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身世謎題

第五十三章身世謎題

陪着李明山做上了飛機，山茶如在夢裏。第一次坐飛機的感覺，就像蕩秋千，就像在故鄉的小溪旁，将一根繩子拴在了兩棵樹上。腳踩着繩子，雙手握着繩索，仰望着動蕩不安的天空和大地，看着溪水都上了天，這就是蕩秋千的感覺。如現在，坐在飛機上，看着那朵朵的雲彩就好似一團團的棉絮，潔白得令人眼饞。

李明山看着山茶，就想着茉莉。想着茉莉，李明山心裏就開始糾結。多久了，他都無法将茉莉的好忘了，多久了，他都無法将茉莉的影子丢棄了。他絕不能舍棄了茉莉，而茉莉也會在天堂惦念着自己。

山茶覺得耳朵好難受，拼命地用手撓。李明山笑了，拿起來一把咖啡豆說道：“山茶，你得吃點東西了，否則，耳朵好像聽不見了一樣！”

山茶聽着李明山的話，好像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她不由自主地接過了咖啡豆。吃了幾顆之後，山茶明顯覺得耳朵舒服了些，聽覺也恢複了。她奇怪地問：“我的耳朵究竟怎麽了？”

李明山笑着說：“這是飛機飛得高了，耳朵內壓和大氣壓共同作用，所以你覺得耳朵不舒服，吃點東西，咀嚼之後，耳朵內的随着肌肉的用力，慢慢就調整過來了……”

一路上，李明山給山茶講了很多，就像對一個孩子那樣。

當山茶天真地問李明山的年齡的時候，李明山無語了。究竟該怎麽告訴他自己的真實年齡呢？說大了吧，将來好像是占了山茶的便宜，說小了吧，又好像是欺騙了山茶。說實在話，現在的李明山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混世魔王的李明山，是漸漸趨向于李福人的李明山。人因為有了錢，有了豐富的閱歷，才會懂得珍惜，才會懂得進退。如今，山茶涉世未深，如何對她都是一個難題。過猶不及，刀尖上行走，中庸之道……李明山閉上眼睛，卻覺得右臉頰被“叮”了一口。

李明山睜開眼睛，看到山茶緋紅的小臉，眼睛一下子都不眨地看着自己。

李明山看着山茶，終于忍不住掉了兩行熱淚。

山茶一看到李明山掉淚，就趕快安慰：“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不許你哭！”

李明山心中感觸更多了，他真想大哭一場。

山茶看着李明山流淚，她從口袋裏取出來一方手帕。打開手帕，上面俨然流走着一對鴛鴦。

用這樣的手帕給李明山擦眼淚，這似乎都是在夢境中才會有的事情。

山茶靠在李明山的懷裏，輕輕地問：“大哥哥，你為什麽會哭？難道你被小女孩吻是第一次嗎？”

李明山咬了一下下嘴唇說道：“是你的吻，讓我想起一個人來，讓我不由自主地流淚，主要是我太想她了……”

山茶奇怪地問：“她是誰？為什麽會讓你如此挂牽？她是你的初戀嗎？”

李明山聽着山茶的問話，口中喃喃道：“她不是我的初戀，卻是我的最愛，是我此生都無法忘卻的摯愛！”

山茶不再說什麽了，她口中喃喃自語道：“嫂子真幸福，死了那麽久大哥都記得……”

飛機降落在南昌市。

一下飛機，山茶就變得很開心。畢竟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故鄉的氣息萦繞在身邊。她拉着李明山的手，奔跑在大街上。

李明山着急着去見山茶的父母，而山茶卻根本沒有回去的意思。山茶牽着李明山的胳膊，跑到了小吃街給爸爸買了一只烤鴨，跑到了服裝店給媽媽買了一件衣服。山茶看着李明山，嘴唇相互擠了擠，然後肯定地說：“嗯！可以回去了！”

李明山随着山茶的腳步一直走，在很破舊的一條巷子裏，看到了夜幕中亮出窗棂的一盞燈。這就是家！一個風雨中飄搖的家，一個讓自己不忍目睹的家，一個只有在故事裏才會經常出現的家。

山茶推開了門，随即就聽到一連串的咳嗽，那聲音聽着簡直讓人發瘋。要知道，一個人喘不過氣來的感受，那是一種窒息前的掙紮。

沒來得及說話，李明山就撥打了當地的醫院搶救電話。

救護車就像夜空一只火鳳凰，拉開了夜幕的腹部，将無數的故事抖落出來。

老人終于脫離危險了。醫生跟山茶說：“孩子，幸虧你來得及時，否則，你再也見不到你的爸爸了！”

山茶趴在手術室外的排椅上，一個勁兒地流淚。李明山沒有靠近她，今天，他無法用另一種身份來見山茶的父母，他是一個只能夠出錢的局外人。

老人醒來後的第二天，陽光明媚，太陽射進了病房，反射着白色床單的光，令人眼睛裏都是充了亮的感覺。

“年輕人，你是好人，山茶跟你在一起，總算有了個好歸宿，我們二老就放心了！”老頭說着，又輕聲地咳嗽了幾下：“山茶是我們撿來的，我們老倆口都承認，可是，我們沒有孩子，我們的孩子出車禍死了。撿到山茶的那年，我們老兩口就覺得活着沒啥意義，可是，自從有了山茶，我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山茶這孩子，見到誰都能給你帶來歡樂……好了，不說了，山茶交給你了，記得以後結婚的時候，捎回來一張結婚照就行了。年輕人，你救我花了不少錢，我們老兩口沒錢還，來世報答吧！”

老太太也在一旁說：“山茶是個好姑娘，希望你好好對她，我這裏有一個銀戒指，是撿到山茶的時候，在她的襁褓裏抱着的……”

李明山看到了那枚戒指，眼睛頓時就像發現了新大陸。這枚戒指和自己保存的茉莉的那枚戒指極為相似。他摸着手指上茉莉留下來的戒指，終于發現，原來，這枚戒指和自己的戒指同出一轍，是孿生的戒指。

這個發現令李明山大為吃驚。世界上的事情就這麽奇妙，你永遠想不到很多事情會如此奇妙地糾結在一起，形成一個恍若幸福的字眼。

李明山對二老流着淚情不自禁地說道：“我會好好對待山茶的，會給她幸福，會珍惜她！您二老的病，我都會安排治療，還有，我會給你們安排專人幫你們生活！山茶以後就是我的妻子，請二老放心好了！”

兩位老人看着李明山，相互凝視一下，點點頭。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我們山茶命這麽好，找了個老板，還是一個德才兼備，有孝心的人，還這麽年輕！”

李明山搖搖頭，無法在說什麽，出去走走。

山茶留下來跟二老親切地說話。

半個月後，李明山離開了江西，回到了松江。

剛下飛機，打開手機就接到一條恐吓短信：“你只要是和那個小女孩睡過了，有了身孕的話，她一定是最好的器官樣品，我們會很快收下的！”

李明山用最快的速度将短信删除，他不能讓山茶受到任何驚吓。他對自己說：“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山茶。還有，山茶最安全的方案就是自己不動她一下，只要是山茶沒有和自己親熱，那麽黑手就不會伸向她……”