放這個儀器的人身上的味道,只是沒想到阿行的嗅覺能靈敏成這個模樣,打破了喬翊對雄獅嗅覺的認知。

“野外動物拍攝裝置。”喬翊低聲喃喃,他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只有卷在熱浪裏的血腥味而已,他看着這臺破損的儀器,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有儀器在的地方,說明的的确确是有人類存在,他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難過的是這臺儀器說不定就是他回歸人類社會的一條路,卻被阿行直接一爪子拍碎了。

喬翊狠狠閉了閉眼睛,複而睜開,低着頭用爪子試探性地擺弄儀器,但毫無作用。

壞了,已經壞的徹徹底底,而周圍應該沒有人的痕跡,如果有,以阿行的嗅覺一定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喬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有些有氣無力地趴在了這灘碎片旁邊。

“你剛剛準備阻攔我?”阿行湊到了喬翊身邊,推了推他,問道:“你不高興了嗎?很喜歡這個?”

“沒事了。”喬翊伸出爪子捂着臉,片刻後低低嘆了口氣,露出了一臉生無可戀的獅臉:“沒事了,但是下次遇到這個,可以留給我嗎?”

阿行看了眼這東西,又看了眼喬翊,心頭微微不安,它問道:“你很喜歡?”

“我很喜歡。”這是喬翊第一次說這話,阿行沉默了許久,它湊過去舔了舔喬翊腹部的傷處,聲線低沉平穩道:“好。”

但它的後爪十分遵從本心地将這堆碎片踢開,趴在了一旁,輕輕蹭了蹭喬翊,一字一句道:“不要想着去塞恩那裏,離它遠點。”

“好。”喬翊随口應下,他看着那堆碎片,不管怎麽樣,總算是找到了一點點人類存在的痕跡,至于以後能不能遇到,就看命運了吧。

“這樣就好。”阿行十分滿意地舔了舔喬翊脊背的毛。

被阿行提及的塞恩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阿行的黑名單,它聳搭着腦袋,一臉倒黴樣地從灌木叢裏擠了出來,獅鬃上沾着枯葉,看到自家哥哥正趴在地上休息,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雖然沒幹什麽壞事,但總下意識地想溜。

“又想去哪?”灌木叢響得那一刻塞森就醒了,它睜開了獅瞳,扭過頭來看向塞恩:“你現在倒是膽子大了,又背着我去了阿行的領地,怎麽,是嫌自己命長了?”

“沒有。”塞恩小跑着湊到了塞森身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塞森,而後讨好般地躺在地上露出了柔軟的腹部,打了個滾後湊到了塞森旁邊,小聲道:“哥哥,哥哥,哥哥……”

“閉嘴!”塞森被它叫煩了,怒道:“你叫魂呢?”

塞恩吓得兩只耳朵向後縮瑟了一下後,悄悄蹭了蹭塞森的脊背,小心翼翼道:“哥哥,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塞森沒有說話,它半阖着眼睛,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驅趕着蒼蠅,腹部因為酷熱而不耐煩地劇烈起伏着,但是它的兩只毛茸茸的耳朵卻微微動了動。

“阿行被它的公獅子戴了綠帽子了。”塞恩小聲道:“那兩只小獅子不是阿行的。”

塞森深吸了一口氣,隐隐露出了獠牙,塞恩見狀也不再躺在旁邊了,一骨碌便爬了起來,試圖往灌木叢裏躲,卻還是逃不過被塞森直接撂翻在地上,塞森的獠牙貼近了塞恩的脖頸,它吓得一動不敢動,小聲求饒道:“哥哥,你怎麽又打我?”

“你他媽——”塞森炙熱的呼吸噴在了塞恩的身上,它幾乎能感覺到自己大哥現在有多生氣,下意識的尾巴蜷縮起來,然後就聽到塞森繼續咬牙道:“你誰的謠都敢造啊!活膩了嗎!”

“沒有……”塞恩委屈得縮瑟了一下脖子:“是莫爾說的,不是我造謠。”

塞森冷冷看了眼自家的蠢弟弟,而後深深嘆了口氣,松了嘴之後怒道:“滾出去!”

塞恩忙不疊地滾走了。

塞森這才趴在了地上,它扭過頭舔了舔自己背部細小的傷痕,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而後生氣得一爪子将旁邊的枯樹枝直接砸成了數段。

“吼嗚——”塞森低吼了起來,獅吼的聲音透過灌木叢傳到了塞恩的耳朵裏,它跑得更快了。

被無緣無故牽連進流言的莫爾還不知道一口黑鍋從天而降,它舒适地在水潭邊喝了水,洗了臉,然後叼着剩下的獵物回了自己的窩。

路過喬翊的時候,發現它還在盯着那灘黑色碎片看,便湊了過去,問道:“你以前見過這東西嗎?”

“見過。”喬翊伸出一根小爪子,撥弄了一下這東西,嘆氣道:“不過現在這東西壞了。”

“壞了就壞了吧,下次讓阿行下手輕點。”莫爾舔了舔自己爪子上的水,湊近聞了聞,還是搖頭,有些自我懷疑道:“是我的嗅覺出問題了嗎,我怎麽什麽都聞不到?”

“不是,應該是阿行的嗅覺太靈敏。”喬翊也聞不出來,他已經放棄了這東西,如果還是人的時候,他尚且能嘗試一下能不能修複,哪怕一點點也行,但是現在他只有毛茸茸的大爪子,伸出去比人臉還大,根本沒法做修複儀器這樣精密的行為。

“你們還在幹什麽?”阿行狩獵回來時,在莫爾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拖着一只成年野牛,它金色的獅鬃被鮮血浸透,往下滴落,獅瞳尚未褪去狩獵時的冷酷,看着便覺得心髒緊縮,有些畏懼。

“單獨狩獵的?”莫爾咂咂嘴道:“我昨天才說你很久沒有單獨狩獵了,你這就去單獨獵殺了一只成年野牛?”

“嗯。”阿行甩了甩鬃毛上的血,濺到了躲避不及的莫爾和喬翊身上,它下巴揚起,哼笑了一聲。

喬翊這才回過神看了眼那頭被殺死的野牛,這個頭很大,牛角鋒利堅硬,但即便如此還是葬身在了阿行的獠牙之下,他也忍不住多看了阿行幾眼。

單獨狩獵成年野牛,整片草原上極少會有雄獅有這樣的實力,更何況阿行幾乎沒有受傷便獵殺了這只成年野牛。

“剛剛你一直看向我這邊,是想學怎麽獵殺野牛嗎?”阿行顯然誤會了喬翊,它的尾巴略微揚起,甩了兩下後道:“等你的傷好了,我就教你吧,不過你最好別試圖去挑戰成年的,選擇落單小野牛或者角馬就行。”

喬翊其實壓根兒就沒注意到阿行那邊,但他潛意識覺得這話不能說出口。

“這東西有什麽好玩的?你還在看它。”阿行直覺那灘黑色碎片讓它覺得不安,下意識地很讨厭這個,尾巴試圖裝作不小心掃開它,卻發現喬翊正在看着自己,心虛地将尾巴又垂了下來,輕輕擺了兩下。

“你看着我幹什麽?”阿行難得覺得有些不自在,它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然後偏過頭道:“就算你看我,我也沒法很快教會你去獨自捕獵野牛。”

“單獨狩獵野牛……”這個喬翊還真沒敢想過,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清楚認知的,于是舔了舔爪子:“莫爾說,塞森和你的實力差不多,估計塞森也能單獨狩獵吧?”

“!”阿行扭頭看了眼正在嗅着野牛的莫爾,而後又看向喬翊,咬牙道:“雖然它也能單獨獵殺野牛,但我們的實力并不是差不多,我比它強很多。”

喬翊看着阿行尾巴上炸了的毛,心中大致有了猜測,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有種在溜大型貓科動物的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還真是一只不肯服軟的公獅子。”喬翊給阿行又貼了一個新的标簽。

正在低頭舔舐着野牛血肉的莫爾只是覺得忽然有了一絲危險,等它警惕地四周張望時,卻并未發現什麽危險,只得疑惑地繼續低頭舔舐着新鮮的野牛肉。

有野牛吃了,它還吃什麽羚羊。

水潭旁邊之前因為雄獅狩獵而造成的騷動已經平息,野牛群繼續低頭吃草喝水,偶爾發出“哞——”的叫聲,吸引其他同伴過來。

喬翊一邊啃食野牛肉,一邊感慨野牛肉的味道的确不是羚羊肉之類能比的,尾巴愉悅地搖晃兩下,趕走旁邊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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