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冬簡領着冬咚下了車,一瘸一拐到隔壁服裝店買了身親子裝和口罩,偷偷摸摸進了咖啡廳,在方安背後找了個位置。為了安撫冬咚,讓小家夥不搗亂,冬簡特地貢獻出自己的手機,讓冬咚玩游戲。他則把耳朵豎起來,偷聽方安說話。
方安再說美術老師的事,這讓冬簡松了口氣。一個兼職的美術老師,撐不起來補課班。鄭徐的學校只有一個美術老師,不過他願意給方安多介紹幾個擔任過美術老師的人。方安為此再三感謝鄭徐。
話題從工作談到家庭上,鄭徐說起想要領養個五六歲大小的孩子,想向方安取取經。聽說養孩子很麻煩,他想養又不敢養,很是糾結。
“對了,你跟冬簡的孩子叫什麽來着?”
“哦,冬咚。”方安答道。他心裏盤算着該怎麽不着痕跡地問問鄭徐和冬簡的關系。正琢磨着呢,突然聽見背後有人脆生生地喊:“爸爸,你知道我在?”
玩游戲把腦子都玩沒了,冬簡想捂冬咚的嘴已經晚了。還沒坐穩呢,就被方安給逮住了,真對不住他現買的這身衣服。
他站起來,坦然面對方安詫異的目光。方安背對鄭徐,先是詫異冬簡和冬咚怎麽會在這裏,随後立刻反應過來,詫異變成憤怒,很快又強壓下憤怒。方安無力地笑笑,假裝驚喜:“你帶冬咚來這裏玩啊。”
招呼服務生把冬簡的桌子拼過來,方安表現的既驚喜又自然。方安的神色沒什麽差池,就是冬簡扶着桌子走過來時,鄭徐皺起了眉頭。腿腳不便還會帶着孩子出來玩,而且就這麽巧坐在了方安身後?兩人只隔了一個沙發,冬咚能聽見方安的聲音,冬簡怎麽就聽不見?
冬簡知道這是方安在照顧他的面子,又是感動又是羞愧,湊過去坐下,在桌子下面捏了捏方安的手指,表達下歉意。方安直接把手抽回,臉上笑着,身子卻是坐的能離冬簡多遠就有多遠。
“聽說你腿被砸傷了,現在已經能出來走動,沒事了?”鄭徐刻意說道。
冬簡神色自然:“本來就不嚴重。”如果不是開水澆到他的傷口上,他恢複的程度絕對比現在要好。那傷是他故意弄得,看着嚴重,其實沒那麽厲害。
“啧啧,你身體真好,我已經老了。當年在學校,你也是個體育健将呢,圍着操場一口氣跑十圈都沒問題,哪像我每年體育課的兩千米測試都跑不過去。”鄭徐笑着對方安道,“冬簡不但體育好,學習也不錯……”
“咳。”冬簡打斷鄭徐,“你也不錯。以前不是想着出國麽,怎麽最後成了個校長,在國內待着不肯往外走了?”
他沒等到鄭徐回答呢,方安突然插話,話裏有話道:“您留下來當校長,是因為那位美術老師麽?我聽冬簡說過你倆的故事,可惜他沒認出您的那位來,還是楊盧告訴我的呢。”
果然鄭徐接着感嘆:“冬簡你怎麽能認不出他來,他連發型都沒變,就是看着成熟了點。”
原來方安已經知道那個美術老師就是鄭徐大學喜歡過的男孩了,怪不得會懷疑他。冬簡笑道:“你那點破事,還指望我給你記得?別說以前的事了,說說現在吧。你要幫我們家方安多介紹幾個靠譜的美術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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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點破事,我可幫你記得清清楚楚……”
“是麽,年輕時辦的破事還少?”冬簡再次打斷鄭徐,“現在再想想,太丢人了,咱不說了。你不是想在我超市銷售新生産的書包麽,不如我們談談這個。”
冬簡的尾音略高,眉毛也是稍稍挑起的,方安太熟悉他這個表情了,這是在威脅鄭徐。冬簡年輕時有什麽破事不能讓他知道?
他還偏偏就想知道了!
“可我想聽。”方安扭頭跟冬簡說。他微笑着,也挑高眉頭,看着冬簡等待回話。
冬簡也回以微笑:“那就聽吧。”
“好啊,鄭先生給我講講他年輕時的那點破事。”方安道。
鄭徐把目光投向冬簡,他感受到了冬簡的威脅,此刻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的好。他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會惹上這事。
冬簡卻沒什麽表示,方安這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對着幹,要是他再多說,方安肯定會懷疑更深,還不如不吭聲,聽天由命吧。
“他啊,上大學的時候……可多人追了。”鄭徐斟酌着慢慢說道,“有女生沖進宿舍給冬簡洗衣服,還有男生給冬簡送花擺蠟燭的,當時他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草呢。”
就這點破事?方安心道:如果冬簡怕他吃醋,而做出跟蹤、打斷鄭徐說話的事情來,雖然勉強在情理之中,但如果只是這樣,依冬簡的性格,應該會處理的更漂亮才是。
有什麽比這個嚴重百倍的事情,才會讓冬簡慌了手腳。
這件事情跟冬簡的那個大秘密有關麽?不會。他跟冬簡認識的時候,冬簡早就大學畢業了。那個大秘密涉及他,又怎麽會跟冬簡的大學時代劃上關系?這兩件事沒有關系。
所以說,除了那個大秘密之外,冬簡還有事情不想讓他知道。
“他就那麽好?”方安随口答道。他心思亂的很,一方面想知道冬簡有什麽事情瞞着他,一方面近鄉情怯,真到了要知道的時候,他卻像害怕知道那個秘密一樣,對于鄭徐接下來的話,有些害怕去聽。
到了方安不想改變的時候,任何事情會出現變化,方安都會不樂意。就像他想改變這個婚姻關系的時候,冬簡做什麽事,他都跟驚弓之鳥似的。這是他性格的弱點。
“可不嘛,文武雙全呢。”鄭徐看冬簡面無表情地看着咖啡杯,就知道他肯定是說錯什麽話了。當下也不敢再說冬簡的破事,只揀了冬簡的好來說,“他體育年年為班級争光,學習也好的很,別看他是學理科的……”
冬簡的手指下意識蜷縮。
“他的文科成績也不差。哎呀,我說這個幹嘛,你還能不知道?我們還是來談談你補課班的事吧,現在都開學了,你的美術學校也得快點開業啊,總閑着也不是個事。”鄭徐自以為話題轉化的很好,他以為方安和冬簡兩人結婚這麽多年了,冬簡上大學的那點事方安不可能全知道,但幾件比較大的事情,方安怎麽可能不知道?
沒想到他會聽見方安說:“我不知道,你說說看。”
鄭徐就為難了。他這次是徹徹底底看出,方安和冬簡兩人在鬧矛盾了。他不想被波及,不想得罪冬簡,更不想把冬簡給害了。他看向冬簡,後者黑眸深刻,嘴角勾起對他點了點頭。
這是讓他說?
“我沒什麽說的,不就是冬簡在學經濟的時候,又修了心理學學位嘛。他最出彩的一次,是在一次期末考試的時候,一人答了三份試卷,還全都是滿分。那試卷大半都是主觀題,我們理科生看了就頭疼,一個半小時把自己的那份寫完都已經很不錯了,更別說答三份,你說冬簡厲不厲害?”
“當年,楊盧是後來轉了專業,去學的心理。我真沒想到楊盧會一步步考上博士,當了心理醫生。那時我以為,冬簡将來會是心理醫生呢。”
鄭徐笑着說完,發現對面兩人都沒帶笑意,甚至沒有應一聲,氣氛陷入尴尬。
最後還是冬簡笑着打了圓場。這頓見面很快就結束了,冬咚的游戲還沒玩幾關,就被帶回了家。方安先去沖澡,留下冬簡和冬咚大眼瞪小眼。
“我覺得不對勁,爸爸好像生氣了。”冬咚事後諸葛地說。
冬簡伸手指點他額頭:“你現在知道了,在咖啡廳的時候腦袋瓜兒擱車上沒帶下來?他說你名字,你應什麽應?我帶你走過去容易麽,還給你買了衣服戴了口罩,你沙發還沒坐熱就被拆穿了,你……算了,我不說你這個了。我跟你說,你爸爸現在生氣呢,他很有可能跟我離婚,所以我們得做點什麽挽留他。”
冬咚差點要吓哭:“怎麽又要離!”煩死了!有本事折騰到他長大啊!敢說離婚,把他們都關小黑屋!
“他想離,做夢去吧!”
***
浴室。
方安撥通李筱的電話。
“媽,冬簡的畢業證書找不到了,你還記得在哪兒麽?”
“我哪兒知道,他從小練一張紙都不讓我收拾。”李筱道,“你找畢業證書幹嘛,找就問他啊,冬簡肯定知道,他不會忘了放哪兒的。”
“啊,他就是給忘了。他不是有心理學學位嘛,我想請他到小飯桌充當下心理老師,沒想到找不着他那張心理學的學位證書了。”
“這樣啊,你可不能讓他太累了,花錢請個人不就得了。方安我跟你說啊,你要再敢跟我們家冬簡離婚,我就從補課班撤股。對了,我投了多少錢來着?等等,你剛才說什麽,心理學學位,他哪有啊,他學的專業名字我記不大清了,但絕對是理科,是什麽經濟來着。”
方安詫異萬分:“媽,他修心理學這事,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他大學一個月都不給我打個電話,我怎麽知道?”
“這麽大的事,他就沒提?”
“沒啊,反正我不知道。”李筱的聲音突然變得小心翼翼,“方安,你不會因為冬簡上過心理學的課,就要跟我們家冬簡離婚吧?你別太作啊,冬簡多好啊,你說你去外面還能找到比他更帥、更有錢、更聰明的男人麽?他就是模範老公啊!我要不是他親媽,我也喜歡他!”
“知道了,媽,我挂了。”
這事居然連李筱也不知道。冬簡又不是惜字如金的人,為什麽不說?
李筱的不知道讓方安心裏好受不少,雖然更為疑惑,但至少冬簡不是只瞞着他一個人,不是在針對他。
打開浴室門,就看見門口擱了兩身家居服,就擺在門口的桌子上。他不由失笑,冬簡以前都送到浴室來,後來他鬧離婚,說冬簡管的寬,冬簡就送好幾件到浴室讓他挑。今天出了這事,冬簡連浴室都不敢進了,卻還是要把衣服挑好了讓他穿。
方安換了衣服,還沒下樓就看見冬簡扯着冬咚,在門口鬧騰。
“你幹嘛啊?”方安指指冬咚的小書包。
冬咚聳聳肩:“我煩透你們倆了,成天鬧離婚。要離就離吧,反正你們也不在乎我心裏會不會難受!我要走了,我要去外面成立一個我自己的小家,再找一個永遠都不會跟我離婚的人玩游戲!拜拜!”
作者有話要說:一切不更新的理由都是借口!看我慢慢補回來tot
小劇場賠罪:
影帝的內心獨白:
要想成為一個留得住秘密和愛人的影帝,你以為臉皮厚就夠了?
錯!
一定要做到臉都不要的地步才行!
以為不要臉就行了?
錯!
還要有一百二十以上的智商,來對付一個敏感又愛炸毛的戀人!
以為不要臉、有智商就行了?
別傻了好嘛!
如果沒有演技,早就被踹下床了!演技才是最重要的,要做到說哭就哭,說笑就笑,說撲倒就撲倒,說崛起就崛起,能在冷酷精英和精神病人兩種模式中自由轉換!
綜上,不要臉+高智商+精湛的演技,才成就了深井冰影帝,啪啪啪~
謝謝齊蘭若大大的地雷!以為我會再次暖床!錯了!撲倒乃狂暴的撕衣服!
有沒有妹紙猜到冬簡懂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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