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兩節課後,高二樓開始大騷動

司進行實習。

許願大三暑假時,沒留在自己家公司實習,不過說來也巧,她去面試的一家公司面試官是李瑜歆的父親。

高中時有過家校會,同宿舍幾個小姑娘之間父母都見過,所以在許願推門進去時,兩人看到對方都驚訝地愣了下。

等許願和李瑜歆說起這事時,卻意外得知她竟是去了京市一家小有名氣的公司實習,并且還打算今後留在京市發展。

許願問:“怎麽這麽突然?”

李瑜歆笑了幾聲,聲音輕輕柔柔,但很堅定:“記得我高中的時候,就說想到北方去,結果大學還是留在了南城。如今有了機會,當然要來試試啦。”

“那可好了,你們三個啊,都去了北方,就留我一個人在南城了。”

許願垂眸看着筆記本的鍵盤,一時有些許感慨。

祝懿白為了追随偶像,在父母的壓力下,還是考上了首都傳媒大學。

而林深深因為父母工作遷移,也一同去了北方。

如今,連李瑜歆也要去京市了。

“北方,這麽好嗎?”

電話那頭李瑜歆正說了什麽安慰着許願,她倒是什麽都沒聽進去,咬着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

“也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我只是不想一直待在南城,我雖然沒有高遠志向,但也想嘗試些新的挑戰,也想看看外面的風光。”

許願沉默了好久,随後釋然笑道:“怪不得這麽多人喜歡遠方。”

挂電話前,李瑜歆問許願:“你有沒有想過,嘗試一下新的環境,或許很多東西會不一樣。”

許願沒有回答。

她握着手機,站在陽臺上看着夜空。

我啊,我是個懦弱的人。

安于現狀,害怕新的環境帶來不好的改變。

許願只是暑期實習生,不過因為表現出色,所以上級給了她些原本實習生根本碰不到的工作機會。

雖然工作量大,不過好在還是雙休。

餘望家裏的俱樂部和某個舞蹈機構合作,他和不少同學簽了合同去商業演出。

因為許願之前和他們排過一場改編版的國标舞,所以周末碰上要演出這舞時她自然也是去參加的。

一場舞十個人,五男五女,又要畫面優雅又要舞者默契,排練花費得時間極長,所以舞者定下來之後一般就不會換。

許願的舞伴,依舊是餘望。

“怎麽在上學的時候見不到你,現在放假了,也見不到你啊……”

左于航原本想約許願周末看電影,然後可以順便去他家過夜,不過很快就被回絕了,因為她周末有場演出。

許願聽出了他話裏的小委屈,無奈地笑着:“那也沒辦法啊,誰知道突然有演出了呢。”

平常她工作忙,晚上有要回家住,而左于航則是在報社實習,也忙得不可開交,兩人工作日是見不着面的。

也就到了周末,才能約着看電影逛街吃飯。

那頭的人像是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要不別去那個誰哪兒跳舞了。”

說這話時的語氣,像是在別扭着什麽。

許願笑了一聲,帶了幾分無奈。

雖然她不是見錢眼開的人,但是這外快掙得多,而且演出地基本都是大舞臺,所以她自己也喜歡去。

況且,“這舞是我們十個人一起的,要是缺了一個就跳不成了,所以我總不能不去。”

“下周我就空啦,到時候就可以過來找你。”許願軟着嗓音,好脾氣地哄着他,“別不開心了,還不好啊?”

那邊左于航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随後哐當一聲傳來,他像是踢到了什麽東西。

“怎麽了?”

“沒事,踢到桌子,有個東西掉了。”

他聲線平靜,許願也沒多想,笑問:“那我挂了?晚安。”

左于航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一塊獎牌,聽到那邊的話,下意識地回道:“晚安。”

許願又等了兩秒才挂斷電話,不過整個人縮在床頭,雙臂懷在彎曲的腿側,若有所思。

剛剛,左于航有些不對勁啊……

暑假以來,每每兩人道“晚安”時,他會執拗地要隔空一個親親,有時候幼稚地像個小孩子。

而今天,他最後卻是心不在焉的。

不能怪許願多想,畢竟之前的事情雖然是以他拒絕陳歡為結局,而衛凝也沒在兩人之間作妖,但總歸在她心裏留下了痕跡。

就像是在雪白嫩滑的肌膚上,有一小塊淡粉的疤痕,雖然小,但總歸是存在的。

月光灑落在這個城市裏,微風晃動着樹梢。

奔波勞累了一天的人,大多都喜歡在夜深人靜時胡思亂想。

而空蕩蕩的房子裏,左于航低頭看着躺在手心的那枚獎牌。

大概做工不好,金色的外漆已經掉了些許,不過獎牌中心的小字依舊明顯。

——初三女子組三千米第一名

窗外的晚風輕輕作響,帶着他的思緒,回到了從前。

那是左于航和衛凝在一起的第二年。

他們很高調,而學校又沒法管。

一個父母為了揭露黑暗死于非命,一個父母離婚被年邁的外婆帶着長大。

很多人可憐他們。

也有很多人不知道為什麽沈輕會和他們兩個走得這麽近,畢竟他家境優渥,父母是國企高管,談吐不凡。

那時的衛凝還很喜歡笑,喜歡在陽光下明媚地笑,喜歡看着滿樹桃花笑眼彎彎。

那時她的笑容很燦爛很真切。

初三學業緊張,運動會是他們這一年唯一能參與的活動。

衛凝偷偷報了三千米,等左于航知道的時候,她又撒着嬌讓他不要生氣,讓他相信自己。

最後,她竟成功拿了三千米第一名,站在領獎臺上,笑得眯起了眼,向着給運動員拍照的左于航比茄子。

“為什麽給我?”

沈輕父母最近派了司機接送他上下學,所以只剩下左于航和衛凝兩個人一起回家。少年看着眼前滿臉笑容的女孩把獎牌遞給自己,一臉迷茫。

“這是我靠努力得來的,你也是我靠努力得來的。”

衛凝拉起他的手,然後把金牌放進他手裏,“這個放在你那裏,讓你時時刻刻知道,你們都是我的!”

那一天黃昏,天邊雲朵泛紅。

那是他們在一起兩年裏,他第一次這麽認真地看着眼前女孩動人漂亮的眼睛,也是他第一次親吻她。

可惜,回憶再美好,現實早已物是人非。

左于航把這枚褪色的金牌放進了抽屜裏,然後坐在桌前,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他斂了眸,思緒不明。

許願提前一周結束了實習,不過最後一天他們辦公室剛好有個聚餐,組長特意叫許願一起去。

畢竟,看上面對她實習期就這般重視了,怕是之後她有大概率入職。

晚餐訂的是雲頂高樓的半自助式日料,時間還早,衆人都先回家整理着裝,再分別自駕車去。

不過因為晚上會喝酒,所以自然會讓不飲酒的同事開車,順路送其他人過去。

組長陳姐分配到許願時,眼睛笑得眯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說:“高總監來接你。”

許願微怔,倒是旁邊的同事聽後旋即笑開,有幾分驚訝:“诶,高總監也來參加呀!”

她點頭:“是啊!”

許願揚起笑:“陳姐,我可以自己過去,不用麻煩高總監特意過來的。”

陳姐擺擺手,眼底笑意愈濃,帶了些許她看不懂的意味:“高總監可是說了,和你順路。你呀,到時候等他電話就行。”

許願總覺得怪怪的,她再想開口,陳姐先一步走了,就像是怕她說出口其他什麽拒絕的話。

而在場的都是人精,聽了陳姐的話大家都心知肚明,向來從不參與底下團隊聚會的高總監今天會過來,還不是為了某些人。

所以,許願默默收拾自己東西的時候,其他人都默契地交換了眼神,晚上用餐時候的位置,可都早早安排好了。

許願臨出門時,許父許母才到家。

見女兒手上拎着的包不是工作用的,許媽媽挑眉笑了笑,問她:“去約會?”

許願一邊穿鞋,一邊回答:“公司聚餐。”

許爸爸把公文包往鞋櫃上一放,聽到這話問:“你不是結束實習了嗎?”

“對啊,不過剛好今天聚餐而已。”

許媽媽推了正要換鞋的丈夫:“讓你爸送你去,晚上打的不安全。”

許爸爸正要開口說“好啊好啊”,不過許願打斷了他的話:“沒事,我們總監來接我。”

許媽媽正要裏走的腳步一頓,偏頭觑了她一眼:“你們總監……男的?”

不怪她想多,畢竟自己女兒一個實習生,竟然能讓總監來接送。況且她在公司裏見多了各種事兒,所以也多了分心眼。

“別多想。”許願忙伸手擺在自己面前,作勢打住她的胡思亂想,“順路而已。”

許媽媽看女兒一副怕自己再說什麽的樣子,嘴角微彎,輕笑了一聲。

不過,她轉念一下,發現當初那個小小姑娘如今真是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如果說大學以前的許願是蒙上了面紗的明珠,黯淡無光,那如今,她更加自信大方,散放着獨屬于她的光芒。

同事們都不約而同地到得特別早,等許願和高陽上到雲頂餐廳時,陳姐向他們招了招手,現場剩下的兩個位置就是留給他們的。

雖說高總監上班時不茍言笑,不過私底下倒是頗随和,原本因為頂頭上司在還不自在的一群人,沒過一會兒也放開了說笑。

在場的同事大多是已婚人士,少個別的兩人也都有了談婚論嫁的另一半。

許願是裏頭最年輕的,他們談話的內容她說不上兩句,便只專注于吃和聽。

而旁邊的高陽,這頓飯下來倒也沒有過多的動作,就偶爾給她遞張紙巾,或是幫她去拿杯果汁。

第二part定的是KTV,不過許願借口家裏有門禁,先走了。而高陽便說順路送她,其他同事也沒過多挽留,反而都笑眯眯地看着兩人離開。

雲頂高樓裏打的冷氣溫度很低,導致許願進了停車場,反倒是覺得撲面的風帶着幾分暖意。

上車後許願系上安全帶,她開口笑了笑,想緩解一下兩人之間沉默的氣氛:“今天麻煩您了。”

“不用和我這麽客氣。”高陽也笑了一聲,随後像是想起什麽,問她“記得當年B大大四的實習是可以自己選的,現在還是嗎?”

許願點點頭,忽然想到開車的人是看不見自己的動作,說:“現在也是,如果十月份還沒有确定實習公司的話,學院會統一分配。”

路兩邊街燈明黃,照進車內,若有若無地落在兩人的臉上。

這條路沒有多少車輛,平緩無阻,男人忽地轉頭看了她一眼:“那你呢?”

“我還不确定。”

高陽像是沒想到她的回答,又爽朗地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繼續選擇我們公司實習。”

他的話,倒像是帶了分調侃,沒讓許願覺得尴尬。

她彎眸笑着,擡起手蹭了蹭鼻尖:“我爸媽想讓我去他們那邊,所以我還在猶豫。”

男人嗓音沉穩:“那還是看你自己,選擇适合的。”

到了小區樓下,許願下車前又向他道了一聲謝,不失禮貌。

等她走了兩步,聽到後面又有聲音叫她的名字。

轉身,她見車窗下移,高陽臉上帶着淡淡笑意。

他開口:“希望十一月再見。”

許願沒有點頭,也沒有應下,只俏皮地歪了歪腦袋,笑說:“總監再見。”

十一月,是B大大四生開始實習的日子。

臨睡前,許願接到了左于航的電話。

那邊他的嗓音還帶着些許少年感:“才到家嗎?等你好久了。”

兩人一般都是隔天打給對方,今天左于航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就先打過來了。

許願坐在床上,手指把玩着發梢:“嗯,洗了個澡。”

“想見你了。”他嘆了口氣,“可是等我這邊實習完,又要開學了。”

少女垂眸看着幾縷搭在胸前的濕發,彎唇笑道:“我實習結束了,最近有空了呀。”

頓了頓,她笑言:“下周來接你下班?”

左于航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笑開:“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又像是怕她耍賴,忙道:“我把地址定位發給你。”

聽了他的話,許願笑眼彎成了月牙兒,略帶敷衍地哄着:“好好好。”

同居

Z大新聞系的暑期實習是硬性規定,學院半強制分配學生到各個新聞機構,而左于航和衛凝分到了同一個報社——南城晚報。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許願上次在影院說的話起了作用,衛凝雖然這兩個月都和左于航在一個地方工作,卻沒有再像以前在學校時那樣喜歡拿各種小事麻煩他了。

許願雖然說了會去報社接他下班,不過卻沒說是哪一天,倒是惹得左于航每天臨近下班時間就開始激動。然後等到了樓下沒看到她的身影,又白高興一場。

這天下午,許願提早出門,先和黎曉去商場逛了會兒街,主要還是陪黎曉添些日用品。

自從上半年拍了那部劇之後,她算是重新出現在大衆眼前。或許是路人緣好,黎曉走在街上總會被人認出,導致現在她不太敢出門了。

對此,許願笑着翻了個白眼:“你出門連口罩都不戴,人家能不認出你嗎!”

今天兩人去的商場人流量不大,不過黎曉被她勒令全程戴口罩。為了不顯眼,兩人戴得都是最普通的一次性醫用口罩。

“哇,你們也太累了吧?”

“那劇組人是不是超多?”

許願沒什麽要買的,便偶爾給黎曉提些意見,多數時候聽她說些劇組的趣事,畢竟那是她不了解的領域,所以多了幾分好奇。

貨架上排了一長排新出的口味的薯片,許願拉着黎曉的手腕徑直就往那邊走。

以往兩人囤零食時最喜歡買薯片,一邊看劇一邊吃,再多的薯片不過兩天也能掃蕩完。

“我不……”

黎曉知道她的意思,正要阻止,只不過才剛說了兩個字,許願就已經把兩袋薯片丢進了籃子裏,看架勢還要繼續拿不同口味的。

她所幸伸回了手也不阻止了,等許願又拿了兩袋大波浪,才笑着問:“你吃的完嗎?”

許願嘴角微揚,看着她,理所當然道:“一起吃啊。”

黎曉無奈地輕咬了下唇,嘆了口氣。

她倒是想吃啊,可是——“我現在得控制體重。”

許願作恍然大悟狀,然後滿臉遺憾,眼底卻是帶着笑意:“那就只能我一個人享受啦~”

旁邊的人斜睨了她一眼,不作聲回應。

兩人逛着逛着到了冷櫃前,這邊沒人,許願說話聲自然了不少,沒有刻意再壓低:“話說劇組是不是會有投資人啊什麽的去現場啊?”

黎曉拿酸奶的動作一頓,随後把手上的商品放進購物籃裏,點點頭:“有啊。”

說到“投資人”這三個字,她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那位年輕的小付總。

許願眼裏閃着光,像是從哪兒聽了小道消息:“是不是和劇組某個演員有什麽貓膩,然後特意來劇組給她撐腰,還送點心水果給劇組人員……”

黎曉聽她越扯越偏,忙打斷她的話:“行了,你少看點小說吧!”

許願俏皮歪了歪腦袋,她不了解圈子裏的事,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看小說時記下的情節和自己幻想的。

而黎曉,身在這個圈子裏,就算還沒深入這渾水中,只是上半年那部劇的拍攝就已經讓她看明白了不少規則。

“貓膩”是有的,不過像小說裏那麽美好的故事,在這個圈子裏哪會有呢……

四點多時,許願讓黎曉把她送到路口,跳下車時還不忘提醒:“晚上我來你家拿我的薯片哦~”

黎曉白了她一眼:“知道,我對薯片沒興趣。”然後催她趕緊走,這裏不能長時間停車。

左于航今天沒有和前輩出去跟拍,而且他的實習期馬上就結束了,手頭上的工作要麽已經完成要麽交接給其他人,所以最近都是準時下班。

他等電梯來時,看手機收到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戳動着,而嘴角勾起的弧度連他自己也沒察覺。

衛凝和幾個同事一起走過來時,正巧就看到了他低頭淡笑的這副畫面。

報社裏除了Z大的實習生,也有其他大學的,衛凝旁邊站着的一卷發姑娘就拍了拍她的肩,湊到她耳邊說:“诶,我記得你倆都是Z大新聞系的吧?”

她微彎眼眸:“對,我們一個班的。”

那卷發姑娘眼裏帶笑,滿臉八卦:“他真的是好有小說男主的感覺啊,高冷不愛笑,長得有好看。”

衛凝點頭應和着她的話:“是啊。”

擡眸又瞥了眼他的側顏,心想主要還是人長得好看,要是長得不好看還不愛笑,那就不叫高冷,叫臭臉。

她們幾個也走到了電梯口,卷發姑娘壓低聲音,悄咪咪地問:“那也是有一大群女生追的那種?”

衛凝笑着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那麽誇張吧。”随後又加了句,“不過他有女朋友的。”

卷發姑娘挽着她的手,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着:“不就是女朋友嗎,那也不是不能分手……”

衛凝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不過見電梯來了,她就又閉上了。

外面熱,許願就等在他們樓下的大廳裏,電梯一趟又一趟地送來一批人,她每每探頭看去,都沒瞧見自己想見的人。

不過左于航也沒讓她等多久,兩班電梯,正值下班時間,湧出了一群人。

他雖穿着簡單的白T黑褲,脖子上挂了藍框的工作牌,但高高個子,搭上周身淡然處之的氣質,在人群中依舊是顯眼。

“來了啊。”或許是因為工作原因,許願倒覺得他身上多了分沉穩氣質,見他沒反應,她抿唇笑了笑,“驚喜嗎?”

左于航沒再壓抑情緒,眉眼輕舒,彎唇笑開:“驚喜。”

他身子微傾牽起她的手,另一只手又動作無比自然地接過她的包。

兩人說了兩句就準備走出去,而這副畫面也惹得剛下來的人都留在原地慢騰騰地跟着後面,為了多看兩眼八卦。

南城晚報創刊于七十年代,公司裏一代代人新老交替,相處十分融洽,不少老人還熱心地要給新人介紹對象。

所以左于航剛來實習時,同部門的幾位前輩都盯上了他,小夥子皮相好做事又利落,大家不是給他介紹自己女兒,就是介紹侄女、外甥女的。

結果人一并給拒絕了,禮貌又得體,說了有女朋友。

如今見到那穿了灰藍色連衣裙的女人和他并肩站着,往日清冷嚴肅的人笑得像是個傻傻的大男孩時,倒都覺得兩人很配。

“晚上想吃什麽?”等上了車,左于航一邊打轉着方向盤,一邊問。

許願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聽他問,随口就答:“随便吃什麽啊,我都可以。”

等上了平坦寬闊的大道後,他注意力分了些給旁邊的人,右手伸過去捏了捏她的手,問:“那……自己做?”

許願轉了轉眼眸,像是想到了什麽,笑得開心,不過話出口了卻不是應下好,而是“我晚上得回家哦。”

左于航聽了她的話,有些許無奈:“我又沒說不讓你走。”

她俏皮地晃了晃身,有幾分得意:“那不是怕你說的回家自己做,到時候再發生點什麽就來不及了。”

“……”

最後,兩人還是沒去超市買菜自己做飯,就近找了家小飯館吃。

這家店生意挺好的,晚餐時間點不少下班黨過來點餐。左于航之前來吃過一回,所以是他點的菜,菜色香味俱全,火候到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米飯太硬了。

許願對吃的并不矯情,不過為了晚上消化得快,她更喜歡米飯軟一些。

左于航幫她盛了些湯汁在碗裏,想讓米飯軟化些。

不過直到最後她也沒吃幾口,倒是喝了兩瓶椰汁。

南城最近在各區縣評最美街道,所以這邊每條街都重新整修了一番,添了許多綠化,連路燈柱的油漆都重新上了一次。

浪漫夜幕綴滿星辰,盞盞路燈暖色照人。

夜色溫柔,兩人沒開車,沿着街漫步。

“衛凝也和你一個報社實習呀?”

聊着聊着,許願似是剛剛想起,漫不經心地提了句。

她又偷偷地擡眼,餘光去看男人的變化。

左于航神色沒變,“嗯”了一聲,說:“我們班幾個都分在這家報社實習。”

“哦。”許願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下一秒摟着他的手突然收緊了幾分,然後踮起腳尖,仰起臉看着他,“你們一個部門?”

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問這麽清楚,不過她就是下意識地想問。

以前許願總是懂事地不去過問很多事,可是現在她又不想太懂事了,有時候耍點小脾氣,也挺好的。

左于航倒沒察覺她的變化,耐心地解釋:“沒有,她在編輯部,我在新聞部。”

許願又“哦”了一聲,這次沒再問,換了個話題:“你們下學期什麽時候開始實習?”

“我們應該開學處理些事情,然後就繼續實習。”左于航突然低頭湊近親了親她的額頭,“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住?”

大四實習可以不住校,而且很多大學情侶其實早早就搬出了宿舍去租房同居。

左于航之前也提過一次,不過許願說是要享受美好的校園生活,而且兩人學校離得遠不方便,就作罷了。

不過,如今大四實習了,兩人的工作點大概率定下是在南城東部商務區,距離倒是近了不少。

許願搖了搖頭,然後小腦袋靠在他肩上:“不知道,我媽可能會讓我回家住。”

她又嘟囔了一句:“而且你家離公司不方便唉,又沒地鐵。”

左于航輕笑一聲,另一只手在她臉頰捏了捏:“是不是傻,我可以送你上下班。”

許願微轉眼眸又想了想,怕是父母那關不好說,只敷衍道:“再說吧。”

畢業

南城的11月還沒有多少冷意,有幾日最高溫更是上了三十度,沒有一絲半點入冬的感覺。

許願最後還是回了暑假實習的公司——科華,原來的部門,原來的同事,原來的辦公桌。

而左于航心裏一直念着同居的事,再加上他之前的室友時不時在群裏炫耀情侶同居的某些事,讓他這念頭更甚,于是軟磨硬泡地讓許願又和父母去提了一次。

許願說的是自己去和同學合租,因為那邊離公司進,不用每天上下班再趕地鐵回家。

她是在晚餐後提出來的,一臉平靜自然,生怕被爸媽看出什麽。

對此,許媽媽倒沒再多說什麽:“反正現在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倒是許爸爸怕女兒在外邊住得不順心吃得不好,說是要重新幫她看周邊的公寓。

許願忙推他倆出門,臉上笑意盈盈:“你們去散步吧,房子的事情不用着急啦!”

這邊左于航聽女朋友可以過來和自己一起住了,立馬找了家政阿姨做了大掃除,還重新添置了許多東西。

不過,許願因為剛入職,工作上事情多又雜,她懶得再整理東西搬家。

所以等到了1月初,兩人才算是真正開始同居。

大四那一年的時間,過得特別特別快。

就好像許多人才剛适應實習環境,白天工作晚上寫論文,然後就到了畢業答辯和拍畢業照的時候。

那一周許願搬回了宿舍,李瑜歆也從北方回來了,宿舍四人難得重新聚在了一起。

因為李瑜歆帶回了大堆的京市特産,所以四人又在宿舍開小竈。所幸因為她們整棟樓都是大四的,一大部分人出去住了,宿管阿姨也不會上來抓人看有沒有用違規電器。

“她說脫粉了。”李瑜歆正啃着鴨脖,吐出骨頭後說。

許願帶着一次性手套,拿起桌上剩下的唯一一個鴨掌:“喜歡這麽多年了,說脫粉就脫啊……”

柯笑笑:“肯定看清圈子裏人真面目了呗,說不定聽到她男神黑料了呢!”

許願她們剛剛聊到了祝懿白。

李瑜歆這次去京市,見了林深深,也見到了忙碌的祝懿白。

小白因為想離偶像更近,考上了首都傳媒大學的播音主持專業,結果現在畢業後人進了央臺,在新人裏算是混得風生水起,可原來喜歡的偶像卻忽然不喜歡了。

“唉,誰知道呢。”許願搖了搖頭,想起了曾經祝懿白看着手機視頻給偶像瘋狂打call的模樣,那時的祝懿白笑得眉眼彎彎,神情激動。

許願當時想明明不過是個視頻而已,又不是真人在面前,有什麽好激動的呢?

而現在,她也不明白,喜歡了五六年的人,說不喜歡就真的不喜歡了。

拍畢業照那天,一組正經照,一組搞怪照,請創業學院的學長學姐過來拍了好久。

李栀已經保研了,還有實驗要去做就先走一步,而柯笑笑則是拉着李瑜歆去B大各個角落給她拍照。

剩下許願一個人,拿着學士帽往宿舍走。

經過青年廣場,發現那邊也有一班人在拍照,姿勢搞怪,氣氛頗是輕松。

“許願。”沈輕遠遠就看到她慢悠悠地走過去,等和田徑隊的幾個人拍完照,立馬就跑上去追她。

許願回頭見是沈輕,拿着帽子和他招了招手:“嗨。”

又看了眼他的身後,“你們在這兒拍呀?”

沈輕笑着點點頭,也回頭看了眼青年廣場裏正向他們笑得意味不明的同學:“他們想多拍點,基本上每個地方都拍了。”

許願哦了一聲,手指了指身後回宿舍的路:“那你們繼續拍吧,我回去了。”

沈輕“诶”了一聲叫住她,難得帶了些許不好意思:“我們一起拍一張?”

沈輕把許願送到了宿舍樓下,今天還是周五,所以路上不少學生剛下課回來。

“等照片洗出來,到時候寄給你。”他看着身前長發飄逸的女孩,她眉目多了分成熟,再不是往日的稚嫩懵懂,卻依舊吸引着他。

許願笑着擡起手将碎發別至耳後,垂眸應下:“好。”

“那我先上去了。”

等她轉身走了兩步,沈輕突然又開口叫住她:“許願。”

夏日燥熱,今天的風卻帶着絲絲涼意。

許願一臉茫然地看向他,等他說他想說的話。

“其實,高三三模的時候,我的成績還是上不了B大。但或許高考是老天爺給我的一次機會,而或許,我的好運也都在填志願的時候用完了吧。”

沈輕還是笑着,聲線染上了一絲緊張,又有些許釋然。

許願聽着他的話,隐隐猜到接下來他會說什麽。

其實,她是挺喜歡沈輕的,作為朋友。

“反正都要畢業了。”他說,“許願,我喜歡你。”

許願眼眶微微泛紅,又不知所措,她咬着唇不知道開口應該說些什麽。

說“謝謝”嗎?還是說“對不起”?

她想,這些都不是他想聽的。

沈輕見她這副模樣,怕她在意,又怕兩人生了間隙:“其實我也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反正學生時代都要過去了,來告個別。”

許願眨了眨眼,笑容恬淡:“沈輕,你以後一定會遇到一個你更喜歡更愛的女生的。”

“好。”

可是,他想他再也不會像喜歡年少時那個女孩一樣更喜歡了。

畢業班的人在六月搬出了她們住了四年的宿舍,然後在校門口揮手告別。

這裏每個人來自五湖四海,或許畢業離校這天就是她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許願在校門口等左于航,旁邊是數量出租車和私人轎車在接人,她又回頭看了眼這個待了四年的地方。

這時候,她才真正感覺到,畢業了。

學生時代就這樣結束了,就好像昨天才剛進B大,才剛認識柯笑笑、李栀,才剛知道李瑜歆和自己同班同宿舍……

一眨眼,人都散了。

可,又好像人生本就該這樣的。

這幾天,看到了數對大四情侶在鬧分手。

許願想,她和左于航的未來,也不知是通陽大道,還是死胡同。

**

下班前,許願收到了左于航的消息——“我還在回來路上,你在樓下等一會兒”

畢業之後她回家住了段時間,然後前天才又搬回他家,所以最近又可以上下班同行了。

她站在走廊上等電梯,見數字剛從最高層往下掉,把包往肩上攬,空出手先給男朋友回複消息。

一個“好”字剛發出去,就聽到旁邊有人叫她。

許願側身看去,是高陽,他正提着公文包走進。

“高總監。”

因為許願剛剛留了幾分鐘整理東西,所以現在這層的同事基本走光了,高陽就徑直走到她旁邊,問:“回家?”

他身上沒有成熟男人身上那股難聞的煙草味,是淡淡的男式香水,許願覺得有些好聞,點點頭:“是。”

高陽想到現在是附近這區寫字樓下班高峰期,她一個女人穿着短裙去擠地鐵公交不方便,便開了口:“送你吧。”

許願忽然笑了下,眉梢眼角帶了點羞意。

高陽以為她會應下,沒想到她卻是搖了搖頭,嗓音清甜:“我男朋友就在附近,我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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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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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